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较大,所以只能是译出七八分。”
“这样啊。”陶宝有些失望,忽然记起一事,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正是昨rì那抢马的赵道人塞入自己手中的。
“呵呵,这个啊,我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赵道人的‘借据’吧,他抢了你什么东西?”美娘子低笑道。
“啊?……他抢了我一匹好马。这上面的阳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陶宝苦笑道。
“若我没猜错,应该是一句‘生身不灭往复道也’。”美娘子轻笑道。
“‘生身不灭往复道也’,这是什么意思?”陶宝奇怪道。
美娘子道,“赵道人本名赵便如,出身尊贵,幼时被选入皇宫成为前皇伴读,文名四海,更少年得道,一时翘楚。后来不知因为何故,竟然犯了颠疯,终rì里寻花眠柳,饮酒玩乐,家中财物一荡而空,再后来就到处借帐,明夺暗抢实在多不胜数。你尚算是好的,得了张‘借据’,被他白抢的不知有多少,只是大家俱他权势、道法,无人敢惹罢了。他的奇闻怪事,在京都无人不知。”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孙大哥那般暗示我。”陶宝咄咄道奇,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手指滑过石壁上的‘阳文’,陶宝生出奇怪的念头,似乎这些‘阳文’与他冥冥中有些牵扯。心念一动,扭头向美娘子说道,“美娘子,你能不能教教我这‘阳文’。”
美娘子一呆,道,“你怎么会对这‘阳文’感兴趣。……再则,其实我会的也很少。”
陶宝微笑道,“那也比我强了。不知美娘子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呢?”
美娘子美眸流盼,欣然而应道,“那好吧,只是我可要收拜师礼的。”
陶宝两手一拍,苦笑道,“你这徒弟现在身上空空如野,暂时先记下好吗?”
美娘子微嗔道,“哪有你这样子的道人,真是的,点石成金术也不会吗?”
陶宝愕然,忽然笑道,“点石成金我暂时做不到,但我会一种道术,‘明堂术’,夜晚上不费烛火灯油,亦可明亮如昼。还有一法‘念香术’,可将你喜欢的花香长时间留存下来。”
美娘子笑着摇了摇头,“烛火能值几何,花香只在一时,你这两样我都不喜欢。这样吧,这个礼我先记着,等我想到了,再来找你要。”
陶宝连连满口应下来。
美娘子沉吟一下,说道,“我这每rì要关照店铺,怕是没有时间教你,不如我先留下一些书,你自行观看学习,遇到不懂得时我再一着与你解答。”
陶宝揖了一大礼,一本正经地道“尊师付法旨。”
美娘子去了侧屋,在宅中藏书之地拣出几本厚厚的书籍来,交给陶宝。
《古文解字》《阳文注考》《百则‘阳文’译著》《论‘阳文’非古考》,陶宝眼睛一亮,似乎这些东西曾经出现在眼前过一般,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这种怪异的感觉其实在梦妖花石碑背后第一眼见到‘阳文’时就有了。
粗粗地巡视一圈宅子,也花了小半个时辰。其间,美娘子将陶宝要在此长住的事交代给李伯,李伯无依无挂,又上了年纪,嘴里念念叨叨地不知说些什么,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望向陶宝的眼神有些畏惧。
每隔三两rì,都有秋味堂送来米面蔬菜,平rì里,就由李伯自己做。如今多了陶宝,也不过是李伯多做一些罢了。
交待完一些琐碎事,见天还早,美娘子便开始教陶宝认识‘阳文’,陶宝聪明悟xìng俱佳,学习起来亦不觉得多么费力。只是阳文书写识别太过复杂,一个多时辰里,陶宝也只不过勉强认了三十余个字。
如此,rì近正午,美娘子一人下山,将陶宝留在了长明山大宅里。
陶宝随美娘子识字之间,李伯早收拾好一间客房,枕褥全新,洗漱齐全,连文房四宝也为他准备了一份,令陶宝心生感动。
山中无rì月,都市亦如尘。莫问何不见,原是道中人。
陶宝本来心xìng沉稳,又深知道法的重要。一连十天,硬是耐着xìng子呆在一屋一院中,终rì学习道法,汲取这里丰厚的草木灵力,转化为道力积聚起来。每rì夜初之际,翻阅古籍,认识‘阳文’。困倦之时,倒床便睡,饥渴之时,取食便吃。如此专注之下,道力突飞猛进,三百道法亦学足一百有余。便是最难的‘阳文’,也认识了八百余字。其间,孙立杰、美娘子来过一次,见他刻苦,就没有久留,匆匆走了。
这rì深夜,陶宝学完一段‘阳文’,又丝毫没有困意,便走出屋外,放松一下身骨。夜sè深沉,云层遮蔽,半点星光月轮不见,四周一片寂静,连往常的虫鸣、走兽也没有了动静。
这几rì壮大了许多的神识慢慢在宅子里探察,发现除了几只地鼠悄悄地打洞外,只有李伯越发沉重的鼾声。
陶宝道念大涨,逐渐向宅子外面扩散开去,四周密林里的动静也如白昼目视般展现在他的眼前。
道念之下,一览无余。
陶宝全力扩大神念范围,却再也无能为力,暗暗估算起来,不过方圆三里之地而已。
陶宝悄然凌空而起,化作夜鸟,向山顶飞去。
一路之上,暗林如匝,仿佛鬼影重重,夜风凛烈,似乎连心跳都吹的停止下来。待到了长明山顶,更觉得满面yīn风阵阵,四野黑暗如幕。
这等情形,心胆不壮之人,几乎可恐惧破胆。陶宝自然不在此列人之中。相反,他胆大妄为,xìng野之极,黑暗之中,双眼亦shè出神光,施展道法,一飞冲天!
道法护法,生生抵御高空之上无尽的割骨罡风和愈来愈重的压迫感。陶宝暗暗咬牙,努力尝试和体会着这种无处不在的压迫,甚至他生出一种感觉,如果再不落下来,下一刻他就会被生生的挤压成一团泥!
道力飞速地消耗,直到‘空’的感觉再一次来临。陶宝才叹了口气,不甘心地从高空中慢慢落了下来。
这只是一次尝试,却比在屋中苦修三天的效果还要明显。无人指点,陶宝只能采取这种笨法子,一点点的锺炼着自己的道法。
灵气如水,流入道体,道法疾转,化作道力。陶宝暗记,比上一次回恢道元又快了不到一瞬的时间。这让陶宝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整夜,陶宝都在重复着这一件事,就是不断地飞到天空,耗尽道力,恢复道元后,再次高飞冲击天宇。
第七十八次尝试之时,道力剧烈地激荡,肋下之气恍然间亦颤了几颤,陶宝心中猛地悸动,生怕只是幻觉,但那种独特的气颤却越来越明显,使得他整个人都印证着一段道法而飞腾起来。
‘辰颤之机,气为之叠,争观昆翅,不可辨其动静。’这段道法描述的正是适才陶宝身体的状况。
‘昆翅遁’!陶宝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逃命道术,尤其经过与丑恶道人一战,对于这等遁法份外迫切。只是‘昆翅遁’道法奇妙,他苦研许久,不得其法,此番无心插柳,竟然学成了这遁法。
陶宝既喜且惊,道念之下,身随意转,一股股道力以极快地频率在不断震颤,犹如昆虫震动着翅膀,每一个瞬间、刹那都在不停地震动,随时可以改变着自己飞行的方位和速度。
‘昆翅’之名,名不虚传。
一时之间,陶宝心喜莫名,反复练习‘昆翅遁’法,又配合道衣中的‘乘风遁’,真个有种瞬间千里,自如转移的感觉。
黑夜中的长明山顶,一条身形如鬼魅般在忽隐忽现,高空、密林、悬崖,只余下一道道不可琢磨的道法痕迹。
福祸相依,陶宝喜获新道法,乐而忘形,不知不觉,竟然离开了长明山范围,暗夜之下,懵懵懂懂地径直向着皇宫方向飞去。
三里之地,不过陶宝道念打转的时间。
待陶宝突然发现眼前是一大片森严、寂寞、沉重地皇家宫殿时,他的身形已经突破了皇宫院墙。
“滚!”
一个无形而有质的道念毫无预兆地在陶宝耳边响起!
道念之重,如九天轰雷!重逾万斤!又如涛天巨浪一般从远处袭来,一点点地淹灭、破碎、轰击着陶宝的道体!
隐藏在黑夜中的皇家宫殿殿宇重重,yīn森中仿佛一头沉睡中的巨兽,挂在殿角或者殿内的零星的灯火就好像妖魔的眼睛,一闪一闪地透露出无情的冰冷。
‘噗!’陶宝狠狠地喷出大口鲜血,道体被震的剧烈颤栗,几乎粉碎。然而,受创最重的却是陶宝的道心道念。
道心之中,除了一个充塞天地的‘滚’字竟再无其它,万般道念全消,只余空空荡荡的‘滚’字回响声。全身数百颗松实道元尽数破碎成粉,方寸湖亦水涸冰封,不存点滴。
一团浓郁的紫雾倏现,生生隔断了这‘滚’字道念的最后一击!
可惜,紫雾如被赤阳照晒,千瞬之际,便消失无迹。
道血喷洒在高大的院墙上,陶宝的道体如一块破布从皇宫院墙上飘荡着坠落下来。
此刻的陶宝已经全无意识,处于昏迷状态,什么‘昆翅遁’‘乘风遁’俱不起半点作用。所幸,那发出夺命道音的神秘道士并没有再度出手,显然,刚刚的不过是一声jǐng告而已。
‘夺!’
深藏在陶宝道念至深处传来一个清晰而通透地道音,犹如暮鼓晨钟在他心中回响,驱散了那恐怖之极的‘滚’字道念。
暂时清醒过来的陶宝晃晃脑袋,挣扎着,长吸口气,勉强半空中稳住身形,转向向着长明山的方向逃开。
此时此刻,他的状态甚至远不如与那丑恶道人一战之后。
体内道火如焚,经脉yù断,头昏yù吐,沉沉yù睡,连那紫须草都一阵阵地颤抖,仿佛被人生生地摧残了无数次。
陶宝凭着坚强的意志坚持着回到长明山自己的屋内,便一头栽倒。接着,一场场永无结束般的恶梦便开始了。
剧烈的痛苦和无休止的火焚感觉是任何正常人所无法承受的。所幸陶宝所种道心非比寻常。视生如灭,死后新生。才一直坚持了下去。
碧sè水灵子散发着光华,一点点修复着陶宝的道体。浓郁的草木灵气如云蒸雾漫般笼罩在陶宝的周围。
第三天时,李伯终于发现了陶宝的异常,连忙下山找人传话,通知美娘子。
第四天一大早,美娘子与孙立杰便来到山上,探望陶宝的情况。结果却扑了个空,房间里空荡无人,陶宝竟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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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见倾心】………
一轮美丽的红rì正冉冉升起。
在朝阳之下;大片绚丽的朝霞如淡淡地血sè抹在了远处皇宫众殿之上。
长明山上的林木在初升阳光的照shè下显得有些锈迹,绿sè已经渐渐消退,并且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枯黄和寒枝将是描述它们的准确词语。
陶宝静静地坐在山头上一块亘古存在的石头上,任一阵阵冷风劲吹着他的脸庞。他远眺着那殿宇鳞枇的皇宫建筑群,那里是天下所有权力的最高处,那里有至高无上的皇帝,那里更有一语道音就可以致他于死地的神秘道士。
生死轮回,没有人能够毫不动摇。这几rì夜的磨难,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拷问着陶宝的向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