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要彻底地让石安相信她!拥有她!于是她大胆的向她头上的舒玉这个老学究提出—-离开大元沣南一中!辞职!
张局长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不相信一个女性的选择是如此的没有智商,总之,张局长发现了这种至柔便是至刚的时候,大元沣南一中的院子里已是人声鼎沸。
舒玉象所有刚愎自用、外强中干的官员一样,他不顾众目睽睽语无伦次地哀求起来,“求求你原谅我过去对你错误的指导吧,你爹孙南馆长把你交给我,就是让我锻炼你,将来提拔你,你这一辞职,等他从塞北回来,知道了这事,还不撤了我这副馆长!”
可是舒玉他似乎只是华春丹面前一团视而不见的空气。她铁青着脸,上演着一出“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话剧。
分管审批人事辞职报告的是大元沣南一中行政编修主任-席洋洋,外号叫喜洋洋(女,傣族,大元六年出生,原任大元沣南一中国子监储备干部一科秘书、大元沣南一中古筝教练、在外边的大元歌厅兼职)在收到华春丹的辞职报告后,想迅速批准,因为她知道华春丹是馆长的爱女,迟早会成为她的上司,因此华春丹的辞职是减少了一个她上进的对手。但是考虑到孙南回来一定会饶不了她,就没有批。舒玉为了感谢席洋洋主任没有批准,特意给她买了个大型的元代丝绸做的玩具灰太狼。
舒玉、张局长好不容易把华春丹劝好,不再辞职,好言劝慰了半天,她在舒玉的旅馆里睡着了。
趁着她已熟睡,张局长摸索着将卧房的门推开,走到街上。
夜色清凉,月光凄清。他已经站在清冷的街道上。
这是一条寂寞的胡同,由于空荡使这条胡同显得偏僻,无意间,张局长瞥见一个身影,喘着气息问他扑来。
张局长本能地抓扯住对方的衣袖,怒说:“你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他,张局长只见到一双热烈的眼睛在瞄着他,而且脸上蒙上了薄纱。
张局长猝然伸出手去抓向对方脸上的薄纱,对方却巧妙地躲开了,蓦地,对方伸出手来抽向张局长。
张局长急了去抓扯对方,突然,他发现对方在一躲的霎那,长长的黑发滑落到面罩上,而且面罩随即掉了下来。
张局长惊说:“你是个女的!”
那人却羞怒说:“怎么样?”
“你是席洋洋主任吧!”张局长说。
“不错,大家都叫我喜洋洋,其实我姓席,主席的席”她毫不思索地说。“你为什么阻止华春丹辞职,你不知道她是我仕途的一个对手么?”
他看了她一眼,月光下她的眉目相当清秀,不过唯一令人遗憾的是这女孩深更半夜竟擦了红嘴唇,看起来十分吓人。不过,令张局长更为惊诧地是席洋洋竟穿了一身有些透明的衣衫。
张局长忍不住问出声来:“你怎么这幅打扮?”
席洋洋转过头,眼中露出一种奇怪的光,她突然默不作声了。
出于好奇,张局长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这幅打扮?”
“你以为你想奚落我么?”席洋洋突然尖利地吼起来。“大元沣南一中里没人跟你说过我么?
“我虽然在大元沣南一中任主任、古筝教练,但是那微薄的薪水怎么够用,一个月才几吊钱,我同时在在一个大元舞厅里兼职,我真的不愿这样,可是没办法啊!尽管我只是在那个舞厅里弹古筝,不干别的,啊!你相信我么,我是清白的!”
“我相信你”张局长突然生出一种伤感,他一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用手抚着她的头发喃喃说:“我知道,你也是生活所迫啊!”
席洋洋猛地推开他,低吼着:“不要说什么,是我自己喜欢钱”泪水突然从她眼中涌出。
张局长慢慢伸出手来,想为她擦拭,却发现,她的眼光里深切地透着一咱悲切和愁苦,还有一丝固执的倔强。
张局长感慨地搓了搓手,说:“看来你的痛楚很深”
席洋洋冷静地摇摇头,说:“你知道么?我连做生意的本钱都没有!不像舒玉副馆长,业余还开旅馆,学馆里上班的职工,攀比的厉害,我也不想失去我的编修主任尊严。”
张局长默然了,他说:“你说得也没错,失去尊严有时比贫穷更能伤人,不过,你没尝试着做些别的行业么?”
“换个话题吧!”席洋洋又说。
“你多大了?”张局长问。
席洋洋也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了:“我从小受少了教育,而我现在是个不务正业的女人,我现在除了弹古筝什么也不做!”蓦然间,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局长又回好再来旅馆的院中,他溜进卧房,却发现里面已有一个人。
原来是舒玉副馆长在焦灼地等他。
“你怎么了,半夜往外蹿。”舒玉气呼呼地说。
“我遇到了席洋洋。”张局长关上了门,怕华春丹听到。
舒玉气愤地扬起了眉毛,脸色都变了:“这个晚上你遇到她?你知道么?她是个不务正业的女人!”
“别这么评价她!”张局长说。
“你别再和她接触!”舒玉没好气地说。舒玉颦起眉峰,缓缓说:“她其实是大元酸菜坊的一个职工,也有些才华,还是我介绍她进大元沣南一中的,不过现在也是主任了,嗨……别提了,现在连年都不给我拜了。”
“这个我知道。”张局长说。
“看来你们谈过很久。”舒玉有些不高兴。
舒玉接着说:“其实她的学识也不错,而且长得漂亮,尤其会一手好古筝,后来谁知道她竟去了不伦不类的舞厅当兼职!你知道现在人们怎么称呼她么?那个绰号特有意思!”
“什么绰号?”张局长好奇地问。
“她小名叫芙蓉,在酸菜厂上过班,现在又当了主任,于是歌厅里管她叫芙蓉姐夫!”舒玉乐滋滋地说。
“好像,你这样说人家你特高兴。”张局长有些不满地说。“你知道么,咱们大元沣南一中的教练不容易啊!谁薪水高,愿意兼职?就像你还开个小旅馆补贴家用呢”
舒玉又撅起嘴:“说的也是,其实,咱们大元沣南一中工资有些低,关键是大家还攀比,我这愤世嫉俗的个性也不得不低头!”
张局长不由地叹了口气:“干什么都不容易呀,不容易啊!”
舒玉脸又阴沉下来,凑近张局长逼视着:“你和她见了一面,就欣赏她了?你说!”
张局长迎着他的目光,定定地说:“难道,你对她不同情么?”
舒玉似乎有些不认识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我们都是一样的!”
舒玉又说:“唉,现在咱们大元沣南一中不容易,只差关门了!”
舒玉沉默了,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说:“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张局长说。
“你不要再见她。”舒玉恳切地望着他。
“为什么?”张局长说。
“我曾经喜欢过她!”舒玉说。
张局长问道:“真得?!”
舒玉点点头,我写过一首词为她。
《南乡子-喜洋洋》
谁不慕美颜?满心盼伊成亲眷。千古多少执著事,悠悠,化做天边涧水流。
苦心终如何?独桥挤断争未休。缘起缘灭终有命,何必,将心独向夕阳愁?
张局长说:“原来是这样的,你何必这么太过于在意她,天涯何处无芳草?”
舒玉说:“话虽这样说,但老夫我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呀’”。
舒玉离开张局长卧房的时候是凌晨两点钟。
张局长乏累得合衣而眠。
及至凌晨5点的时候,张局长又醒了,他听到隔壁隐隐约约的传来古筝声音。
那声音时而轻缓如风,时而争躁如急雨击打铁板,又好像是在召唤谁。
张局长噌地坐起来,自语说:“一定是席洋洋。”
他悄悄地推开门,这时天光已渐白,于是他轻轻地拔开元代老式的门栓,走了出去。
他朝刚才遇到席洋洋的地方走去。
他越靠近的时候,古筝声音越急促,好像弄琴者知道有人在靠近她。
那声音是从好再来旅舍后院一块空地上传来的,张局长已进入后院,突然古筝声嘎然而止。
张局长宛如失去地面信号的飞机、突然停住在半空,他四下张望着,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我在这!”一棵大树后,正手抚着面前一架古筝。
张局长借助半明半昧的曙色,打量着她,那秀衣的头发已经有些披散,身穿着一件薄薄透透的旗袍。
张局长顿时有些愤怒起来,他说:“你还穿这么少么?”
她感到屈辱的意味,怒说:“你以为我在用这种方式揽客么?你知道么,你走以后我失眠了,于是,就弹古筝,谁让你过来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局长急忙解释说。
“坐过来!”突然命令说,她伸手壕住了张局长的裤子。
张局长蓦地笑了:“不用你拽我,我还怕你不成。”
他离她一尺远坐下了。
她突然问说:“你会弹古筝么?”
“不会,不会,我除了爱找人扯蛋外,啥音乐都不会,唉,你能告诉我你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子么,它很特别!它的音调为什么凄凉?”张局长说。
“算你识货,这曲子叫《广陵散》,”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她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冰冷的,“至今,这首曲子我只对外弹过一次。”
“是哪次?”张局长问。
“就是遇到你的这次!”席洋洋低声说。
“为什么?”张局长又问。
她谈谈一笑,没有回答。
“你能教我么?”张局长突然冒出了一句。
“不会!”席洋洋的脸又冷酷起来。
“为什么?”张局长对她这种忽冷忽热的表情感到吃惊。
她半晌没有答话,继尔,她用一种含有冰渣般的声音说:“你知道,这曲子的来历么?”
张局长困惑地摇摇头。
席洋洋的眉紧紧地皱着,她说:“魏晋时期有个叫嵇康的大才子,早年出游时,夜宿华阳,夜半操琴时,有神秘客来访,并弹奏了一曲,声调绝伦,弹完后传授给嵇康,并反复叮嘱不可再传,又告之此曲叫《广陵散》。后来,嵇康因不愿与朝庭合作被司马昭下令处死,临刑前,他坐在琴前,对三千名太学生和围观民众说:‘请让我弹一遍《广陵散》,过去袁孝尼等许多人都多次要向我学,我都没教,现在我死后,《广陵散》绝矣!’弹罢,从容赴死,那是公元二o二年夏天,他才三十九岁。”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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