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适度的给她点教训,我不希望我的玩具有任何失损。”
心在这一瞬间,支离破碎。
梅雨的嘴角轻轻扯出了微笑,那个人的手指,攀上了唯一完好的脚踝。
“喀嚓。”一声。
四散裂开在梅雨眼前的,是关于那个黑衣男子的一切。
他从细雨中走过,策马而飞,英俊非凡。他抓住她的手缠绕着红线,月夜下浅淡倾城的微笑,脸色红红的说:“我不会是负心汗。”,最后,是那个黄昏,一直行进的马匹,他环绕在腰部的手,一直走,没有尽头。
涣散,涣散开来,再也拼凑不完整。
原来,我认为是对的事情,全部都是错的。
安少寒,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屋里再也没有梅雨撕裂般的惨叫。
云轻有些惊讶的看向梅雨。
之后,再挪不开眼睛。
以前,无论是怎样的折磨,都无法让梅雨掉一滴眼泪。
是孤立也好,是威胁到生命也好,她只是表情痛苦,却从来没有哭。
第一次,她哭了。
无声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止不住的滑落。
她好美,哭起来也很美。
一时间,屋子里变的寂静无比。
门外,安少寒并没有离开,只是蹲在窗下,死死的握紧拳头。
她没了声音,是晕过去了吗?
好一会,云轻突然笑了起来。
张狂的笑着:“哈哈哈哈!师妹,你果然是最美的,哭起来真美,让我忍不住想要对你更加残忍。”
窗外,安少寒浑身冰冷,整个人都僵硬在夜风中。
她,哭了。
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流泪的那个女子,哭了。
窗内又响起激烈的响声。
云轻将手伸到梅雨的伤口处,抚摩那轻微裂开的地方。
“师妹,你一定知道什么是最痛的伤呢。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会很痛吧。师妹,其实,我也常常这样痛呢。”
梅雨浑身痉挛着,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忍不住想:云轻这样的冷血之人,也会痛吗?
狠狠的手指插入肉里,残忍的向外扒着伤口。
梅雨再也控制不住,凄厉的叫起来:“啊!!啊!!!”
那声音,似乎是无法得到解脱的女鬼般,让安少寒如坠冰窟。
血飞溅出来,洒在窗纸上。
安少寒回头,唇瞬时白了。
那一刻,安少寒觉得,自己的心,正被一点点捏碎。
那似乎再也见不到她的恐惧,让他立刻抬起脚步冲了进去。
屋子里很安静,云轻抱着满身是血的梅雨,安静的看向他。
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的云轻,如此诡异。
他的动作很轻柔,似乎是在抱着最珍贵的东西。笑着对安少寒说道:“王爷还满意云轻的表现么?放心,她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血,鲜艳的血,染了自己为她找的白衣。
安少寒手指颤抖着,怒声吼:“滚!”
冲过去夺下梅雨,安少寒小心的抱在怀里,厌恶的看着云轻。
刚才那个瞬间,他差一点就要冲过来杀了他了。
该死的云轻,伤害小雨的这比帐,我安少寒记得了。
改日十倍奉还。
却一直忘记的是,伤害她最深的,就是自己。
云轻也很识趣的转身告了退,走出很远,云轻才回头看了那间屋子。花雨亭正赶过去。
嘴角挂起落寞的笑,云轻自嘲的走了。
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梅雨,我一定是疯了。我到底,是在折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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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该死的,安少寒竟然吻了她!
晚风,带我走吧。
我好痛,浑身都痛。
你带我走吧,好吗?
我会很乖的,你带我走吧。这里好可怕。
每个人都好可怕。
黑暗中,梅雨一直在祈祷着,祈祷着。
她看见那个好看的男子,站在粉色的飞花下,笑的比四月的桃花还要好看。
他的衣衫飘摇着,对着自己伸出手,微笑着说:“喂,村姑,你哭了啊,真难看。跟着我走吧。”
她好开心,好开心,把手伸向他。
可是,怎么也抬不起来。
对啊,她的手被云轻折断了,抬不起来了。
晚风等不到她伸出手,失望的走了。
不要走,晚风不要走。
惊慌的张开双眼,梅雨仓皇的追寻着晚风的身影,直到看见旁边的花雨亭,梅雨才恍然那是梦
见她醒来,花雨亭微笑着的回身:“你醒了?动下身体,看看哪里还不舒服。”
梅雨依言活动了一下,发现被折断的手脚都已经奇迹般的复原了。连那伤,都好了许多。
疑惑的抬头看花雨亭。
花雨亭有些得意的翘起鼻子道:“我花雨亭的医术可不是盖的。”
一瞬间的恍惚,梅雨似乎看到了柳行云。翘着鼻子说:“百里偷风柳行云可不是盖的。”
对这个医生,刹那间有了些好感。
“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花雨亭没敢说,这三天安少寒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听说她快醒了才离开。
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自己,不准告诉她。
还真是别扭王爷。在心里砸了一句,花雨亭还是乖乖听话了。
梅雨起身下床,花雨亭惊讶道:“你做什么?你的伤还没有好。”
梅雨轻笑:“没什么,只不过,我是你家王爷抓回来的罪人,没必要受这样高的待遇。既然死不了,就该去接受惩罚。”
云轻说的没错:最伤人的痛,就是刚刚愈合的伤口被重新撕开。
梅雨知道这种痛苦。所以,她不想在安少寒那里得到这种伤害。
如果一开始没有对他抱有希望,自己也不会摔的这么惨,这么痛。
小手的手指,又灼烧般的疼痛起来了。
那根无形的红线,勒的她生疼。
门外,安少寒推在门前的手,在听到屋子里的话后,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下一刻坚定的推开了门。
“你现在,没有资格决定你自己的一切。所以的决定权都在我手上。”
梅雨看向门前,一身黑色衣衫带着噩梦的色彩走了进来。
梅雨的瞳孔有瞬间的收缩。
花雨亭识趣的走了出去,擦过安少寒身边的时候,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
好可怕。
梅雨遏制住想要后退的感觉,遏制住胃里的绞痛。
轻轻的向他行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句话,一下子扎的安少寒痛彻心扉。
从来,她从来没这样恭敬的对自己说过话。
这一次,她不如初次见面时嚣张了,她乖乖的,很听话。
却像是在他面前挖出一道鸿沟,永远不准他跨越过去。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准这个丫头这样折磨自己的心。
“你想好怎样赎罪了吗?”说出来的话,和心里想的,如此言不由衷。
梅雨摊开手掌,修长的手上什么都没有。
梅雨轻笑出声,流光异彩的眼眸里,落满夜空哀伤的星。
“在几日前,四肢被折断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残废。伤口被生生撕开的时候,我清晰的知道死亡的味道。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开了。人的一生,就是如此无力。生命是指间的流沙,抓不住的。回忆是指间风,留不住的。而身体,只是一个容器呢。放着许多东西,可心脏一停止,所有的东西都就没有了。”
安少寒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可是听到她说到几日前,心又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梅雨走到窗前,动作轻盈的跳上窗台。
背对着阳光微微笑了。
安少寒,我再也不抱着希望面对你了。
再也不会。
“我的生命、四肢、时间。一切,你想要的,都拿去吧。既然双手抓不住,就让它随着风离去吧。”她轻声说着。
我的一切,都会随着风而去吧。送到那个飘摇的抓不住的男子身边,送到那个笑的像五月阳光一样的男子身边。
安少寒面对这样的梅雨,一时间,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语。
她似乎就要随着风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似乎已经永远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她笑着,眼里再也不会有他。
不要,不要这样的她,不要。
笑着的、怒着的、倔强的,他要的,是真实的梅雨,不是一个看透一切的只有空壳的梅雨。
冲过去,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思考,安少寒拉下梅雨,递上了自己的唇。
风吹来五月茶靡的桃花,散落到窗前。那个男子,就站在窗前,亲吻了坐在窗台上的女子。
一时间,江南的浓妆淡彩,都无法勾勒这样的美好。
他的唇,是温暖的。
她的唇,是甜蜜的。
这一刻,天地失色,彼此的眼眸中,只有对方。
好久,梅雨才从这过大的刺激中走出来,扬手,一个巴掌打在了安少寒脸上。
面容上是不可遏制的羞怒。
可恶!可恶!可恶!这是她的初吻!
该死的安少寒!我不会饶恕你的!
安少寒摸着被她打出血的嘴角,笑的一脸邪恶和痛快:“呵呵,你再云淡风轻给我看啊。”
心情有些愉快了。
就是这样,小雨,你就是这个样子呵。
名为理智的弦,“趴”的一声断了。
梅雨大声吼道:“安少寒!我跟你没完。”
你倒霉了,我要将你家的鸡都偷光。要将你的花都给你剪了。我要逃,要搅的你王府天翻地覆。
我靠,我欠你什么?丫的,根本什么都不欠。
姑娘决定了,要反抗你到底。
看着那双眼睛里重新盛满耀眼的火光。
安少寒嘴角扯开一抹笑:“村姑小偷,有本事,再从我这里逃开啊。”
我不怕一直追逐你,因为我认定了你。天涯海角,你跑多远,我都会抓你回来。
可是,我要的是你的人,是真切的属于梅雨的灵魂。
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
梅雨楞楞的看着安少寒,一时间心里突的堵了起来。
有些委屈,梅雨水一样的眸子看着他:“你说的,是你自己向我宣战的。不能再将我交给别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争斗。”
那声音里委屈的哭腔,让安少寒的心,像吸了水的布一样沉重。
原来,她在怨恨自己将她交给云轻。自己又何尝不怨恨这样的自己。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承诺一般,他的语气变的轻柔。
梅雨抬眼,笑了。
窗台上,飞花不断,那一刻的她,美丽的似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子。
忍不住,嘴角又起了灼热的感觉,那唇上的美好,让他忍不住想再尝一次。
安少寒强压着镇定下来,板起脸来,沉声道:“把身体养好,我不想欺负残疾人。”
说完,逃也一样的走了。
梅雨偷偷的笑了。
嘿嘿,安少寒,这样说,是在关心我么?
嘴唇上的酥麻感觉依然存在,梅雨刹那红了脸。
该死的家伙!莫名其妙的家伙!
轻而易举的,梅雨原谅了安少寒。
她明白,这样的自己很傻。可是,她控制不住。她总是这样,明知道可能会再次受伤。可是想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