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夏失踪之后,虽然惊动了警局,却并没有在警局立案。毕竟如果他们都找不到的话警局就不可能找到了。但是,如果要大面积的……打捞,必须要官方出面。
“嗯,我知道了。”说完布诺便挂了电话。
今天的天气阴阴沉沉的,抬头望去,窗外满是灰暗的天,在这样的天气里,照进房间里的光亮仿佛都是灰蒙蒙的。宽敞的房间,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逆光而站,缓缓放下的手还拿着一个刚刚结束通话的手机。由于逆着光,根本无法看清男人脸上的表情,视线中只有一抹深色沉重的身影。
……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雪夏
元旦将至,就连康复中心里也洋溢着节日的喜悦。只不过那些医生护士的高兴可不只是因为要过元旦了,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两天前的一个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以前康复中心治愈的一个病人的孙子,说老人回家之后一直说想要好好感谢一下这里的医生护士们,但是因为出院之后随着家人去了美国便没机会回来拜访。现在老人年纪大,不便长途奔波回国。趁着孙子回国又恰巧赶上了元旦便让他顺道给康复中心的所有人带份礼物。
作为一名医生或者护士,哪怕再唯利是图,最骄傲怕还是自己照料的病人摆脱了病魔,最高兴不过病人的一声谢谢。不过,每人一份礼物,这老人出手也是大方。现在整个康复中心都在谈论这件事。
“在这儿干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一个护士感叹道。
“嗯。听说连花名册都拿去了呢。一个一个地写,也真是有心。”
“对了,那个婆婆不是姓李么,怎么她的孙子姓唐?”起先的那个护士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那个婆婆她还照顾过。
“好像说是外孙吧。管这个干什么,我们有礼物拿不就好了。”
“我也就随口一问。……”
……
元旦那天,康复中心里的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份礼物。顾雪夏收到的一只差不多和她一般大的泰迪熊玩偶。
顾雪夏一拿到礼物跟周围的人炫耀了一番,而后就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间。但若如有心,便会发现她甚是欢快的步伐里透着一丝紧张。
回到房间,顾雪夏将泰迪熊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仿佛它有生命一般。而后弯下腰地对泰迪熊轻言道:“你困了吗?困了啊,那我们早点睡觉吧。但是睡觉之前要洗澡澡,洗干净之后才能睡觉哦。我带你去洗澡吧。”说完又将泰迪熊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咔嚓。”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女人脸上那痴痴傻傻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一副冷静镇定的表情。她不确定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但是依照楚莫白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人在她的浴室里放摄像头的,是以她可以安心地这里做自己的事。
抱着泰迪熊坐在浴缸边,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找婆婆要来的折叠剪刀,掰开来,拿着剪刀对着泰迪熊比划了一下之后,才它的侧面剪开了一条口子,放下剪刀,双手拽着那口子向着两边稍稍用力,口子又大了些,里面的绒心冒了出来。柔软的绒心里,白色的布绒制的东西显露了一个角出来。
顺着那个小角,小心翼翼地藏在泰迪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只可爱的长耳朵兔,和平常精品店里的玩偶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兔子的脚上绑着一个巴掌大的木制盒子。
顾雪夏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小心存放着的东西,唇边泛起一丝晦暗不明的浅笑。
……
厉景行匆匆忙忙地赶回国,刚下飞机就接到卢卡斯的电话。
“喂。”脚下不停地朝着等在机场外的车走去。
车里的阿诚早早地就下车来等他了,见他过来,忙上前将车门打开。
电话里响起卢卡斯的声音,“老大,刚刚得到的消息,几个月前,楚莫白曾经从杰特手里买过治疗精神病的药。”
卢卡斯最近研制出一种可以控制人精神的药,而杰特则是一直醉心于精神病的研究,理所当然地对他的新品相对感兴趣,便过来找他。两个人认识多年,虽然立场不同但是关系还不错,是以说话便没什么顾忌。楚莫白的事就是因为杰特说漏了嘴,要不然像他们做这一行的人对客户信息是绝对保密的。
不等厉景行答话,卢卡斯继续道:“而且不止一次,但是每次的量都很小,所以没有人发现。但是我查过,楚莫白身边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病。而且和这些药一起买的还有一种平衡雌性激素的药。”说到这儿卢卡斯便停了下来。
电话那头顿时静默,同一时刻,锃亮的皮鞋在黑色宾利前停下。厉景行左手搭在打开的车门上,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见他没上车,阿诚不由抬眼,注意到男人脸上慢慢堆积起的阴鹜,并未催促而是识趣地退后几步,等他吩咐。
而厉景行还在消化着卢卡斯的话。
杰特,圈子里出了名怪人。他的东西贵的让人咂舌,说是一掷千金毫不为过。楚莫白在杰特那里买过东西而且不止一次。平衡雌性激素的药……说明什么?就算卢卡斯没点明,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说明那个让楚莫白挥金如土的是一个女人,一个被他藏得格外隐蔽的女人!
胸口紧得发疼,连呼吸都不畅起来。空落的五指倏尔收拢似乎是想要抓住点什么,但是除了空气和尘埃什么都抓不住。攥紧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前一秒抱着她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间的想法被卢卡斯的一通电话全部推到。但是如果那个被楚莫白藏起来的女人是她,如果是她……
“老大?”电话里沉默了太久,卢卡斯忍不住叫了厉景行一声。
如果是她……也就是说那些药是为她买的……治疗精神病的药……
牙关紧咬,眼眶蓦然泛红。仰起头,定定看着头顶的天空。
“老大?”没听到他的回答,卢卡斯又喊了一声。
紧绷的心脏开始慢慢被撕裂。
精神病……雪夏……他的雪夏……
“老大,你还在……咚!”一声巨响,引得周围的人都朝着这边看来。
只见黑色的宾利车旁站着一个穿着深蓝色风衣的男人,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砸落在车顶上,微微弯着腰,低着头。看这样子刚才那声巨响应该就是他砸车砸出来的。想要一探究竟,但那风衣的衣领立着,加上男人脸上那副墨镜,便将他脸上的表情挡了个严实。
阿诚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不由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正有些犹豫地看着厉景行,考虑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却注意到有一抹血红从那已经微微变形的车顶顺着墨色的车身缓缓往下淌,心底一惊,“老……少爷!”
只见那骨节分明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棱角分明的手机的一角压在一片血色之上,那里是被手机和车顶生生撞压出来的伤口。
……
作者有话要说:
☆、动手
光线阴暗的房间里,空空荡荡,正中央摆着一把木椅,旁边一张小桌。
“咔嚓。”一声轻响,隐在暗处的房门从外面被推开。随即几个人影走了进来,当先进来的人的头被一只布袋罩着,但从穿着来看应该是个男人,双手被紧跟其后的两个人反剪束缚在身后。
男人被推搡着坐上中间的椅子,而后一个人将他头上的布袋一把扯掉。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这人就是前段时间照顾过顾雪夏的杨子建杨医生。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杨子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又睁开眼睛,但环视一周后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心头不由一跳,就在开口地前一秒,注意到旁边的黑暗处似乎有一个人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看着那身在暗处的人影故作镇定地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话音刚落,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那个身在暗处的人慢慢朝着杨子建走了过来,微弱的光从锃亮的皮鞋一点点地往上移,直到整个人暴露在光亮之中。
杨子建的目光在触及到那人的脸时,眼睛不由圆瞪,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你是……”说了好几个“你是”却还是没将来人的名字叫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男人在距杨子建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缓缓开口,“我是厉景行。”
自己的想法得到确认,杨子建不由脸色一变,“厉……你……你要干什么?!”惊恐地想要起身,刚一动就被将他绑在椅子上的绳子带了回去,
“我妻子是不是在楚莫白手里?”开门见山,冷声问道。
“……”杨子建一时语塞。自己一直替楚莫白做事,要是被他知道他将顾小姐的行踪泄露,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但是……小心翼翼地抬头,视线移到厉景行的下巴就害怕地收了回去。但是,如果不说,等待着自己的便是……厉二少。
“我妻子是不是在楚莫白手里?”依旧是原来的那种冷冷的语调,又重复了一遍。
战战兢兢,杨子建咽了咽口水,想着既然厉景行在问他,也就是说他并不确定顾小姐在楚先生手里,如果自己打死不承认,说不定能逃过一劫。心下一横,“我……我并没有……见过顾……厉二少夫人。”
闻言,男人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杨子建感觉压在他喘不过气的巨石移了开,蓦然松了一口气。厉景行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块灰色的手帕,与此同时,又有一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解开了杨子建手上的绳索。
手上的束缚消失了,但杨子建并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将双手从身后抽了出来,放在身前。
这整个过程,厉景行从未看过他一眼,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动作优雅至极。但杨子建却莫名地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随着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稀薄,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终于停下来手上的动作,薄唇轻启,“如果你觉得应付我比应付楚莫白容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杨子建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厉……厉二少……”声音里都带着颤音。
视线便落在了杨子建的右手上,“这只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被他一看,杨子建慌乱地想要将手藏在身后,躲开他迫人的视线,却不料厉景行比他更快一步,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压在旁边的小桌上,在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时候——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这间屋子。
一把瑞士军刀扎透了不知什么时候盖在他杨子建手背上的手帕,将他的右手死死地钉在小桌上。
厉景行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紧握着右手手腕痛苦地跪倒在地的杨子建,浅浅一笑,“但是我很讨厌血。”
那块手帕上早已浸满了血,鲜红和浅灰,对比鲜明,透着一丝触目惊心。
“老大。”一直候在一旁的阿诚走上前来,递给厉景行一块新的手帕。
男人无声接过,擦了擦滴血未沾的手,然后厌弃地扔在地上。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我想杨医生现在应该能想起我妻子在哪儿了。”
阿诚匆匆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而后赶紧跟了上去。
……
楚宅。
“……嗯,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