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来悦楼三层之上,灵气混沌如粥煮汤沸,道法光轮如幻光闪动,在世人的眼中,却是妙莲频现,好像异宝显像一般。
‘砰’地一声,最靠近楼梯的那间雅室门扉碎裂开来,露出里面混乱的情形。
一个‘迷’字或隐或明,淡淡晕暗道气弥漫,一笔一划便分散开隐在道气之中,分刺如芒。在晕暗道气之内,四个道人目光迟顿,口中念念有词,指尖俱有异样道光绽放,不时有飞虎蛇形的道力向外击出。可惜,识不得‘迷’字,终是白费工夫。
唯一清醒的解大人目露骇sè,却是呆坐椅上,一动不敢动弹。在他眼中,四位已是道法玄妙之极的道人在这般道法之下便如乱头苍蝇一般,不堪一击。
“他nǎinǎi的,好厉害的道法。陶字仙!老子记住你了!”老吉的声音如洪钟一般,但此刻的情形却非常狼狈。如‘渊’薄冰,一步一陷,更有一条恶龙不时呼啸而出,喷出息火,迫的他连最得意的遁法都施展不出来。
陶宝心中一动,抬手一招,一道白sè锁链锁着一个貌美的yīn柔道人飞了回来。赫然就是此前说话怪声细语的道人林休休。
“青松道派弟子辛析拜告陶字仙道兄,本道与师妹二人有派中要务在身,今rì可否网开一面。rì后必有报答。”
陶宝微愕,喃声道,“真是不巧,怎地碰上了青松道派的弟子。这个面子倒是要给的,否则林师rì后那里不好看。”
道念一动,那雅间里的一个‘明’字阳文骤然而逝。
辛析道人长舒口气,与师妹王苗儿对视一眼,双双疾展遁法,破窗而出,远遁离开。
“陶道兄,本道是浮屠道派的乐阳天……呀”
‘界’字分明,有如隔断山河,理分yīn阳之妙,在陶宝漠然道意之下,化作一剑斩来,剑光之下,所谓的浮屠道派三个弟子道法俱断,道元分裂,无以为继,萎顿在地上。
“哈哈哈,这个字莫非是个‘离’字。所谓,离者多忧,离者多思。莫问离愁路,却道伤秋时。一朝慕白雪,楚峡江断航。陶道兄,你这‘字仙’之名,真令小弟大开眼界啊。”一个白衣男子面带微笑推门而出,向陶宝打了个招呼。
“哼。”陶宝也没有想到,在楼上诸道中竟然真有人能破得了自己的独门阳文符箓道法。只是刚刚交手之际,知道此人的一株怪异道草,份外神奇,好似盏灯烛一般,道火袅袅,轻易地便破去了自己的道法。立时引起他的jǐng觉,便没有再出手相试。他自然不知道,这白衣道人看似轻易破去他‘离’字道法,实则道元损耗严重,已无再战之力。此刻一脸的轻松,不过是生xìng潇洒而已。
陶宝目光流转,跨过在羲一阳火中苦苦挣扎的殷河女修,投向了最后一间雅间。那里面,却有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风虫如蟥,口吐狂风,吹的朱蕊钗乱衣散,露出致致肌肤,chūn光乍泄。与她一起的另一个娇小女修更是不堪,粉面凄白,美瞳带泪,手中虽然连连捏诀,却毫无作用。
朱蕊初时听到陶宝的声音就觉得耳熟,再人叫起‘陶宝’‘陶字仙’时就肯定就是当rì从郑家玉手中救了自己,又悄然离去的陶宝。本来心中又喜又惊,不知道如何与他见面相认时,一个‘风’字符箓忽如其来,道法疾动,狂风席卷,吹的她神迷意乱,脑中迷糊起来。
陶宝道念俱附在阳文符箓之上,自然识得是朱蕊,却心中微动,暗暗计较起来,故作不识。道法一摧再摧,转眼间,朱蕊与那娇小女修便在风中迷失神念,昏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骂了你】………
“陶道兄道法厉害,小妹认输了。”泉泉伤水中,殷河女修娇声喊道。同时,渐渐收了自己的道法。
陶宝道念微动,将‘雳’字阳文收敛起来。然后眼眸一斜,望向倚门而立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一惊,忙拘手道:“陶道兄别动手,我也是心服口服的。哈哈,这阳文道法真是玄奥非常,闻所未闻啊。”
老吉同时一脸灰败地走了出来,头上道髻火烧火燎,身上道袍也有一角被烧出一大块的残缺。
陶宝环视这些道人,虽然只是初见,但可想而已,他们俱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只不过在自己道法威赫下暂且认输罢了,如果自己真要诛杀他们,三四人还能办到,但其中肯定会有几人逃脱的掉。陶宝目的只是立威,却不是真个与他们有仇。如今与他们斗了一场,酒气亦醒了大半,便淡然地道,“诸位道友不必心惊,本道所求不过安静一隅,好与大兄喝酒。诸位既然认输,便替本道守在这楼口,省得闲人来往,不胜其烦。如何?”
众道互望,俱感不可思议,这陶字仙脾xìng当真古怪的可以,不由分说,便喊打喊杀的以道法欺凌我等,最后竟然只是要求我等为其守门?
“格格,道兄兄弟情深,小妹刚刚吵恼了道兄,还请见谅。道兄自可回去喝酒,这里便交给小妹好了。”殷河女修轻笑,浑没有把此前的过节放在心上的样子。
陶宝目光扫向白衣男子、老吉两人,除却殷河女修,便轮到他二人道法颇高。
白衣男子洒然地耸耸肩,说道,“不过是看门守护,小事一桩,陶道兄请便。”
“哼,老吉输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看门,就是给你斟茶倒水也无不可。”老吉一幅愿赌服输的样子。
其余道人此刻从他道法玄机下清醒过来,闻得此个要求,心中略安,生怕这个陶字仙提出些更加难以接受的要求。
陶宝见众道附首,心中自然升出自傲之气,脸上浮出淡淡笑容。道袖一抖,转身拉开室门,走了进去。
见他进去,众道羞愤之sè才不约而同地出现在脸上,若说是被知名的大道士这般羞辱支使也就罢了,大家同是修为高深的道人,百年修道,却被这略有薄名的小辈欺压,真是羞怒难当,引为奇耻大辱。但是人家道高一尺,纵是满腹怒火又能如何。
殷河女修冷眼扫过其余道士,冷哼一声,娇小的道体款款走到楼梯口,对着在楼阶处不敢轻动的明道人寒声低语道,“都是你们惹的祸,等此间完了,姑nǎinǎi定要杀上你们真虚道派,要你们鸡犬不留。”
明道人如雷殛一般,冷汗涔涔,想要提起骨头与这丑恶娘们拼命,却发现自己道元早已如粥煮一般,哪里还使得出一点道法。
白衣男子微微摇头,扬手吸过一坛美酒,一只酒盏,站在原地,自斟自酌起来。
老吉扯过晕头晕恼的林休休,走到另一边,盘膝而坐,运转道法疗伤。
其余清醒过来的道人自找自趣,唯有一点,便是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天下总有不平事,人不自欺便欺人。莫讲道者天生傲,原是不遇强梁人。
雅间内。
陶财望着二弟唇上留着的些许短须,长叹一声,生出大愧不如的道挫之心。
“二弟道法原来已达这般地步,大哥还是小看你了。”
陶宝微微一笑,说道,“大哥还要与弟弟计较这些吗?不如喝酒吧。”
陶财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好,咱哥俩喝个痛快,就让这些家伙给咱们守着吧。”
一天后,兄弟两人方才洒泪分别。
大兄陶财自有去处,先行返回古木道宗,然后再上京都寻小妹陶菊儿。陶宝与他约定,十六年后在三山岭寻蚱宗开宗大典时聚首。十六年的时光看似漫漫,但以道者来说,不过是转眼间事。既以入道,所谓亲情血脉,虽然仍旧浓厚,但是绝不会因此而耽误修道长生。
大兄离开后,陶宝又睡了一大觉,方才神清气爽地打开门,从雅间里走出来。
这二天来,来悦楼成了长吉城最受人注目之地,各式各样的传闻传遍市坊,都说来悦楼住了个道家大人物,道法高深莫测,异瑞祥彩阵阵,怕是有什么仙家神迹。也有版本说来悦楼上有众多妖魔,都被店家请来的大道人收服镇压了。总之,来悦楼原来就闻名城府,现在传说鼎沸,更增添了几分道家神秘。等到陶宝及诸道离开后,此楼的生意真是蒸蒸rì上,红火之极。
“哈哈,这一天多来,劳烦诸位道友为本道看门守户,不胜感激。在这里一并谢过了。”陶宝无视这些道人抑郁晦暗的脸sè,微笑说道。
众道见他终于出来了,心里俱是忽松忽紧,满目戒备地望着他。
殷河女修娇笑道,“陶道兄说的哪里话来,区区小事,不值一提。”
陶宝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殷河女,你也不用这般虚伪模样,异道六宗一向睚眦必报,想来rì后咱们还再会之时,到时候咱们再以道法论输羸好了。”
殷河女一愕,脸上鸡皮气得直颤,只是她自知不是这陶宝对手,强行克制,一扭丑脸,转过身去。
陶宝浑不在意,面向其余神情各异的众道朗朗说道,“诸位道友,本道还有一事相托,诸位来自各方,或为大宗弟子,或者散修出身,交游广泛,可替本道传一消息。十六年后的仲伙之rì,是我思蚱道宗开宗大典,本道宗立宗之地便在这吉chūn府三岭山处。介时还请诸位道派光临大典,不胜荣幸。”
老吉浓眉一皱,忽接口道,“陶道兄所说便是近年传言‘谷升起,大殿现’的葱山道宗吗?”
老吉所说‘葱山’便是四年前思昨谷所处山脉的名称。只是如今换了地理名称,改为三岭山。于是点头道,“正是原来葱山。”
他这一说,众道俱是轻呼,原来这几年间的神秘传闻竟是真的,真有新道宗现世葱山。
原来,葱山地理大变,又有无数工匠民夫入山修筑殿宇,早就在附近洲府传说开来,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其中内情罢了。现在经陶宝之口,方才知道这新道派名唤‘思蚱’,却是个怪异的名号。
新宗成立,于吉chūn府道界来说,自然是引起极大震动的事。一道兴,自然有一道灭,道兴道灭便如这尘世之灶火,有旺时,便有烬时。
虽然不知道这‘思蚱’道宗来历,但只看陶宝道法,就可猜想其道派实力之强。外派弟子都这等强悍,其宗内主事宗主必然是大道士无疑。
陶宝将这些道人的神sè看在眼底,暗暗生笑,自己这般作派,就是要这些道人误认为自己是思蚱道宗弟子。虽说有结怨之嫌,不过以辟真道人天迹境界,只怕来的人少,绝不会怕来人滋事报仇的。如果有人不开眼,送上门去,正好可起到开宗立威之效。陶宝有持无恐,所以才会有此番强硬行为。既立了自家威名,又宣扬了‘思蚱宗’开宗之事,一举两得。
众道人纷纷应诺,答应广为传言,此事又不费什么气力,何况道宗新立,前去观礼的道人说不定会得到些好处。
陶宝说完事情,道体一动,身化流光,消失而去。
见他真得走了,在场的道人相视无言,俱是脸皮一紧,纷纷离开,作鸟兽散。
朱蕊面sè平静,扯着小师妹匆匆离开酒楼。
走在长街上时,小师妹涂娟仍不时回身望向来悦楼,一脸紧张地道,“那个陶宝太可怕了,道法高深,这么多道人竟然都不是他对手。”
“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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