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珊珊微微笑了笑,转身走了。
唐炜挤出人墙,寻找着自己最盼望的人,难道她还在埋头学习,像滕俊川一样是个书呆子。噢,还有,任老师也没来。
唐炜赶紧往教室走去,想要个答案。教室里只有几个扫地的值日生,总不能问他们蓝洁去哪里了吧。
唐炜又跑到二楼老师的办公室,任老师的座位上空荡荡的。
唐炜很失落地走下楼。
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唐炜忽然听到任老师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唐炜,比赛怎么样?”
唐炜一看,心跳立即加速,自己此刻想念着的人正跟任老师在一起,她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友善地微笑着,忽如其来的惊喜把唐炜吓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地说:“赢了……我们。我们赢啦。”很想知道蓝洁的反应,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盯着没什么反应的滕俊川。
任老师很兴奋地说:“太棒了。我刚才带滕俊川和蓝洁去参加快速阅读比赛,错过了我们班的比赛。下一场比赛我一定去看。”
蓝洁用她美妙悦耳的声音对唐炜说:“恭喜。”
唐炜随着她的声音往她望,天啊,唐炜只觉得一阵晕眩,他撞到了那那剪水如瞳的眼睛。唐炜的心,像触了电一样狂跳,又像被泡进蜜罐一样甜,他恨不得蹦起来,嘴里却谦虚地说:“没什么,才是第一场呢。”
“竭尽全力,不问结果。”任老师说。
“我们会努力的,老师再见。”唐炜又快速地扫了一眼蓝洁和滕俊川,无限留恋般说了声再见,挥了挥手,逃走了。
22、哪个少年不钟情(2)
晚上,唐炜失眠了,脑海里循环放电影,镜头里总是蓝洁的身影。他蒙着头数羊来催眠,数到一千只羊了,袭上来的还是蓝洁的笑容。这种朦胧的情愫,不能跟爸爸讲,不能跟妈妈讲,他们只会视为洪水猛兽;不能跟任老师讲,毕竟这不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也不能跟好友赖文俊郭剑锋讲,否则给他们笑掉大牙;更不能跟其他同学讲,哪一天给他们“出卖”了也不知道;还不能写在日记本上,什么时候被逮住了便有了“罪证”。
但是,这个秘密这种感觉像火一样灼烧着唐炜,他辗转反侧,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翻身下了床,悄悄来到书房。
唐炜上了网,在网上用“无法入眠”的网名发了一个贴子,问:“我喜欢上一位女生,该怎么办?”
不久,就收到一个叫“风飙”的网友的回复:“男子汉大豆腐,喜欢就跟她说呗。”
唐炜回复:“如果她不喜欢我我往哪里躲?”
“风飙”回复:“看来你是从未拍拖的人,脸皮薄。第一招、你先观察她对你的留意程度,如果她也喜欢你,你肯定可以感受到。第二招、如果她是天生内向矜持的女孩,你可以起一个让她可以猜得出是谁的名字写封情书给她。第三招、如果你做了这两项工作都没有效果,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唐炜像在黑暗中找到了火把,感谢对方说:“高人,谢谢。事成,重谢。”
第二天,唐炜睁着熊猫眼如计施行,密切留意蓝洁的表现,看她有没有“传电”给自己的意思。可是,结果叫人失望,她一如既往,眼睛从不在黑板书本外多作流连,更别说什么放电。“或许对于像她这样认真的女孩,上课绝对不会分心。”唐炜安慰自己,又把希望放在课后,可是,蓝洁还是没给任何特别的眼神给唐炜,甚至连正眼也没望过唐炜。
中午,唐炜回到家,他阿姨很担心地问:“唐炜,你昨晚没睡好?”
唐炜点点头。
“我去煮份柏子仁粥,吃了这粥有助于睡眠。”唐炜的阿姨赶紧去厨房忙乎了。
吃完饭,喝完粥,唐炜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寻思着“风飙”教的第二招——写情书。唐炜一跃而起,找到笔和信笺,坐了下来,郑重其事地写人生中第一封情书。当然,上次帮郭剑锋写的不算。
“可爱的洁”一写下这四个字,唐炜觉得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赶紧撕掉。
“美丽的洁”唐炜又想起谁说过美丽的女孩总是习惯于自己的美丽,对这样的称呼不会感兴趣,赶紧又撕掉。
“我喜欢的洁”这样的开头不把人家吓跑才怪呢,赶紧又撕掉。
最后,唐炜用了最普通的开头,“蓝洁:你好!”
接下来又该怎么写呢?
唐炜用右大拇指和食指叉开手枪状托着下巴,想爆了头。许久许久,他终于提笔了。
“我是你的一位同年级同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日子因为你而不好过了。因为我所受的引力不再来自地球,而是来自你。你的一个笑容,你的一串声音,你的一个动作,甚至你的头发你的身高你的书包衣物都像磁场般吸引我。请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逃脱你的引力。”
该署什么名呢,一定不能出现真实姓名,以免失败的话无处藏身。
“风飙”说取一个让她猜得出来是谁的名字,这让唐炜绞尽了脑汁。良久,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署名:“一位在篮球场上跑得最快的人。”这样的话就可以让她猜了,既可以是本班在篮球场上跑得最快的人,那就是自己了,也可以是本年级在篮球场上跑得最快的人,那就不知道他是谁了。蓝洁如果对自己有意,肯定会对这样的情书有些反应。如果什么反应也没有,可能她心里就没有任何人。那么,自己就只好采取第三招了。
唐炜把情书反反复复看了又看,找到一个漏洞:万一事情失败,如中途出错,或者她拒绝我,但他们又知道是我的字迹,那该怎么办。不行,得用打印不能用手写。
22、哪个少年不钟情(3)
唐炜钻到书房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件大事。
什么时候把这烫手的东西给她?
明天下午球赛结束后是个好时机,蓝洁看到自己在篮球场上的英姿,说不定就会被“俘虏”。唐炜高兴地一拍大腿,仿佛已经被蓝洁接受了。他又小心地把几张废纸撕得粉碎,收好,准备下午扔到外面的垃圾桶,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事。
第三部分
23、参加篮球赛的意外(1)
星期三下午五点,在任老师的带领下,初二(10)班全体同学到了东篮球场,跟五班的同学进行比赛。
唐炜在亢奋中夹杂着紧张。他在操场上蹦呀跳呀用热身来排解紧张。
任老师也下场露了几招自己在篮球上的绝活,一边为唐炜鼓劲:“唐炜,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了。”
“我会的,老师。”唐炜说,但是他知道,只要蓝洁在,自己是不可能平静下来的,多矛盾的心理呀,既渴望蓝洁在场,又害怕她那如水的眼睛追着自己看。
比赛的哨声吹响了,双方的队员都变成了飞豹,眼里只有一个猎物——篮球。一次次惊险的争夺换来啦啦队们沸腾的吆喝,一个个精彩的投篮动作换来啦啦队喧天的尖叫声。
唐炜超水平发挥,他像风一样飞飙,速度快,身手敏捷,穿过重重障碍层层围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达对方篮板,投进本场第一个球。
掌声立即冲破云霄,女生们朝着唐炜发出的狂叫不绝于耳。唐炜兴奋极了,沉浸在浓浓的成就感中。他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寻找蓝洁跟他分享这种美妙的感觉。他在捕捉蓝洁的表情。蓝洁笑了,像那次在知识竞赛后发出的笑。唐炜更加来劲了,更亢奋了,在场上像只老虎一样奔跑着、抢夺着、表现着。
赛到第十五分钟,意外不幸发生。
谢珊珊在奔跑的过程中,被五班的一位男生绊倒,整个人像沙包般重重地摔倒在水泥板上,她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立即缩成了一张弓,五官痛得扭成了一团,右手捂着头,左手在拼命地甩呀甩,许多队员还差点踩在她身上。
任老师第一个奔了上来,神情紧张地说:“谢珊珊,别甩。怕是骨折!同学们,快喊校医!”
谢珊珊不再甩手了,脸上早就痛得沁出豆大的汗。
陶敏怜悯地替她擦去汗水,并握着她右手让她尽量放松些。
唐炜脸色发白地站着,难过地看着痛得不打一处来的谢珊珊,不安地谴责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拉谢珊珊上场,哪会让一位女孩子受这种皮肉之苦。
唐炜满眼怒气地盯着那个绊倒谢珊珊的男生,那男生正蹲下来围着谢珊珊,愧疚地向她道歉。
唐炜一把扯住那男生的衣领,把他拎起来,凶巴巴地骂:“你怎么不长眼睛,不长眼睛就不要来打球。”
任老师生气地制止道:“唐炜!不要不讲道理。这是意外而不是故意。”
那男生也连连说了几声:“我不是故意的,故意的话也不会绊女生啦。”他的队员也纷纷为他帮腔,指责唐炜的不是。
校医到了,支开人群说:“你们闪开,给受伤的同学新鲜的空气。”然后她轻轻的摸了一下谢珊珊的手,问:“你刚才有没有听到自己的手发出什么声响。”谢珊珊吃力地点点头。
校医对任老师说:“可能是骨折了。赶紧带她去医院看急诊。并打电话给她家长,让他们随后到医院找我们。”
校医小心翼翼地扶着谢珊珊坐了起来,细声地问:“你自己走有没有问题?”谢珊珊摇
摇头,在陶敏和朱婷婷的帮助下挣扎着站了起来,和校医、任老师一起上医院。
比赛在换人后继续进行。
在出租车上,任老师拔通了谢珊珊爸爸的电话,对方说自己还在海南,回不来,麻烦老师帮忙照顾。
在人民医院急诊科,谢珊珊拍了片,被告知手腕有两处骨折,然后转到骨科。骨科的
汤医生看了拍片结果后说,要先让骨复位,然后上石膏,但他让大家先等一等,因为他手头上还有个病人在等着。
任老师着急了,问:“医生,时间的拖延会不会加重病情,影响康复?”医生说不用担心,在骨折后三个小时内做好处理工作对伤者不会有任何影响。
任老师又担心地问:“这骨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汤医生说骨折是比较常见的现象,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
23、参加篮球赛的意外(2)
任老师连连说那就好,并恳求汤医生可以尽快为谢珊珊医治。弄得汤医生说:“你这个家属也太心急了。我会尽快的。”
四十多分钟后,汤医生的助手来到休息室,喊谢珊珊。
陶敏和朱婷婷的心都被揪紧了,为谢珊珊打气。
任老师和校医也安慰谢珊珊不用怕。
谢珊珊抿抿嘴,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害怕。
经过走廊,就听到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唐炜和郭剑锋、赖文俊气喘吁吁地出现了。
唐炜一边擦汗一边说:“终于找到你们,现在怎么样?”
“现在正准备上手术室。”陶敏说。
“谢珊珊,现在有多痛?”赖文俊关心地问。
“现在感觉是麻,不是很痛。”谢珊珊说。
“别怕,谢珊珊,有我们在。”唐炜说,俨然像个保护神。
谢珊珊终于又露出了罕见的笑,说:“谢谢你们。”
进到手术室,表情严肃的汤医生让谢珊珊坐下,右手自然垂放在膝盖上,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