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顾熙然替她答了:“原主好像有随手写东西的习惯,有些是诗词,有些就像随记,里头带了不少顾家的事情,我想他是没人可以倾诉,只好将心事发泄在笔下。”
听着有些凄惨,舒欢边翻边道:“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顾熙然笑道:“生梅阁正房里的床上有暗格,这只匣子就搁在里头,装了半匣的手稿,另有一些是我翻书时找到的,大概是他写完就随手夹在书页里的。”
……
舒欢无语的看着他,怪道前些日子,他身体不好,不能随意走动时,常常一个人闷在书房里翻书看,闹半天是在找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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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暴力男说,我写的不是字,是奶粉~
望天,我怀疑他是穿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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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隐瞒原由
第九十五章 隐瞒原由
手稿上的文字半古不白,看起来还真是挺费劲的,舒欢粗略翻了翻,觉得这手稿的主人,同眼前这顾熙然对比起来,还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前者忧郁多愁,单从文字就能瞧出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不提别的,就说云姨娘的事,他笔下提了不少,但都是忧思惆怅居多,明显对云姨娘怀有好感,但碍于她原先的身份,又不好过于接近,外带流露出不少痛恨自己病弱身体的想法,能够瞧得出,他纳了云姨娘那么久,竟然始终与她相敬如宾,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这还真是……”舒欢无法想象他的日子过得有多郁结,别说原本就病弱了,这样长年忧思下去,就算没病都会憋出病来的而云姨娘,她也只能用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处来形容了。
看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事,咬着唇,抬眼瞧了瞧顾熙然,用很轻微的声音道:“喂,我忘了问你,那个……那个……”
要问的事,好像很难启齿。
顾熙然饶有兴味的盯着她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个……你……”舒欢狠狠心问出来:“先前同云嫣,有没有……”
见她支支吾吾的样子着实有趣,顾熙然假装不解道:“有没有什么?”
“有没有……那个……”舒欢忽然瞥见他目光里那促狭的笑意,顿时恼了:“严肃点,别装傻”
顾熙然不禁莞尔:“我倒是想,可惜没来得及。”
“你——”舒欢蓦然站起身来,实在搞不懂他到底在说真话还是假话,有些恼了。
“好啦,逗你的”顾熙然笑道:“你都看了手稿,就该知道她还是完璧之身,我哪敢碰啊,沾上就甩不脱了,再说她对原主太熟悉,我还怕露出破绽呢,没见我有事没事就躲着她么?”
舒欢哼哼两声,斜睨着他道:“这意思就是,若她并非完璧之身,又不怕露出破绽的话,你就不介意先占点便宜,然后再将她甩掉了?”
“强词夺理”顾熙然郁闷道:“我有这么卑鄙么?”
“我看差不多”
话是这样说,但她心里仍是松了一口气,这才算是完全释然,但想到顾熙然竟然将穿越的身份瞒了她这么久,她就有些不爽,脱口问道:“为什么要瞒我?”
“瞒你什么?”
“穿越的事”
“这个啊——”顾熙然目光微闪:“看你经常露出破绽,觉得很好玩啊,要是说了不就没意思了?”
舒欢有些狐疑,也非常郁闷:“就这样?你别搪塞我”
顾熙然垂眼想了想,这才轻声叹息道:“刚穿来的时候,发现这身体病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挂掉,那又何必告诉你,让你白欢喜一场呢?再说你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找不到适当的机会告诉你,怕吓你一跳。”
这算是一半的真话吧
其实在这个世界重遇她的最初,他就决心要守护她一生一世了,但许诺不是口头说说便罢,想要给她相对的自由和幸福,就要有相应的实际能力,在目前这种他需要暂时依靠顾家才能生存的状况下,他不太想说。
何况同穿的身份,必定会成为维系他们关系的重要纽带,这会影响他对她真实情感的判断,他不想她安心同自己在一起,仅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
舒欢发现他望住自己的目光愈来愈深邃,心里不由一跳,脱口就道:“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怎么我头一回看见你,就觉得你有些眼熟呢?”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既然她穿越过来,连名带姓甚至容貌都没有分毫变化,那么他当然也有可能是相同的情况,也许她在穿越之前就见过他,才会有这种眼熟的感觉。
顾熙然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要不怎么说我们有缘呢,连穿越这种几率渺茫的事都能一起遇上,而且还穿成了夫妻。”
……
拿缘份来说事,雷不雷人啊不过舒欢无语了半晌,最后仔细想了想,他的话也算有点道理,那么一直以来他对她的好,就有了解释,只是她心里多少有点挫败和失落,原来他对她好,就是因为两人都同是穿越么……
她才想着要问清楚这个重要问题,偏偏没有机会了,美景回来禀说听荷榭那边已经预备妥当,问她是不是此刻就挪到那边去住。
舒欢点了点头,当然要去,逃避了那么久,她这才郁闷的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顾熙然了,那么蔷薇馆里那张他和云姨娘同躺过的床,她再也不想去睡了这大概就是因喜欢而带来的感情洁癖吧,不想有任何不洁的沾染。
听荷榭依水而筑,就座落在别院那面人工湖泊之畔,启窗能望见一片碧波荡漾,若是有风,还能瞧见层层荷叶如浪轻翻,视野极其开阔,只是有一点不好,这里夏季景色最盛,等到荷花凋谢后,就只余半湖的枯朽残荷,那时赏荷就不能用眼睛看了,要用耳朵听——
留得残荷听雨声
极雅趣的意境,从前她只能想象,然而如今,她有机会亲身体验,兴致来时大概还能画一幅水墨烟染的残荷图。
舒欢坐在窗前,闲闲的看着窗外的湖景和房内丫鬟们的忙碌,手里还执着一块松烟墨,沾了水在松花石雕云纹砚上一圈又一圈的打着转。
这一刻,她恍然感觉,古人活得真是很悠闲。
没有高度发达的科技,样样事情都要亲手操持,使得生活节奏被拖缓了许多,但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吧,就拿这图写来说,事先要铺纸磨墨,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其中自有一种从容不迫的闲适意趣,以至于这里的每一张纸、每一锭墨、每一方砚台都精美得自成艺术品。
洗衣也是,没有洗衣机的年代,才有“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这样的诗句流传,没有电子娱乐和电扇空调的年代,夏夜才能闲坐庭院,赏月纳凉,就连泡茶,也要先汲泉涤罐,添炭煮水,其间邀三五好友,跌坐谈笑,慢斟细饮……
才想到此处,忽听外头有人笑着进来:“好雅兴,不声不响就搬到这么好的地方来,若不是去寻你们的途中瞧见丫鬟们搬东西,在下就要往蔷薇馆里白白跑一趟了。”
舒欢抬眼,隔着帘子望向外室,瞧见慢踱入室之人,正是纪丹青,而顾熙然看见他,立刻就咬牙切齿的迎了上去,似笑非笑的道一声:“纪大夫才是好雅兴,竟然闲到捉弄起我来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挽留
第九十六章 挽留
纪丹青缓步走到顾熙然面前,露出温温雅雅的一笑。
“在下不解,二爷这话从何说起?”
顾熙然斜睨着他道:“你不是说恭喜我么?”
纪丹青莞尔:“二爷妾室有喜,这不该恭喜么?”
顾熙然难得语噎,但要寻他错处,还真寻不出来,才思想间,又听他道一声:“瞧二爷这般气恼,莫非……”
没好气的瞟他一眼:“什么?”
“莫非那孩子不是二爷……”
“少胡扯压根就没有的事”
纪丹青笑着摇摇头道:“二爷想到哪去了,在下是说,莫非那孩子不是二爷盼着要的?”
不是自个盼着要的意思有二。
其一,不希望云嫣有孕或是在此时有孕,毕竟正室刚嫁进门没多久,小妾就先有了身孕,是极扫正室脸面的一件事。
其二的意思就比较隐晦了,顾熙然立刻警觉的微眯起了眼睛:“这回是取笑我了?”
纪丹青无奈一笑:“二爷又误会了,在下没这个意思。”
他目光坦然,神情也一如既往的温和雅然,没有露出半点戏谑之色,顾熙然简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只好跟着无奈了。
难得看见顾熙然吃憋,舒欢着实忍不住笑,从内室里出来,朝着纪丹青盈盈一礼道:“纪大夫,我有件事想请教一下。”
纪丹青同他们相处熟了,不需要那么拘礼,自个捡了张椅子坐下来,整了整衣裳下摆,温和道:“请说。”
舒欢沉吟道:“纪大夫对香品也有研究么?”
要不怎么一瞧就能辨识出那甜梦香里另添了几味能使人宁神静气的香料。
纪丹青是一点就透的人,同他说话不用费劲,他一听就笑起来:“研究谈不上,多少知道一些,最要紧的是那方子是从在下这里流出去的,因此一见便知。”
这话从他口里轻飘飘说出来,但顾熙然和舒欢听了却是颇为讶异。
顾熙然微蹙了眉道:“你怎么还开这种方子?”
纪丹青极为坦然:“名声在外,来求医的人什么样儿的都有。病者求药,在下开方,至于医的是身病还是心病,在下一律不问。”
他是景天城名医,医道自然高明,想到先前那霸道的药性,顾熙然的脸色有点转黑:“你还真是医者仁心”
纪丹青不是听不出话里的些微讥讽,但仍然温和的笑了:“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这话里含意太深,引得人有些微怔,好在美景端上茶来,话题一时就被岔了开来。
闲话了两句,纪丹青低头饮了口茶,忽道:“其实今日过来是要向二爷和二奶奶告辞,在这里待了这些天,承蒙厚待,让在下闲适了好一阵子,但眼见中秋将近,家中老仆也派人催了好几回,是该回去了。”
舒欢一怔:“这就要走?杜妈**病还没全好吧”
“已然不妨事了,只要照着药方再吃两剂,平日里留意保养,秋末时就可望痊愈。”
舒欢还是有些郁闷:“我的画也没学好呢,你这一走,回头又没人可以请教了。”
纪丹青温和一笑:“来日方长,在下今后免不了还要往府上走动的,再不然回去就替二奶奶留意着,若是寻得画技出众的画师,将其举荐到府上也是一样。”
他执意要走,舒欢低头想了想,也是无奈,只好拿眼去望顾熙然,瞧他还有什么话说。
顾熙然沉吟道:“纪大夫再屈尊住上月余如何?我这还有不少事要向您请教,回头一块返城,路上也便宜些。”
纪丹青微怔:“中秋团圆之节,二爷不回府么?”
“让小四先回去,我嘛——”顾熙然微微一笑:“这不是病还没好么,别院环境清雅,即便不避暑,也是养病的好地方,何况家里还有其他弟兄承欢长辈膝下,少我一个也没什么。”
鄙视这家伙还装病装上瘾了不过听见暂时不用回顾家,舒欢心里还是欢喜的。
纪丹青还在沉吟:“这——”
“就住月余,若是有等不得的重病之患,就烦贵管家引到别院来求医好了。”顾熙然笑道:“否则纪大夫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