《玉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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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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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宝音不明白此“黑”非彼“黑”,还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她娘和慧春。

    真是,谁能知道她在外头都干了什么。

    秦愫没好气地说:“你快快将今日在西院碰见的所有人、说过的所有话,都一一说一遍我听。”

    玉宝音只好从头讲起。

    她说她一番强过去,就碰见了一个没事找事的。

    深知她女儿本事的秦愫直翻眼睛,还心想,人家没有掂着她女儿的胳膊直接扔到墙外,就算好脾气的。

    玉宝音还说,那个没事找事的人长得倒是挺正派的。

    这一回,秦愫差点儿笑了,她女儿上回还说了南朝的大臣方学人长的正派,可谁都知道就因为方学长的丑,才丢了御史中丞的官位。她那皇帝爹说了,一看见他的脸就有一种不想上朝的冲动。

    玉宝音东一句西一句,终于讲完了。

    秦愫和慧春皆猜测她起初碰见的人八成就是萧景,那唯一不确定的两成,就是因为长相,秦愫实在是不敢相信她女儿的审美。

    这时候,慧春同秦愫道:“怎么补救,还得长公主拿主意。”

    秦愫沉吟了片刻:“此事不好急切,咱们只有再等合适的机会。”

    慧春点了点头,就此退下了。

    这时候,秦愫又瞧了一眼玉宝音。

    玉宝音缩了缩脖子,以为自己又要挨训。

    谁知,她娘拉了她的手,温柔地端详了她许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娘问你,萧景和白唤……哪一个……更和你的意?”

    玉宝音知道她娘此来大周就是和亲的。

    和亲是什么?

    和亲就是她得有一个后爹。

    后爹是什么?

    后爹不是亲爹。

    当然这是废话一句。

    玉宝音对后爹的认知,还是来自赫连上。赫连上也有一个后爹,可他从来都不愿意提起。想来他娘给他找后爹的时候,没有问过他的意见,才导致了他对他后爹的态度,一见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惹人厌恶的东西。

    玉宝音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白唤的那双桃花眼睛,脱口道:“要非得选一个的话,白唤肯定不行,他那双眼睛太讨人厌了……”看谁都乱眨眼睛。

    不止如此,她还记得他要送花给她娘,想一想就莫名很生气。

    又说什么女人都喜欢,看来那白唤是经常做那样的事情。她娘可说过,一个男人身边有太多的女人,不是说明他很有本事,而是说明他很花心。

    哼,越想越不开心了。

    后爹是什么?

    管他是什么哩,得笨笨的好欺负才行。玉宝音一翻眼睛,总结道:“那个萧景比白唤行。”

    秦愫沉思了一会儿,也终于拿定了主意。明日她要去见一见萧景,只要符合她女儿的心意,丑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有些事情,还真就必须得她亲自出手才行。

    譬如,怎么让一个男人将她看进心里去。
第6章 佳婿难再得
    要说萧景和玉宝音的相遇,还能算的上是萧景守株待到了玉宝音这只“兔”。

    那么,白唤就更绝了,一不小心他成了“兔”。

    白唤是怎么碰见玉宝音的呢?

    这不是午睡醒了,想起了他午睡前让侍从去打听东院的情形,一直不见人回转,他就有些心急,准备自己出来溜达溜达,看能不能像上午那般打听点可用的消息,或者看一看戏。

    一想起上午的事情,白唤的心情就很不错。他起了个大早,本来是有心求见南朝的高远公主。

    谁知道才出门,就看见平王甩着脸进了厢房里。稍一打听,原来是平王在高远公主那儿碰了壁。

    不止没见着公主真容,就是送去的礼怎么抬去的又怎么原封不动地给抬了回来。

    白唤可还记得昨天平王在渡口是怎么挤兑自己的,不就是个王爷嘛,手底下的人不多,却总喜欢拿王爷的身份压人一头。

    啧啧,嘚瑟的人总是最先碰壁。

    白唤摇着扇子乐了一上午,莫名觉得高远公主就是他的福音。

    试想,平王去了连公主长什么样都没看见,他要是一去,直接拿下……

    嘿嘿,保准平王气的呕血,气死了才有意思哩。

    白唤想着美事,走路的步伐也格外的轻松,下了木楼,一转身上了长廊,瞧着廊外盛开的蔷薇,自言自语道:“要不要采摘些鲜花,让人给高远公主送去?女人嘛,都是喜欢花花草草的。”

    就是这时,忽见花丛中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满脸不耐的神情,埋怨他道:“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儿声音!”

    两个人四目一对,立时惊喜。

    白唤喜的是,咦,这丫头说话不是北方口音,莫不是高远公主派来的。

    玉宝音喜的则是,眼前这人挺瘦,也挺高。她虽不太清楚俶尔说的桃花眼具体长什么样,但眼前这人的眼睛倒是挺好看的,眼尾略微上翘,眼睛里头就似带了一汪水,看起来像是个不太会发脾气的,这八成就是俶尔她们常说的温柔了。

    玉宝音已经瞎转悠了挺长时间,估摸着她娘已经发现了她不在房里。想现在回去,又觉得自己不能白来一趟,这就越发的后悔昨日没能看见那一个王爷和两个将军的长相。

    她正蹲在小花园里戳着蔷薇花,数落着自己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人的话语。听那意思他是想巴结她娘,心情不忿的她,本是出来使坏的,一瞧见这人的长相,她便知道自己今天没有白番强。

    她偏着头问:“你是白唤?”

    白唤点了点头,不知怎地,老是有一种这丫头是来找茬的错觉。

    他细想一番,从昨到今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再者一个小丫头就算是来找茬的,又能将他怎么样呢!遂道:“你是……”

    玉宝音:“我是我,我是来找你的。”

    白唤言:“那你从何而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玉宝音指了指东院,又偏着头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白唤忍不住狂喜,心想这小丫头果然是高远公主派来的。

    但凡喜欢多想的人,沿着一个念头,能幻想出百种可能来。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白唤就“推测”出了无数的后续事情,都是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场景。有花前月下,还有人气急毙命。

    如此一来,他自然要十分十分的善待高远公主“派来”的小福音了。

    白唤本是想招手让她上廊上说话,为了表示自己对人很亲近,他一掀衣摆,自己跳下了长廊,踩坏了蔷薇花丛边上的红花几许。

    他言语很轻柔地道:“你是高远公主身边的人?”

    是啊,是啊,我是她女儿。玉宝音觉得他是有话还没有说完,只点了点头,不肯言语。

    白唤忍不住搓了搓手,还下意识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想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要是一口气问出来,恐怕会吓到她。

    他想了想,从身上解下了荷包,递给玉宝音,“来,赏你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白唤的初衷。

    可是玉宝音没有接,只是瞪大了眼睛将他望定,然后伸了伸头,瞧清了荷包里装的不过是几块碎银子,“切”了一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荷包,也道:“来,赏你的。”

    还特别补充了一句:“我荷包里装的可是金豆子。”

    说的是南朝矿山多如牛毛,白唤今日算是见识了。

    可这也太讽刺了,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鄙视了。

    白唤觉得自己有些气不顺,一收手将荷包藏在了袖子里,这一回解下了自己的佩玉,还怕她有眼无珠:“这个可是上好的白玉,唯有翡翠可以比肩。”

    他可打量过了,她的身上并不曾挂有任何玉饰。

    谁知,她还是摇了摇头,且毫不犹豫。

    白唤又道:“这个可是你半袋金豆换不来的。”

    “我知,你这是阗羊脂玉。”可玉宝音说是这么说的,摆明了还是没兴趣。

    白唤闷哼了一声:“你倒是个识货的。”说着又将执玉的手往前一送。

    玉宝音避让开了,如实道:“白玉翡翠做的饰物,我外祖母过世之前,给了我十抬,说是要给我做嫁妆的。”

    白唤觉得自己今天碰上的是一个谎话精,亏他还想从她的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

    觉得被戏耍了的白唤,嘲讽道:“那你外祖母有没有给你,金龙升腾奔跃在翠云之上,翠凤展翅飞翔在珠宝花叶之中的凤冠呢!”

    玉宝音眨了眨眼睛还是如实道:“我外祖母说了凤冠是皇后才能带的,自是不能给我,倒是另找工匠给我做了一个有一零八颗大珠的小冠。”

    “你外祖母是南朝的皇后还差不多。”白唤忍不住翻了翻眼睛。

    玉宝音想说,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她倒是还没有忘记她娘交代的暂不可暴露了身份,只张了张嘴,硬是将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去。

    不过是和这小丫头说了几句废话,白唤觉得自己延续了一上午的好心情消失不见了。

    他又看了她一眼,自是没了先前的一片和气,随后撩起了衣摆,准备跃上长廊,赶紧离开这里,散一散晦气。

    可才一使力,就听身后的小丫头忽地“啊”了一声,他惊了一跳,下意识回了下头,这就岔了气,一脚踩进了蔷薇花丛里。

    约摸着管理花丛的花匠是个尽心尽力的,应当是今早刚刚浇过的水,不用看都知道,白唤的脚下全都是黏糊糊的泥。

    他拔脚的时候,略费了些力,龇牙咧嘴地甩掉了鞋底子上的泥浆。再回头的时候,准备严肃地呵斥那小丫头一番。

    真是,给她点儿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

    果然还是他娘说的对,甭管是谁身边的人,只要是伺候人的,都是绝不能骄纵的。

    可是……那丫头呢?那丫头去哪儿了?

    ***

    玉宝音觉得自己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当然,惊完了人,就得溜的快才行。

    回去的时候,她可不准备番强,而是直奔着院门而去。

    才走到院门旁边,就瞧见在外面徘徊的傻梁生。

    梁生一瞧见她就冲她招了招手,可她却被守卫给拦住了。

    梁生摸出了两锭银子塞给了守卫,道:“我们是跟着高远公主来此的。”

    守卫一放行,梁生就拉着她直奔东院而去。

    傻梁生还会使银子贿|赂人,不用想就是她娘教的。

    一到了她娘的房里,她自动忽略了她娘不善的表情,拉了拉她娘的胳膊,咧嘴嘿嘿一笑,趴在她娘的耳边好一阵耳语。

    玉宝音说的是白唤想要巴结她的事情。秦愫顿时联想到一早平王就带着大礼前来求见的事情,又逢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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