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来过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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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来过这世界-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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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告诉他,我要嫁给他。
  我不嫌他老。
  我也不在乎他有没有钱。
  我也可以和他一起淡没红尘,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终老。
  当然最主要的是,年轻的时候要多挣些钱。
  所以我干活很拼命。
  什么样的活儿我都接。走穴走多了,秦开始不满意,问我是不是家里有困难。我撒谎说:“是的,欠一笔债要我还。”
  秦说:“多少?”
  我瞎说:“十万。”
  秦一声不吭地开出一张支票递给我。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说:“你的阅历还不足以在外面混。为钱更不值得。”
  像电影里一样,我当着他的面把支票撕得粉碎,我恨他瞧不起我。其实我在哪里,都是洁身自爱,拍内衣广告的时候也是的。
  谁都可以瞧不起我,但是秦不可以。
  我在第二天交辞职报告,秦说:“你想清楚,要是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他的语气不容商量,我又舍不得了,灰溜溜地收回报告,秦替我把它放进碎纸机。我低着头对秦说:“老板,我爱你。”
  “傻丫头。”秦说,“等你满了二十岁,我就准你恋爱。”
  我问秦:“和谁?和你吗?”
  “呵呵。”秦说,“当然不,你要爱一个小伙子。”
  “我只爱秦风。”我说。
  “任性。”秦说,“好好做你的模特吧,你会有出息的。我也可以跟着你沾光。”
  我终于等来我的二十岁生日。
  和秦预料的一样,我已经非常的有名。除了拍广告,我开始涉足影视界。甚至有唱片公司找我出唱片。那是我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但是没有人追我,大家都认我我是秦的女人。秦替我办了一个像样的生日PARTY。圈内圈外来了不少的朋友,我做足主角。酒过三旬秦朗声说我公司最成功的模特季月小姐算是真正成年了,我在这里要告之天下年轻男士都放手来追他。各自凭本事。
  众人哗然。
  我抢过话筒说:“我只爱秦,我非秦不嫁。”
  秦没想到我这招,尴尬地看我。
  众人哗然。
  我一仰脖,一杯红酒畅然下肚。
  那一夜我久久不能入睡。起来开了音响。午夜的收音机里竟传出梁祝的旋律,我仿佛看到爸爸站在我身旁,他温和地对我说:“找一个爱你的人,爸爸就放心了。”
  秦是爱我的。我有把握。
  我在深夜拨通他的电话,希望他能来我身边。
  秦说不好。
  我说你不来我就来你那里。
  二十分钟后秦开车到了。我给他开门,他递给我一个盒子说:“忘了给你生日礼物。”
  我扔掉盒子和他紧紧拥抱,收音机里还是梁祝,夜班主持人一定是睡着了,而CD机在repeat键上。
  我对秦说:“跳支舞吧。”
  秦带着我旋转,在我耳边说:“我这老头子,要遭天谴的。”
  我迷信,捂住他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我以为我可以和秦和非常美好的未来,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秦也不在乎,有什么呢?
  可是我没有等到我想像的结局,因为就在那晚,秦从我家驾车出来回自己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没有再醒来。
  我在秦的葬礼上看到了秦的女儿,她十五岁,真的和我长得很像。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用英文骂我。
  我英文不好,但是那句话我听懂了,她说:“fuck you!”
  秦走后我的事业就一路往下滑。
  再说我也没有心思在继续这样的工作。渐渐的我开始夜夜笙歌麻醉我自己。跟不同的男人出没于不同的夜之场所。每天早上不睡到十点不会起床。
  不再有人找我拍广告。我的存款开始一点一点地减少,但是我不在乎,我得过且过。
  有一天在路上看到一群小朋友过马路,老师亲切地叫大家小心点,还牵着一个小胖子的手。那个老师我认出来了,是青青。她一点也没变,干干净净的。
  她没有认出我来。
  我飞快地走掉了。
  秦出事后我就没再回过那个家,实在是不敢回去。自己家也不能回了,因为没有钱给妈妈。不过好在我总是有地方住。只是每一次住的同伴不同而已。
  睡不着的夜里,我常常想,是我害了秦,要不是我的任性,他一定不会死。我又想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秦害了我呢,如果没有遇到他,我总会在一家幼儿园里找到工作,像青青一样和平幸福的生活。
  没有相遇,就没有故事。故事是悲是喜,自己从来都不能做主的啊。
  我本来也不会那么糟的,可是有一次我跟一个男孩回家,他给了我一根烟。那是一根很特别的烟。
  我就是那样走上不归路的。
  所以我只有选择死亡。
  在我二十一岁生日的这一天,在秦的忌日。像蝴蝶一样地离开这世界。
  最后我又决定去秦的旧房子看一看,和秦的所有告别。
  一切都没有变。
  我在那里坐了二十分钟。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在沙发上看到一个盒子。
  那是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秦送我的礼物。
  我忘掉了。它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就在那个地方,秦曾轻轻地拥吻过我,那是我的初吻。令我幸福得发眩却一生不能重复的回忆。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那个盒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照片。照片做成了水晶的相架,是我和心欣在孤儿院里照的那一张,照片的旁边写了四个字:微笑人生。
  一张笑得多么灿烂的照片啊。
  然后是一张存折,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存款是二十万。里面夹着一张纸条,秦说:“老头子了,只能做这种俗气的事。生日快乐!”
  我泪如雨下。
  人生真如戏剧。
  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
  秦是多么的睿智。
  我用那笔钱成功地戒了毒。
  然后我开了一家私人的幼儿园,幼儿园是简陋了一些,但我有信心把它办得更好。
  心欣是我的幼儿园里第一个小朋友。
  她用彩色在墙上画了一只大大的蝴蝶,高声地叫我:月亮姐姐快看!多漂亮!我微笑着替她把小手擦干净,也许我再也不是一只美丽的蝶。
  但蝴蝶来过这世界。
  关于我的幸福,爸爸也好,秦也好,一定会看到。

  我爱林米米

  我爱林米米
  林米米是我们公司新招的文员。
  那天,在一大群叽叽喳喳粉红艳绿前来应征的女郎中,我差不多是一眼就相中了她。她穿白色的体恤,牛仔裤,一双看上去很舒适的鞋,很安静地站在窗边。
  我问她:“为什么想来做这个工作?”
  她笑了笑:“我打字太快,不做这个工作都对不起自己。”
  旁边的评委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我说,“文员可不仅仅是打字而已。”
  “当然。我会努力认真地工作。”她回答我。
  是个机智的不张扬的女孩,我打算留用她。
  可是林米米上班的第二天人事部的老周就气急败坏地敲开我的门,把林米米的资料往我面前一放说:“唐总,你们怎么招一个硕士做文员?总公司老板过问这件事情了!”
  什么?林米米是硕士?
  我赶紧拿过她的资料一看,我的乖乖,复旦大学中文系,如假包换的女硕士。可是我明明记得,她来应征的时候,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本科文凭。
  我把她叫进办公室。
  她沉默了一下说:“如果因为这个要辞退我,我可以走。”
  “说说为什么?”
  “我这人没上进心,只想做做没有挑战和不用太动脑子的工作。”她答我,可我认为她并没有完全地说真话。
  但是我也没有道理辞退林米米。她的工作做得可圈可点。打字的确飞快,不用看键盘甚至不用看屏幕,一页纸唿啦啦就打到底了。
  秘书雅琪开心得眉飞色舞,说我们总算是招来了一个有用的人。我没敢告诉她林米米是硕士,不然她怕是从此不敢对她指手划脚。
  林米米不喜欢热闹。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到食堂里吃饭。只有她一个人带了便当在开水房里吃。便当在微波炉里热得香气四溢,我问她:“吃的是什么呢?”
  她给我看,排得很整齐的红烧小排,清炒藕,香干还有一些水果片,挺会吃的。
  “我吃不惯食堂。”她说,“宁愿自己辛苦。”又问我:“你不吃?”
  “胃不舒服。”我说,“今天就喝咖啡了。”
  “胃不舒服喝白开水。另外要少吃多餐。”
  我跟她说谢谢。她笑:“别认为我是拍马屁就行。”
  她的头发扎成松松的马尾,纯黑色的。看上去干净而又清爽。我笑一下走开,和下属,特别是女下属,我一向没有太多的话。
  晚上有应酬,忍着胃的不舒服和客户聊天喝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老妈黑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
  “这么晚还在?”我问她。
  老妈并不和我住在一起,她只是每周来两三次,替我打扫房间顺带做点吃的放在冰箱里。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带个女人回家?”老妈站起来,走到日历面前指指戳戳地喊:“再过两天你就三十四岁了,难道真想做一辈子单身汉?别人像我的这样的年纪,早就抱孙子抱孙女了,你还要不要我过点舒心的日子?”
  “好了,老妈。”我适时地打断她,“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那破车,”她扬头,“我宁愿打的。”
  我的车是宝马,我老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来气,钱都用来买车养车了,铁定了是不想娶媳妇不是?她罗罗嗦嗦地上了我的车,又罗罗嗦嗦地下了我的车。给她数落这么久,我睡意全无,于是在回程的路上将车驶到一间酒吧,这是一所相当安静的酒吧,几乎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心情郁闷的时候,我喜欢来这里。
  我刚在吧台坐下就看到了林米米,没法不看到,因为她就坐在我的旁边,化了淡妆,穿着很讲究看上去也很性感,和在单位大不相同。认出的那一刻我们都有些许的尴尬。还是她先开的口:“胃疼还来喝酒?”
  我笑:“差一点没认出你来。”
  她并不说话,拿起酒杯与我干杯。
  我没见过那么能喝的女子,就算见过,也没见过喝酒的样子如此优雅的女子。
  我们的话并不多,只是有些微醉。最放纵的一刻,也不过是她把头枕到我的肩上来,对我说:“瞧,这夜晚多寂寞。还好遇到你。”
  我搂着她的腰,柔若无骨。
  那夜我送她回家,梦里全是她的面容,她的沉静凝思,她的如花笑靥,她与我告别时那声轻声的谢谢以及瞬间滑出我车门的紫色裙袂。
  三十四年来,第一次有女子令我如此魂萦梦牵。
  醒来后,我决定追求她。
  巧的是,一大早就在电梯里就遇到她。她又恢复素面朝天的样子,见了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昨晚的事从来就未曾发生。看来这女子比我还要老谋深算,不过我不打算给她计算的时间和机会。
  我把她叫进办公室,单刀直入地对她说:“晚上一起吃饭。”
  “公事还是私事?”她问我。
  “这并不重要。”我说。
  “重要。”她答我,“公事有雅琪,私事嘛,”她停顿了一下说,“我觉得不太妥。”
  这个狡猾的小女人!
  我脸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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