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泽修:“一个朋友。”
轩流沉,“她奸夫。”手指指我。
我,“………_…|||”
看着那女教授一脸风中凌乱的神情,我忙挽救,“不好意思,他刚回国中文不太好。他是我琴行的店员。”
对方讪讪笑了几下,显得十分尴尬。于是转开话题,和其他人继续讨论参加器乐全国大赛的事。
流沉在我另一侧坐下,单泽修没说什么,为他倒上红酒,又取走我手里的酒杯,“你不许喝。”
我不解看他。
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你没有自制力,喝多会出事。”
我还没开口,已经被流沉抢白,“你喝多了就没自制力?”他傲然一挑眉,“我记住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视线越过我,投向单泽修。
单大神唇一提,眼波淡雅却犀利,“恐怕答案会令你不愉快。”
“这样一说我更好奇了。”
其实我也很好奇,不过坐在他们中间,总感觉这两人的磁场在相互排斥。吃了没多久,我放弃做夹心饼干,学小媛尿遁去也。
走出洗手间,却在灯光晕黄的走廊上见到他们两人。
我们的包厢位置僻静,走廊基本没有客人经过,流沉手臂交叠,靠着一侧墙沉默,单泽修指间夹着香烟,靠着对面的墙。
“我说了,我对比赛没兴趣。”
单泽修低低一笑,“男人,如果连事业和梦想都没有,是不会有女人喜欢的。”
流沉同样一笑,却带着嘲讽,“如果在乎这些外在条件,就不是真心喜欢。而且,我从不为任何人改变自己。”
“撇开其他不提。我只觉得你不应该埋没自己的才华。”
“我和你似乎并不熟,教训之类的,就免了吧。”
单泽修低头抽一口烟,烟雾自薄唇轻吐,袅绕着他灯光下愈发优雅的侧脸,“你忘了?我是你老板,支付工资的人是我。就算真有什么教训,你也只能听着。”那薄唇边的笑意愈发盎然。
流沉不语,目色静淡的回视他,眸底脸庞皆是与生俱来的贵族式傲气,并不嚣张,带着十足冷定,仿佛连开口都觉得多余。
片刻后,单泽修又是一笑,侧首在垃圾桶的烟缸处掐灭了香烟,“自己考虑清楚,我等你答复。”他转身走向包厢。
等到他进去后,我才走上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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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沉听见脚步声,视线朝我投来,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许久,突然开口道,“你喜欢弹钢琴吗?”
我一怔,接着很认真的想了想,“喜欢的。虽然有时觉得累,不过每次弹琴都很开心,想一直这样弹下去。”
“其实我本来,也很喜欢小提琴。”他有些喃喃,似乎在说给我听,又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你现在也很喜欢。”我语气肯定。
那双金棕色的眼眸赫然划过些什么,灼灼的定在我身上。
我冲他笑,放柔了语气缓缓,“流沉,你很喜欢小提琴,真的,我能看出来。”
他若有所思,话题却突然一转,“你很崇拜单泽修?”
我心头一跳,还好他用的是崇拜不是喜欢。
“学器乐的没有不崇拜他的。”我听见自己在心里叹口气。
“那你崇拜我吗?”
我扑哧笑了,上前戳戳他脸颊,“崇拜啊,尤其今天你用小提琴拉出钢琴版的《E调前奏曲》,别说是我,整个后台的参赛者都呆了!尤其那几个女生,如果当时没其他人一定朝你扑上来!”
他听了心有余悸,“幸好当时人很多……”后怕完,他的视线重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异常认真,认真到我觉得这样的他很陌生,“上官初,我想要你更崇拜我一些,比其他所有人,比你的单泽修老师,都多很多的崇拜。”
说完,他按住我肩膀,俯唇碰了碰我前额。
“季军礼物。”丢下四个字,他转身离开。
我连发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目送他背影。我抚着前额,他今天的唇有点淡凉。还有刚才那些问题,总让我觉得有些……
不过,希望只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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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单泽修又找过流沉说服了他,还是流沉自己改变心意找上单泽修。
三月底,当我简单收拾行李衣物,与单泽修一起登上前往B城的飞机,参加为期十二日的赛前集训时,同行的,还有轩流沉。
答案在随后机上的一次简单对话里揭晓。
“和空中小姐说,我要咖啡。”他坐在靠窗里座,见餐车过来朝外侧的单泽修丢了句话。
清雅的男人却只是淡淡笑了笑,睽一眼回去,“少了称谓。”
流沉似乎挣扎了会,才开口,“老师,麻烦我要咖啡。”
于是作为夹心饼干的我,从这一声“老师”里读出答案。
很明显,流沉被某大神算计了——想参赛就先做学生,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旧版的童鞋可以发表点看法啊~~~~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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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被陷害】 。。。
第十七曲——被陷害
我们的集训地在B城郊外山脚下一处刚建成尚未对外开放的度假区。
度假区内都是原木风格的两层迷你小别墅,环境清幽,绿化成荫。
度假区开发商即是此次赞助商,也是单泽修的一个朋友,这次理出十四套别墅,提供给几位教授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参赛者。
别墅内部所有物件一应俱全,双门大冰箱里装满了工作人员采购来的各种鱼肉蔬菜零食饮料,我们唯一的工作是把生的变成熟的。
这种条件环境下的集训是件很舒适的事——当然,前提是撇开某两个人不提。
单泽修与轩流沉这对师徒,是集训里最大的亮点。
八个区域决赛的冠亚季军因个人原因,最后参加总决赛的一共有二十一人,流沉是空降队员,所有参赛者(除我以外)都对他颇有微词。
对此,单泽修采取的方法是——针对性强制教学!他要让流沉在短时间内提升水平,至少不会在其他两名小提琴选手之下。
欣赏过单泽修对流沉的教学过程,我才觉悟那时的自己有多幸福。
至少,我没有被单大神飞过乐谱……
至少,我没有被反锁在练习室四个小时还不给吃饭……
……
最糟糕的是,流沉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那种与生俱来的跋扈和傲气被单泽修激发的淋漓尽致。
“跟你说过很多次,技巧不是全部,你的音乐情感,你自己的表达方式呢!总是卖弄技巧,观众还不如直接听CD!……不对!……重来!……还是错!”纠正两三遍没有效果后,乐谱纷纷朝流沉飞去。
我发现单泽修飞书本领不是一般的高,无论流沉怎么躲,几本乐谱里总有一本会正中目标。
书落地,某混血傲娇男的脸色也沉下。他搁下小提琴,金棕色的瞳底冷光一闪,捡起乐谱回飞!
“小提琴不卖弄技巧还能卖弄什么!情感?难道让我在台上对观众送飞吻吗,老师!”
“愚不可及!”继续飞书。
“别以为说成语我就听不懂!”回飞!
“就算听懂你也还是愚不可及!”
“当初不知道谁夸我有才华,非要我继续拉琴!”
“我只知道有人厚着脸皮来求我让他参加比赛。”
……
每每去到单泽修别墅,就会看到一地狼藉的练习室和其他慕名求教而来却在这一场面下呆若木鸡的其他参赛者——单泽修高贵优雅的光辉形象正在他们眼前倒塌……
我的心情早从最初的震撼过渡到如今的淡定。所谓习惯就好,我端着两碟新鲜出炉的咖喱牛肉饭,说一声借过,默默踩过地上的乐谱,把饭端到看起来还算整洁的玻璃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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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这种硝烟弥漫的情况下进出,整个集训地也就我一人,喂饱他俩的工作自然落在我头上。
和我同住的女孩叫何柠,B城本地人,是区域决赛得的大提琴冠军。
她并不知道单泽修是我老师,总说哪天能让他指点一节课该多好。为此,她成为慕名求教中的一员,每天下午都抱着大提琴去单泽修那儿站岗,但每次都被当壁花……
她闷闷不乐,后来灵机一动,求我把喂食一工作交给她负责,还说她很喜欢做饭,喜欢的不得了。…_…|||
我正为那两人每天不一致的口味烦的焦头烂额,难得有人主动要接手,还说很喜欢,当然乐得脱手。
结果她负责的第一天就出了事。
当时我正在别墅里练钢琴,她脸色惨白的跑回来,一把抱住我就哭。
“你被强了?”我很震惊。
“……”她更震惊,“谁被强了!?”
原来她刚刚去送午饭,碰巧练习室没人,她放下饭菜,看到里面很乱就想帮忙整理,结果没留神,把搁在柜子上的小提琴碰落在地,摔坏了。
“是搁在柜子最上面的那把小提琴?”我听得头皮发麻。
“嗯。”
完了,果然是单泽修那把跟了十几年的“传奇”。这把小提琴距今已有几百年历史。
不光是价格的问题,还有其背后的重要意义——这是他很多年前在英国表演小提琴后,某皇室成员赠送的史特拉德小提琴,全世界大约只剩下不到400架。
何柠一个劲只知道哭,我根本问不清楚小提琴哪里摔坏。无奈只能跟她一起来到案发现场。工作室还是没人,她很害怕,指了指柜子方向不敢走近。
我过去察看,于是发现见鬼了——本该摔在地上的小提琴居然好好躺在柜子上方。
我上前想取下来细看,结果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人失去重心,手自然扶住柜子。柜子微微抖了一下,这细小的震动居然令小提琴从上面滑落。
哐啷一声,琴头裂开了一条缝。
也就在这时,工作室门口传来何柠的惊呼,然后我听见她说,“单、单老师……对不起,我劝过上官初的,可是她……对不起,她不是故意弄坏您小提琴的!”
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何柠正一个劲低头朝刚刚踏进工作室的清雅男人说抱歉。眼泪被她压在眼底,所谓“泪未流声先泣”,那楚楚可怜的小脸把对好友的担忧和袒护以及自己内心一份挣扎的愧疚演绎的入木三分。
于是我发现,原来何柠最擅长的不是大提琴,而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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