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公主乃嫡长帝姬,自然荣宠一身,哪里是小女能比得的。”
楼墨年淡淡道,语气平和,却叫兰贵妃听出了什么,面上闪过几分牵强。
帝后面上这才缓过来,客气道:
“楼相谬赞了,若雅这性子倒真是叫本宫头疼,若能有锦歌一半乖巧,本宫真就省心了。”
众人说着些不找边际的客套话,锦歌倒是安分的听着,也不插话。偶尔有人问话,答得也算妥当,不曾惹出什么乱子来。
此时她倒是没有什么心思说笑,这几日随着南宫世子学习那本破经书,让她毛躁的不得了。
那妖孽居然只将那经书上的文字逐一翻译过来,念给她听,且命她在短时间内记住。好在她记性算是不错,可是那些文字拼凑在一起就如乱码一般,毫无章法可循,她根本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那妖孽似乎也没有预料到经书翻译过来竟是这些,一时并摸不清意思,只叫她把这些文字记在心里,切不可写在纸上,以免惹来祸患。
如今一提及祸患二字,锦歌就紧张的不得了。她自从得知自己身上有什么狗屁灵力之后,回去试了两个晚上,都没有任何发现。
拿着一把剪刀,对准胳膊半晌,愣是没敢下手。
出血的事儿,她自认没那个种,只得恨恨了罢了手。
“姐姐,妹妹听闻七王爷前日里受了罚,不知如今身子可好些?想必郑太妃那里又是一阵肉疼了吧?”
兰贵妃突然提起七王爷的事,叫锦歌心神一震,不禁后悔起那日自己的胆大妄为来。
好在有美人爹爹为自己善后,只是自那日得知自己乃罪族之后,她心中还是忐忑的厉害。总怕会因自己不慎,叫人捉住了把柄,会给相府惹来大祸。
“哎,七王爷到底还是个孩子,只怕帝君这次着实罚的重了些,听说都好几日不曾去尚书苑了。”
说及此,帝后不禁想起那日回宫后,瞧见若雅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若雅在榻上足足睡到第二日才清醒过来,事后私下问她,她只说自己多饮了几盏。
想着当日七王爷喝成那副样子,帝后总觉的这其中,似乎有所牵连。
只是那丫头性子倔的很,如何问都不肯说。
帝后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瞥一眼正埋头苦吃的楼锦歌,又敛下眸子,举杯与众人对饮。
第67章 私仇暗伏
因是晚宴,楼相又是男子之身,并未在未央宫多待,便领着锦歌与两位娘娘辞行了。
回府的路上,锦歌忍不住问起薛嫔一事,宫中多年各嫔妃不是无所出,就是胎死腹中,只怕幕后定有黑手。
想起方才两位娘娘席间对话,锋芒无形,却又杀伤力十足,锦歌总觉得这**之事,仿佛不如她想的那般简单。
楼墨年端坐于车内,闻言细一思量,似乎缜密的想了一会儿,才对锦歌道:
“薛嫔所中之毒名为离窍,产自天泽。”
短短一句话,却叫锦歌惊起,紧声问:
“爹爹,你怎知那毒?据传太医院都无法识得此物呢。”
楼墨年面色有些不自然,道:
“机缘巧合吧……那毒无解,乃宫廷秘制,曾用于赐死待罪妃嫔。”
锦歌有些疑惑:
“既然无解,为何南宫世子会有解药?”
楼墨年面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悲:
“小夭,玉露并非解药,不过是……搀着黎族嫡脉女子血水的药丹罢了。”
锦歌惊诧之际,楼墨年转脸接着道:
“据传黎氏乃上古神族之后,小夭,你可知你的身体里蕴藏着多少凡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锦歌有些缓不过神来,她的血能延缓衰老,还能治毒疗伤……我的天,她自己都不知此刻是该喜还是该忧。
“小夭莫怕,凡事有爹爹在。”
楼墨年摸了摸锦歌的小脸蛋,修长的手指抚在她脸上,有些冰凉,却分外暖心。
回到相府,锦歌又将今日所学心经上的片段逐一背于美人爹爹听,楼墨年如今每日最为繁重的工作,并非朝堂上的公文,而是帮助锦歌摸索这文字里蕴藏的密秘。
只可惜他虽精通经文,却依旧不明白这翻译过来的毫无逻辑可循的文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因此近来,玄衣卫一直在各处奔波,去寻找着经文的来源……
“爹爹,我听说七王爷这回险些被打残了……”
锦歌瞧着美人爹爹眉头紧锁,忍不住蹲在地上调笑道。
“你啊,还是没个姑娘家的样子……爹爹可是听说七王爷与洛家公子很是要好,你就不担心?”
锦歌原本正幸灾乐祸,闻言愣了一下,抬头不确定地问:
“你说洛老九那厮敢报复我?”
不等楼墨年回话,锦歌颇为深奥的摸了摸下巴,正色道:
“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哎……小夭……”楼墨年对这个不开窍的丫头很是没辙,“洛侯都许了你令府,待他出征,你便是侯府的半个主子。且那日洛公子被你为难,洛侯却是不曾有半点相助之意,你如何看?”
锦歌在心里数落着小九九,她自然晓得洛侯之意,只是她与那洛老九仿佛八字不合,哪回碰面不掐架?
不过嘛……这几日在尚书苑,那小子倒是莫名的安分了几日。锦歌总觉的事情不会如表面简单,那小子,黑着呢,指不定憋一肚子坏水。
如今楼相费心之事太多,锦歌并不想他为此事再操心。再说,她如今一心只惦记着心经里的东西,毕竟性命攸关,她倒也没那闲功夫与他争斗。
“爹爹,你真觉得此事靠谱吗?”锦歌睁着大眼,拖着腮,颇为郑重道:“你真舍得把小夭托付给这么个小纨绔?”
楼墨年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眼,只觉得分外惹人,不禁笑道:
“洛绎如今却是胡闹了些,爹爹却瞧着本性不坏,何况,小夭也喜欢长的好看的不是?放眼天下,只怕无人能及洛家公子俊俏。”
锦歌撇撇嘴,不屑道:
“谁说的,若论俊俏,谁等比得过我家美人爹爹?”
楼墨年失笑,一时间,仿佛又有些难以接受日后锦歌要出嫁的现实,抚着小夭的发,半晌不曾言语。
另一厢神武侯府邸此刻却是炸开了锅。
一众侍卫躲在屋外,看着一老一少从前厅打到后院儿,又从花廊拼到书房,侯府上下就差没个完好的地儿。
怪就怪在全府上下,真就没有一人敢上前相劝,全都在一旁拿眼珠子直勾勾的瞧着。从前厅跟到后院儿,再从花廊追到书房,一个个看的赞不绝口,目不转睛,生怕一个不留神儿错过了精彩瞬间。
这等只有在洛侯府才得一见的高手对决,可是侯府独有的福利之一啊。侍卫们个个擦亮了眼,跃跃欲试。
洛将军父子不曾使用兵器,全靠身法和内力相抗。
洛侯果然久经沙场,宝刀未老啊,一招一式那是杀气腾腾,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对决呢!
洛少爷因父子伦理,倒是不敢出手太狠,只能招招戒备,因而颇受制肘。不过瞧他那身手,不愧是将门之后啊!
侍卫们心中暗自赞叹,甚至私下了压了银子,赌今日少爷能撑多久。
又过了半个时辰,洛绎明显开始落了下风,洛侯爷倒是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招招往死里打。洛绎终究不曾上过沙场,摸不透他老子出手的门道,终于被洛侯爷一招制住。
见二人停了手,侍卫们一哄而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澡堂子呢。
侍卫冲上去不为别的,全部跪在一旁为洛绎求情。
这时从人群里冲出去一人,身形瘦削,却如猴子一般灵活,一把紧紧抱住洛侯的胳膊,因他个子并不太高,这一下仿佛整个挂在洛侯身上一般。
“侯爷,使不得啊,少爷还小,哪里受的住您这么重的手?”
“阿齐,你让开,这个逆子再不教训,日后如何能成大器!闯下此等大祸,我就是打死他都不解气!”
洛侯怒不可抑,却因胳膊被人死死抱住,受了牵制,如何也抽不开身。
“你这是诚心的吧?”说着那个被唤作阿齐的人立马一蹦三丈高,“当初是谁哭着喊着求我照顾这臭小子的?早知今日要往死里揍,还不如当初就掐死算了,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呀……”
洛绎任命的闭了眼,这个师叔洛齐又开始回忆当初了,他明明是自己十岁时才来的侯府,哪里就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他了?
底下有人“扑哧”笑出声来,这一声立即将方才紧张的氛围缓了过来。不多时,又有不少侍卫笑起来,接着响起了全场人的爆笑声。
洛侯爷对这嫡嫡亲的儿子,明面儿上喊打喊杀的,实则疼到了骨子里。这满府上下,哪个看不出来?
因着一阵笑,洛侯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恨恨大嚷道:
“放肆,你们一个个都造反了不成?绎儿有过,你们一个个都逃不了干系!每人扎满两个时辰马步,绎儿同行!”
放了一阵狠话,洛侯这才甩开洛齐,阔步走开。
洛绎只觉得霎时满院的怨气都朝他射来,尤其师叔洛齐那小眼神儿哀怨的,跟小媳妇儿似的瞅着他。
洛绎顿时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心中恨恨的咬出一个人的名字,楼——锦——歌!!!……
第68章 亲王失颜
七王爷在尚书苑醉酒,被帝君罚了足足二十大板的事,是在他第三日彻底醒酒后才执行的。
宫里向来只有宫女或是妃嫔被罚,哪里见过亲王被打板子的?
一时间满宫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摸着时机,寻个由头,前去芳华殿一睹盛况。
要说起这七王爷安陵飒,那可是这宫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自小便顽劣,没让郑太妃少操心。
因是先帝幼子,颇得众人宠爱。先帝驾崩后,他便成了年纪最小的亲王。因太后凤体违和,三年前自隆安寺修佛回来,便一直在慈心宫里静养,管不得这外头的事儿。自此,这七王爷越发的没人管的了。
整日里和洛侯之子混在一起,在京中胡作非为,打架斗殴,几乎有“洛阎王”在的地儿,都能寻着他的影子。
若是平日里顽劣也就罢了,帝君念他年幼,想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他却胆敢在圣人之地醉酒失态,还闹出暴毙的笑话,这叫帝君的脸面在朝臣面前往哪儿搁呢?
眼下又在皇嗣出事的节骨眼儿上,帝君本就头疼的紧。如今又惹得一帮文臣整日往宫里递折子,纷纷要求重责七王爷。帝君骑虎难下,为平息朝臣众怒,以堵悠悠天下之口,便责令赏他二十大板,就在他与郑贵妃同住的芳华殿行刑。
这一日天气倒是好的很,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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