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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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 第4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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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震大喜,“窦兄请讲!”

    窦威取出一封信道:“杨玄感虽然占据关中,我以为问题也不是太严重,杨玄感虽得关中之地,却未得关中人心,长安官员大多逃亡,各大关中门阀也各自整肃家风。静观其变,投靠杨玄感之人,大多是饥民和关中乱匪,以及阴世师、骨仪等奸佞之人,杨玄感派去掌军之人。也都是他的族人,由此可见。杨玄感虽得地利,但没有得天时,更没有得人和,我们还有机会。”

    独孤震点点头,窦威的见识不亚于他,不愧是窦氏家主,他也笑道:“独孤氏在关中也有上万假子、家丁,我也知窦家也有家丁无数,但我建议,现在不是动用他们的时候,我们不仅要防杨玄感,更要防杨广,现在我们可以利用隋朝在关中的官方势力,对抗杨玄感,让他无法定下心来巩固关中,不时,朝廷大军必到,利用朝廷军队替我们扑灭杨玄感之反。

    这才是独孤震来找窦威的主要目的,窦威的两个侄子都在关中担任重职,窦抗为弘化郡太守,窦琎为扶风郡太守。

    窦威明白他的意思,他微微一叹道:“这个不劳独孤家主提醒,我已经想到,我已命窦抗率军进入扶风郡,让窦抗和窦琎二人募兵数万,抵抗杨玄感的进攻,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杨元庆,如果杨元庆率大军南下,从后面进攻扶风郡,那扶风郡就完了,而且丰州军精锐,朝廷之军也未必能敌得过,这是我最担忧之事,一旦杨元庆大军进入关中,关陇之地就没有我们的机会。”

    独孤震微微一笑,“我敢断言,杨玄感再反,杨元庆绝不会出兵参与,他一定会和杨玄感划清界线。”

    窦威沉吟一下道:“你是说,上一次杨玄感造反之事?”

    “正是这样!”

    独孤震笑道:“他已经向天下人宣布杨玄感为叛逆,并断绝父子关系,现在他再助杨玄感,他怎么向天下人解释?而且雁门之役,圣上刚刚承认他为隋臣,承认丰州军为隋军,如果他就此出兵关中,他必将失信于天下,人无信则不立,这个后果他一定会考虑,所以我敢断言,他绝不会出兵帮助杨玄感,当然,他也不会帮助朝廷,应该是束兵观望。”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有机会了,独孤兄,你认为叔德是否借口这次平叛杨玄感而进取关中?”

    独孤震背着手走了几步,他摇了摇头,“圣上虽去了江都,但他还能操控局势,隋朝虽已是千疮百孔,但并未倒下,还没有形成分崩离析之势,现在起兵,我认为时机还不成熟。”

    “那独孤兄认为时机何时成熟?”

    独孤震淡淡道:“等天下的造反势头再猛烈一点,影响力再大一点,比如中原,比如南方。”

    。。。。。。。。

    独孤震告辞而去,窦威坐在书房内沉思不语,这时,他身后儿子窦恽道:“父亲,我觉得独孤家私心太重,他并非全力助李家。”

    窦威看了儿子一眼,摇摇头道:“话不能这样说,谁家没有私心?谁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们窦家不是一样吗?独孤震已经不错了,今天长安的消息刚传到洛阳,他便急急慌慌跑来,说明他很在意杨玄感造反,他是希望李渊能成功,毕竟李渊是他外甥,你之所以感觉他好像不尽心,那其实只是一个面子问题,他不愿意把内心的东西表现出来,至少在窦家面前他不想表露。”

    窦威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窦恽,“你让信儿火速赶去太原,让他把这封信交给李渊。”

    “是!孩儿明白了。”

    窦恽接过信,行一礼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窦威一人,窦威低沉沉思不语,他虽然对儿子说,独孤家没有私心,可实际上,他也觉得独孤家有私心,最明显是他反对自己的方案,要李渊再等一段时间,实际征剿杨玄感就是一个很好机会,他为什么要等?真是因为时机不成熟吗?

    窦威认为不是,真正的原因是独孤家有私心,独孤震想再观望形势,他并没有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李渊身上,窦威很了解独孤家的传统,当年独孤信不就是这样吗?

    窦威冷冷笑了一声,那是独孤震并不了解李渊。

    。。。。。。。。

    独孤震的马车在寒冷的夜里疾速而行,清冷的月光从车帘缝照进车厢,照在独孤震的脸上,使他的脸变得惨白如玉,独孤震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毛毯,目光闪烁,在思考着什么?

    杨玄感的横空杀出打乱了他计划,使他对李渊的信心有些动摇了,李渊还有可能夺取江山吗?

    他知道南方的萧梁在蠢蠢欲动,他知道瓦岗寨的李密风头正劲,他也知道河北的窦建德在厚积薄发,但这些人都不足为虑,他唯一担心的是杨元庆,此人有头脑、有眼光、有手腕、有耐性,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此人伏蛰于丰州,一样在等待时机。

    独孤震觉得自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在支持李渊的同时,应该给独孤家再留条后路,就像韦氏家族的态度,他们公开承认韦师明和韦纶是韦家子弟,实际上就是在给杨元庆表明了态度,他们同样也是在给韦家留下一条后路。

    丰州军中应该有一个姓独孤的人。

    。。。。。。。。

    独孤震的马车缓缓在独孤府前停了下来,独孤震走下马车,立刻吩咐道:“去把独孤雷速速给我找来。”

    独孤震回到自己书房,不多时,家人在们禀报,“老爷,独孤雷到了。”

    “让他进来!”

    很快,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走进书房,躬身施礼,“侄孙独孤雷参见家主。”

    独孤雷是独孤震之兄独孤陀的庶孙,在独孤家族中地位低下,他是少府寺的弓弩署丞,只是一名从九品小官,但他却技艺精巧,尤其善于造弩,能制造极为高明的弩机,当年工部尚书宇文恺曾对他赞不绝口,夸他是大隋造弩第一人,虽然很有本事,但在重士轻匠的独孤家族,独孤雷却没有出头的机会。

    独孤震此时想到了这个人,就是看中了他的制弩才华,独孤震微微一笑道:“有一件事,事关家族兴衰,我想让你去做。”

    独孤雷口齿笨拙,不善于言辞,家主居然把事关家族兴衰的重任交给他,令他不胜惶恐,他结结巴巴道:“家主。。。请吩咐!”

    “从现在开始,你改名叫张雷,可带十几名弩匠去丰州九原县开一个卖弓弩的铺子。”

    说到这,独孤震压低声音道:“你要想办法成为丰州军的大匠,要被杨元庆所器重,不到迫不得已,绝不能公开你独孤家族的身份,你明白吗?”

    “侄孙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毒心李渊【求月票支持!】

    霍邑县位于临汾郡以北,是上党郡、西河郡、龙泉郡三郡交界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尤其霍邑县以北是高壁岭,山势起伏陡峭,像一座巨大的屏障阻断了北上道路,而霍邑县以东也同样是山脉连绵,介山、霍山、乌岭山三座大山脉延绵千里,将河东道南部一隔为二。(

    。)

    当年杨素大军东征汉王杨谅,就是在霍邑县与杨谅军最后决战,张须陀在高壁岭上一把火烧死十余万人,斩杀萧摩诃,大败杨谅。。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一年,霍邑县因为它极为重要的战略位置而变得又不安静起来,河津贼帅毋端儿率八万大军进占霍邑县为老巢,分兵掠夺上党、西河、龙泉各郡县,奸淫烧杀,所过之处,赤野遍地。

    此时,河东道讨捕大使、太原留守李渊率两万大军南下,与贼军对阵,在轰隆隆的鼓声中,两军在汾水西岸展开惨烈厮杀,李渊率中军一万步兵结成步兵大阵,用强弓硬弩顶住敌军主力攻击,而次子李世民率五千骑兵攻击贼军左翼,侄子李孝恭也率五千骑兵攻击贼军右翼。

    “咚!咚!咚!”激荡的鼓声响彻汾水西岸,喊杀声震天,精良的装备使隋军虽然以少战多,却丝毫不处下风,李世民率军一次又一次地冲击,渐渐地,毋端儿的中军越来越稀薄,已经可以看见中军帅旗。

    李世民见机会来临,立刻高声大喊:“传我的命令,斩断贼军帅旗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隋军士气大振,攻势如潮地向敌军帅旗冲去,李玄霸挥舞大锤,在敌军群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尸横累累,在他锤下要么脑浆迸裂。要么骨断筋裂,死亡之态令人触目惊心,他杀开一条血路,向大旗冲去,一路所向披靡。

    帅旗插在一辆马车上,旗杆如手腕粗细,高约两丈是一面绿色大旗,上面写了一个斗大的‘毋’字。

    眼看杀到大旗前。李玄霸大吼一声。挥锤向旗杆砸去,就在这时,一条钢鞭却比他快一拍。沉重的钢鞭击打在旗杆上,旗杆‘喀嚓!’断裂,轰然倒下。

    李玄霸大怒。回身望去,只见旅帅尉迟恭从另一边冲出,速度快如奔雷,一把夺走了帅旗,奔跑着大喊:“帅旗倒了!帅旗倒了!”

    李玄霸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挥锤向运载帅旗的马匹砸去,只听一声长嘶,马匹被砸得头骨碎裂,惨死倒地。

    他用锤指着尉迟恭大骂:“鲜卑奴。敢抢我的功劳!”

    帅旗被夺,贼军士气动摇,开始全线崩溃,数万贼兵四散奔逃,李渊见胜局已定,下达了投降不杀的命令。【w。w。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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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军骑兵用长蛇阵包围,贼军士兵逃遁无门。无数士兵跪地投降,这一战,贼帅毋端儿全军覆没,八万大军被斩杀近两万,逃走者仅千余人。其余近六万人全部投降,贼帅毋端儿则被乱箭射杀。

    李渊见降卒极多。他心中大为得意,这时,次子李世民上前施礼道:“父亲,此战首功是孩儿手下旅帅尉迟恭夺得,孩儿事先明言,夺下帅旗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恳请父亲升为他鹰扬郎将,赏赐银两,以明军功!”

    李渊看了一眼身边众将,见许多人眼中皆有不服之色,便呵呵笑道:“二郎不用着急,所立军功者甚多,待统计完毕,一并封赏。”

    李渊不露声色地虚晃一招,将李世民的请求推了回去,诸将眼中皆有不服之色,必有其缘故,他若不弄清原委,怎么能草率封赏。

    李世民听出父亲语气中推脱之意,他心中黯然,躬身行一礼,退了下去。

    李渊望着儿子的背影,不由暗暗点头,儿子才十六岁,便能鼓舞士气,率军独挡一面,不亚于当年的杨元庆,他回头对行军司马武士彟低声问道:“为何诸将对重奖夺帅旗者不满?”

    武士彟声禀报道:“夺帅旗者叫尉迟恭,是二郎手下的旅帅,招募时间不长,没有什么资历,加上他又是鲜卑人,众将对他都有点成见,关键是此人性格火烈,言语上从不让人,因此得罪人极多,大家背后都骂他‘鲜卑奴’,现在又要赏银千两,官升三级,故众人不服。”

    李渊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倒有点麻烦,不过该升该赏却不能含糊,否则赏罚不明,三军将来不肯效命。

    这时,几名从太原赶来的送信骑兵从远处疾奔而至,远远便大喊,“李使君!”声音颇为焦急。

    李渊脸一沉,待几人奔近,他不悦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士兵躬身道:“禀报使君,洛阳传来紧急消息,杨玄感再次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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