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婢闻听,吓的脸色煞白,身子缩在角落里。“大老爷。小婢乃是我家小姐身边的丫鬟。今天是我家小姐宴请大老爷,大老爷莫要错认。”
严鸿道:“小姐?可是常玉莲常小姐?”
那婢女道:“正是。”
严鸿笑道:“哈哈,那日在你家老爷宅中一见,本官便对你家小姐念念不忘,没想到你家小姐对我也是一般。也罢,今日为了你家小姐,就且饶过你这一遭,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说罢。作势伸手要去捏丫鬟的下巴。那小丫鬟虽见钦差生的俊,却哪有这般动手动脚的?吓的一动不敢动。好在严鸿除了捏捏下巴,倒也没其他举动。等到了地方,自行下车,那丫鬟才长出一口气。
严鸿下车后,举目一望,眼前是一处院落,位置偏僻,门前少有车马,不过收拾的十分干净。隔着墙头,隐隐见院内绿荫。门口两名仆役。见了严鸿,忙施礼道:“钦差大老爷,请了。”
严鸿做个手势,八名锦衣卫中领头的小旗开口道:“前后都与我守严实了,有敢乱来的,格杀勿论。”说罢,八名锦衣卫,二人一组,四下散开,把这小院团团围住。个个手握刀柄,怒目圆睁,一丝不苟。
梁如飞、严峰则跟着严鸿进了院落。小丫鬟有些怯生生道:“大老爷,小姐只请大老爷一人,这二位老爷还是……”
严鸿道:“怎么,小丫头,你莫非有什么事,要在这院落里同本钦差先做了,嫌我这两个贴身护卫碍事?那倒也使得,倒也使得,哈哈哈。”
小丫头吓得赶紧低头走路,不敢再啰嗦。于是严鸿等三人由小丫鬟领路,一直来到后院卧房门口。小丫鬟怯怯在门口道:“小姐,钦差大老爷到了。”
便听里面银铃般一声:“请钦差进来,这里没你的事了。”
那小丫鬟逃也似的转身飞跑。严鸿对梁如飞和严峰一点头,推门进去。进得门,但觉一阵香气扑鼻,也不知房间的主人用了多少名贵香料。
抬眼看时,常玉莲满头珠翠,脸上轻施粉黛,更增几分颜色。一身粉色袄裙外罩粉色比甲,盈盈下拜。在她身后,方几上摆着几样精致酒菜,而后面是一张牙床,幔帐低垂。
严鸿进屋,反手把门带上,点头道:“好一处幽静的所在啊。常小姐,不必拘礼,起来说话。”说着顺手一拉,就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常玉莲虽然已有舍身准备,但终究还是个处子,见此阵仗,不禁花容失色。她勉强露笑颜道:“钦差大老爷请坐。奴家命人准备了几样酒菜,不知合不合钦差您的口味。”
严鸿坐下笑道:“所谓秀色可餐,看着你这个美娇娘,还需要什么酒菜?”
常玉莲出身官宦之家,虽然她爹和哥哥干尽坏事,自家却也是受过礼法熏陶的,并不是那一味攀龙附凤的女子。眼见对方身为名臣子弟,却言语轻佻,毫无半点礼仪,常玉莲心中自然不喜。但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因此她还是只得强笑应付道:“钦差大老爷谬赞。今日奴家不顾廉耻请大老爷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严鸿道:“玉莲小姐,你我今日四目相对,何必这么拘礼?若是你客气呢,叫我声严公子即可。若是要不客气,叫我鸿哥也行,哈哈。但不知你求我是何事?”
常玉莲见严鸿越发口出浪言,牙关轻咬,二次下拜道:“严公子……求严公子大发慈悲,饶我父兄一命。”
严鸿这次倒没有搀扶,而是自顾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酒道:“玉莲啊,你爹常知府,还有你哥哥常衙内,他们的作为么,自有国法王章惩处。常小姐若要讨饶,不如改日到公堂上,对那主审官去讨。找本公子我,可是找错人了。听说常小姐您识文断字,不如看看这些,也好有个准备,想想到时候怎么跟主审官去求情才是。”(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玉莲蒙尘
说着话,严鸿从袖内将那段推官所给的罪证副本拿出,顺手扔在了地上。其中,既有证人口供,也有些是帐目明细,还有就是段推官的记录,说这常太守何时何地,用何手段诬良为盗,何人何物可为证等等,一应俱全。
常玉莲跪在地上,捡起来翻看。只是看了两三份,便已是面无人色,身子一软,几乎要彻底瘫倒在地。严鸿坐在椅子上,看见这位美艳出众的宦门闺秀,仿佛女奴一般跪在自己面前,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心中竟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快意之感。如今济南官场若是铁板一块,自己便天大本事也万难施展。常小姐今天闹这一出,却是给了他一个契机,真是一举两得,不亦快哉!
常玉莲看了几份,不敢再翻下去。她出身官宦,虽然对父亲和哥哥的作为,没有太多过问,也完全知道这些东西的威力。只等王命旗牌一到,眼前这俊美而又好色的纨绔,就能一声令下,将自己父兄拿下,让他们人头落地。而自己呢?又将是什么归宿?一想到要穿破旧衣服,吃那粗劣饭食,做牛马活路,甚至可能沦落到大哥开的那种地方去卖笑陪酒,常小姐不由一阵胆寒。
素来她不事劳作,只爱诗书。大门外穷人的呻吟,难民饿死前的哀哭,或者赏春阁中被逼良为娼者的惨叫,在她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如今,这些可怕的情景,却仿佛要顷刻施加到她的身上。这让她陷入莫名的恐惧。
她也知道。自己平日锦衣玉食。全靠老爹这个知府身份。能财源广进。至于自己哥哥做的那腌臜营生,只要有钱赚就好,反正也不用自己去陪客,管那些贱人死活做甚?可要是让自己沦落到那地方,却还不如死了干净。想到此,常玉莲不禁双腿夹紧,仿佛立刻要被人强行蹂躏一般。
她又抬起头来,看了看严鸿。心中暗想:好歹,眼前这个钦差,是相府长孙,又有如此一副好皮囊。虽然为人好色,总好过那些半截入土的老朽,或者肥丑不堪的土豪。罢了,若不求他,便无人可依了。
因此,常小姐对严鸿道:“严公子,妾身自知父兄做下的荒唐事。如今后悔也迟。公子若肯仗义施援,妾身愿委身侍奉公子。”
严鸿笑道:“好。好,本公子在北京城,便掌管生意,最喜交易。不知玉莲你想要什么名分?”
常小姐迟疑片刻,道:“不知公子有无妻室……”
严鸿哈哈大笑:“玉莲姑娘,你打得好算盘,竟想做我正妻?且不说我在北京已有正室,便是没有,你一个小小的知府女儿,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攀我相府长孙的门?这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些。要知道,你家做下这等事,到时候,你父兄一刀两断,你难道能逃的脱一个官卖的结果?我只需破费些钱钞,就可买你入内宅,何必这么麻烦?劝你还是识些时务,不要痴人说梦。”
常玉莲心中隐隐作痛,却也知这纨绔说得有理。她平素里眼高于顶,可真要论起身份地位来,与严鸿相差何止千里。听严鸿这口气,做正妻自是没了指望,那么争取个良妾的名分吧。常玉莲吸了口气,缓缓道:
“严公子,奴家无知,让公子见笑了。听我爹说,公子如今的内宠,是山东地面上一个女匪,她如何配的上你?这样吧,只要公子你救我父兄,再把你行辕中那些为娼妓的贱人全部除去,再与那女山贼断了往来,玉莲我情愿……情愿嫁与公子为……为妾。”
说到最后一句为妾,常玉莲声音低落,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严鸿心中却是法克不止。心想你这妹子到底做过生意没有,现在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就算纳你为妾,到底谁占便宜都很难说,你居然还附加条件一个接一个。
不是开玩笑,当今天家前番都给我许了,只要我点头,寻个贵胄名门的女子当妾,人家也是大把的愿意,你一个知府女儿,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然而他很享受这种智商优越感,因此并未发火,反而笑道:“好一个孝女,为了父亲情愿舍弃自己的清白之躯,严某佩服。只是,你既然想要救你父兄,却为何还要本公子除掉那些赏春阁出来的女子?她们无非是本公子蓄养的玩物,又碍着你什么了?”
常玉莲道:“我也不瞒公子,那些贱人对我兄长都恨之入骨,她们一日不死,我兄长的事就一日没完。若是有朝一日闹起来,终究是个麻烦。便是公子您,怕也要被她们反咬一口,好心没了好报。公子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再说,她们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奴家好歹也是个堂堂官宦之女,书香门第,难道还不如几个贱人的命值钱?”
严鸿心中暗自冷笑,这些贱人绝大多数都是良家出身,好多也是所谓书香门第,不过被你哥哥用强盗手段逼作下贱营生,你还有脸在这里秀优越感。他继续问道:“那女山贼孙月蓉呢?她随本公子在先,你又何必计较她?”
常玉莲道:“我爹乃是当朝四品,济南正堂。她无非一个野丫头,又有什么资格与我同守一夫?自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
严鸿心中暗道,常知孝啊,看来你的基因就这样了,生下儿子女儿,都是这么个德行。再好的皮囊也没用啊。他假装叹息一声道:“玉莲,你这小娘,心肠忒狠。也罢,谁叫本公子那天见了你一面,魂就被你勾了去呢?我有朝一日,或便顺了你的意。只是,做生意皆有定钱。他日若是我按你说法,除掉赏春阁的姑娘,赶走孙月蓉,今日又当如何?”
常玉莲夹紧双腿,轻轻战栗了一下,吸口气道:“公子……只要公子答应我的条件,你今日就能得尝所愿,玉莲情愿侍奉。”她说完这句,羞的又把头低下了。
严鸿听到此,点点头道:“好!我明白了,也多谢常小姐这一番开诚布公,倒是让严某有了决断。”站起身来,缓步来到常玉莲眼前,二次搀她起来。一手托柳腰,一手抄起她的双腿,径直抱向那牙床之上。
“公子,公子……咱们,咱们先吃几杯。”常玉莲控制不住浑身发抖,开口哀告,只盼着能自己把自己灌的烂醉,到那时候人事不知,也就没了这许多羞耻。
哪知严鸿笑道:“春霄一刻值千金,玉莲小姐怎好辜负这大好时光,那酒么,倒是不必了。灌得烂醉如泥,有什么味道?玉莲,今日是你脱胎换骨之日,细细品味这般滋味吧,哈哈哈。”
说着,严鸿将常玉莲向床上轻轻一抛,见床榻上早放好了一方白绫,看来本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当下又一阵大笑:“玉莲小姐真是个解人,东西备的齐全,倒省了我的事。”
常玉莲此刻躺在床上,却用手掩住胸前:“公子,玉莲今日虽有委身之念,但若是公子不肯应允,只一味用强,玉莲唯有一死而已。”
严鸿心道,都这地步了,你还装什么贞洁?他微微笑道:“既然你如此孝顺,我怎好不成全你?只是那些妇人都是我救的,我岂能亲手来杀。这样吧,回头等我离开济南后,任由你父兄发落就是。”
听到严鸿这样的承诺,常玉莲的手这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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