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锦歌被她一碰,当下便龇牙咧嘴地叫出了声。
帝后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锦歌。
“楼小主可是受伤了?”
南宫臣故作关切道。
“小主?”
桂圆忙上前查看,方才那一出她也吓坏了,看着自家小主想都不想就往前撞,自己连拦都来不及。眼下也不知哪里受了伤,桂圆又急又慌,眼泪直打转。
锦歌这才察觉到仿佛半边胳膊都有些胀痛,安慰地拍了拍桂圆的手,抬手猛的掀开了衣袖。
因是初夏,女子穿的丝袍大多是阔袖,锦歌这么大力一掀,直接把袖子撩到了小臂以上。
方才那一撞,自己是用了全力的,果然这会儿整条手臂的外侧都红肿了起来,局部还有些发紫。
锦歌下意识吹了吹红肿的部分,刚想抬头跟帝后说自己没什么大事,却见在场众人都懵了,连桂圆都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看。
锦歌不明就里,看着帝后惊呆的表情,并不知自己哪里不妥。
转脸看南宫臣时,却见他不知何时稍稍偏了偏身子,故意避开自己这边一般,手中的扇子半遮着嘴巴,眸中尽是促狭的笑意。
“哎呀,我的小祖宗哎,您这是做什么……”
帝后的贴身宫女,名叫海棠的,第一个反应过来,忙上前将锦歌的袖子放下来,面上微红,有些难为情道:
“小主,这……事关女子名节,日后万不可当众这般……”
锦歌这才明白这些人的反常是什么原因了,原本自己不觉得重要的事情,被这些老古董人类来个集体面色诡异的情况下,反倒弄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锦歌又不想叫人看出自己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抬眼时面上装的一副懵懂之色,仿佛用眼神说:我之前是傻子,我不知道这规矩……
“这……这是怎么回事,楼小主何以受的伤!”
帝后见锦歌手臂伤的不轻,当下斥责道。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方才王妃与贵妃娘娘……奴婢们拉不开,又不敢伤了二位娘娘,这才受了牵制。幸得楼小主以身相撞,这才……”
一名宫女忙跪下,因南宫世子在场,并不敢说的太明显。
“简直混账!这叫本宫如何与楼相交代!”
帝后闻言是又急又气,今日险些酿出大祸,这些奴婢真真是不叫人省心!
“帝后娘娘,锦歌已经不疼了,娘娘莫怪罪她们。当时事出突然,连臣女都不知如何是好,想必大家都吓坏了……娘娘就不要追究了。”
锦歌知趣地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诚恳道。
帝后眸中闪过一丝同情之意,唤海棠亲自跑一趟太医院,又派人去相府通传,安置了锦歌就近去凌风殿里休憩,再三嘱咐桂圆,务必待太医确定妥帖之后,才能让锦歌回府。
桂圆看着小夭手臂上一片淤肿,心疼的直掉眼泪。因帝后在场才勉强忍着,闻言忙点头,恭顺地行了大礼。
帝后安排好,便执起锦歌的小手,温言劝道:
“真是难为你了,今日宫里多事,你且去好生休息,改日本宫定亲自向楼相请罪。”
“娘娘言重了,臣女愧不敢当。”
锦歌忙行了大礼,叫帝后止住了。
帝后又不放心地吩咐了锦歌两句体己的话,正要摆驾,倏地想起了什么,又转身道:
“本宫过些日子与楼相说说,楼小主如今也是许了婆家的人。这些姑娘家的事儿,楼相身为男子不好开口,还是要请个嬷嬷来教导的好。”
锦歌闻言有几分尴尬地点了点头,继续做乖巧状。
恭送帝后离开,锦歌正打算起身,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转身一瞧,果然是南宫臣这只妖孽,锦歌不自禁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居然还没走?
“本王恰与楼小主同路,同行如何?”
南宫臣仿佛看出锦歌心中所想,很是君子道。
想起方才这妖孽定然瞧到自己裸着的手臂,锦歌便没好气道:
“今儿看都让你看了,日后我成婚,你得送份大点儿的礼才行,不然我多吃亏!”
桂圆惊得嘴巴都没合上,人家女子那都是避而不谈的,哪有自家小主这般主动往枪口上撞的?
南宫臣妖孽般的面上,笑意更甚,负手而立道:
“嗯,若是哪日洛公子瞧不上你,本王勉为其难娶了你便是……”
桂圆顿时没站稳,险些一跟头载地上去。
第86章 阎王心乱
洛绎自小便受人夸赞,谁曾想竟接二连三地在一个胖丫头手里翻了船,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越想越气,招式如饿虎般越发凌厉。
与洛绎同时过招的几个侍卫一早便瞧见洛“阎王”今日来者不善,浑身煞气,却又偏偏不敢拒绝与他“切磋”武艺,一个个只好硬着头皮抗下他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洛家这根独苗自小便独具慧根,聪慧异常,偏又生的一副好皮囊,连他们这些军中粗汉平日里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外人都以为洛候溺爱独子,才养得他骄纵跋扈,其实……是洛少爷实在狡诈,歪门邪道方面儿,洛候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因洛少爷年少时体虚,养在民间多年,回府后不久侯爷夫人便为国捐躯,洛候多少有些愧疚,凡事自然不会苛责。
但武艺方面,洛候却是对少爷严苛的很,少时少爷身上总是带着伤,为此洛候没少被太后训斥。
太后是看着洛少爷长大的,自小偏爱异常,帝君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爷也因此愈加顽皮,在京城更是胡闹了些,竟然混出个“洛阎王”的诨名,名号简直盖过洛候自己,平日里就连宫中妃嫔见了他都头疼。
“哎呀——”
一不留神,一个侍卫被洛绎踢出阵营,众人一晃神,又各自中招。
侍卫们揉着发痛的胸口,习惯性的自我安慰一阵。
边看这少年身形还未长开,这身手却是不可小觑的!
人家那是得了洛候真传,虎父无犬子,假以时日,只怕儿子要胜过老子去的!
洛绎要再战,几个大老粗居然故意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纷纷说方才自己受的那一脚,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内伤……
洛绎这才黑着脸,抽了抽嘴角,满脸愤恨地回了书房。
几个老粗忙拍拍屁股爬起来,头靠着头凑到一起:
“你们猜猜,今儿谁得罪咱们家少爷了?”
“不能吧……谁敢得罪他呀?”
“那可不好说,之前去宫里遇刺那回,瞧着面色只怕跟今儿差不多……”
“对对,是有那么回事儿…。。”
“难不成这回又遇刺了?……咱少爷这得多背啊……a”
洛绎摔门回书房,提笔欲写些什么,握笔在手时,脑子里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飘来荡去的都是那日午宴上那个灵动的身影……
那一日明明是老七那只王八想整他,自己借机将酒水统统嫁祸给她……不过,谁叫她一姑娘家,那么能喝呢!
光天化日之下,这胖丫头居然醉的一塌糊涂,好在自己当时身手快,才叫她少吃一顿苦头,为此还没收老七那个王八蛋的挤兑。
抱她出了殿门的路上,她明明睡的挺沉的。
并不算细密的刘海遮在额间,他第一次离她这样近,甚至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剪影落在红扑扑的脸颊上,小巧的嘴巴水润粉嫩,小小的身子活像只馒头,雪白柔软……
难得瞧见她这般安静模样,洛绎竟莫名的有种失真感,或许是有些不习惯……
正想着什么,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洛绎顿时僵住了脚步,低头盯着怀里的她。
仿佛是在他怀里睡的不舒服,怀中的二人皱了皱眉,蓦然睁开眼,他就这么突然的撞进了她璀璨的眸子里。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仿佛有种偷人东西却被当下捉住了一般,顿时满脸烧红。他立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她,一瞬间肢体僵硬到完全都不敢动一下。
谁知她却突然笑了,眼睛弯成一道浅浅的月牙,亮晶晶的。
他顿时觉得自己脸上热的能烙饼,刚想尴尬地与她解释什么,却突地感到她的葱白小手居然抚上了自己的脸。
这一刻,简直热血沸腾……
“臭小子,长的真不错!……”
她突然手指用力捏了捏他的脸,面上尽是满足的申请,不等他开口,她动了动身子,竟然又睡熟了。
洛绎愣住,当下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她……她竟敢……!
身旁传来宫女压抑的浅笑,这一刻,洛绎真有种想把她剁了了冲动!
他无论如何都不愿人前丢了面子,正要发狠将她仍在地上,她却面朝自己一个转身,吐了……
秽物沾在他大片雪白的缎袍上,又逐渐晕染开,看着煞是惹眼。
洛绎抱着她,完全僵在原地,鼻尖尽是刺鼻的味道,他实在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心中不禁怒吼:
天杀的!她这是有多能吃?
现在想来,洛绎都不得不佩服当时自己海量…。。
可如今,被他以德报怨的胖丫头,居然当着他的面儿论及抗旨悔婚一事,还一副巴不得她战死沙场的样子,这叫他如何能忍?
“楼锦歌,小爷不信斗不过你!”
洛绎执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偌大的“杀”字,一笔挥就,气势凌厉……
“砰——”
一个包袱从窗外扔进来,恰好掉在写好的字上。
洛绎一惊,尚未发怒便听见自家老子在门外威风凛凛的大嗓门:
“小兔崽子,这光天化日的,跟个姑娘家似的,躲在屋里做甚?”
洛绎一脸嫌弃地拿笔挑起包袱,果然是一袋肉包子,那是老头子的最爱。
包袱外已经透出一层金灿灿的肉油来,经方才那么一摔,油渍吸附在纸上,让那张字瞬间失去了杀伤力。
“何事?”
洛绎皱眉将方才那张字检出,合着那袋肉包子,懊恼地丢在一旁。
依旧冷着一张小俊脸,眼皮都抬都不抬一下。
洛候这才推门进来,瞧见洛绎手里动作,不禁撇了撇嘴。
这小崽子,这般爱干净,真是像了谁?
突地想起亡妻,她以前也老说自己臭,天天逼着自己睡觉前洗澡,否则不许上床……
洛候的神色一下子低落起来,看着越发像他娘的儿子,叹了口气,道:
“这是谁又惹着你了?”
一想,这话说的怎么感觉不对呢?又道:
“给老子说说,谁还能惹到你?”
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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