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的话就说一声好不好!”
也许自己叫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还是说不想回话呢?为了找铁也许留下了的语言留言什么的,环在桌子上摸索着,手掌上传来的只有桌布的感触。
圆桌上什么也没有,摸上去的时候只有布质的桌布在移动着。
“对了,趁着铁不在吃点什么吧。”
厨房的架子上常放着麦片的。
环离开桌子,向厨房急匆匆地走去,从架子上拿下麦片。
“还有……牛奶,和……”摸索着找到合适的餐具和勺子,打开冰箱。
“太好了,我对厨房不太熟悉的。”
把麦片倒在餐盆里的环在冰箱里用指尖搜寻着牛奶瓶,打开盖子嗅了嗅味道,确定那是牛奶后,把整个瓶子拿了出来。
右手拿着放了麦片的餐盆,左手抱着有些重的牛奶瓶,回到客厅去。
“啊!?”本要把手中的牛奶瓶放到桌子上去的,环手中却突然传来滑下去的丧失感,不禁叫出了声。
预测失误,牛奶瓶掉到地上去了,环慌忙伸手去摸,但看不见的他是不可能拣起掉下的牛奶瓶的。
“呜哇……!”乱挥的手绞在了桌布上,为了挣开它而用力一挥,结果上面放了麦片的盆子也和牛奶瓶一样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而因为手被缠住失去平衡的环也跌倒在洒满牛奶的地板上了。
啪,胸口传来牛奶冰冷的感触。
“好冷……”本想马上站起来,但刚才掉下来的餐盘发出了破裂的声音,用手去撑地的话,也许会被碎片把手割破。
“环!?”
听到急促的足音传来,玄关响起开门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你没事吧?”
是吃了一惊的铁的声音,环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转过脸去。
“有没有事?摔倒了吗?”
足音停在自己眼前,铁的感觉从头的上方传来。
“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在后院。”
环板着脸抬起头来,而确认了环没事的铁马上又变回了原本平静的口吻。
“刚才的声音你听见了吧?”
“啊。”
虽然摔倒的声音不小,但刚才环走出房间叫他的声音远比这更大,既然听到了刚才的声音,没理由听不见前者。
“那你为什么不在我叫你的时候马上就进来?”
环追问,铁报以冷静的回答:“……虽然听见了,但你又不是叫我过来。”
环为了回击大大地吸了口气,可是在他再次张口之前,就被突然横抱了起来,环一下全身都僵硬了。
膝弯里传来铁的义手冰冷的感觉,虽然皮肤是柔软的,但是,就是像冰一样冷。
“你一个人能洗澡吗?”
“当然能!”
“那就进浴室去洗个澡吧。被牛奶弄脏了的浴衣我会在你洗澡的时候洗好……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叫我。”
“跟你说你不要抱着我!我一个人能走过来!”
被抱到浴室去的路上,环一直挣扎着,直到被放在木质感触的地板上时才安静了点,对铁怒吼。
“是吗。”
铁说完,丢下环一个人就离开了浴室。
“……那家伙搞什么!”
虽然这样发着牢骚,但身体上到处都沾着牛奶,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被牛奶弄脏的睡衣会发出难闻的味道来的。
环关上浴室的门,甩似的脱掉了衣服。
水很温暖,新烧的热水正好没腰,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呢。
“什么人啊,都听到在叫自己的名字了,没说来他就不过来吗?”
坐在浴盆中的环还在愤愤地责备铁。
“普通来说叫到名字就等于要人过来吧?而且我明明自己能来浴室,他为什么要抱我过来?”
环完全无法理解铁的举动。
“我又不是站不起来……啊。”
自己被抱起来的时候听到了铁的脚步声,之中也混合着踩过碎玻璃的声音吧?
环平时都是赤着脚的,也许铁是为了不让环受伤才直接抱他到浴室来也不一定。
“怎么会,他才不是那么亲切的男人。”
环像小狗一样摇了摇头,把自己头脑中的想法强行甩了出去。
“不过……如果我不喊他,只是大叫一声的话……他是不是马上就会过来呢?”
这个念头一闪过头脑,环立刻跳出了浴盆,在敲着浴室门的同时发出惨叫一般的声音。
“哇啊……!”
还没叫完,厨房立刻就传来了铁奔跑的声音。
“怎么了?”
还没过了几秒钟,铁已经跑到浴室前推开了门。
他那正如预想的行动让环的心脏不由地迅速跳动了起来。
“没什么事,只是差点摔倒而已。”
“……可别伤着了。”
这时,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浮出了明显的放心的表情。
“我没事……而且我也能一个人洗澡。”
“明白了。”
铁简单地回了一句,再次关上了浴室的门。
住下来的那个叫做铁的男人。
叫他他会来,吩咐他做什么他会做,但如果是无理要求他会立刻拒绝。
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要不是环有意识地叫出来,以及必要的最低限度的交流以外,铁几乎不和环接触。所谓“放任自流”的状况,自铁来到这个屋子的十天以来环算是切实地体验过了。
以前精神医师在的时候自己很不舒服,总希望他们不管自己。但现在精神医师都不来了,自己算是达成愿望的时候,却感到一个人的时间未免过得太漫长了,这与寂寞不同,只是好像自己都消失了一样,让人不由得担心。
这就是环现在的心情。
这个家以前除了住着照料环的人以外,医师也常会住下来。但自从铁来了以后,连时不时就登门的精神医师也不再出现。
铁与至今为止的人们都大不相同这一点,环从第一天来就明白了。
完全不一样,连感觉都不一样。他就是如字面意思一样来照顾环的起居,决不做必要以上的接触。
“没有兴趣。”
正如最初的宣言,铁对环完全没有兴趣。
不只精神医师,以前到这里来拜访的人们都试着与环沟通,但铁从来没有主动做过这样的事。
他并不特意把窝在屋子里的环带到外面去,环原来觉得很麻烦的“午茶时间”也被他给取消了。
如果自己要到外面,那就悉听尊便随你去,甚至到了晚饭时间也不会叫自己回家,即使天晚了自己不回来,他也不管。
环会叫铁,也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或者因为要打扫房子自己要到外面去的时候。环也不知道平时没有工作的时候铁在做什么,恐怕问他他也不会回答。
早上自己醒了去客厅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工作了,睡觉的时候他依然醒着。
他到底是几时就寝,几时起床,几时洗澡,几时吃饭的呢,环完全不清楚。
环只知道,夜已经很深的时候还能听到有声音从客厅里发出来。
嘎吱吱……
环在几乎睡去时仍然听得到的声音,而当环打开寝室门的时候,声音就消失了。
就这样一再重复着。
正午将过的时刻,从厨房传来的环的惨叫让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的铁立刻向楼下跑去。
这次又是什么呢。
“环?……!”
餐具柜大开,一摞盘子都掉在地上打得粉碎。
“这是……?”
“我不知道,我只是打开它拿个盘子,就全都掉下来了。”
站在盘子碎片中央的环说着,不好意思似的扭过了脸。
“受伤了没有?”
他的手臂和小腿上有几缕血痕,是溅起的盘子碎片划破的吧,不过不是什么大伤。
“别动,盘子都打碎了。”
伸出双手,铁越过悲惨的盘子们把赤着脚的环抱起来。
“……”
恐怕环不知道吧,自己露出了多么开心的表情。
仔细看看,盘子底下垫着的布与盘子一起掉在地上,普通弄掉盘子的话,不会连垫布也一起弄下来的吧。
多半,环是要引起不知道在家里何处的铁的关心才故意弄碎盘子的。
“伤口深吗?”
“只出了点血,很快就能治好。”
“哼。”
坐在桌子旁边,帮环处理伤口的铁感到环全部的神经都集中到自己这边来。
铁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看着这样的环。
闹的不好,环会把自己弄出大伤来的,他过着不自由生活的日子也不浅了,为什么要采取这么鲁莽的行动呢?
只要铁在,他不是不出自己的房间就是跑到院子里去不回来。
所以自己不留在他身边,避开他到其他地方去,但环又一定会弄出刚才一样的声音来。
环的样子让铁浮现了一个想法:不会是……故意的吧?可是,他也没有什么要特别引起我的注意的理由啊。
“……你觉得我是个很不注意的人吧。”
忽然,低着头的环开口了。
他的声音把铁从自己的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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