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如获至宝，一面夸赞锦歌很有想法，一面又罚她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惩罚她有这种好事，为何不早说。
对于老头子这捉摸不透的性子，锦歌已经逐渐适应了。
“说了多少次，要叫师父！还有，你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大家小主？！”
老头说着摆出几分师父的架势，一面又故意抖抖衣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洒脱几分。
“小主”是这个时代里，对官家尚未出阁女子的尊称。寻常富户人家，即使是名门望族，只要没有官场背景，只能称为“小姐”。
其实，锦歌真不敢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刚刚他在重华殿被绊那一跤时，自己一失手，随手将老头袍子的后摆用力扯了下，说来也美多大事儿，也……也就破了个口子。
只是，只是那道口子的位置比较特殊了一点，恰好在。。。。。。屁股上。
所以他这一抖，彻底的让锦歌看见他红色裤衩上绣着一朵娇艳的紫藤花。
锦歌相信定是自己此刻眼神中迸射而出的惊叹，彻底满足了他的小小的虚荣心，老头的下巴抬的愈发的高。
他居然没如前三十二次般呵斥自己替他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面罩，而是亲自背对着锦歌弯腰捡起来，身形尽力维持飘逸之美。
锦歌顿时有种被雷劈的感觉，这回她可是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那紫藤花旁，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印记。
至于绣的是什么字锦歌真不知道，对于这个时代的文字，她实在是一窍不通。
面对老头这条很。。。。。。很霸气侧漏的裤衩，锦歌只能默默掐一把大腿，在心中狠狠的叫了声：
“哎呀妈呀，吓死老娘了！”
第03章 莫名拜师
老头捡起面罩，转身笑意吟吟的看着锦歌，锦歌面上一惊，心中警铃大作。
仿佛以前每次他这么笑的时候，总没啥好事。
还记得上一次，是他发现自己趁他不备，偷偷往他酒杯里放了条毛毛虫。见他转身时，冲自己笑得还挺慈爱的，锦歌倒是没往坏处想。谁晓得下一刻，老头子居然瞬间点了她的穴道，连虫子带酒一起灌进她肚里去，呕的她整整两天没咽下饭去。
自那次后，锦歌总算明白了，原来高人身后都长着一只眼睛的！
再一想，这个……身。。。。。。身后的眼睛，难道说是……屁眼儿？
眼下锦歌心中纠结，莫不是扯坏他衣袍的事情被发现了？
高人，真真是高人啊！
不好，刚刚又看到他那里的小秘密，不晓得这次他会对自己下什么毒手！
锦歌立马掐了一把大腿，瞬间双眸含泪，再做出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模样，生怕老头子发威。
“咦？宝贝徒弟，近日又被罚了？哎呀，为师今日倒是不曾准备几个荤菜来！”
老头见锦歌这副可怜相，皱了皱眉，一拍脑袋，这才恍然大悟。
说起这事，锦歌就忍不住红了脸，这还得追溯到自己与老头相识的那一日。
那一日锦歌百无聊赖，被这一世的爹爹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咳咳，关在阁楼上面壁思过。
因着大病初愈，太医谏言不准大肆进补。整整三日啊！美人爹爹没派人给自己送过一顿荤腥呐！
偏她上一世又是个无肉不欢的性子，那种度日如年的生活，只怕让她今生难忘……
据老头子后来讲，那日他正闲来无事四处溜达，突见一小丫头站在阁楼之上，穿着粉色罗裙，扶着美人靠，双眸湿润，眉目含情，贝齿轻咬，凭栏相望。
微风吹拂，一捧长发如缎子般纠缠着粉色锦衣小袄的下摆，按在栏杆的小小肉手因为用力，关节处微微泛白，肉嘟嘟的小脸白里透红，不知为何撅着小嘴，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咳咳，锦歌对老头子这语言功底随武功共同进入到一个鬼斧神工的境界，表示严重吃不消。
老头说他原本正想着，咦？这哪家的小胖丫头？这是思春不成，要寻死啊？
他正欲运功落下瞧个究竟，正巧传来那丫头破云穿日的怒吼：
“爹爹，我要吃肉！——”
“砰”的一声，老头子一个气血不稳栽进了锦歌的闺房。
锦歌迅速返回屋中抬头一看；丫的，屋顶被砸一个大洞，刚好瞧见天上的一群乌鸦飞过。。。。。。
眼前一个穿着灰色布衫的胖老头，正以头朝下脚朝上的可疑姿态摔坐在自己闺房的地板上。
锦歌第一反应，莫不是翻版的圣诞老人？
想到自己这如玉年华，万一是歹人如何是好？锦歌拍拍胸口定定神，并不敢贸然上前，颇为稀奇的蹲在一边，仔细将这天上掉下来的老头打量了好一会儿。
这老头身着一件掉了色的灰布褂子，头发以同色的布带束起，身材略显臃肿，但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与一般的糟老头子比起来多了分说不出的感觉。
再看他面色泛青，嘴角微抽，吐纳不均，像是要随时休克一般。
见他这个胖墩墩的体型和面相，再瞧他身上没带任何武器，自然也没有带吃的，锦歌心里微微失望了一下下。
思量间，正巧装见他努力抬头看着自己，看清锦歌眉目后，那老头眼睛一瞪，眼神里似乎闪过什么，锦歌此时一门心思的好奇着，没能抓住。
锦歌心中正惊叹，莫不是刚刚自己吼出的那番话，把人家活活吓着了？乖乖，自己居然吓着一神仙老头！
锦歌见这老头仿佛伤的不轻，一时心慈手软的决定，救人要紧。在这个节骨眼上，暂时先不跟他计较屋顶损坏的赔偿问题。
锦歌抓了抓脑袋，一番思量之下，胡乱在衣柜里摸出几粒美人爹爹几日前送来的仙丹妙药。只是她并不懂医，也不知哪一粒才能对症，踌躇之下，锦歌做出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统统塞进他嘴里。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老头子起身打坐了一会儿，便再次容光焕发。
锦歌在心中直叹自己蕙质兰心，聪慧过人！
谁晓得那老头恢复后，并不急着离开或者找锦歌算账，反倒一把抓着她的手，死活非得让锦歌给他当徒弟。
还说他神功盖世，后继无人。说锦歌这种人他寻遍了天下也找不着第二个，极适合做他徒弟。
想她自诩为聪明一世，怎么当时就没听出来他这话有骂人的嫌疑呢？
锦歌正惊的摸不着头脑，哆嗦着伸手摸来一张椅子坐下。
思虑再三，得出一个结论——只怕刚刚摔坏脑子了吧？
刚想开口推辞，那老头陡然换上一脸寻死的表情。
他还说若是锦歌不答应，他就自尽于锦歌的闺房里，让她担着这杀人的罪名，百口莫辩。
锦歌闻言突地从椅子上蹿起来，怪物似的瞅着他，抓抓脑袋，再抓抓脑袋，原本就松散的头发，被锦歌抓成了毛躁的鸡窝。
按照电影里的情节，他貌似应该说“若是你不同意，我就杀了你”之类的话，反倒更有恐吓效果吧？
锦歌瞧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再瞧瞧身边貌似没什么能当做武器的闺房。
桂圆和香枣又因着受不了自己的思肉之苦，带着大小丫头，早就纷纷逃出念心阁，一时半会儿，锦歌还真找不着帮手。
考虑到眼下万一自己大叫救命，这神经老头极有可能来个鱼死网破。
若是贸然拒绝，他万一反悔了不自杀，而是选择杀她，那该怎么办呢？
犹豫再三，锦歌一拍大腿，豪气的一脚跨在椅子上，咬牙一跺脚，点了点头。
第04章 玉面神医
自从成了老头的徒儿，除了隔三差五的被“劫”出府，日子过的倒也还算平静。
只是这老头的来历颇是怪异了些，只说自己姓黄，其余倒没说什么。锦歌起初也不敢问，高人么，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不是？日子久了，便也将此事忘在一边。
近来听闻京中发生劫杀案，心中疑虑更甚，便私下找人打听，看京城中是否有这么一号姓黄的人物。
只是按着她对老头的身形相貌一番描述，众下人都莫名的摇了摇头，说不曾听说过。
婢女们都知晓楼小主一直被禁足府内，从不曾出门半步，一时被她这话问的蹊跷。互相递了个诧异的眼色，却是不敢多问的。
锦歌不曾在意，心里正困惑着。细细一琢磨，怪了，难道是高人不露相？
转而趁着某一日老头心情大好之时，打听起他在江湖上的名号来。
老头听她问话，身形一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敛起，居然换上一副悲愤交加的神态。
在阁楼上来回踱步，圆滚滚的身材像是一颗蹦跶的团子。
突地又停下脚步，转身凑到锦歌跟前来。瞅着锦歌两眼发光，一脸的不可置信，倏地又一手扶额道：
“你……你居然不知道为师名号？就没听说过为师？”
锦歌攥紧了裙摆，艰难的抽了抽嘴角。想到这些日子，她连守门的侍卫都没放过，侧面打听起有没有听说过黄老头此人一事。府中下人们早已纷纷传言，小主中了邪，为此香枣还特意去庙里求了平安符，夜夜放在她枕边。
“这……”
“也罢！念你痴傻多年，不通人事亦是情理之中。”老头叹了口气，转而以同情的目光看向锦歌，一摆手，挥了挥宽大的袖口道，“为师出自鬼医谷，乃江湖人称的玉面神医！”
锦歌闻言，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些日子，自己与下人们深谈多次，虽不曾打听到黄老头的来历，但对这“玉面神医”还是有所耳闻的。
传言此人乃鬼医门首席大弟子，师从医圣，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若不是鬼医门素来行事乖张，带着几分歪魔邪道的意思，只怕此人早被招入太医院了。
说起这玉面神医，锦歌倒是有几分好奇的。据闻此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人前皆以玉面罩脸，身姿俊朗，卓雅不凡。尽管打着“救一人须杀一人”的旗号，依旧成为不少待字闺中少女的倾慕对象。
想到此，锦歌险些没坐稳。从此事便可见，所谓传言并不可尽信呐。若是那些姑娘见到“玉面郎君”本人，只怕要含恨而死了。
只是锦歌此时心中还是有些疑虑的，为验明正身，微微侧目朝黄老头道：
“即是神医，师父自是知晓那日我给你服下的药物，各为何名？”
老头背手而立，头也不回道：
“天仙子，百草露，万神丹。皆是补身利气的良药，只是不可同时服用。为师当日险些叫你害死！”
果然一字不错，锦歌心中暗自点了点头。那日事后曾找太医问过，这三种药分开服用都是养身的补药。只是若是同时被人服用，这补药就成了毒药，轻者晕厥，重者抽搐而亡。那日自己亦是慌得六神无主，这才出此下策，险些酿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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