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这样做,他们不会幸福的。只会让我和三皇兄都恨你。”
“好了,朕意已绝,不必多言,朕累了,你退下吧。”
十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即使有再多情愫,靛琳也得去。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小宁快到十六岁了,所以不能进宫。宫里规定,十三岁入宫,十六岁出宫,若不想出宫,也可留下。
但是靛琳不想毁了小宁的一生,如若小宁入宫,那就一辈子出不来了。杨氏把那日从市集里救下的小丫头打扮了一番送与靛琳陪嫁了去,小丫头倒也心灵手巧,且打扮起来也有一丝小家碧玉的姿态,她也十分愿意随着靛琳入宫以报答她的救母之恩。
大红礼服刺的靛琳眼睛生疼,丫鬟们一大早就把靛琳拉起来开始梳妆。敷香粉点朱唇,挽了一个流云髻,孔雀朝凤钗,金丝边罗裙。一切都准备好了,在盖上喜怕的那一瞬间,靛琳望了望镜子。竟有些惊讶,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的美,动人心魄。
默默的被丫鬟喜娘扶着入了花轿,看着家人虽都笑着,却明白究竟谁是虚情谁是真意。采枫看靛琳的眼光里,更含着嫉妒了。府里谁都知道,采枫是一心想入宫,没想到竟被靛琳抢了先。可谁知,光耀的背后会是怎样的心酸,她是不愿意嫁入深宫的。
一切都很顺利,但就是新郎却迟迟不见踪影。许久,才有人传话,说是三皇子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迎亲,所以还请送亲队伍直接送到三皇子的朝阳宫。靛琳自嘲的笑了,究竟是身体不适,还是想让她难堪?但是答案不得而知。
采枫那刺眼的笑容,让靛琳有些无奈。算了,就让她得意一时吧。以后怕是想恨都恨不到了。靛琳被花轿抬进了朝阳宫,宫里装束的喜气洋洋,到处都是大红色的绸缎。喜宴摆满了整个大殿,让靛琳有些会幸福一生的感觉。喜娘牵着靛琳的手,放到泠翕手里,靛琳明显的感觉到泠翕的不悦。拜过天地后喜娘又牵着靛琳的手走进内室。
刚进宫殿,一个类似总管的公公走来无礼的迎上来道:“想必这位就是皇子妃了,三皇子身体不适,拜过堂之后就回住所了。您莫要怪罪,随杂家来吧,杂家为您安排住处。”
想是因为主人的态度,让这里的下人都对靛琳十分怠慢。随着靛琳陪嫁来的小丫头倒也机灵,随身取出一个玉镯子塞给了那个公公。
“公公,我们小姐以后劳烦您的照顾呢。”
那公公见了镯子,立马客气起来。
“那是自然,禾硕小姐是宰相大人的女儿,如今又贵为皇子妃,我们下人自然尽心服侍。”
靛琳的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皇子妃,到了。”
那位公公在一处破旧的院子前停下。
“公公,您是不是搞错了?三皇子的正妃不是应该住在流莹殿的吗?怎么会在彩云阁呢?”
“这位姑娘,杂家没错,这是皇子殿下吩咐的。”
“公公,这里这么脏,我们小姐这么金贵,怎么能呆在这里呢?”
“这个杂家就不管了,对了,杂家一会会派丫鬟过来伺候皇子妃。您就快快休息吧。奴才告退。”
“小姐,他们明摆着就是欺负小姐您,我去找三皇子理论。”
靛琳急忙拉住小丫头。
“不用了,这样只会使我们的处境更难堪。”
“小姐。”
小丫头有些不明白。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没关系的。”
靛琳又说了几句,那个小丫头才不再说什么,打扫起屋子。
第6章 赐名寒轻
彩云阁,说是阁,其实连冷宫都不如。屋内杂乱不堪,许久没人居住,以及落了一地的灰尘,屋内只有一个床和一桌一椅,其余的便再也没有了。
“看来,这南竟泠翕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我。”
心下不知是伤心还是难堪竟莫名的难受起来。
“小姐,你是说三皇子是故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靛琳自嘲的笑笑。
“如若不是他吩咐的,谁敢如此无礼把我带到这里呢?且不说我爹在朝中位高权重,而且这桩婚事是皇上赐婚,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就算皇上再喜欢三皇子,也不可能让他随意妄为。”
靛琳凄凉的一笑。
“罢了,随他去吧,我本也没指望能锦衣玉食的一辈子,这样反而清净,咱们打扫一下吧。”
说着,便也拿起抹布。
“小姐,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干呢,还是让奴婢来吧。”
还不待靛琳拒绝,门外边走进一个小宫女。
“参见皇子妃,奴婢旅雁,是王公公派来伺候皇子妃起居的。”
“那公公也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了,怎么就只派了一个丫鬟?”
靛琳心里早已明镜,淡淡道:
“无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们两个伺候我就可以了,况且我也不喜欢太吵闹。”
“可是小姐。”
“不必多言。”
回头又转身对旅雁笑了笑。
“芳林逢旅雁,你的名字真不错,是谁帮你取的?”
旅雁的眼神有些闪烁,但是很快就不见了。
“回皇子妃,是奴婢以前的主子给奴婢取的。”
“这样啊,看来你的主子一定是个很有才情的人。”
在宫中如若得不到主子的欢心或是主子被贬,身边的丫鬟都会被随意调遣,想来旅雁也是,所以靛琳并不问她以前的事。
对着身后的小丫头道:
“对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靛琳有些愧疚,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奴婢命贱,我娘一直唤我丫头,并未起什么登得上台面的名字。”
靛琳皱皱眉头:
“丫头?这个名字可不能再用了,我给你取一个如何?”
小丫头面上喜不自胜。
“奴婢当然愿意了,小姐取得名字一定很好听。”
靛琳看了看窗外的杏花思索了一番,方道: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就唤作寒轻吧!”
小丫头仔细的品着:
“寒轻,真好听。奴婢谢谢小姐赐名。”
“喜欢就好,往后只有咱们两个不必拘谨,不要再自称奴婢了,我听了也难受。”
“小姐,你对我真好。”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傻丫头,哭什么呢?旅雁,你先把这里打扫一下吧。”
“是,皇子妃。”
“奴才参见皇子妃,这些家具都是王公公差奴才送来的,皇子妃您看放在哪里合适?”
靛琳看了一眼这几个太监送来的家具,只是几件梳妆台和衣柜之类的用品,靛琳讥讽的笑笑。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我十分感谢。”
靛琳将感谢二字咬的极重。
靛琳总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何,那个旅雁她之前并不曾见过,可是旅雁却好像很不喜欢她。虽然他的态度非常恭敬,可是靛琳总觉得不对劲。
旅雁没由来的一阵厌恶,如果不是她,小姐就不会成了现在这样。她却还在这里假装好人,对下人这么体贴,想必都是装出来的。如果她真的有一点良知的话,那就不会那么狠心毒害小姐了。毕竟是她害了小姐,所以她不能被外表所迷惑。
“寒轻,你去厨房帮我弄些吃的吧。”
“小姐,奴婢,奴婢。”
看着寒轻说话吞吞吐吐,心知必有不会,于是问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寒轻见靛琳问起,这才娓娓道来:
“小姐,奴婢刚刚去过厨房了,她们说今天不知道您要过来,所以,所以没有备我们的饭菜。”
靛琳有些生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们真是欺人太甚,寒轻,跟我来,让他们这些下人知道自己的本分。”
“是,小姐。”
寒轻闪过一丝欢喜,随着靛琳出了彩云阁。
膳房中不少人都在收拾着碗筷以及明天的用度,看见靛琳,居然无一人上前行礼,倒是一个嬷嬷尖声道:“呦,这不是新进门的皇子妃嘛,您不在流莹殿享福,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您的身份尊贵,这里可不是您能来的地方。”
嬷嬷故意把流莹殿三个字眼咬重,想让靛琳难堪。
靛琳虽生性淡然,但是也断不是任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还不还手的人,当下便咬起牙厉声道:“放肆,本宫好歹也是皇上钦点的皇子妃,就算不得宠,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下人给脸色。寒轻,掌嘴。”
“是,小姐。”
寒轻狠狠的打了那个老嬷嬷一个嘴巴。以报刚才她来传膳时她打自己的那一巴掌。
那个嬷嬷平日里在膳房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当下狠狠的瞪了靛琳一眼。
“看来还是没学到教训,再打。”
不等嬷嬷反映过来,寒轻的巴掌就又重重的落在了嬷嬷的脸上。
“这两巴掌是教训你,让你以后别不把本妃宫放在眼里,记住了吗?”
这回那嬷嬷倒也学乖了,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求饶。
“皇子妃,奴婢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皇子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跟奴婢一般见识了。”
靛琳看她倒也学乖了,也不再计较。
“本妃累了,今天的事就算了,准备晚膳吧。”
说完径自走出厨房。那个嬷嬷见靛琳走了,一改刚才的恭敬,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哼,小贱人,看你还能嚣张多久,等哪天你落在老娘的手里看老娘不拆了你的骨头。”
说完还不忘在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不一会,一个丫鬟就把晚膳送了过来,虽不如在丞相府吃的好,却也比冷宫的待遇好的太多了。
“寒轻,旅雁,没别人,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
“奴婢不敢,您是皇子妃,我们只是下人,如果让总管知道了我们会受罚的。”
寒轻虽然没与旅雁相处多久,但是却十分喜欢她,不由得也劝了起来。
“旅雁姐姐,你就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们小姐可没有什么皇子妃的架子,她对人可好了,如果不是小姐,我和我娘恐怕早已饿死街头了,我们小姐可是菩萨心肠呢。”
靛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旅雁,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子妃,奴婢今年十五岁了。”
“十五岁了,该是出宫的年龄了,你的家人呢?”
“奴婢没有家人,奴婢的爹娘很早就去世了。十岁的时候被叔叔卖到了妓院,幸好一位好心人收留才得以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后来又辗转进了宫。”
旅雁说话间没有一点的悲伤,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般。靛琳摇摇头。
“又是一个苦命的人。”
寒轻拉着旅雁的手,轻声的安慰道:
“旅雁姐姐,你放心吧,以后跟着我们家小姐,不会再吃苦了。”
旅雁只是低头笑了笑,但是却闪过一丝思凌厉。
第7章 旅雁之谜
听雨轩
“三皇子,旅雁姑娘在外面求见。”
一个侍女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吧。”
威严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奴婢参见三皇子。”
泠翕摆手示意旅雁起身。
“她有什么异常吗?”
“回三皇子,皇子妃。”
泠翕的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悦。
“旅雁,记住,她不是皇子妃,我的皇子妃只会是霖儿一个人。”
旅雁急忙纠错:
“是,奴婢该死。”
“膳房的嬷嬷为难禾硕小姐,不给她们饭吃,她便去了膳房,那个嬷嬷对禾硕小姐加以讥讽,禾硕小姐教训了那个嬷嬷,后来那个嬷嬷态度好像好多了。”
旅雁回报着。
“你是说她并没有服软,而是去了膳房还教训了人。”
“是的殿下,而且禾硕小姐还待奴婢十分好,丝毫不把奴婢当下人看待。”
泠翕的眼里有着鄙夷。
“哼,如若不是她使计要父皇下旨赐婚,又下毒毒害霖儿,那么霖儿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她这样做,只是计谋,想要收买人心罢了,她不是也去膳房打了那里的嬷嬷吗?你不能对她仁慈,想想你的主子,现在正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泠翕眼里被暴戾充满,显然他是极度生气的。
“奴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