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线。
用手稍微把灯光遮起来一些,里里外外地仔细看过之后,把炉子举在张辰面前,想一个小孩子一样,兴奋道:“师兄你看,这真的是宣德炉诶!看看这表面,实在是难以言喻的细腻,我看着应该就是宣德年间的了,你来看看,到底我看的准不准啊。”
张辰早已经用意念力观察过了,这只的确就是宣德三年的宣德炉,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但是在炉子的一个足旁边有益处小小的磕伤,品相已经不是这里边最好的了。
不过也不能打击宁琳琅的高兴,笑着接过宁琳琅手里的炉子,看了看才道:“嗯,我的小师妹真棒,眼力一流啊,一出手就是真正的宣德三年货。
这炉子的手感细腻是判断宣德炉的一个关键,真正的宣德三年货使用的料子是经过十二炼的,在不停的锻打中,把料子里的杂质全部弄出去,剩下的就是精华材质了。又经过几百年的使用和把玩,表面的包浆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厚实且混润,已经呈现出佛经纸的色泽,的确是宣德炉中的上上之品。
来,给师兄亲一个,以资鼓励。”
宁琳琅给张辰在脸上亲了一口,娇斥一声,给了张辰一个结实的白眼:“师兄,你又来了,真是色心不死。真没想到啊,居然是这么大的一座宝藏,我感觉我们还会有更大的收获,我们还是先把这里的事情弄好了在做其它吧。”
说完又拿起另外的一只炉子,这只炉子和普通的有些不同,是一个长方形开口的。大约二十公分的高度,二十公分多的长,十二公分左右的宽,两端是竖立的朝天耳。
宁琳琅看了看有些拿不太准,问张辰:“师兄,这只炉子从某些特征看起来应该也是宣德三年的,但是这种包浆和颜色却不在五色之内,又是一只方形四足鼎的样子,我实在是有些拿不准,你来看看。”
张辰微笑着接过炉子,这只正是让他很感兴趣的两只之一。这只炉子的确是和其它的不大一样。首先它的器型就与众不同,有些类似于方鼎的形状,鼎足和鼎身的高度都快差不多了,这种样式的宣德炉别说是在宣德三年,哪怕是在整个宣德一朝的遗物,以及后世的仿品当中,都是没有见过的。
虽然没人见识过,但没见过不等于没有。如果放在一个普通的收藏爱好者手里,这只炉子九成九是要抓瞎;哪怕是一些已经入行了的,或者入行有些年代的人,也不一定能够顶着巨大的压力,把这只炉子收下或者是坚持为这只没有历史记录的炉子辩护。
真正能够做到这些的人,也只有很少数的一些老爷子,和那些一心扑在文物研究上,知识储备达到了一定的量之后的人,抱着琢磨和研究的心态,一点一点地去推敲分辨,最后给它验明正身。
宁琳琅年龄虽小,可他从小就跟在顶级高手的身边,她的父亲弗雷德里克,也是古玩方面的一把好手。来到京城后,又有一大票的高手给她指点,天天和张辰这个妖孽混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一种凡是遇到拿不准的东西就去推敲和琢磨的习惯。而不是从潜意识就开始拒绝上当,一旦有了疑似仿品的嫌疑就会向看着烧红了的炭块,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而她的这种习惯和心态,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张辰对她的影响,包括卢俊义、石磊他们,都潜移默化地有了这方面的倾向,并且在捡漏协会中大范围的扩散。这种现象的出现,源头就是在张辰百发百中上,而张辰本人总是从每一件玩意儿的细处抓真相,来证明他的眼光完全无误。
宁琳琅把炉子递给张辰,就是要张辰来告诉她,这只炉子是不是宣德三年的。如果真是,那应该从哪些方面来证明;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年代的,又应该怎样判断。
几乎每一个跟张辰在一起淘过东西的同龄人和朋友师兄弟都会有这样的认识,但凡拿不准的就去找张辰,只要找到他手里,那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宁琳琅和张辰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两人之间的这种合作也是最多,张辰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
接过香炉在手,张辰先是拿起香炉看了看款识,完全符合宣德炉款识的两大标准,不过这个事属于少数一类的那种,比常见的多了一横。
接着再把意念力释放出来,穿透表面上流行着的九层绿色光芒,进入到炉子的实体之内,自喜地观察着炉子内部的分子构造,以及一些不同密度的金属熔合在一起后的变化规律。
这只炉子张辰刚才在远处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了,首要的原因就是它与众不同的外形,却又在年代上比较有说服力,如果真能证明这是一只宣德三年的炉子,那岂不就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吗。
可这样的玩意儿不像书画、瓷器等作品,有很多成形知识可以借鉴,整只炉子上面只有“大明宣德年制”的六字款识,再无其它明显的辨识目标。若是一般的藏家,这个时候想要辨识真伪,恐怕就只能是依靠科学的碳十四半衰期鉴定了。
类似这样的情况张辰之前也遇到过,处理的方法也很简单。一是通过意念力的作用来放大物体的每一处,来寻找可作为理论的细微线索;二是将意念力穿透进物体内部,从内部的分子结构来判断物体本身的材质。从而得出一个合理的依据和正确的判断。
正经的宣德炉都是在宣德三年出来的,使用的基本材质是从暹罗国进贡的风磨铜,另外还加入了其它的一些金、银等等的贵金属,以致炉子的质地已经特别的细腻,再经过十二次的锻打,材质就更加的精纯了,这个特点是其它炉子所不具备的。
虽然后来也有人通过同样的手法,使用同一批工匠制作过,但在整个制作的过程和工艺方面,还是有这样那样的缺陷,难以达到真正宣德炉那样的效果。
张辰在收藏这一行当中,在意念力上受益颇多不假,但是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得益于他的专研和细心,否则不可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就在宣德炉这一道上来说,张辰所依靠的可不只是意念力的神奇,为了能够寻找出更多的辨识方法,他所作出的努力要比一般的收藏家多处很多。
宣德炉的基本材质是风磨铜,张辰曾经专门从泰国买来少量的铜矿石,在实验中心用古老的风磨方法提炼出金属铜,分成若干份之后再加入不同的其它可能出现在宣德炉中的贵金属,亲自上火进行十二次的锻打。
制作出了一批仿宣德炉后,通过肉眼和意念力,以及一些现代的科技手段,从各方面综合检验这些炉子和材质,这才得出了先进最为科学和可靠的标准。甚至张辰还亲自把几批不同材质的料子进行了十五次锻打,并且做出成器,然后和十二炼的材质进行对比。这里边所下的功夫和辛苦,远远不是一般的藏家所能比得了的,同样他所得出的数据和知识,也远超出一般藏家的见识范围。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辰才能看明白这只不同寻常的宣德炉,也只有他才能真正明白这只炉子的与众不同源自何处,这即是所谓的“付出总有回报”。
通过不断的努力和学习,张辰现在可以说已经是鉴定宣德炉的天下第一高手了,宁琳琅之所以首先到这只多宝阁上看看,不止是因为她知道张辰对好炉子的渴望,而她也很愿意在家里或者唐韵增加宣德炉这至关重要的一项,更是因为她对张辰鉴定宣德炉的能力。
事情就是这么的巧,之前张辰在实验中心的时候,因为突发奇想,曾经把烧制青花瓷的钴料加入到一块炉料的废料中,打出了一只很小的炉子。那块料子又因为在锻打的初期就加入了金、银和锡等金属,再结合钴的放射性作用,出来的炉子在淡金色中又有些微蓝色,完全不同于其它的炉子,颜色虽然比较怪异,倒也显得甚是独特,别有一番味道。
张辰没想到的是,他并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早在五百多年前的明朝,就已经有工匠尝试过这样的炉料组合配方了。而且很显然,手里的这只炉子在炉料配合的比例上,要比他当时随意添加的玩闹之举正规很多,考虑到了锡的蓝色和钴料化学反应后的蓝色之间的调和,以及钴的放射性对于金、银、铜等金属的影响,呈色淡金带微蓝,完全是一件成熟的艺术品。
所以在刚刚看到这只炉子的时候,张辰的心脏很不争气地狂跳不止,能够找到一件五百多年前就用类似方法制作的炉子,虽然作者已经逝去很久了,但是就这么一点点相同之处,却是牢牢地把两人的思想凝结在了一起,这也算是万里遇知音了吧。
通过意念力对炉子内部构造的了解,内部的分子排列和不同金属相熔合后的结构和正品的宣德三年炉相比,除去有锡和钴的成分,以及放射效果之外,都是完全相同的。张辰已经很确定,这的确是一只宣德朝御用工匠亲手制作的炉子,而且所用的炉料也确定是宣德三年那种十二炼的料子。
最为关键的一点,也是这只炉子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因为在料子里边加入了一定比例的锡成分,使得这只炉子历经五百多年,在不同的环境中被把玩和放置,还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建筑中存放了一百多年,却能够保持完全没有氧化和生锈,这一点是在其它炉子上不曾有过的。
而这炉子内腔中的香灰,和烟熏后所造成的痕迹,也能够找到宣德三朝的证据,只是这炉子是否皇家使用的贡品还不能确定,也许只是工匠私下里偷偷弄来玩的也不一定。不过,不论如何,这只炉子已经可以肯定是宣德三年的,单凭这与众不同的色泽和品质,就足以当得上当世名炉了。
当时张辰弄出那只小炉子的时候,宁琳琅并没有在场,而张辰和褚铁眼也并没有认为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不过是觉得比较有趣,当做是偶然得知的罢了,时候也并没有跟别人说起过。
现在遇到了实物,这样的教学机会可是越来越少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宁琳琅说一下这里边的关键。
第四百二十一章 炉王
宁琳琅歪了歪脑袋看着张辰,师兄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她心里的喜悦也愈发的浓烈,看来这真的是一只好炉子,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只极为罕见的,有着与众不同色泽的方形四足宣德炉。
的确,这样的炉子宁琳琅真是没见过,连陈老、宁爷、董老等等的老爷子们都没见过。即便是褚铁眼和张辰已经弄出来过一只类似的,但也只是意外之中的收获,元达不到这样的完美效果。
宁琳琅难以压制内心的欣喜,抱着张辰的胳膊,催促道:“哎呀师兄,你别光顾着自己高兴啊,这炉子到底怎么样,有什么不同之处,你倒是说说啊,别让人家着急好不好嘛。”
几乎天天和宁琳琅呆在一起,张辰也享受惯了宁琳琅完美的柔软身体,这时候胳膊被宁琳琅的36E丰胸触碰着,还是根绝倒浑身一阵阵的酥麻,恨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把这个让人疼爱不够的小师妹就地正法。
可转头看到宁琳琅脸上的娇嗔表情,和眼睛里的那意思欣喜,心智这时候还是做正事要紧。
忙压下心里那那一苗火焰,把手里的炉子举在两人之间,问宁琳琅道:“琳琅,你还记得我曾经为了研究宣德炉,找出最好的鉴定标准,按照标准的手法打造过的那些炉子吗?”
宁琳琅点头道:“我记得啊,师兄你那时候天天都要去实验中心,和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