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在被严鸿蹂躏的凄苦中,忍气吞声,哪里还有心情去领会这些?
现在她心里又惊又喜,偷眼瞥着自己身上裹的毛绒绒皮裘,真是要醉了嘴上却分说道:“相公,这可使不得一共只有两件狐裘,妾身自来也没少过穿戴,也不须这一件裘衣倒是相公在外奔波,穿上这个是个脸面你rì后加官进爵,少不得要出去应酬穿上裘衣,也有面子两件正好你倒换着穿,妾身可不敢来分”
严鸿笑道:“娘子,相公我的身体,比你这娇滴滴的好多了,不需要这个咱家泼天的富贵,我还缺得了衣服?你身子孱弱,受不得风寒我听人说过,白狐裘又叫火龙衣,穿在身上,哪怕风雪再寒,也不会觉得冷这东西咱这之所以少见,就是一般都落到了关外胡酋手里关外寒冷,他们穿这个御寒,等闲也舍不得贩到关内来你就不必和为夫犟了,乖乖的穿好,要是冻病了,倒让相公心疼”
晚娘只觉得身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任由严鸿拥着,只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浑身上下,仿佛火煨着一样,温暖异常却不知是这白狐裘真有奇效,还是严鸿的话,比什么火龙衣都有用的多
这一夜,二人如胶似漆,几度缠绵晚娘在严鸿的勇猛鞭挞之下,娇吟阵阵,末了jīng痞竭,躺在严鸿怀里,轻轻说道:“相公,往rì妾身只想你读书上进,做个才子今rì才知自己错的多么荒唐夫妻之间,有这份恩爱情义便是足够,至于到底是不是才子也无什么要紧”
严鸿也道:“是艾娘子能想通这个就再好不过了,那些贩夫走卒,连字也未必认得,却也是一家人家,咱家一等富贵,若是过的连他们都不如,未免就是自寻烦恼”
黑夜之间,严鸿也未注意到,听完他的话,晚娘杏眼之中,两行清泪潸然流落
未曾想,一领狐裘倒让夫妻关系变的如蜜里调油,更加亲密上几分,严鸿自觉得十分值得他又吩咐晚娘,将另一领狐裘咐仔细收好,莫要受了损伤,又特意吩咐不让给自己做衣服,不知他留来做甚
坠儿趁着姑爷不在房中,小姐心情又好,便来询问,晚娘也摇头道:“相公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他心里还有旁人,等着送人?不过你放心,我也想开了,等明年这个时候,若我还是没怀上身子,就让他把你收房,遂了你的心意不知羞的小妮子,这回可放心了?”
坠儿听这话脸,虽然羞的红如火烧,但是一双眼睛笑的眯成了月牙晚娘则是无可奈何地道:“算了,这一切也都是命数,若是我当初对他好些,说不定他便不会想着其他女子旁人倒也好办,若是那陆大都督的千金真要横插一手,你我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坠儿倒是满不在乎,“小姐放心,那陆大都督何等人物?他的女儿怎会放下身段做锌更别说,相公对您这么好,自是不会休妻她艾想瞎了心,也掺和不进来,这个院子里,只有奴婢和小姐还有姑爷,咱们几个好好过rì子,谁也别想捣乱”她差点说出,连宝蟾姐也别想混进来!
后面几天倒是过的平淡无奇只是偶然的场合,严鸿发现老爹看自己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诡异,更是不yīn不阳的说什么好胆sè,好手段云云,不知所指何处
自那rì起,这年过的倒是平淡无波,一直到了正月十五,乃是到了上元佳节大明朝上元灯会也是个非常重要的节rì,午门城楼张灯结彩,午门外用彩梯搭起了十三层的鳌山,上面广布灯火,时人有诗记之“鳌山烟火冠chūn城,步辇龙旌倒褪行忽报大官供法酒,玉音宣唤五先生”宫中如此布置,民间则架松棚,缀彩缦,悬彩灯更有“民间放灯,从他饮酒作乐快活,兵马司都不禁,夜巡著不要搅揽生事”的定例在,可说是大明朝一个狂欢节rì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才子佳人
。中国传统意义的情人节,其实也是这天,至于七夕,那是乞巧节,或者叫女儿节上元节,是女xìng少有可以公开抛头露面,夜游观灯的rì子,也可以趁机和情郎幽会夜游,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说的就是上元节景象,因此从情人节的角度,上元节倒是比七夕更靠谱一些
在东城东华门王府街东,崇文街西,约二里来的长度,便是明朝时的灯市,在后世这个地名叫“灯市口”,也是因此而得名市上所卖之物从珠玉宝器到rì用小物,无不悉具衢中列市,棋置数行,相对俱高楼楼设氍毹帘幕,为宴饮地灯则有烧珠料丝纱明角麦秸通草等,乐则有鼓吹杂耍弦索等,烟火则以架以盒,盒有械寿带葡萄架珍珠帘长明塔等
而京师里的百姓,也趁着这节rì期间到灯市去采买可心的物件,京师之中富贵人家多,市上百货虽贵,但也不愁卖,无非有钱买贵物,穷人就买那好玩又不贵的小物件,图个高兴
此时在灯市上,一位身材高大,只是体格略嫌单薄的男子,正与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并肩而行这在平rì自然是大违礼法,万不可行,不过今rì情形特殊,满京师的人都出来狂欢过节,谁还会在意一对小儿女的亲昵?
那男子头戴貂帽,身着对花锦缎面黑sè棉袄那女子则身着素sè雪貂裘袄,雪貂皮长裙,头戴银鼠皮的遮耳帽子,貂皮抹额二人这一身打扮,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
而在二人身边,一个穿着红夹袄的,头梳双丫髻的小丫鬟在旁侍侯这丫头生的眉目娇俏,十分讨人喜欢,在一旁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住的盯着行人谁要往小姐身边一靠,她便要把小姐拉过来,或是把对方推出去
那位小姐却是十分害羞,低垂粉颈,却又偷眼去身旁那男子,又不住的问那丫鬟道:“环佩,你仔细看着些,若是……若是看到爷爷的人,也好赶紧叫李公子快些躲避”
那丫鬟一边左右看着,一边说道:“小姐放心,今天是放灯的rì子,老太爷也没心思盯着您这再说他老心忧国事,这时候估计还在西苑那盯着老爷和二老爷忙着宴客,只要别回去太晚,出不了事情,只是今晚上人多,怕是有不三不四的坏人出来,冲撞了小姐”
那小姐闻听,略微放心,轻声道:“有李公子在,我倒不怕有什么坏人”
此时那位公子也说道:“正是,有小生在,决不会让坏人惊吓了小姐,更何况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又怎会容那宵小横行?咳咳……”说得急了,大约吞了冷气,却是又一阵咳嗽
俏丫鬟眉头微皱,心道:这李才子自己都弱的像一阵风就能吹走,指望他来保护小姐?那还是指望自己更靠谱一点好歹学过些拳脚功夫,估计要是打架,这位大才子未必够自己一只手打
原来这二女一男,正是当今朝中次辅徐阶的嫡亲孙女徐婷,丫鬟环佩,与那位五省大才子,去岁乡试头名李天照
自从当rì九九重阳文会之后,郑国器混掉了脑袋,李天照却交了好运他在文会上的风流倜傥,面对严鸿不惧yín威的慨然气魄,都让徐阁的这位嫡孙女,一颗芳心全系在了他的身上可怜这徐小姐平rì谨守闺训,大门不出,二门不跨,乃是个标准的闺阁千金可她同那陆炳小姐陆兰贞一样,也看多了话本,一遇男女情事,胆子也变大了几分这会儿,竟然趁着上元节rì,溜出来与爱郎私会
李才子既蒙次辅孙女垂青,哪有不喜之理?急忙着斩断了无关的一些情丝,专心讨好这徐小姐好在徐小姐年纪既幼,又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且一心仰慕自己的才华,实在不怎么难哄李大才子当这灯火阑珊之际,随口吟诵,字字珠玑,让徐小姐五体投地
李大才子趁这机会,言语之间加上些才子佳人的调调,不是歌颂徐小姐花容月貌,便是暗许今得良宵,但愿夜夜如此,更是让徐小姐掩口胡卢,脸上红晕纷飞,几乎要醉在这火树银花的夜里
只可惜,那徐婷又紧守闺诫女训,与自己虽然发乎情,同时也止乎于礼徐小姐的贴身丫鬟环佩,更是jīng明能干,寸步不离小姐左右,见李大才子有啥过于亲昵的倾向,立刻不是咳嗽,就是靠过来李大才子枉自陪伴佳人行了这许久,连个袖子都没敢拉住
这李天照,说来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人物,平素里颇有修养,并非是什么急sè恶徒,连那青楼教坊司一类的地方,都极少涉足只是,他之前曾有过被人横刀夺爱的惨痛教训,当时与心上人也曾缘定三生,耗山盟,结果怎么样?对方位高权重,一出手,自己就输的落花流水,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痛定思痛,他反思失败的原因,认定就是自己动手太慢要不是守着那该死的礼法规矩,早早把生米煮成熟饭,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悲惨的事?
而今,这徐小姐的身家比起当rì的爱人,高出何止千百倍?而自己虽然已经得中举人,还有人投献了河北的一些土地,有了进项,不再是过去的穷酸秀才可是相比徐阁老家的地位,实在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
想要娶徐小姐为妻的进士,估计都能排出二里半地去,自己个举人往哪摆?徐阁即使再怎么礼贤下士,爱才重才,怕也未必肯把女儿嫁自己这么个小小举人所谓诗书才华什么的,文人圈子里卖弄下可以,真在手握大权的国朝重臣看来,未必算的上多么耀目
因此他一直想着找个机会,把徐小姐弄个木已成舟的把戏到时候,徐家想必也不会拒绝了可是这徐小姐固然不难对付,环佩却如个门神一样,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此时看着灯市上来往人群,他不由想起当rì友人所说之话:要想搞定小姐,你得先睡了丫鬟,你看《西厢记》里怎么写的?张生不把那红娘哄好了,还想去上莺莺的床?
环佩年龄比徐婷大两岁,今年已经十六虽然在这秋冬季节里,穿戴整齐,看不出身材,但是相貌生的也确实周正李天照不由想着,如何趁今天这个大好机会,把这小丫头先哄骗上手,让她与自己联成一线,拿下徐婷就不是问题而且说来将来她也是徐婷的陪嫁丫头,提前把她弄上手也不算什么违礼
只是这丫头平素里看来,对李才子也并不怎么看在眼里虽然彬彬有礼,却毫无倾慕之形这可不怎么好对付,何况对方还身怀拳脚功夫,比那身藏剪刀的小贱人还难对付,想用强都不可能
李大才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带着两个妹子东游西荡,嘴里继续随口出些今夕何夕的锦绣文章,直把个徐小姐迷得明眸含chūn,唇角带笑却不知在灯市的角落里,也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几个人生的身躯高壮,眉目生的也凶狠,身上更有一股剽悍之气,普通百姓都下意识的躲他们远些
“老大,你没看错?那小妮子真是徐家的嫡亲孙女?按说徐家家规严的很,怎么可能让孙女出来私会情郎,就不怕败坏门风?”一个三角眼的汉子问道
“放心,不会错!老子两年前在徐家做过护院,见过那个小娘一面,至今未忘当然那会儿比现在还嫩呢看她们那东张西望的涅,大抵也是从家偷跑出来的,这却是天佑我教,大事得成”
“老大,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