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耸耸肩,跟着老师一离开教室,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可是教室里却没有像往常一下一哄而散,教室里“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周海那首诗什么意思?”
“前面那两句意思是指美好的女子,后面那句是说想跟人家约会的意思。”
“你没听出来吗,幽谷出幽兰,幽兰啊!我们班还有谁叫幽兰啊,而且你没看见周海看她的眼神,太大胆了。”
“周海不是跟黄薇薇吗?”
“周海也不是说跟黄薇薇只是朋友,难怪他们四个一直在一起,原来周海喜欢的是冷幽兰。”
“可是为什么是冷幽兰?竟然是冷幽兰!”
讨论了一会大家才陆续走出教室,冷幽兰当然少不了受到同学的关注,当所有学生离开教室她才松了口气,手里的字条已经被她拽皱了,手心底都是汗,黄薇薇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才走到冷幽兰桌前,强烈的嫉妒让她泛红了眼,从周海念第一句诗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不,应该说更早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可是那个时候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她比冷幽兰漂亮,比她优秀,周海经常跟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她的原因,可是如今看到一些女同学看向自己怜悯的眼光黄薇薇就想撕了冷幽兰那张虚伪的脸:“你满意了?高兴了?你觉得你配的上周海吗?看看你这没爸没妈的穷酸样,我倒是忘了,你有爸爸,不过你爸还不是靠着我妈的钱在医院里躺着,你最好搞搞清楚自己的情况!”
“黄薇薇!”冷幽兰突然站了起来,冷然的眼神让黄薇薇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干什么!我说错了吗?”
“说我没关系,不要说我爸妈。”冷幽兰说完转身离开教室。她越走越快,却还是不能忍住自己的情绪,她几乎奔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个空旷的教学楼,看到没有关门的教室就走了进去,靠着墙轻轻喘息,黄薇薇的话触动了她心里最不可侵犯的地方,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她要很努力的呼吸才能忍住眼泪,是她的出生才害死的妈妈,现在她又无力救助病重的爸爸,她每天都压抑的活着,即便周梅让她干很多家务她也不恨周梅,因为这样她才可以不去想。看到教室墙上挂着的小提琴,她才意识道自己跑到了音乐教室来了。
平乡高中的音乐教室很大,因为往年也经常出一些音乐方面的特长生,所以对于音乐这一块,平乡高中要比别的高中重视一些,冷幽兰轻轻的抚摸着墙上的小提琴,想起母亲,就有莫名的冲动,她拿了小提琴,想象着母亲站在维也纳大厅里表演的样子,轻轻的拉动琴弦,她拉的是母亲那首她闭上眼睛都能默出来的《幽兰》,时而缓慢时而急促,时而悲伤时而欢快的曲调,畅快淋漓的一气呵成,当最后一个音符停止,她张开眼睛,被眼前的老师吓了一跳:“我不是故意的,我立刻还回去。”
谭年年激动的抓住她,就怕她一个转身就跑了:“你是几班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新年有个文艺演出你知道吗?”
“高三六班,冷幽兰。”文艺演出她当然知道,黄薇薇这段时间一直在说这事,她因为要跟其他五个拉小提琴的同学合奏,这几天一直在练习,“演出的事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参加。”冷幽兰说完想走,又被谭年年拉住:“为什么不想参加,你知不知道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很多人想来表演,也没这个机会。”
“老师我没那么多时间参加排练。”
谭年年又拉住她,这年头的女孩怎么那么没耐心,话没说完就急着走:“老师让你压轴,小提琴压轴表演。”
“老师,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
谭年年看她又要走,只好拿出杀手锏:“老师看你拉小提琴的样子一定是很喜欢才对,这一次可是有神秘来宾的,古名音乐学院知道吗?他们的校长会在亲自过来,如果幸运的话让她挑中你就可以全免学费进古名学院。”
☆、013傅家
冷幽兰果然滞了一下,古名学院和学费全免确实非常吸引她,也许她母亲的原因,她对小提琴也有格外有兴趣,古名学院是全国有名的音乐学院,凡是学音乐的都想进古名学院,只是学费太贵。冷幽兰经不住诱惑,终于在谭年年殷切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谭年年看着冷幽兰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气,想她堂堂古名学院钢琴系系主任竟然苦苦哀求一个小屁孩,多少有些不爽,不过谁让她跟静姨呕气跑到这小乡镇里当音乐老师呢。
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静姨…”话还没开头,骆静的怒吼声几乎把她的耳朵震碎。
“你还舍得打电话,会发脾气了!有本事死在外面别回来!我骆静请不起你这个著名钢琴家!”
“静姨,是我不对,别生气了。”谭年年小声的讨好,“溪文呢?”
“我告诉你谭年年,你大溪文七岁,这辈子都只可能做溪文的姐姐,其他的想都别想!”
落寞从谭年年娇俏的脸上一闪而过,不过这段时间她自己也想开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静姨,你不是总怀念唐小姐吗?”
“有话就说!”
“我找到一人,静姨一定满意。”对面没什么热情让谭年年有些沮丧,“是平乡高中的一个学生,她的小提琴拉的很好。”
“一个学生而已。”
“静姨,我刚看到她的时候竟然想起了当年看唐潘拿奖的样子。”
“最好那学生有你说的那么出色!”骆静瞬间挂了电话,谭年年苦笑一下为自己的初恋苦笑一下,抬头看向远边的天空,像是第一次见到骆溪文的笑容那般干净,今天是他十八岁了吧,可她知道那个十八岁的少年的心并没有那么清澈和光明。
骆静挂完电话办公室门就打开了,没有通传就能进来的,除了她的儿子不会有其他人,十八岁的骆溪文已经非常出挑,淡雅如雾的星目中冷清如水,即便是嘴角含笑也化不去他眼里炎凉的温度,俊美的五官完美的脸型,柔顺的黑色短发因为特殊的场合需要贴服在耳边,进门的时候他扣着里面的白色衬衣,十指跟所有钢琴家的手一样修长有力:“妈。”
骆静欲从办公桌后出来,骆溪文先一步走过去:“我来。”说完他推着骆静来到沙发旁,自己则靠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骆静的双膝上盖着一条红色的毛毯,那双腿是多年前出车祸失去的,当年她人在巴黎驾车回家路上出了车祸,刚巧遇到唐潘救了她,突然得知失去双腿再加上骤闻爱人已有妻儿,恨怒之下拿着正妻给的钱带着刚出生的儿子就离开了巴黎,之后她一直在国外独自抚养儿子,经历了那么多是非恩怨,她的性情也由当年的天真烂漫变成如今的愤世嫉俗,心心念念总想着要报复当年的爱人,回到国内她才知道傅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傅家早年混黑,这两年在傅致远的手上才逐渐转白,所以她打消了报复的念头拿着那个时候正妻给的钱创办了古名学院,可如今,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连自己唯一的寄托也要抢走,骆静难忍愤怒,手有些微微颤抖的捏着骆溪文的手,骆溪文对她笑笑,雕刻般的五官像极了他的父亲,看着骆静的时候眼底有了些温度:“妈,就算改姓傅我也永远都是您的儿子。”
骆静愣了一下,随后是释然的轻笑,她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她:“溪文,生日快乐。”
“谢谢妈。”骆溪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门口一黑衣男子推门而入:“二少爷,车子已经在外面等候。”
骆溪文收敛了眼底的情绪点点头:“妈,我走了。”骆溪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就进入傅家成为傅致远的儿子。身为傅家一把手的时建华看着骆溪文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
七辆黑色的林肯在古名学院门口排成长长的一条引来许多学生的侧目,可是一律被穿着黑西装的人拦在了外面,骆溪文被拥上了中间那辆车,时建华一同坐上:“出发。”一声令下,七辆黑色的汽车缓缓起步,之后保持着不慢的速度匀速前进。车子经过市中心,那栋最高的建筑就是傅氏集团的,如果你想抬头看一下这栋建筑到底有多高,也要先考虑一下你的脖子是不是承受得起你一百八十度的折腾它,其实大家都知道傅致远早年靠军火发家,转型后傅氏集团主营业务是高科技电子产品的研发,傅致远是个很低调的人,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这一次骆溪文的成人礼也只是内部举办而已,开了二十多分钟就进入傅家的地盘,整整占地一公顷的傅家大宅。
车子绕着中央喷泉一周后停下,时建华替骆溪文打开车门:“二少爷,到了。”
“谢谢时叔。”骆溪文在大宅门前站定,打量着傅家十九世纪欧洲建筑的主宅,大门敞开,他走在前面,屋内的设计都跟傅致远的名声一样低调奢华,时建华跟在他身后给他介绍:“前面就是主宅?”
骆溪看着这个首次对微笑的男人挑眉走进今天的主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有探究的,有愤怒的,有不在意的,骆溪文都不惊不荣的一一扫过,然后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越过众人走向主位上的男人,傅致远很好辨认,那一身唯我独尊的气质不是谁都学得来的,骆溪文看着他,自己的五官很大一部分都是承袭这个男人,只是傅致远的眉宇更加冷峻些,骆溪文在静的令人发憷的气氛下缓缓勾起嘴角眼中却凉的似极地深处的雪山,不需要靠近只稍轻轻瞥一眼就如芒刺背:“你就是傅致远?”
周围突然的抽气声,骆溪文知道,这个男人在这个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傅致远坐着不动,双手叠放在腿上:“我就是,我也是你父亲。”
骆溪文不削的轻笑。
“致远,他太无理了!你怎么可以让他如此放肆!”身着紫色洋装的中年女子冲出来骂道,从刚才进来骆溪文就没能忽略这个女人怨毒的眼神,想来这个就是拿钱侮辱了自己母亲的人。
傅致远冷笑一声:“胆子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不是跟你的胆子一样大。”
慕容琴扬起恶毒的笑,傅家虽然这些年已经洗,白了,可是想要做傅家的孩子可没那么容易,不然傅致远那么多儿子为什么最后只有她儿子一人留在本家,在她看来骆溪文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没有机会通过考核,更没有机会改姓傅!
☆、014争吵
骆溪文跟在时建华身后,从容的样子让时建华对这个还未接受训练的二少爷有些另眼相看和暗暗的期待。两人经过门口,一个头发邋遢的男孩匆忙经过骆溪文身边,跑了两步又跑回来,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骆溪文:“时叔时叔,这就是我那二哥?跟我长的挺像的。”
时建华的脸在看见男孩时瞬间柔和了下来:“三少爷不是在实验室,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把显微镜炸了,回来让爸在订一台,我先走了。”说完又匆忙的跑了。
时建华笑着摇了摇头:“那位是三少爷,傅擎博,比二少爷小两个月,满心都是研究,是生物科技上少有的天才,现在在傅氏研究室工作。”
看着匆匆而过的傅擎薄,骆溪文似在思考什么:“我还有个大哥对吗?”
“是,大少爷是傅擎恒,是夫人所出今年二十二,另外还有位大小姐傅擎红,也是大夫人所出,也许二少爷对她的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