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道交欢”的条件也极为苛刻。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道人双方同意自愿,交且在道交欢过程中为其护法,保证它们不受外界干扰。其二则是两株道草必须是同一级别的道草,一玉一荒是绝无可能的。
“如何?”柴大良双目炯烔地追问道。
陶宝斩钉截铁地道:“不行!我不同意。”
柴大良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并不放弃,反过来积极地劝说陶宝道:“虽然你修的是问道法,但是你所得的道草却是株玉宝道草,如此不觉得太可惜了吗?要知道问道法进境天迹的可能xìng是微乎其微的。十位天迹境界的道人中,至少有七位是修道草法的。只有那些所得道草是玉宝之下的,才会选择问道法。而且,玉宝道草之间的道交欢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草毁道消的先例,只要你同意,我还可以将《松霜道法》也送给你,如何?”
陶宝心中微动,一股非常强烈道念传来,竟然是紫须草在以道念沟通,说它地想要进行道交欢。
道草孤寂,如果道人修道草法还可以与道人经常沟通,但如果道人修的是问道法,道草便仅仅是修道的藉凭了,难得与道人沟通。虽然陶宝随时随地可以与紫须草沟通交流,但是他仍解决不了道草与生俱来的孤寂感。
“你怎么知道我的道草是玉宝道草?”陶宝疑问道。
柴大良神秘地一笑,“这是我修道草法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陶宝冷哼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太被动了,
柴大良在青松道派隐修多年,心机之深重,并不在陶宝之下。眉角一扫,说道:“其实也没什么?道草之间与你我道人相同,对境界感应极为敏感。当rì你虽然没有现出道草,但是我的宝贝就已经告诉我了。”
陶宝修的不是道草法,自然也无法分辨他说的对错。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修的是问道法,对于道草法所知甚少。对于‘道交欢’更是仅仅听说过,纵使他对紫须草极有信心,但是谁又能保证柴大良不会耍花招呢?相对来说,这笔买卖自己的需求要比柴大良低的多。
安抚一下紫须草,陶宝面无表情地道:“我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柴道兄的提议我不能接受。可否另换个条件?”
柴大良见他态度坚持,热情尽消。冷声道:“既然如此,那老子就不陪你玩了。再见吧。”
陶宝望着柴大良远去的身影,沉思良久,还是放弃了他这条路。虽说买卖没谈妥,但陶宝也没有打算向青松道派通风报信。柴大良道法高深,松中竹道草厉害无比,万一被他脱逃,无形中反给自己招来强敌。
既然此法行不通,想要得到《松崖诀》其他道诀,就只能另想办法。
道子大会在三天后开始。来自各大世家或者宗族,以及其他幕名而来的各地优秀道子在最后两天激增到一百余人。
青松道派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再度增加了大道士和jīng英弟子的人数。陶宝也没有发现柴大良的踪迹。因为只有十个名额,所以竞争非常的激烈。青松道派共设了九个项目,分别考量这些道子的体格,速度,力量,悟xìng,胆识,应变,心xìng,修养,机缘。周家三少终于知道了残酷的现实,周景轩第一个被淘汰出局,周子旭则败在了心xìng这一关,最后只有周笑仪成功突围,成为了青松道派的正式弟子之一。
陶宝见两个少年一脸挫败的样子,跟着安慰鼓励了他们几句。周世庆虽说有遗憾,但至少有一个周世弟子成功地进入了青松道派,这已经完成了任务。
在这几天里,陶宝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柴大良为何要在道子大会前杀人,而在道子大会开始后却销声匿迹,没了动静。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陶宝琢磨柴大良的时候,柴大良就出现了。
两人默契地先后来到上次的树林。
陶宝语气平淡地道:“柴道友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柴大良神秘地一笑,说道:“上次真是失敬了,原来道友就是最近声名远播的陶字仙。”
陶宝眉锋一挑,冷笑道:“那又怎么样?”
柴大良嘿然道:“我还知道一点,你就是被桃门、问天两大道派发令追杀的陶宝。”
陶宝面不改变,倒要看看这柴大良到底有何用意。
柴大良见他无动于衷,便接着道:“听说你在桃门盗得了桃门重宝灵光石?”
陶宝哈哈一笑,说道:“这个传闻都已经六七年了,你认为如果我真的盗走了灵光石,我可以逃得出天迹道人的手掌心吗?我还敢大摇大摆地在这里出现?哈哈,如果你想得到灵光石,尽可以试试。”
柴大良双目紧盯着陶宝的所有神情动作,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确实,如果这家伙真的得到了桃门重宝,绝无可能活到现在。但是,他的一身神秘道法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那个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莫非是哄骗我不成。
陶宝冷笑道:“怎么?不敢来试试吗?”
柴大良心中一怒,就想动手,但一转念,还是放弃了动手的念头。转而嘿嘿一笑,道:“陶道友万勿误会,我只是想验证一下陶道友的身份而已。”
陶宝哼了一声,“如今验证了,你又有什么打算。”
柴大良没有答话,却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扔给了陶宝。
陶宝随手接了过来,低眼一看,赫然是一本《松崖诀》,而且只看侧页有些飞边,就知道是经常有人在翻看的原故。
一抬眼,陶宝又将书扔了回去。
柴大良愕然地接住,“陶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陶宝嗤笑道:“我还要问一下柴道友什么意思呢?莫非以为区区一本道诀就可以收卖我吗?柴道友似乎太小看本道了吧。”
柴大良怒极反笑道,“你娘的,老子好心好意地送你道诀,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老子看你人不错,一直没有去告发老子,老子才懒得和你说话。去你娘的。老子走了。”
陶宝道:“柴道友也不用再装下去了。到底有何用意,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一说吧。”
“哈哈”,柴大良大笑,揉揉耳朵道:“不愧是四英之一的陶宝陶字仙。冷静机敏,名不虚传。老子服了。老子说真话。这次来找陶道友,实际上是有求于你。这本道诀不过是份见面礼而已。”
陶宝道:“说来看看。”
柴大良忽地深叹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尽可能长话短说。……我本是一介散修,三十年前结识了我的道侣,伉俪情深,共同修道。没想到在一次探险一处秘府时遇到了青松道派的武习勋大道士,他不但乘机将我打死,抛尸秘府暗河,更将我道侣强行封闭了道脉,收做了炉鼎。他不曾想到,我习有异道,并未死绝,得天之幸,活着走了出来。出来后,我自然想要报仇,可是自己不过是一介散修,人微言轻,纵是说出来也没有人肯为我作主。何况当时武习勋道法高深,正处在冲击天迹境界,青松道派明知道他有种种恶行,却故作不知,一意包纵。我几次想要暗杀他,都无功而返,反被他再次打成重伤,若非后来有恩师相救,我的一条命都要丢掉。可惜,我恩师已是道寿将近之人,道元渐渐消散,不复旧往,就是想要帮我主持公道也不可能。后来恩师道销人亡,临死之前,交待我去了一处秘境,在那里,我方才得到这株玉室道草‘松中竹’。直到一年前,我才苦修有成,练成了乌光道法和道草法‘松竹七变’。可是,就在我打算趁着道子大会期间再度暗杀武习勋时,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改变了主意。几天前,我偶然地见到了我以前的道侣,从她口中得知,她当年还怀有一子,她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才甘愿牺牲自己的。如今,这个儿子已经长大chéng rén,但是却一直在武习勋的道宫中做着最苦最累的杂役,尤为可恨的是,武习勋在他幼年时就就封闭了他的道脉,使他今生都无修道的可能……”
陶宝一直静静地听着,不动声sè地观察着柴大良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些许破绽来,可是,柴大良没有流泪,甚至激动痛恨也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却相信了。因为,他那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淡然绝对是无法模仿出来的。
柴大良平复了下心绪,继续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杀死武习勋,救出他们娘俩。纵是就此道消人亡也毫不在惜。”
陶宝听着这个柴大良的故事,阵阵的寒意却如一股冰流在心中流淌。修道世界比之世俗更加残酷,因为他们是道人,他们更加强大,他们长生,他们掌握了规则,他们的心志坚如顽石。他们永远站在高高的云端,因为,他们在境界之上。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和李茗儿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会怎么办?陶宝摇摇头,除了玉石俱焚,似乎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但是,仅仅是拼命就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吗?当年,自己还不是无奈地抛下了妹妹就走了。直到现在,还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老丁有没有找到她。
柴大良盯着他道:“如果道友能够仗义帮忙,不要说这本道诀,便是老子这条命,这松中竹道草都可以送给道友。”
陶宝思考了片刻,缓缓道:“你有何具体的计划?”
柴大良一愣,呆呆地道:“你答应了?”
曾立巅峰顶,一览万云流。
武习勋是青松道派大道士之一。得道一千一百八十二年,住在七十二峰之一的流云峰。他的道宫规模庞大,里面亲随弟子众多,便是侍妾美婢也不下百人。可以说,他是青松道派最有威势的大道士长老之一。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在七百九十八岁的那年,他曾经有冲击天迹境界的机会,可惜却一败涂地,之后虽然道元越来越深厚,但是道法道境却再也没有增进过一丝一毫。当他千岁那年,曾有一个天迹境的暗示他,他今生再也没有了进境天迹的可能了。他的心xìng就此大变,开始尽情地享乐起道人尊贵的生命来。他的道宫规模越来越大,仅次于洗笔峰道场,他的亲传弟子越来越多,但多数都是溜须拍马之徒,真正苦心修道的仅仅几人而已,他的姬妾多的他都已经厌烦了。无法进境天迹是他道心中永远的一根刺,他不甘心,他是青松道派千年来公认的修道天才,没有理由他无法进境,而其他的几个晚了百多年的师弟妹相继进境天迹境界,哪怕他们没有冲顶成功,成为名符其实的天迹道人。但是,境界永远在境界之上。
道心一阵烦乱,武习勋从道宫中豪华的静修室中走出来。自有弟子涎着笑脸递上时令水果,为他清爽口yù。
“师尊,洗笔峰来讯,让您明rì去道宫开会。”另一名弟子看他脸sè还算不错,便借机轻声说道。
武习勋皱了皱眉,哼道:“道子大会刚刚结束,他们还有什么事?难道又是那个凶徒现身杀人了?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天连个人都抓不住。”
离他最近,平素最得他喜欢的小弟子轻巧地笑道:“他们那几个所谓的大道士哪里及得上师尊,可能是请师尊亲自出马,出手擒凶吧。”
“就是就是,他们哪里及得上师尊,要我说啊,这洗笔峰还是请师尊来掌教才对。”
“就是嘛,咱们师尊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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