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光线昏黑,阴风惨惨,令人毛骨悚然,一共有四十间牢房,主要是关押抓捕的探子,和一些重要的江洋大盗,进出地牢要经过三座铁门,一旦进入,就休想逃出。
魏贲带领杨元庆来到了两间牢房前,一间关着被瘦高的男子,另一间则关着那个妖艳的女人,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重重的镣铐。
男子失血过多,依然在昏迷之中,杨元庆来到了那个女人的牢房前,打量她一眼,女人浑身蜷缩在一起,脸埋在腿中。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使用水刺为兵器,蒋管家就是被她刺死。”
那女人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中,只见眼前站着大群隋军士兵,中间是一名年轻军官,女人一惊,“你是。。。。杨元庆。”
“你认识我?”杨元庆心中有些奇怪。
女人忽然尖利地笑了起来,她笑声一收,咬牙切齿道:“当年你杀死盖娇娇时,逃脱了三人,我便是其中之一,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就算烧成灰我也认识。”
“大胆!”士兵们一声怒喝。
杨元庆一摆手,止住了士兵们的怒斥,注视她良久,淡淡道:“这么说,你们是盖苏文派来?”
。。。。。。。。。
紫微阁议事堂内,十几名重臣围在一张大桌子前,桌上摆满了从药铺里搜来的各种文书和十几块腰牌,众大臣一片窃窃私语。
杨元庆拾起一块银牌凝视片刻,银牌正面刻着‘高丽堂’三个汉字,这是高句丽的情报机构,又翻看背面,背面有号码是‘甲四’。
他将银牌放下,对众臣道:“各位大臣,现在已经真相大白,刺杀王妃和世子的凶手是高丽人所为,根据人证的口供,是因为高开道已经投降了高句丽,高丽王欲谋辽东,用刺杀案挑起我们内乱,以阻止我们进攻辽东。”
杨元庆又看了一眼众人,缓缓道:“大家都说说意见吧!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苏威心中暗忖,楚王不会是想利用这个借口攻打高丽吧!攻打高丽使整个隋朝陷入内乱而几近灭亡,如果再攻打高丽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殿下,卑职建议先派使臣去高丽问罪,让高丽王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件事暂时不可操之过急。”
裴矩也明白杨元庆的意思,他也接口道:“殿下,苏相国所言极是,我们刚灭掉窦建德,国力困乏,若再开高丽之战,恐怕我们没有这么大的实力,如果被拖在高丽,就会给唐朝一个进攻的机会,殿下,不可不慎啊!”
不仅裴矩,十几名重臣也纷纷反对对高丽开战,杨广三征高丽所产生的严重后果,大臣们记忆犹新,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同意再重蹈覆辙,议事堂内没有一个赞成之声,甚至连中立者都没有,这让杨元庆庆颇为无奈。
事实上他造海船,命罗士信对高开道攻而不克,就是引出高丽之战,虽然军队是被他掌控,但毕竟这是一个王朝的征战,必须要得到朝廷支持,他不可能一脚把朝廷踢开,自顾自地开战,那样只会使他失尽人心,最后朝廷分崩离析。
杨元庆见众人一致反对,连苏威这根老油条都跳出来第一个反对,他只得克制住心中的恼火,点了点头,“好吧!先派使臣去高句丽问罪,让高丽王给我们一个说法。”
。。。。。。。。
杨元庆怒气冲冲回到自己官房,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这时,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恼火,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砰’一声脆响,茶杯被摔得粉碎,杨元庆背着手走到窗前,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裴青松正好进来送几份文书,见楚王发怒,他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他入职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见过楚王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时,另一名记室参军萧琎也闻讯进来,两人对望一眼,立刻招手把负责煎茶的茶童叫进来,几人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
几人又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将门关上,这时却迎面见纳言杨师道走了进来,裴青松连忙‘嘘!’一声,指了指里屋,低声道:“在大发雷霆!”
杨师道笑着点点头,“我去劝劝他。”
他推门走进了房间,见杨元庆依然负手站在窗前,他微微一笑,“还在为大家的反对生气?”
“我不是生气,我是失望,堂堂的天朝隋臣,竟被一个小小的高丽吓成这样,这让人情何以堪?”杨元庆声音低沉道。
“我想这中间可能有一点误会。”
杨师道依旧笑眯眯道:“可能是大家误解你的意思。”
“什么误会?”杨元庆转过身来,注视着杨师道。
“误会就是大家都以为你要发动类似大业七年一样的高丽之战,倾国之力,举国之兵,百万民夫运送粮食军资,如果是那样,唐朝就能轻而易举占领太原。”
杨元庆摇摇头,“怎么可能?”
“所以你没有给大家讲清楚,我是事后才反应过来,连辽东都没有拿下,还打什么高丽?”
杨元庆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他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是我的问题,怪我没有说清楚。”
他一摆手,“坐下吧!”
两人都坐下,这时茶童端进来两杯新茶,放在桌上,退了下去,杨元庆这才缓缓说:“打高丽,我确实有这个想法,这次刺杀案,正好是一个契机,不过我并不是像大业七年那种打法,坦率地说,我是为了粮食,如果我能击败高丽军队,逼他们来求和,那至少我能勒索到三十万石粮食,这对恢复河北民生将大有助益,至于灭掉高丽的战役,只能放在以后考虑,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杨师道笑道:“你如果早这样说,大家也不会反应这样激烈了,这是你的问题,你不能怪大家不给你面子,连我都误会了。”
杨元庆无可奈何,只得一摆手;“算了,这件事再说吧!现在说说你的事。”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杨师道不解问。
杨元庆沉吟一下道:“这次紫微阁调整,我打算让你入阁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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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裴矩辞相
傍晚,裴矩乘马车回到了裴府,马车缓缓停下,裴矩从车内下来,见旁边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便问:“那是谁的马车?”
门房连忙禀报,“启禀老爷,那是长公子的马车”
长公子就是裴矩的长子裴文靖,半个月前裴矩写信给他,让他回京,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裴矩一阵惊喜,“他几时回来的?”
“一个时辰前刚到”
裴矩走上台阶,次子裴文意迎了出来,施礼道:“父亲”
自从上次和儿媳王氏在楚王府吵架后,裴矩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儿子的矛盾,虽然次子从不说,但他心中肯定也不满,自己让他碌碌无为几十年,裴矩心中也有些歉疚,便做出决定,让次子接替老三文举的空位,掌管裴家财权
裴矩点点头,“是你大哥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正和大家说话”
“嗯你让他到我书房来一趟,还有长孙也一起来”
裴矩吩咐一声,便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刚进书房坐下,门外便传来敲门声,“父亲,是我”是长子裴文靖的声音
“进来”
门开了,裴文靖和儿子,也就是裴家长孙裴晋走了进来,裴文靖见父亲老态龙钟,心中一酸,上前跪下,“孩儿在外多年,不能照顾父亲,是孩儿不孝”
裴矩虽然很厉害,当了十几年相国,但他几个儿子却不行,长子文靖还是因为他的福荫,才得到一任太守之职,次子文意和三子文举都只是短暂入仕,官职却做不长
不过孙辈却不错,长孙裴晋已经做到大理寺少卿,次孙裴著现任西河郡司马,裴蕴的孙子裴曜出任楼烦郡长史裴青松也担任了极为重要的记室参军,使裴矩看到了希望,几个孙子中必然有人会成大器
裴矩温和地点了点头,“起来坐下说话”
裴文靖已五十余岁,两鬓斑白,他在父亲面前却依然是孩子在靠近父亲身边,他坐了下来
“父亲把孩儿叫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裴矩微微笑道:“你不要着急,我们慢慢说”
“是孩儿太性急了”
裴文靖歉然地笑了笑,又让儿子站在着自己身后裴晋今年也三十出头了,早在大业初年,他便被誉为年轻一代朝官的佼佼者,那时他才二十岁,便担任了介休县县令,杨广也赞扬他,使裴家可延续相位
当然,裴晋也有弱点那就是比较骄傲这和他显赫的家世,以及他本人少年得志,仕途又一帆风顺有关
裴晋话不多,给祖父行一礼,便站在父亲身后,裴矩看了一眼孙子这才笑眯眯道:“先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已决定告老还乡了”
他说得很轻松裴文靖却吓了一大跳,隋才建立不到一年各种利益关系都没有理清楚,正是各大世家在朝中奠定基础的时候,裴矩却要退仕,这对裴家会产生极为不利影响
裴文靖急道:“父亲请三思”
裴矩摆摆手,“这个没有什么可以再思了,我去年就决定退仕,已经说了几个月,不想再拖了,明天一早,我会向楚王递交辞呈,乞讨骸骨还乡”
裴文靖神情凝重,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而且甚至没有和自己商量一下,这让他十分沮丧
裴矩又看了一眼裴晋,这件事自己给他说过,他居然没有告诉父亲,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深的城府么?
裴文靖还是忍不住,想再劝劝父亲,“父亲身体不好,孩儿理解,孩儿也希望父亲能早点休息,只是现在是关键时候,如果这个时候父亲退仕,极可能就会影响到裴家在朝中的地位,从长远看,对裴家可能不利”
“从长远看?”
裴矩冷笑一声,“仁寿四年,我便意识到杨元庆必成大器,我便在他身上押下重注,你们谁有我这样长远的眼光?”
裴文靖语塞,只得低下头道:“既然父亲已决定,孩儿也没有话说”
裴矩看了他一眼,“不仅是我要退仕,我也希望你找个借口辞职”
“什么”
裴文靖的眼睛一下瞪大了,“父亲,为什么?”
裴矩闭上眼睛,“晋儿,你来说说为什么?”
裴文靖回头向儿子望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从来都不对我说?”
裴晋和祖父谈过,他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便咬一下嘴唇,跪下来对裴文靖,“父亲大人,祖父是认为我们裴家在隋势力太大,已经功高震主了,我们必须要知进退,否则楚王妃和世子地位难保”
裴矩叹了口气,“我为尚书尚书左仆射兼礼部尚书,紫微阁中排名第一,裴世清为鸿胪寺卿、晋儿为大理寺少卿、裴曜为楼烦郡长史,裴著任西河郡司马,裴青松也担任了极为重要的记室参军,前两天裴明又出任隋军仓曹判官,再加上你为河东郡长史,还有裴氏门生二十几人为官,你不觉得我们裴家在隋朝占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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