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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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来信-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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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两天提到最多的就是这两个人,安瑕是他的同学,杨阳是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漂亮有气质,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都知道的一个女生。
  而那个安瑕,则是个很平凡又孤僻的男生。
  杨阳简直就是学校里的小明星,学校里大小演出基本是她在主持,也经常在台上演讲,朗诵,当有电视台来学校做节目时,到采访学生的环节,学校也是让她去。
  她走路时,背挺得直直的,像天鹅一样高贵,脚下走的还是优雅的一字步。安瑕就像学校里很多暗恋她的男生那样偷偷地喜欢她,甚至在上学路上她从他的身旁走过也能让他脸红激动半天,难得一次鼓足勇气靠近她还是用的一个十分笨拙的办法,走在她后面假装不小心踩她一脚,然后万分抱歉地说对不起,于是她就会回头对他柔声说句没关系。
  梁鸯听着觉得实在有趣,感觉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她已经远离那样纯情又富有青春气息的中学生活;熟悉是因为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时光。
  “然后?他没有向她表白啊。”夏唯阳回答。
  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梁鸯转过身,面对他,笑问:“你觉得那个杨阳人怎么样呢?”
  夏唯阳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梁鸯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小声说:“好啊……家境好,长的好,有气质,才艺双全……”
  梁鸯噗嗤一声笑出声,夏唯阳奇怪地看向她。只见她抚了抚头发,然后把一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冲他莞尔一笑,柔声问:“如果和她比,你觉得我怎样?”
  他愣愣地看了她片刻,一张脸忽然爆红,他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盯着自行车的车把,说话说得磕磕绊绊的,“这……这……这怎么……比……”
  看他脸红的样子特别有趣,惹得梁鸯忍不住想再逗逗他。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凑过去些,问:“怎么就不能比?”
  他把脖子往后靠了些,说:“好好好,你更好。”
  梁鸯低声笑了笑,说:“逗你玩的,只是你们学校的杨阳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时候。”
  夏唯阳的脸更没那么红了,他露出好奇的目光,“你以前是怎么样的?”
  他得到的回答是她的一句“我到家了。”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转换为失望。
  “这么快……”
  “这条巷子又没多长……话说回来,谢谢你天天陪我回家。”
  “这这这这……”他又开始结巴了,眼神也有些飘忽,一会儿看地上一会儿又往四周瞄的,就是不敢对上她的目光,“这……有……有什么好谢谢的……”
  她固执地重复一遍,“谢谢你,真的。”
  “啊……没关系……”他说着就跨上自行车,说:“那个……我……走了……”
  “等一下!”梁鸯叫住他,“星期六有时间出来玩吗?”
  他愣了愣,回答:“星期六……要上课。”
  “那么……星期天呢?”
  “白天?”
  梁鸯哭笑不得,“难不成是晚上?”
  他没有立即作答,似乎在考虑。
  见他这副样子,梁鸯赶紧解释道:“这个周末我挺闲的,想出去透透气,但找不着伴……如果你要学习的话,我也不耽误你……”
  他突然抬起脸,咧嘴笑道:“不,周末我有时间。”
  梁鸯点点头,说:“所以……你的联系方式……”
  这话说的很含蓄,含蓄到没头没尾的。
  “我妈怕耽误我学习,没给我买手机。”
  梁鸯“恩……”一声,音尾拖得老长,“……能理解。”
  “所以周末的时候我会来你家找你的。”
  “好。”
  周末那天,她在下午的时候听见外面有歌声,是用俄语唱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得很安静,很柔和,听着特别舒服。梁鸯本来没在意外面的歌声,但是当《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完后,那人又开始唱迈克尔杰克逊的《Stranger In Moscow》。
  “ I was wandering in the rain 我在雨中徘徊
  Mask of life; feeling insane 生活的假面具,令人感到疯狂
  Swift and sudden fall from grace 高尚的品格飞速坠落
  Sunny days seem far away艳阳天似乎还是遥不可及
  Kremlin's shadow belittling me 克宫阴影投射,使我显得如此渺小
  Stalin's tomb won't let me be 斯大林之墓不会听任我自由
  On and on and on it came 慢慢地,它来了
  Wish the rain would just let me 希望这雨终能令我畅怀
  How does it feel (How does it feel)这是什么感觉(这是什么感觉)
  How does it feel 什么感觉
  How does it feel 什么感觉
  When you're alone 当你孤单时
  And you're cold inside 你一定感到寒彻骨髓
  ……”
  不同于迈克尔杰克逊稍微有些嘶哑的声音,这是一种近乎纯净又空灵的声音,这首歌被他唱出了一种别样的凄凉味道。
  她听了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连忙跑出去。
  是夏唯阳现在外面,背靠着墙,闭着眼,微仰着下巴,唱得很认真很忘情。
  “Lord I must say我必须说
  We're talking danger 我们谈话很危险
  We're talking danger; baby我们谈话很危险,宝贝
  Like a stranger in Moscow宛如一个莫斯科的陌生人
  We're talking danger 我们谈话很危险
  We're talking danger; baby我们谈话很危险,宝贝
  Like stranger in Moscow 就像是一个在莫斯科的陌生人
  I'm live in lonely我寂寞地生活
  I'm live in lonely; baby我寂寞地生活,宝贝
  Stranger in Moscow 莫斯科的陌生人”
  梁鸯静静地听他唱完,然后举手鼓掌。
  掌声不快也不慢。
  夏唯阳一看见她就立刻站直了身子。
  “唱得很好听啊,那天怎么还对我唱喜羊羊?”
  夏唯阳咬着嘴唇笑,不回答。
  “我进去换衣服,你等等我。”说完就跑进去了。
  梁鸯带他往河边走,走着走着就走上了横跨这条河的大桥,今天的夏唯阳出奇地沉默。
  他的沉默倒让她开始不自在了,因为平时他们走在一起都是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梁鸯停下脚步,双手撑在扶栏上,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说:“你的那个同学安瑕的事情……你好像还没说完,很想听听后来的事。”
  夏唯阳半趴在扶栏上,看起来懒洋洋的,他把脑袋枕在手臂上,露出半边有点婴儿肥的脸,一对眼睛黑漆漆的,“你是对他感兴趣吗?”
  “不是啊,其实我是对那个叫杨阳的的女生感兴趣。”
  “为什么?”他继续问。
  梁鸯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并且岔开了话题,“现在那个杨阳怎么样了?”
  他回答得很快,“因为她是学姐,所以现在已经不在我们学校了,考入大学了。”
  梁鸯点点头。
  于是两人忽然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开口说话了,声音闷闷的,听起来竟像是一种委屈的腔调,“你不问问那个安瑕后来怎么样了吗?”
  梁鸯下意识地“啊?”一声,然后一脸疑惑地看向他。心想,既然他这么希望自己问那个安瑕的情况,那她还是问一下好了。
  “恩,那安瑕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就不喜欢杨阳了?”
  他把脸转向另一边,使得梁鸯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他转学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梁鸯一时有些无语,看他那么期待她问安瑕的事情,害她以为他会讲多么有趣的事呢。
  他继续说:“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没人喜欢和他玩,不喜欢的同桌他会直接用刀或者圆规扎人家,所以从小到大老师都是让他一个人坐,别人都有同桌,就他没有。”
  “他其实是希望有人和他一起玩的吧?谁会喜欢被孤立呢?”梁鸯思忖了一会儿,说道。
  “不知道。”他快速地回答,然后又重复了几遍,“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说完,他把脸侧过一些,眼睛盯着河面,喃喃说:“桥好高啊……从这里掉下去会死吧……”
  听他这样说,梁鸯探头忍不住去瞧桥与河面的距离。
  他兀自说着:“就是直接从岸边走到河里去,也会死吧……这条河那么深,水流那么急……淹死的感觉会是怎么样呢?水把鼻腔、嘴巴、喉咙都灌满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脚使劲蹬却踩不着底,手使劲挥也抓不着东西,不能叫,不能喊,只能任由河水把自己淹没……”尔后,他问梁鸯:“你怎么定义死亡呢?”
  梁鸯被问住,仔细思考了一下,回答说:“无法形容,你怎么定义?”
  他眺望着远方,眼神异常认真,“我认为……死亡是一种重生。”
  梁鸯凝视他片刻,干脆选择闭嘴,因为她感觉今天的夏唯阳看起来怪怪的,那表情和说话腔调,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和平时的他特别不一样。
  这时,他转过脸来,把梁鸯吓了一大跳。
  他额前的头发基本都湿了,结成一缕一缕,整张脸都是汗,把衣服领子都打湿成暗色。不,这些不是吓到她的地方,吓人的是他苍白的脸色,像皑皑白雪,嘴唇也毫无血色,和脸的颜色融在一起,不仔细看都辨不出嘴唇的位置。
  现在明明是秋天啊!他好好的怎么出这么多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表示最近累炸了_(:з」∠)_特别是要忙于准备即将来临的比赛……
  给大家安利一部韩国的电影《狼少年》喜欢忠犬男主的姑娘可以去看看,男主很呆萌专情啊好感人TAT好吧重点是女主蛮御姐的我喜欢【捂脸】
  这里贴一下图
  

  ☆、第5章

  梁鸯赶紧从包里找出纸巾,递给他,但是他没接,于是她干脆自己动手在他额头上擦拭起来。
  他抬起手虚扶她,很快又无力地垂下去,然后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梁鸯被吓得不轻,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她首先想到的是要赶紧拦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去医院!
  周围的行人都奇怪地看向他们,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梁鸯突然感到很尴尬,可是尴尬归尴尬,人不能放任不管啊。
  “你忍耐一下,我现在就去拦出租车!”话音刚落,她的脚踝就被他抓住。
  “别……我身体不太好,经常会这样……家里……有药,回家就行……真的,带我到没太阳的地方去……”
  “不行!”梁鸯拒绝他的要求,“你现在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不去医院怎么行!”
  “不要!”他用尽力气大叫一声,“我不能在太阳下晒很久……你先带我到没太阳的地方休息一下……求你了……”
  看他这副样子,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她心软了,说服自己说:他不是说了他经常这样吗?那……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吧!
  她蹲下=身,努力将他扶起来,“能走吗?”
  他点点头,头上的汗珠汇到下巴,然后滴落在地。
  他几乎整个人都瘫在她身上,所以两个人走得特别艰难,好不容易才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她点了两杯咖啡,然后找了一个比较阴暗的位置。
  一坐下来,他就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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