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枣将锦歌换洗的衣物收好,从内室走了出来,见桂圆脸上神色,亦劝道:
“瞧瞧,小主这是去看姑爷,你一个小姑娘家跟着也不方便。何况有初雪姑娘照应着,你只管在府邸安心练练女红,小主是指望不上了,待她大婚,还得靠你给她绣嫁衣呢。”
锦歌听着这话,心中有些嘀咕,什么叫去看姑爷,你跟着不方便?说的她好像要跟洛绎咋滴似的。
桂圆听着话,也觉得香枣说的颇有些道理,这才止住了眼泪。
这**香枣不曾回去,主仆四人聊了许久的话,直到天色蒙蒙亮了,方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锦歌收拾妥当便要出府,陈福亲自送她到门前马车上,再三叮嘱此去务必小心。
楼相一早便上朝去了,锦歌回首看一眼再熟悉不过的家门,门前站着赵黑子、香枣、桂圆,还有刚刚回府不久的玉卿,心头一阵酸涩。
玉卿私下嘱咐了初雪几句,锦歌挥手与众人告别,转身进了马车时,眸中有些湿意。
车轮滚动,锦歌从窗口探出头来与众人挥手告别。
桂圆早就掉了眼泪,香枣眼眶也泛着红……就要离开禁锢了她许久的地方,第一次重获自由,锦歌心中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身后人影越见模糊,直至再看不见,锦歌这才坐回车里,脑子里仍有些懵懵的。
“何人!?”
不待锦歌反应,同坐在车里的初雪大喝一声,瞬间便如箭一般闪身出去。
第15章 送来暗卫
初雪飞身出去的片刻,马车也即刻停了下来。
锦歌躲在马车里,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有些紧张的缩在角落里,心思飞转。
想着此地离相府并不算太远,若是她一路飞奔外加拼命叫喊,或许府中能有人听见。
她不由地竖起耳朵听着外头动静,一时有些安静,并无打斗的声音,锦歌心下疑惑,犹豫再三,这才悄悄撩起车帘一角。
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琥珀色浅笑的眸子。
锦歌四下瞧瞧,相府车夫侍卫近十来人都被人点了穴,就连初雪都被定格在离马车不远处。不知是紧张锦歌还是羞恼,面上涨红一片。
锦歌白着脸看着南宫臣身后只带了四名侍卫,便叫她整队人马全军覆没,心头不由发紧。一时又猜不透他究竟为何而来,更担心他会捉了自己为质,逼迫爹爹应下他什么事。
仿佛看出锦歌眸中紧张,南宫臣面上笑意更甚,一撩车帘,索性与锦歌同坐在马车里。
他穿着一身水蓝色袍子,窄袖紧身,贴着男性身材的线条,显得魅惑无比。
美男在侧,锦歌没来由的心头一跳,故意白了他一眼,皱眉道:
“作甚?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南宫臣听她这话,身形一颤,面上倒是敛起笑意,瞧着一本正经。
“劫财……你没有……”
南宫臣随手打开车里一只存放钱银的锦盒,手指轻轻掠过,盒里放了几百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南宫臣冷眼瞧着这些财物,蹙眉摇了摇头,又看向锦歌,面上为难道:
“劫色么……那我还真不如拿了这些碎银子……”
锦歌听这话差点儿一口血水喷他脸上。
小王八羔子,不带你这么玩儿的!
“世子莫不是眼神儿不好?这些也能叫碎银子?”
锦歌不敢与他硬碰硬,只能气呼呼地咬着每个字道。
南宫臣别有深意地看了锦歌一眼,倏然凑到锦歌跟前,装作不解道:
“本世子眼神不好么?我怎瞧着楼小主这般年纪,怎依旧不见半分女子风情?”
言毕,还刻意盯了锦歌胸口两眼,又朝她眨了眨眼,一脸坏笑,颇有些等着看她出丑的意思。
锦歌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攥紧裙摆,心中告诫自己:稳住稳住,千万别中了他的激将法!
眸光一转,锦歌扬起笑脸,看了南宫臣一眼,转脸低头对着自己胸前喃喃道:
“听见没有,南宫世子嫌你们小呢,等你们乖乖长大了,我就带着你们嫁给他如何?”
纵使南宫臣这般见惯了风月之人,乍一见这场景,不由的噎住。
面色不禁有些泛红,看着锦歌的目光里,含着几分惊诧和尴尬之态。
锦歌依旧笑眯眯地盯着他,心中早已笑出了声。
你个小王八犊子,凭你也敢**老娘?若是叫你占了本分便宜去,老娘岂不是白活了一世?
南宫臣想起车外站着的一众侍卫,虽是被点了穴,还是能听见他二人说话的,当下面上更是有几分讪讪的。
“世子今日来,莫不是不舍得我走?”
锦歌见他面色微红,当下变本加厉的添油加醋。许是此时她并未感觉到南宫臣怀有恶意,心情也放松了几分。
南宫臣闻言身子一僵,无奈地瞪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楼小主当真不怕死?”
锦歌一愣,想不出他为何如此一问。
“这一路山高水远,小主就带着这些个侍卫,本王可不比小主,真真是怕死的很……”
如此说着话,南宫臣面上倒是瞧不出一丝惧色,颇有些唠家常的意思。
锦歌不禁想起他身上的毒来,爹爹说那毒是要靠她解开封印后的血水才得解。若是自己在途中出了事,只怕他也要跟着陪葬。
锦歌有些明白南宫臣为何此时来这一趟了。
“嘿嘿嘿嘿,要不……你就把你那几个侍卫赠与我如何?”
蹬鼻子上脸是锦歌的拿手好戏,不但态度诚恳,连语气都惊人的到位:
“你瞧,我这可权是为你好……全是为了你,我才不敢有什么闪失的!”
南宫臣看着眼前小女子一副舍己为人的架势,嘴角抽了抽,道:
“赠予你?那本王有什么好处?”
锦歌眸光一转,狠心一拍大腿,豪气道:
“诺,这盒子里的银票,你拿一些走便是!”
言罢一推锦盒到南宫臣面前,南宫臣果断地沉了沉脸色。
他这算是明白为何洛公子每回见着她都是一副青紫的面色了,这个小丫头,当真是折腾人。
马车外守着的四名侍卫闻言也不由地抽了抽嘴角,纷纷对视了一眼,一脸郁色,不由地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发愁。
南宫臣叹了声气,将一粒细小的物件搁在案上,正色道:
“若是见着我母妃,便将此物交与她。”
桌上是一粒色泽通透的玉扣,拇指大小,成色虽比不得自己脖子上的那枚“玲珑”美玉,却也是极少见的。
锦歌盯着玉扣,呆了片刻,抬头一脸犹豫,道:
“这玉扣……不会是什么通敌的信物吧?”
她可不想为了一粒玉扣,被人陷害冠上个通敌的罪名,那可是要满门抄斩,要杀头的重罪。前世小说里见的多了,她可不傻。
南宫臣闻言一滞,郁闷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除非本王无人可用了,才会叫你这般的……人送信。”
锦歌听他这话,一时有些懵,他这话是说自己无能呢,还是夸自己可靠?
南宫臣见她就差掰着手指头数落什么,神色凝重,一时又觉得好笑。
这丫头聪明起来一点就透,可若是犯起傻来,着实叫人看着有趣……
天色眼看着就要大亮,南宫臣叹了声气,撩起车帘就往外走。
待锦歌反应过来,爬出马车看时,众人已被解开了穴道。
侍卫心有余悸的将锦歌围在中间,一脸戒备地盯着南宫臣一行人。
初雪穴道被解开,恨恨地瞪了南宫臣一眼,转身往马车方向走,守在锦歌身旁。
南宫臣当着众人面向四个侍卫小声吩咐了几句,便独自一人打马离开了,临行前深深看了锦歌一眼。
锦歌被他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当着众人的面儿,又不好多说什么。
见他的身影隐没在晨雾中,这才返身进了马车。
初雪跟着进了车厢,忙四下查看锦歌是否安好,见她并无大碍,这才稍稍宽了心,吩咐马车继续前行。
锦歌见初雪行事,不禁有些好奇。
按理说临时杀出个南宫臣,她难道不该考虑安排她回府,将此事告知爹爹再做决议吗?
看她神色,竟未多问一句关于南宫臣留下那四名侍卫的事,这叫锦歌很是诧异。
“初雪,爹爹当真不曾为我安排暗卫守着?”
今日不过片刻功夫,自己这一车人马险些叫人一锅端了,锦歌有些不信,以爹爹谨慎,哪里会让自己犯险半分?
初雪正将桌上装钱银的锦盒收拾好,闻言动作一滞,抬眼回道:
“玄衣卫都离了府,相爷确实不曾另外安插人马……不过……相爷昨日说起,今日小主出城前,定会有人亲自送来暗卫。”
锦歌恍然,美人爹爹果然是只老狐狸啊,连这也能算到了!
初雪见锦歌面上笑意,仍有些不放心道:
“小主,南宫世子,可还与你说起什么?”
锦歌眸光一转,想着方才南宫臣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只怕外人并不知情。
偷偷的将玉扣收入袖袋中,锦歌面上却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初雪有些疑惑的转过身去为锦歌准备吃食,却是不曾再问。
锦歌方才受了惊吓,身体紧绷,这一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
索性躺在车里,马车一路颠簸,锦歌有些昏昏欲睡。
正犯着迷糊,锦歌突然想起,南宫臣交给她那枚玉扣,她并不知实情如何。
且不说她此番并未打算去青玄,根本无法见着镇国侯王妃。就是见着,她将玉扣交到她手中,若是王妃问起什么,自己又该如何作答?
“哎……”
锦歌不禁叹了声气,翻了个身,便疲惫的睡着了。
第16章 平阳灯笼
锦歌一行人一路往陵安而去,路上行的都是官道,停歇皆在官府驿站,路上倒也平安,不曾出什么茬子。
初雪一路都极为谨慎,相爷虽曾吩咐她到陵安前,那些暗卫尚且可信,但因着之前交过手,初雪一路依旧颇为忌惮那四名效忠南宫臣的暗卫。
每日赶路,锦歌早已叫苦不迭,她有些不明白,爹爹明明是许她游览途中的,为何到了眼下,初雪竟然一个劲儿地安排他们赶路。
出发二十多日了,锦歌很少有外出马车的机会,只有停歇在驿站时,初雪方才会陪她到附近转转。
可驿站多修建在城郊,到达时又多是傍晚,哪里有热闹可瞧,锦歌开始有些抱怨。
初雪瞧在眼里,一路借以早日赶去陵安吃果子为由哄着,心中直打鼓。
一月之限近在眼前,尽管她每日都命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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