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此时站在一起,屋内的其他人已经停止了手中动作,均是定在这四人身上,再也移不开目光。
SAM满意的点点头,心道这样去就直接盖住了新郎新娘的风头了。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到底是在易家这样大的家族中长大,自然是了解秦家那对父子的狼子野心,至于那个新娘,她看也不是什么好人罢,如此,她便也帮一把,便也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作者有话要说:
☆、贺新郎
华灯初上。九楼。
白色大理石陈铺,红色的帷幕,两盏金碧辉煌的巨型吊灯从挑高的奢华勾勒的天花板垂下,几乎让人应接不暇,璀璨的灯光筹措流转,长排的餐桌,雪白的桌布上杯盏盘列,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大厅正前方悬挂着巨幅照片,照片中的女子和男子相拥,眉眼带着幸福的意味,更将流光溢彩的宴会厅内渲染得瑰丽如梦幻,正午12点即将举行孙氏二公子秦子棠和林家林霜的订婚宴。
此时距离12点还有近半小时,S城名流新贵,军政要员,名门淑女,早已尽数云集于此,热闹非凡。
“秦总,恭喜,恭喜!”一行人刚踏进宴会厅。
“吴总,同喜同喜,来,快进去坐……”宴会的主人秦峻脸色红润,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赶忙引着客人走向内厅。
一对新人还是站在厅门口,穿着白色晚礼服的女子眉眼轻柔娇羞,遇人含笑逢迎,身旁的男子一身正装,眉眼平静如水,时而抬起手腕看看表,眼睛如黑曜石闪着光芒,英俊非凡,两人此时站在一起虽十分般配可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秦少爷,劳烦你带着点笑好吗,不然别人进来还以为是来参加殡仪会的。”那个女子趁着无人的间隙靠近那男子耳畔说道,唇角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却夹杂着利刃嘲讽。
秦子棠目光从腕上的表移开,靠近林霜身侧,戏谑而嘲弄的说道:“哦?林小姐面对所有人都是一幅温婉可人的模样,可是真不好意思,我面对讨厌的人可笑不出来,如此看来,我还要多多学习呢。”
“那是,哪里比得上秦少放在这里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人。”
林霜巧笑嫣然的伸出细长的手指点了点他心脏的地方,未触及就被秦子棠一把擒住,力道过大捏得她的手指有些痛,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她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人。
“这里不是你能碰的地方,她,也不是你能碰的人。”他靠近她,眼神冷冽如寒冰,语气微凉的居高临下警告道,背对着众人,外人看来确是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
说完,便甩开她的手,嫌恶的像扔一堆垃圾。
“恼羞成怒?”她却毫不在意的揉了揉手指,辗转笑开了来,遥遥的看了一眼大厅里悬挂着他们的巨幅照片,笑意不及眼底“秦子棠,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我这般样子,甚至,比我更甚。”
“如你这般恶毒?笑话,我都无法预料的事你又如何知道?”他冷哼一声。
她目光沉寂,但笑不语。
“子棠!”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子棠回过头,看见是孙老和孙思维一行人被众人簇拥进来,他脸上早已换上了一副带着笑意的脸,拉过身旁的林霜走近,恭敬的颔首喊了一声“爷爷”
孙觉扫过二人,目光便落在秦子棠身旁站着的女子身上,略一沉吟便开了口:“这位便是林家的掌上明珠林霜吧,前些时日因为我身体一直不大好,直到今天才算是正式的见上一面,倒是有些仓促失礼了。”
“爷爷折煞小辈了,我父亲常说爷爷是S城顶梁之人,本应该就是由我们亲自上门探望您,只是婚礼办得太过突然未曾来得及,爷爷莫要见怪。”林霜恭敬的答道。
“来日方长,子棠脾气执拗,你日后要多多担待。”
“是,爷爷。”
众人心里赞叹,这才是真正名门淑女的教养,进退得宜,谦逊有礼,秦子棠娶了这样的女子更加锦上添花,老爷子刚才的话众人都听在耳里,老爷子的意思……大局似乎已经定了。
“爸,我先扶您进去,您不宜久站。”身后的孙思维突而开了口,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到底是笑意不及眼底。
孙觉微微点头,扫了一眼两人便随着众人走了进去,面上虽然挂着笑,心里却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身体愈发不行,孙氏的流言蜚语他不是充耳不闻,自己大儿子与女婿的争斗这些年都不曾停止,他其实早早便安排好了一切,却不想费劲心血促成的事,事到临头还是毁于一旦,如今还牵扯到小辈身上,不知是老了心境变化还是怎样,他现在只想看着一家人和睦相处,兄友弟恭,他也不想再过问世事,只乐得清闲,颐养天年,不过这愿望怕是有些难以实现了。
灯光渐渐暗下来,台上的司仪已经开始挑动现场的气氛,孙觉这才回过神来,眼睛略略扫了一遍场内的人,偏过头问身旁的孙思维:“容之呢?”
“半个小时前打电话说是在赶来的路上,我再去打电话催一催。”说罢便起了身到一旁去打电话。
此刻,孙怀瑾一行四人才刚至华灯初上门口。
莫绛心看了一眼大厅里的钟已经正指12:05分,糟了,时间到了,她赶忙拉着孙怀瑾带着易家言等人往电梯方向去,等电梯的时间她才回过头来瞪了一眼孙怀瑾。
“迟到几分钟没有关系的,下次,下次肯定会准时。”他看着她一副快把他生吞活剥的表情,讪讪的赔笑道。
她还想说什么,电梯“叮”一声已经到了,她冷着脸迈进了电梯,他紧跟着进去,拉着她细长的手指摇晃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开得那么慢,不该不闯红灯,下次绝对不会迟到,我保证。”
啼笑皆非的话语,旁人看来竟有些撒娇的模样。
一旁站着的陆尔冬不可抑制的低低的笑出声,孙怀瑾淡淡的一眼扫过去,易家言无奈的摊着手,一副“我也无可奈何”的模样。
莫绛心叹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脸色逐渐柔和下来,带了些无奈解释道:“我知你们素来关系不和,但是秦子棠是我弟弟,我顾他衣食住行不过匆匆两年,已是愧疚,我只不过是不想错过他的终身大事,你们两个都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他手指一僵,放开了她的手,脸上少有的失了笑。能从莫绛心嘴里说出非常重要的人是极其不容易的,他虽知亲人在她心里是不可触碰的禁地,心里却隐约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花费了十年之久好不容易才在她心里的占据不可拔除,她和他在一起不过两年就轻而易举的做到。
到底意难平。
她看他沉默不语,垂着眼睑看不清表情,以为是他知道他们俩的关系现下还是难以调和,他犯了难。正想出声安慰他,他却已经抬眸,执起她的手,眉眼里满是纵容。
“我不会再为难他。”郑重的承诺。
“容之!”易家言突然出声制止道,脸上再无顽笑的表情,语气里带了些冷意,对面的孙怀瑾恍若未闻,笑着摸摸莫绛心的头发,身旁的陆尔冬和莫绛心却被此时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弄得不明所以,不过是以后孙怀瑾与秦子棠井水不犯河水,易家言的反应未免太大。
易家言似是还想说些什么,此时电梯正好开了,孙怀瑾揽了她率先出了门口,似是不想再听易家言的话。
“人家夫妻俩间的事你瞎掺合什么,不是我说你,秦子棠又不坏,那么可爱的一个小正太,你们还总忍心欺负他。”陆尔冬跟着走出了电梯,愤愤不平道。
在伦敦那两年,秦子棠就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少年,聪明纯净,虽回到S城不过见过数面,也未察觉他有什么改变,可孙怀瑾和易家言两人就有意无意的针对他,她到底看不过眼。
易家言斜瞄了她一眼,悠悠的道了一句:“人傻是福。”便扬长而去,留她一人在原地气得跺脚。
作者有话要说:
☆、溅罗裙
宴会厅门口已经无人,孙怀瑾正欲携着她往内廷走,正好和从内廷出来打电话的孙思维撞见。
“爸。”她率先出了口,却看见身旁的人恍若未闻,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打招呼。
“爸。”半响,他才淡淡的出了声。
“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爸么?”对面的孙思维脸色并不好看,眼里似是夹杂着阴沉的风暴,莫绛心虽然知道孙怀瑾跟父亲的关系不算太好,可什么时候演变成这般模样了。
对面的孙思维目光却突然凌厉的扫过她,她不敢抬头,孙怀瑾有意无意的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避开了孙思维的目光。
“你爷爷找你,跟我过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你和你爸怎么了?”她担忧的问出口。
“没事,”他回过身,脸上笑意依旧潋滟,抬眸看了一眼才跟上来的易家言和陆尔冬,捏捏她最近被他养得圆了一圈的小脸:“你先和陆尔冬去找个地儿玩,不要乱跑,我等会儿就过来找你们,家言,帮我照顾她。”
陆尔冬早已经上去粘腻的拖住莫绛心的手臂,叽叽喳喳的样子哪里像跟他在一起母老虎的样子,情人不如闺蜜,易家言揉揉眉心:“我不要和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搅合,我跟你一起去,顺便探望探望老爷子。”
“正好,弯弯我们走。”陆尔冬听到这话就来了气,拉了莫绛心就往内廷里一排排成列的美味佳肴的地方走去,她肖想这些吃的想了好久。
孙怀瑾看着不远处陆尔冬拉着慢吞吞的她走路的样子,她侧着头似乎在对着陆尔冬抱怨,她虽略微皱着眉,可眉眼里早已不是刚回来时的冷漠疏离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流转着春意融融,懒洋洋的像午睡刚醒,他的心情莫名的回转了温度。
“容之,”易家言看了一眼望着远去的两人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的孙怀瑾,不得已叹息了一声提醒道“你眼睛都快粘到她后背去了。”
孙怀瑾收回目光,眼睛遥遥的扫了一眼内廷里左侧最上席的位置,秦峻和其旁系一众人簇拥着孙老陪着笑,众星拱月般却有意无意把自家父亲排出在外,他唇角就不自觉的勾出一抹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易家言突而拔高了音量,气急败坏的说道。
“怎么?今日我来,就必定料到他们会如何,拥高踩低,不过是世间常理,他们无非是想让我难堪,如此我便也只是跟往日秦子棠的地位做了交换,身于低处,总能看清楚一些高处看不见的事,例如……站队。”孙怀瑾脚步不停的向前走着,边走边对他说道。
易家言冷笑一声:“兔死狗烹,孙氏换了天,那些沉寂许久隐忍不发的那些老家伙也想占据一席之地,平日里看着不与任何势力结交,此刻却拼了命的往秦峻身上贴,泾渭分明,倒是一眼便能看清楚哪些是忠心。”
“上位之争,如不到最后人心都不可测,谁站在谁的身边,谁又转投敌营,聪明人都懂明哲保身,到最后尘埃落地再出来插上一脚,此后便能在改朝换代之后立一席之地,世家宗系旁系,看似平静的的底下暗藏多少暗潮汹涌,世代更替不过大浪淘沙,能够活下来的才是胜者,谁管你是如何阴谋诡计爬上来,与你站上易家顶端,这些情景大约是如出一辙,你大约应该是习惯了。”
易家言看了一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