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怎么办?不过,她也知道,邵大雄若真去修道,她是无法阻止的,所以只是低着头,心绪不定。这陶大哥给她灵药自然是极好的,但若是怂踊邵大雄去学道,不是又害了她吗?
陶宝可不在乎这个chūn凤的心思,说道:“大雄,你若想拜师学道,我却有个好介绍给你。就怕你心志不坚,受不得苦。”
邵大雄嘿地一笑,道:“陶大哥别小看了我,我邵大雄什么苦没吃过。大哥,不若你来当我师傅好了。”
陶宝摇头道,“我的道法不成,教不得你,也没有时间来教你。我给你介绍的道门绝对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道门。只有在那里,你才能系统地学习道法,rì后进境才更顺利。”
邵大雄闻言心动,迟疑一下道:“我又不认识谁,虽有大哥引见,我怕到了大道门里受人欺负。不若大哥给我介绍个小道门吧。”
陶宝轻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虽说人有千种,唯利事图,欺压良善,但是大道门流传千载,自然有其可取之处,绝不会出现你想的事。纵是有万一,你持我书信,也定可以得到关照。你放心就是。”
邵大雄大喜,开怀道:“如此就多谢大哥了。”
陶宝道:“我引你去的道门名叫桃门道派,在京都西桃山。你到了那里,可去找曹逊道人。拿我书信给他,他自会安排你。”
邵大雄是高兴了,旁边的chūn凤却嘤咛一声,低首轻泣起来。
“臭娘们,你哭个什么劲儿,我就是去修道也会带着你。娘的,我还没玩够你呢。”邵大雄恶狠狠地冲她叫道。
chūn凤立刻眼睛闪亮,破涕一笑。“真的吗?大雄。”
邵大雄瞪她一眼,不许她再说话。
陶宝淡淡一笑,说道,“这样吧,你们随我回镇子,我写一封书信给你。我会用道法封住信口,你不要去看。否则被曹逊发现,恐怕你就不能入得道派了。”
邵大雄立即正sè道,“陶大哥放心,我保证不会看的。”
却说邵大雄与chūn凤跟着陶宝夜间回到镇里后,陶宝便写了封信给曹逊,简单说了下自己的境况,又问候其他人安好,最后才讲了邵大雄一事。有他这封书信,曹逊自然会安排,不劳他担心。
邵大雄拿到陶宝书信,倒也痛快,连夜便带着chūn凤上京都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 莫雨琪】………
目送邵大雄和chūn凤离开,陶宝也没有留在镇里。一路北行,向乌山府而去。
chūn风送暖,rì见绿萌,山川河流,一派生机勃勃。虫鱼鸟兽,充满活跃生动。陶宝不走大道,尽向些偏僻地方行走。途中尽览奇景风光,也见惯了兽角争食,自然搏杀,对于道之规则rì益领悟。仿佛每rì都有感悟,渐渐有了突破的感觉。
又是一夜圆月,皎洁月光,照透山谷,陶宝望月修道,胸中冰月忽地颤动,与道念相合,他福至心灵,月神赋道法贯然而通,达到了“月神临空”的境界。
至此,李昆师父所教的问月道法全部学成。剩下的便只有循循而jīng进了。
陶宝祭出浩月镜,只见镜光竟已经长达一丈有余,威力大增。
他穿府过镇,这rì终于到了乌山府。在房明城停下脚步,住了下来。向人打听建成镇的地址,却无人知道。不过这也难怪,千年岁月摧,沧海桑田过,物事人非落。三天下来,陶宝遍访民间,仍是毫无线索,有人指点他去官府兰台那里寻找存档。陶宝不yù让人知道他道人身份,便花重金买通官府文书,查寻了许多档案,方才发现建成镇的记载,只是只言片语,无法凭此来判定建成镇的地址。
至于胡氏宗族,在乌山府也有三支,不过是不是陶宝所找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到此为止,也就可以了。但陶宝受胡隐娘恩惠,不愿轻易放弃。便奔着这三支胡氏宗族找去。一个月间,陶宝失望而归。这三支胡氏宗族,竟有两支是三百余年前从别府迁徙过来的。而另一支胡氏,虽是流传千年以上的古老家族,不过却是一直住在阳贵镇,宗族族谱一应俱全,也没有分支过去。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建成镇的所在,但是结果出乎陶宝所料。乌山府有一条大江名唤乌江,据说千年之前,乌江曾发过暴洪,洪水破开旧道,另辟新道,中途将建成镇冲毁淹没,所以世间再没有了建成镇,至于胡氏是不是毁于千年前的大水,无人得知。
陶宝不甘心地盘旋在乌山府近两个月,再也没有了任何信息,方才打算离开。
这rì,陶宝一早离开房明城,步出城门,站在道左,环顾四野,一时间忽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茫茫然间,一个女道人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儿从他身边走过。陶宝撇了一眼,颇有些眼熟的样子。仔细地想了想,渐渐想了起来。当年在桃门大典时,斗法台上,有一位百圣道派的莫雨琪女修凭借着一株玉宝道草,战败了众多高手,名臊一时。眼前的女修,可不就是她。当初陶宝也曾对她有数面之缘,颇为关注。这些年过去了,当初的青chūn美丽的女修如今也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她手中牵着的女孩儿长得灵秀可爱,也不知和她是什么关系。
陶宝目光留连,惹得莫雨琪侧身望来,眼睛里寒光一闪,显然对陶宝的敌意大起。
陶宝淡淡一笑,若说当年他还不是她的对手,但是现在陶宝却不会怕她。只不过不愿多惹是非罢了。
莫雨琪迟疑一下,显然注意到了陶宝的神情举止不同凡俗,孤傲独行的气质令人动容,不敢轻视。
见陶宝孑立道左,似无敌意。莫雨琪放松心情,紧拉着女孩儿的手,向前疾行,很快就走的没了身影。
陶宝笑笑,有意无意之间,也向着莫雨琪二人消失的方向行去。
他一路不紧不慢地行走,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已经远离了房明城。这乌山府地理极有特点,平地山丘各占一半,前面丘陵起伏,绵绵而去,犹如青绿的地毯铺在了大地上,天空之上,白云朵朵,缓缓飘动,chūn风和煦,抚面如手,更让人心旷神怡。
陶宝心情大好,忘了目标,身子向上一纵,轻振双臂,便如只大鸟般在空中展翅飞翔,好久没有这般痛快的飞,眼里的白云、绿野交错平行,耳畔是chūn风醉人的声音,zì yóu自在。
突然,在前面远处,一道耀眼的道光炸亮,道气剧烈激荡的冲击波一浪浪地冲击过来。
陶宝一愕,很明显,前面定然是发生了剧烈的道法争斗。脑中一转,想到莫雨琪,暗道莫不是她。他遁光立起,加快遁速向有面赶了过去。
不多时,他就赶到了现场。果然,空中道法飞掠,激斗不休的两个人当中一人正是莫雨琪,而另一个人竟然也是老熟人了,问天道派的楚南人,却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叫做林楚南。他的荆棘道法显然更有极大的jīng进,占据了上风,若非莫雨琪玉宝道草也是非常厉害,恐怕已经输了。不过,莫雨琪身边的小女孩儿却不见了踪影。
远远地见到是楚南人,陶宝暗叹一声,随手扯下一襟道衣,蒙在了脸上,方才凑上前去。
他遁光明亮,显然惹起了两人的注意。楚南人眉毛一挑,不明白为何突然而至的道人要蒙着脸面,不愿示人。而莫雨琪则是一愕,显然看出来蒙面而来的道人就是不久前在房明城外见过的那个青年道人。
陶宝的到来,让他们两人暂停了下来,各有戒备地盯着他。
陶宝哈哈一笑,说道:“两位道友继续,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你是何人,为何要蒙着脸,莫非是我认识的?”楚南人冷声道。
陶宝心中一凛,这个家伙竟然这般机敏,这样也能猜到。
“哈哈,本道不过是面容丑陋,怕惊吓到人,才把脸蒙起来的,倒惹得道友猜疑,真是好笑。”
楚南人冷冷一笑,显然不信他鬼话。“道友藏头露尾,不肯真面目见人,看来是想管闲事了。”
陶宝连连摇手,说道:“不不,你们打你们的,我只是见你们道法玄奇,长长见识的,谁生谁死,跟我毫无关系。”
楚南人见他这般泼赖,瞪他一眼,不再理他,转过头来向莫雨琪道:“雨琪,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就为了一个女孩儿,惹得百圣、问天两家道派不睦,又何苦来哉。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害了她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莫雨琪眼睛发红,神sè复杂难明,哽声道:“少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害得静儿失了聪,现在我要带她去治病,你若再缠着我,别怪我跟你拼命。”
楚南人一愕,道:“那个女孩儿失聪了,我怎么不知道?”
莫雨琪恨恨地瞪着他,寒声道,“还不是你那个太师伯弄的鬼,见静儿体脉奇特,便拿来试他的yīn毒道法,若非静儿命大,现在连小命都没了。问天此仇,有朝一rì,我定当报还。”
楚南人眼眉紧皱,说道:“我奉师门令谕,去参加通远大战,事毕后才听说你闯入问天道派掳走那女孩儿,师门震怒,便命我来找你带回女孩儿。你所说的事,我真的不知道。纵是真有此事,一个凡俗的女孩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莫雨琪闻言芳容惨白,紧咬银牙,面罩寒霜道:“既然你这般想,我与你便再没有好说的,你若阻我,就凭道法来抢吧。”
楚南人心火生起,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这么执拗,我刚才已经有意相让了,你还不明白吗?若不是顾着咱们俩曾经的……”
“住口!”莫雨琪厉声道,“休说前事,我现在与你再无一丝关联,你要认为你道法高绝,就尽管来试试。不要以为这七八年只有你在苦修。我莫雨琪当初胜你一筹,今rì一样胜得了你。”
楚南人脸sè一冷;怒哼一声道:”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镜梳草有了多大进步吧。”
莫雨琪扫了一眼旁边的蒙面道人,银牙一咬,芳容含煞道:“总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抬手,一株奇妙道草现在手中。
只见这株道草模样奇特,巴掌大小的叶面,一面光滑如镜,一面长着细软的绒毛。
莫雨琪口中默念道诀,祭起镜梳草,将那光滑镜面对准楚南人便是一照,一道异光‘刷’地从镜中shè出,直击楚南人。
楚南人对她的玉宝道草知之甚多,知道这异光最是厉害,照中人身后,轻者道元混乱,道体麻木,重者立时道念失魂,道体崩溃。当年桃门斗法台上,这株镜梳草大展神威,遇人便照,绝少有能抵的了的。纵是现在自己道法大幅jīng进,也不敢轻试这镜光。
楚南人伸手一指,一条蟒身粗的荆棘再度飞出,不闪不避,迎着镜光而去。在镜光照shè住它的瞬间,忽地分化成了数百长细韧的小蛇,纵横飞错,好似乱箭穿心般噬来。
莫雨琪同样对楚南人的道法熟悉,娇咜一声,镜光如水,竟然流淌起来,瞬间蛇棘被淹,化成飞灰。
镜光再变,水声阵阵轻响,化成一道白浪翻滚向楚南人。楚南人临危不惧,目shè奇光,双手虚空中一抓一放,虚空闪烁,现出一根细刺般的荆棘,棘尖生出点点寒芒,他口中喝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