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说点我听得明白的。”
“你自己不会看啊?”牧狄说着将资料递到齐祥面前。
“懒。”齐祥并不接那资料,而是无赖的看着牧狄。
牧狄一愣,无奈的将资料卷成了卷儿,抽了齐祥一下。
“鄱阳湖老爷庙水域,南起松门山,北至星子县城,全长24公里,最深处18米,虽是百慕大三角洲最深处9218米的零头儿,可是它们却有一个共同名字,那就是魔鬼水域,也同处北纬30°,这条世界上最神秘的线上。
别看她最深处只有18米,可是从古至今,沉在此处的船只那是不计其数,按理说这全长不过24公里,深只有18米的水域,早就被沉船填平了,可是却从没人在水下找到沉船,甚至连残骸都没有发现一片。
我们要找的‘神户丸’也沉在这个地方……”
“有那么神奇么?你不会是骗我吧?”齐祥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没有骗你!”忽然一个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叔!你出来了?可担心死我们了!”齐祥一回头,看到是巴老头儿,顿时兴奋起来。
巴老头儿摆摆手,走到牧狄面前,“你们要去找‘神户丸’?”
牧狄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两人此行的目的。
“啪!”一声脆响,牧狄一个跌咧,当他再站直身子时,脸上升起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巴老头儿浑身哆嗦着,微微抬起的右手更是颤抖不已。
“叔?!”齐祥不知所措,牧狄更是被打的愣住了。
“谁让你们去的?!我救你们就是让你们去送死的?!你们今天谁敢给我出这个屋子,就永远给我滚蛋!”巴老头儿涨红着脸,声嘶力竭的喊着。
牧狄和齐祥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那小兔崽子已经没了,你们是这些年唯一在那地方遇上风浪活下来的,你们现在还要去?你们不怕死么?你们去的那地方,万一再碰上风浪,那可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你们难道想让我连给你们收拾尸骨的机会都没有么?!”巴老头儿老泪纵横。
“叔…我们命大,没事的。”齐祥凑过来,想给巴老头儿擦擦眼泪。
“滚蛋!”巴老头儿一脚将齐祥踹翻在地,接着颤抖的弯下身子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口。
“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儿子,现在老天爷又送来你们俩这么让我待见的小崽子,尤其是你!”巴老头儿等着猩红的眼睛看着齐祥,“你太像我那小崽子,我知道你不是他,你也不可能是他,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去送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别再让我失去一次行么?”巴老头儿已经泣不成声。
齐祥痴愣愣的坐在地上,牧狄这是才醒过来,将地上的齐祥馋了起来,两人的眼睛都是红彤彤的。
“我这疼,疼的厉害!”巴老头儿噙着泪珠,一下下的锤着胸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想惩罚我么?我失去了媳妇和孩子,我早就不求什么了,可是那该死的老天又把你们送来,我以为可以跟你们享受几天这平静的生活,我知道,我这是奢望,我一个糟老头,怎么可能留你们在身边一辈子,我就是想有那么几天就行,真的,就那么几天就好,我这里太冷清了,冷清的我一个人时候总是害怕…怕我那媳妇儿在梦里问我,怎么没照顾好我们的儿子,怕梦里见到我那小崽子,怕梦醒了,再也看不见我那小崽子,”巴老头儿慢慢的看着这空荡荡的房子,目光慢慢的又回到两人身上,“可你们现在又要去送死!”
“贼老天,有本事你别他们送来折磨我啊,你直接收了我这把老骨头多好!”老人仰天声嘶力竭的吼着。
那悲哀的嗓音,将牧狄和齐祥的眼泪生生的挤出了眼眶。
“今天!你们要是想出去,有两个办法!一,回家!回你们来的地方,有空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没空不来也行,我还当你们是我孩子;二,你们要是想去老爷庙,那就从我身上跨过去!我就当没救过你们,也没见过你们!”
巴老头儿就那么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虽然身子小小,在牧狄和齐祥眼里,却将那大大的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牧狄和齐祥想起在巴老头儿家留宿的这几天,老人也不出工,去做他那游船生意。每天就是做好饭菜等他们来吃。
有时候两人出去,回来晚了,就会见到小楼亮着明亮的灯光,巴老头儿在门口抽着旱烟,待到两人回来,又会像没事人一样,自己溜达回房间,可是桌子上却总会留下热乎乎的饭菜。
两人都觉得这老爷子对他们很好,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好,直到现在,两人才明白,原来老人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爸!”齐祥红着眼睛,泪水一滴滴从眼眶中滚落,身子一软,跪了下来,牧狄扭过头,努力的忍着眼中的泪水。
巴老头儿身子一颤,却不出声,齐祥拉拉身边的牧狄,牧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也跪了下来,“爸!”
巴老头儿再也忍不住了,陶陶大哭起来,哭的像个孩子,哭的他身子瘫软,椅子再也不能为他支撑身子,直往下滑。
齐祥和牧狄赶忙起身冲上去扶住他……
………【深渊寻龙 08】………
人与人之间最难琢磨的就是感情,有的人你看上一眼就会觉得厌恶,而有的人你见了第一面就觉得此人可能要与你牵绊一生。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像隔着层窗户纸,一旦这层纸捅破了,那将发生巨大的改变。
牧狄和齐祥的这一声“爸”叫出口,捅破那层窗户纸,三人便瞬间从被救者与施救人的关系,变成了充满温情的干亲父子。
连着三天,谁也没再提去鄱阳湖的事,巴老头儿整日在家给两人翻着花样的做吃的。
“爸,别弄了,吃不完。”
“爸,你也吃点吧,别老看我们吃啊。”
…………巴老头儿沉浸在牧狄和齐祥那一声声充满温情的称呼中,无视两人的“意见”,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摆弄着一切,仿佛想将以前没给他儿子足够的父爱,全在两人身上补回来。
虽然谁也不提去鄱阳湖的事,潜水的装备还是被巴老头儿收进了自己的房间,而且每天他都比牧狄他们睡得晚,醒得又比两人早,他这是生怕两人趁他一个不注意,溜了出去。
虽然他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不怕死的非要去老爷庙那死亡水域,却知道两人绝对不会死心的,他现在是能防一天是一天。
天色已深,晚风轻轻的推着外面的草木,刷刷声如同摇篮曲般轻柔。
小楼二层,巴老头儿站在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房间内传来一阵阵淡淡鼾声,和似有似无的呓语。
巴老头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走下楼去。
随着巴老头儿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黑暗的小屋内,两双眼睛闪出精光。
“这样不行啊,我们必须下湖才行!‘神户丸’找不找的到是一回事,必须见一眼才能死心啊。”牧狄躺在床上,手中转着玉简,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去?没看老爷子看的我们那么紧,装备还在他房间,他又睡的比我们晚,起的比我们还早,偷都没办法偷啊。”齐祥也躺在另一张船上叹着气。
“那…要不要把玉简的事告诉他?”牧狄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手中的玉简抛给齐祥问道。
“你知道我一向都是听你跟南风的,你觉得合适,那就告诉他。”齐祥将玉简抛回给了牧狄。
“哎,还是算了,怕他一时承受不住这比老爷庙还怪异的事。”牧狄又颓然的躺回了床上。
“要不…咱让他睡个安稳觉?我记得咱学过的咒符里有个叫‘**咒’的小法术…”齐祥忽然开了口。
牧狄眼中放出精光……
夜深人静,湖水轻轻刷着岸边,老爷庙上游的一片沙洲,两个黑影悉悉索索的忙碌着。
“老爷子什么时候会醒?”
“我哪知道啊,咒符就南风那小子掌握的好,这**咒我又是第一次用,不过天亮之前应该没问题吧。”
“那好,天亮之前我们必须赶回去,快行动吧。”牧狄狠狠的在沙洲上楔下两根粗壮的木桩。
将两根数百米长的登山绳打了个渔夫节,牢牢的系在了木桩上,一根甩给齐祥,一根系在了自己的腰上,背上氧气管,就一步步向湖里走去。
齐祥将绳子也系在腰间,跟上了牧狄脚步。
“哎,笛子,我们为什么在这下水啊?”
“南风给我们的资料上说,造成老爷庙水域沉船事件的原因,有几方面,一是鄱阳湖紧挨庐山,高耸的庐山成了屏障,风到这里突然风速极具变大,很容易吹翻船只,在一个就是鄱阳湖是五大水域的交汇处,很容易造成乱流,再加上我们站得这个沙洲,常年累月的河流冲蚀,山洪洗刷,大量泥沙沉积在湖口,湖下就形成了一个长约2。5公里的水下沙坝。
五大河流汇集,形成的平面逆时针旋转的乱流,和沙坝阻挡,形成的上下翻滚的乱流,两种乱流相互交错,相互激荡,造就了水下极其复杂的情况,这些可能就是沉船的原因。
我们所处的这沙洲,恰好就是离沉船多发的地方最近,我想如果有沉船,也应该在这附近。”
说话间两人已经拖着绳索走进了齐腰深的湖水中。
“你是说,我们极有可能碰上水下乱流?”齐祥拽了拽腰间的绳索问道。
“不是可能,是必然!”牧狄拉下氧气罩,“小心了!”
话音刚落,牧狄便身子一探,扎进了湖里,齐祥赶忙拉下氧气罩,冲牧狄扎出的水花还没落下的湖面,也扎了进去。
一阵水流激荡的声音,撞进两人的耳朵,水下那是另一个世界,黑暗,孤寂,压抑的让人难受。
牧狄和齐祥打开捆绑在手腕上的手电,狼眼儿手电的穿透力还是很不错的,光束凝结,照亮了前方不远处的情况。
搅动的湖水,带着无数杂质在两人眼前翻滚,怪异的是,两人竟然没发现有鱼游过。
两人慢慢在湖底的倾斜面上走着,渐渐的湖水变的幽深起来,水压和激流让他们有些稳不住身形,牧狄抬起手腕,看看表,才不过八米深,水压却远远高于正常水平,虽然这个水压在人体的正常承受范围之内,却让牧狄心里稍稍有些担心,此处离湖岸不算很远,就已经有这么大的水压,如果是深入湖心呢?牧狄不敢确定他们的他们能不能承受住。
忽然,齐祥碰碰牧狄,冲他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牧狄微微一愣,抬起手电冲齐祥比划的方向看去,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挡着了手电的光束,看起来像一道墙。
牧狄慢慢移动手电,将那墙一样东西照了个上下通透,牧狄的眼神慢慢的变得震惊。
那不是墙,那是一个高达数十米,离湖面也只有数米的沙坝,牧狄赶忙将手电横着移动,想看看这沙坝多长,却发现那尽头,藏在黝黑的湖水中,根本不是他所能发现的。
牧狄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冲齐祥摇摇手,便踩着湖底松软的淤泥,顶着乱流,慢慢的向那沙坝走去。
走的越近,就越能感受到那沙坝的雄伟,沙坝被湖水经年冲刷着,强劲的湖水虽然愤怒的撞在沙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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