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这件衣服又叫做“腹衣服”。这件“衣服”被人所穿着,染了人的肌肤香泽,有着“**”和“气息”的双重联系;魂魄也许会被它所吸引,依着熟悉的味道或形状而归附回来。据说过去的傣族,几乎家家都准备着叫魂的“魂箩”,招魂的时候,就把死者生前的衣服装在竹箩里,放白米和白线,表示要把灵魂提回来。
到了近代,人们主要用大幡来作为招魂的工具。幡旗迎风飘飘,取其缠绵的意思,魂魄就能够循着这飘扬的幡盖归来。大幡通常有三四丈高,它们的颜色和形状各不相同。像满族旗人的幡的颜色,是根据丧家和亡人所在的“旗”别来决定的,它的形式就像演传统戏时所举的大旗一样,中间挂着缎子绣的软片,绣着一条大龙。外边因为饰着彩球下垂,所以俗称叫“嘟噜幡”。有的幡的面有荷叶宝盖,中间是红寸蟒的大宽飘带下垂,中间镶着绒腰,幡有一丈长。另外有从宝盖挂下的两个窄条,由幡杆高高地挑起,幡杆插在红漆架子的中央。另外,还有一种形式,幡的本身不是绣片,而是亡人的牌位,称为“官衔幡”。据说,招魂后死者的灵魂就依附于这块灵牌之。幡的下座两边有穿杠的绳套。以便于出丧的时候由杠夫抬着,走在最前面导行。大幡一般立在二门的外面。死的如果是男人,立在门的左边;如果是女人,就立在门的右边。
有的招魂仪式,是非常有职业特征的,比如渔民的招魂。他们有一套特殊的祭奠习俗。渔民不幸葬身大海之后,因为往往无法找寻回尸体,他的家属就用稻草人代尸,穿死者生前的衣服,在家里摆设起“灵堂”。同时,在村外的海边,要请道士为死者招魂。招魂要在夜间的潮水初涨时进行,死者的亲人到海边去叫喊,把失落在海里的“阴魂”喊回来,招进稻草人中,再进行安葬。这种招魂仪式,叫做“潮魂”。亲属要先在海边搭起一个小小的“蘸台”,然后到了傍晚,就在帐篷里点起香烛,中间放着稻草人,身贴着死者的生辰八字。等到晚涨潮的时候,道士坐在“蘸台”,敲响钟磬铙钹,嘴里念着咒语。这时候,“蘸台”前后就燃起一堆堆的篝火,有人手拿一杆带根的毛竹,顶梢挂着箩筐,里面装一只雄鸡,面对大海,随着道士的咒语,不停地摇晃着毛竹。也有的由死者家属,披麻戴孝,提着有字的灯笼,高声呼叫死者的名字:“某某来呀!某某来呀!”声音非常凄凉。然后,由一个孩子或者亲属答应道:“来喽!来喽!”一呼一应,直到潮水涨平,才由道士引魂回家。到了第二天,亲属才把稻草人放进棺材,送到山去安葬。
人死亡后,灵魂当然就要离开**。但是茫茫的阴间,从哪里走呢?于是下一个程序就是由活着的人来给他“指路”。“指路”就是为鬼魂指引升天的道路。在北方一些宗教的亡灵世界里,亡灵的“回归”需要巫师的帮助和引导。首先,先一条道,继续向前走去,就分出许多岔道,这是按照死者的不同性别设的小道。亡魂走自己氏族的道,要渡过一条河,那里有许多白骨。在这种作法下,据说可以安全渡河。
招魂和送魂仪式,表现了人们两种相互矛盾的民俗心态。一方面希望死者灵魂活转回来,另一方面则要告诉死者的灵魂迅速离开。
………【第一百零二章 萍的亲事又提上议事日程】………
形容一个人不识好歹,不甘心失败,或大祸临头依然还蒙在鼓里,就说他是“‘六七’的鬼不知死”。不过,按照传统说法,“六七”的鬼已经知道死了。
在萍的家乡,“六七”期间,迷信的人会在逝者生前经常行走的路线撒白石灰,以验证逝者是否回来过。“六七”之后逝者已经知道自己死去,就不会再回来打扰家人。
从爷爷去世到“六七”,厂里一直没有安排萍出长途。萍就像刚进引江电机厂时,班整天在供销科办公室接接电话,其间,杨科长只安排他去扬州买过一二回东西。
没有比死人更大的事。如果一个人总显得忙忙碌碌,或者忙得不见人影,会被人骂:“忙死人啦你!”是骂人最刻毒的语言。
从古到今,死人是最大的死。古代做官的人,父亲去世,要辞官回家,守孝三年,叫“丁忧”。过去在农村,借屋子放死人好说,借地方生孩子不容易。这叫“借死不借生”。
每个七天,萍都要回来给爷爷“烧七”。
时间很快,一转眼爷爷就“六七”了。
过了“六七”,萍的终身大事又提母亲的议事日程。
在《逝水》第一稿中,萍的婚事是在爷爷去世后完成的,俗称“冲喜”。一稿是这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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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年萍足足躲在外面大半年,春节都没回家,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留守在武汉办事处。要不是爷爷的突然病故,萍绝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回去成亲。
按照家乡的风俗,三年守孝期内不得操办婚嫁喜事。但可以在“归天”的长辈入土前操办,称之为“冲喜”。于是父亲和叔叔们商量,决定让萍结婚“冲喜”,也是了却老人的心愿。
这回萍爽快地答应了。由于他的倔强,没能让爷爷看到孙媳妇,没能让爷爷抱重孙。他要为爷爷圆梦!
萍就这样成了婚,迎娶了妻子。妻子进门,家里没有添置一样新嫁妆,萍身没有更换一件新衣服。
为了实现爷爷的遗愿,萍不再坚持,奉命成婚。萍和妻子婚前虽然见过面,但从未单独相处过,双方的性格、经历根本不了解,更无感情基础可言。
新娘是谁已经无所谓,因为她只是结婚的对象,婚姻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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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不是这样。二稿准备这样写——
萍的母亲换了媒人,聘请菊的舅母出来做媒。这样,菊的舅母就代替了虹的嫂子。
菊的舅舅非常怕老婆,由此可见,菊的舅母是个强势的女人。不仅如此,菊的舅母本是萍他们村嫁出去的女儿。
母亲果断换人能否成功,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短暂的第一次见面(修改)】………
又是一年芳草绿,
依然十里杏花红。更新超快
清明节后,柳绿,杏红,菜花黄,正是一年之中最美丽的季节。
傍晚,萍骑自行车驭母亲赶往菊的舅舅家。
早在萍正月十五出差后,爷爷去世前,萍的母亲又找熟人出来游说,拜托菊的舅母“再说说看”。
爷爷“六七”刚过,菊的舅母果然托人传话过来:“带你儿子到我家来,和我外甥女见见面。”
萍的母亲喜不自禁。看来事情有了转机,还有一线希望。
接到传话,晚饭也没吃,萍的母亲就叫儿子直奔菊的舅舅家。
到菊的舅舅家虽然相隔只有七八里路,但一路坑坑洼洼,非常难骑,很快萍就颠出一身汗来。
“真是想儿媳妇,想疯了!”萍不好对母亲发作,只在忍着在心里说。
皇帝不急,急太监。萍在外不知道,这两年母亲为他的亲事,经常起早带晚,东奔西跑,到处求人说媒。真的很不容易!
先天性心脏病手术成为萍婚姻的最大障碍。儿子因为小时候“心脏开过刀”,没有人家敢把姑娘嫁给他。农村人不懂,担心萍的先天性心脏病会复发,认为萍将来必定是个短命鬼、讨债鬼!萍就是王子,人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生怕他们的女儿将来年纪轻轻就受寡。
把女儿嫁给萍俨然把女儿往油锅里扔,往火坑推一样。
你说,做母亲的岂敢不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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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菊的舅舅家与萍的家不再同一个县里。那些地方,萍以前从来没有去过。
乡村小路本来就狭窄,加之两县交界,两边都不管,道路破坏严重,路两边的油菜常常覆盖住路面,有的地方根本没法骑,只能下来推着自行车步行。
好不容易来到菊的舅舅家,天早已完全黑了。
菊的舅舅不在家,菊的舅母笑容可掬地在门口迎接他们娘儿俩。
母亲说:“快叫舅妈!”
“舅妈,”萍叫了一声。
“这孩子长这么大啦?白白胖胖的,多讨人欢喜!”看得出,菊的舅母喜欢萍,由衷地夸奖萍。
萍笑了笑做为回应。
菊的舅母,萍还是在她做姑娘的时候见过她。那时她在村里的“文娱宣传队”唱过“文娱”。一晃,起码有十年没有见过面。虽然还能认识,但菊的舅母早已不是做姑娘时候的清秀模样。
“青春易老,红颜易逝!”萍不由得不感慨。
一番客气后,菊的舅母和萍的母亲拉起了家常。
萍有此坐不住了,他最不爱听“张家长,李家短”。喝完碗里的红枣茶,萍悄悄地走了出去。
外面很黑,月亮还没有出来,站在门外一会儿,萍才发现菊的舅舅家,门前屋后栽了不少果树,粉红色的是桃花,雪白雪白的是梨花……萍走到果树下,静静地呼吸,感受着花的香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喊他,母亲的声音,萍连忙转身回屋。
萍估计菊可能来了。
就在萍出去这一会儿,突然停电了,那时候经常停电。屋里点起小煤油灯,灯光下站着一位衣着打扮十分朴素的农家少女。萍猜测,这一定就是主人家的外甥女,去年秋天说到萍家“访亲”而未去的菊!
萍迅速走进屋,本来害羞地低垂眉头的少女,开始抬起眼睑打量萍,想必她也一定知道来人是谁,也一定在观察。
少女中等身材,身体非常结实,臀部大,肩也比一般女孩要宽。确实不错,萍不得不佩服母亲的眼力。
农家人娶媳妇要实用,不能华而不实,更不要绣花枕头,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再好再美也不能娶!母亲心目中的儿媳妇就是这个模样!母亲心目中的儿媳妇标准形象主要有两个“硬指标”:一是身体不但要健康,还要结实;二是臀部要大。身体结实才能操持家务,尤其是干需要花大力气的重农活,因为他的儿子不能干太重的农活;臀部大为了传宗接代,将来好生孩子,不容易难产。
这位少女的身体条件完全符合萍的母亲心目中儿媳妇的标准形象。难怪母亲总不死心,三番五次请出人来做媒!
当然,这只是母亲一厢情愿的观点和标准。萍有自己的审美观点以及择偶标准,而且与母亲的观点和标准有冲突、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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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进一步观察对方,少女眼睛很大,双眼皮,虽然眼睛明亮而有神,但里面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忧郁。
当时,农村像菊这么大的少女没有订亲的几乎没有。
“想必这个女孩一定有她自己的故事!”萍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么大的女孩到现在还没有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