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商场里,一个穿着米色衬衣,黑色紧身长裤的女人站在阿玛尼专卖店门口,秀眉紧拧,似是在极度纠结着什么。路过的人都不由好奇地看她一眼,而后者去丝毫未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厉景行的生日快到了,啊不,是已经到了。但是她挑了一个月还是没挑好送他什么礼物。没有特别中意的,一般的又一大推,根本不知道怎么选。
“啊——”崩溃地拍拍自己的脑袋,一份生日礼物怎么这么难选啊。
厉景行站在不远处看她一秒钟换一个表情,不由有些好笑。这女人,都快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了。
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顾雪夏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去翻手机。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厉景行,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个深呼吸,才接通电话,“喂,景行。”
“嗯,你在哪儿呢?待会儿一起吃午餐吧。”厉景行懒懒地倚在玻璃栏杆上,欣赏着不远处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现在吗?!”有些惊讶,赶忙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还早啊。”
“嗯,我知道,但是突然很期待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所以想早点见到你。”
心里“咯噔”一下,张张嘴,却找不到好的说辞,最后只得坦白,“景行……我还没把礼物准备好……”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到听不见。
“是么,我看上一个礼物,你……”说到一半故意停了下来。
“我去买!”信誓旦旦。
“嗯……我倾家荡产都买不起,你确定你要买?”
“……”顾雪夏不由扯了扯嘴角,他倾家荡产都买不起,那她就算是卖了心肝脾肺肾也买不起啊。
“你该不会想买个国家吧?”小心翼翼地问道。
厉景行慢慢朝着顾雪夏走去,“没有,买个国家来干嘛?我只是想买……你。”言毕一把将她抱住。
“啊!”顾雪夏惊得大叫了一声,正要推开身后的人的时候,一回头。
“景行?”
“嗯。”厉景行收起手机。
“你怎么在这儿?”
“听人说百年商场二楼有个像猴子的女人,好奇,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猴子?!”顾雪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脸上有些怪异的笑,她才恍然大悟,“你才是猴子!”
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厉景行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你不是。所以现在陪我去个地方吧。”不等她答应,揽着她的腰就往电梯走去。
上了车,顾雪夏随口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去哪儿?”
“出海。”
“出海?”
“嗯,听说今晚有流星,带你去许愿。”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专心注意着路面。
心底蓦然一暖,“嗯,好。”顾雪夏用力地点点头,那我要把愿望全部都给你。
等他们到的时候,韩森已经在岸边等着了。见他们下车,便迎了上来。
“少爷,少夫人。”
顾雪夏浅笑着点了点头。
“少爷,钥匙。”韩森将一把钥匙递了过来。
厉景行边接过边问:“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按少爷的吩咐准备好了。”恭敬地回答。
“准备什么啊?”顾雪夏不由好奇。
“上去了你就知道了。”厉景行故意买了个关子。
“哼,故弄玄虚。”说完,顾雪夏便往游艇上走去。
“那你先回去吧。”
“好的,少爷。”
“雪夏,你慢点。”厉景行跟了上去。
韩森为他们准备了丰富的午餐,吃过饭顾雪夏本想去甲板上吹吹海风的,但现在正是中午,日头太大,厉景行便不许她上甲板。
船舱里放了一张床,厉景行端着红酒靠坐在床头,而顾雪夏则躺在他的小腿上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景行,流星是晚上几点?”
“差不多八点。”
“这么晚,凌菲昨天打电话过来说要给你庆生,你应该还有其他朋友要过来,要不我们下次看吧,不然就算不回去,他们也会找来的。”扭头认真道。
厉景行将酒杯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突然俯下身体,吻住了她的唇,将嘴里的酒一点点喂给她。
末了,稍稍拉开点距离,深邃的眼底染上明媚的笑意,“可是我今天只想跟你在一起。”
听着这难得的情话,顾雪夏只觉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放心吧,没有人知道我们出海了。”骨节分明的指耐心地帮她理着散乱的发。
“雪夏,我想拆礼物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嗯?什么礼物?好啊,你拆吧。”傻乎乎地答道。
眉眼微弯,一眨眼便把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锁住她的视线,“今天是我的生日,可以拆几次?”
“嗯。”也许是那点红酒喝了,到现在某人还没察觉不对劲,竟还认真地思考着他的问题,“一个礼物不就可以拆一次吗?哪还有礼物可以拆几次的。”很负责任地解释。
“那今天随我行吗?算是生日愿望了。”嘴角止不住轻扬。
“嗯,好。”一个礼物拆几次,哎,肯定是小时候过生日没收到过什么礼物,所以才这样。等回去了,她也要把他所有的生日礼物都补齐。买什么好呢?完了,她又陷入这一个多月的漩涡中了……
“嘣蹦嘣——”几声轻响,衬衣被某人粗暴地扯开了,细密的扣子四处飞。
“景行!”顾雪夏急忙将手横在胸前,挡住外泄的春光。
而男人却握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微凉的唇落在身上,激得她鸡皮疙瘩直冒。
“景行……”有些不知所措地唤着他。
男人慢慢撑起身子和她对视,骨节分明的手轻搭在她的唇上,“嘘,礼物不许说话。”眼尾带着让人恍惚的艳色。
就在顾雪夏沉浸在他的笑容里时,那微凉的唇已经代替了手指锁住了她的唇。
被折腾到神智恍惚的时候,顾雪夏忍不住哭了出来,柔声唤着他求着他。
“景行……不要……不要了……”
“雪夏。”吻落在眉尾,“给我生个孩子吧。”耳垂被他轻轻含住。
于是她再次放弃了抵抗。
总是这样,这种事他一直处在上风。顾雪夏懊恼不已。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先把他推倒!
睡着前最后一秒,顾雪夏暗自发誓。
太阳开始慢慢西斜,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四周只有海风的声音。
“景行……”怀里的人儿睡得迷迷糊糊地,无意识地嘟哝着他的名字。
抱着她的手臂不由紧了紧,会心一笑。
她在他怀里,他在她梦里。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都太过美好。
但是,要摧毁这些美好不过只需要短短的一秒。
只要,一秒……
作者有话要说:
☆、毁灭
顾雪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身旁的人也不知去了哪儿,穿上衣服便找了出来。
小小的甲板上摆满了玫瑰。厉景行穿着白色上衣和白色休闲长裤,怀里抱着一束玫瑰,半蹲在甲板上,摆弄着。白色的身影,红色的玫瑰,极大的反差,却让她想到了永远。
傍晚的霞光落在甲板上,投下颜色不一的斑驳,海风轻拂,男人的发凌乱几分,却让五官显得更加分明。
顾雪夏受不住蛊惑,慢慢地走了过去,顺手捡起一朵玫瑰,然后在厉景行身边蹲下,将玫瑰递到他面前,“生日快乐。”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摆着自己手里的花,“醒啦?”
“嗯。”顾雪夏挑了一个位置,将玫瑰放下。
然后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偏头看着厉景行,“最近你好像很喜欢玫瑰。”
“你不是最喜欢长茎玫瑰吗。”男人头也不抬地答道。
“今年就不要送我玫瑰了吧。”
手上一顿,厉景行抬眸,“为什么?”
“都说一个人一生能享受的东西是一定的。想让你在我八十岁的时候还送花给我,所以现在得节制一点。”
“八十岁?那时候我就得拄着拐杖出去给你买了。”
闻言,顾雪夏笑出声来,顺势挽住厉景行的手臂,“那到时候我就这么搀着你。”
忍不住揉揉她的长发,“傻瓜。”
靠在他的肩头,“我乐意。”
“雪夏。”
“嗯?”顾雪夏眯着眼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你确定你不是在引诱我?”
猛地直起身体,满脸通红地嗔道;“厉景行,你个精虫上脑的男人!”
“谁叫你老是说这么可爱的话呢。”捏住她的下巴,笑着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夸一个奔三的人可爱,呃……好突兀。”顾雪夏拧着眉,嫌弃道。
厉景行凉凉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蓦地捏住她的脸颊。
“啊!疼疼疼!”顾雪夏吃痛地想要掰开厉景行的手。
“二十五都不到,一天就说什么奔三奔三。”咬着牙道,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不满!
“啊,景行,疼。”委屈不已,这么一说完,眼眶一下就湿了。
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厉景行吓得一下松了手,紧张地问道:“疼吗?我看看。”
“嗯。”顾雪夏点了点头。
看着她脸上那道清晰的红印,厉景行暗自后悔,自己向来是和男人动手,自以为没用力,但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力量。
“呼~”心疼地帮她吹了吹。
“还疼吗?”声音里满是歉意。
“已经不疼了。”将他眼底的歉疚看得分明,安慰道。
“要不要回去上点药。”
“不用不用。”顾雪夏连忙摆手,“这没什么的,过会儿就好了,你别那么紧张,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厉景行又仔细看了一眼她的脸,确定是真的没什么大事,才没有继续坚持,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玫瑰。
“我帮你。”
“雪夏,那天我们去听音乐会的时候你不是说如果我想找人分担了,就可以找你吗。”手里不停。
“嗯,我听着呢。”
“我想跟你说说公司还有厉子轩的事。本来今天这种日子不该说这些不开心的事的,但是只有今天对于我比较特别,这有这样让你背负这么多的歉疚才会少一点。”
“景行……”顾雪夏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服,“我说过我从来都不是花瓶,你能让我分担你背负的东西,我觉得很骄傲也很开心,真的。”干净的眸子里只有纯粹的认真和郑重。
厉景行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额头相抵,“雪夏,有句话一直没跟你说过,但是那种想法越来越强烈……总觉得你是上天给我的补偿。”尾音被他轻轻含住落在她的眉间。
顾雪夏默然片刻,而后嫣然一笑。
天色就在这温馨中渐渐暗了下来。
“等着,我去拿灯。”厉景行拍拍她的肩。
“嗯。”
没一会儿,厉景行便拎着一盏马灯走了出来,将灯放在顾雪夏身边,然后又折身进了驾驶室。柔和的暖光一下驱散了四周的黑暗,落在那玫瑰拼成的爱心上,娇艳之中平添几分恬静。
顾雪夏不由伸手去拨弄那在微凉的海风中轻轻颤动的花瓣,指尖触到的一刹那,眉眼一弯,浅浅的笑靥在温暖的昏黄灯光里显得格外动人。
厉景行一手拿着一块叠好的薄毯,一手拿着红酒和两只高脚杯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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