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宝推门而出,一股熟悉的女人香气扑面而来。入目处,美娘子深偎妆椅,罗衫披散,美丽的脸庞正对着桌上铜镜,纤细素手持着一把桃木梳子。侧面看来,她的神情有些幽怨衷愁,却也有股惊魂动魄,浓烈**的艳sè。
陶宝随手关上门,走了过去。
“我不是说过,在事情未完结之前,你我形如陌人吗。”美娘子冷淡地道。
陶宝微微一笑,“不是我不守约,我只是有要紧事要见辟真道人。”
美娘子微愕,然后松了口气似的,口吻更淡,“你要见他自去辟真宫,来找我作甚?”
陶宝上到前来,扫视一下美娘子的闺房,忽皱眉道:“这屋子里有些冷啊。晚间要多烧些火墙才行。”
美娘子拿着梳子边照镜子边慢慢梳理自己的乌黑秀发,没有理他。
陶宝随手放了一把羲一阳火,火起火灭之间,屋里温度已然上升了不少,也令那股女人香气更加浓艳诱人。
陶宝这才说道:“我怕去辟真宫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最好是他来见我。因为我有个很重要的计划需要他的帮助。”
美娘子没有作声,半晌才道,“我可以帮你去说一下,至于他见不见你,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陶宝点头道,“这个自然,辛苦你了。”
美娘子表情僵硬,道:“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在我这里,被人看到也不好。”
陶宝已慢慢来到她的身后,闻言一震,顿了顿,才鼓足勇气地道:“我其实也挺想你的。”
美娘子娇躯一震,手持地桃梳轻颤,仍冷冰冰地道,“我只是一个凡俗的女子,你想我做什么,……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陶宝呆立在她身后,看着铜镜里美娘子美艳白晳的脸庞,一瞬间只觉得她是那么的美丽。
美娘子亦是透过铜镜的反shè看到陶宝高拔的身形和脸上越发道意晶莹的眼睛。
两人之间,始终有一面镜子相隔,但在镜子中却那般的紧紧相贴,亲密无间。
桃梳顺着如云秀发从发根到发梢轻轻滑动。
“看够了吗?”美娘子轻轻地道。
陶宝目光也随着她梳理头发的动作,从她脸庞滑到秀发散逸的肩头,再向下去,是曲线惊人,热情无限地美妙身躯。然后就是侧弯椅旁的双腿玉足。
目光尤其在她那隆起高坟的胸口停了半天,几令美娘子羞热难当,呼吸都有些乱了。同时想起了当rì在长明山那rì的‘误会’。
陶宝喉骨轻动,咽了口口水,惹得美娘子再也无法冷静,‘噗’地轻笑起来。
陶宝也料不到自己这般出丑,抓抓头道,“你终于笑了。”
美娘子收起笑脸,在镜中白了他一眼,轻声道,“看到你,就像是我弟弟一般,谁又跟你惹气。”
‘只是弟弟吗?’陶宝暗暗想道。
陶宝微笑道:“那要我叫你姐姐吗?”说着,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软肩上,轻揉地按摩着。
美娘子身子轻颤,手中桃梳停在耳根的位置。
触手温软,似乎手指间也能感受到一种肌肤的腻香,同时,她散乱的心跳也随着指头传了过来。
“你愿意叫什么都随你好了。我累了。”美娘子声音软棉棉地道。
一股热流涌到陶宝心里,左手轻按她肩头,右手轻轻捧起一缕长发,向她脑后一揽,露出她白脂般的脖颈和秀巧的耳朵。
“你做什么?好痒。”美娘子在铜镜中眼见着陶宝目露异光,然后,他竟一低头吻上了她的耳唇。
当她那个温软小巧的耳唇化入炽热的口中时,两个人都已经陷入了迷乱的状态。
不知何时,美娘子已经美眸迷离,转过火热的娇躯与陶宝用力地拥吻在了一起。
玉臂纠缠,鼻息吁喘。
陶宝口中尽是她腻香湿滑的丁舌,眼中尽是她美艳动人的娇颜,道心震颤,立时点燃了他无穷的yù火。
闺房之外,夜寒若水,只有一轮明月月华满天。
………【第四十七章 无长生】………
月华满天。
陶宝回首望向秋味居的顶层,那里已经灯烛熄灭,也不知美娘子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陶宝长叹一声,有些意兴阑珊。与美娘子这般情yù交织,实在非他所能克制。他很难想像自己怎么会这样,脑中一时是李茗儿,一时是美娘子,偶尔还会想起夺了他初吻的胡非非。情之一字,实在太过恼人了。
手指在唇间一抹,果然脂红余香,悄悄**。
陶宝展身飞起,向西桃山方向而去。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在京都施展道法会不会引起惊扰。后来才知,只要不在皇城、宫城之内用道家法术,其他四城是不禁道法的。
月夜之中,他并不是寂寞的,不时身前左右就会有道法遁法掠过,都是道家人物,平常时,大家相安无事罢了。尤其现在,桃门大典已经成为近年来道门中的一项大事。吸引了众道派来京聚首。
陶宝一路回山,也不愿中途惹事,看到道光飞来,就尽可能地避开。
回到西桃山山华殿时,已经是月奔西行了。
见到陶宝回来,周平道人停了修炼,向他一招手。
“你今天做什么去了,李昆长老没见到你,好像非常生气。原本开讲的‘破障法’也停了。哈,你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周平连通风带捉瑜地说道。
陶宝微愕,道,“不可能吧,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周平瞅瞅他,讶道:“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虽说李昆长老是咱们山华殿主事,一应殿务、道法讲授、弟子事务都归他掌管,咱们也都叫他‘师父’,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收过徒弟,你是唯一一个。”
“啊?我是……”陶宝这时才真得震动了。
周平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表情道:“当然了,全殿这么多弟子只有你一个人学了他的《月神赋》道法,你不是谁是?”
陶宝‘啊’地呆住,这才明白为什么李昆师父总是将他看的很严,原来自己竟是他唯一的弟子。他一直以为每个入桃门的弟子都需要拜一个‘师父’呢,就像小妹拜了山丹殿姜霞大道士为师一样。弄了半天,自己没拿师父当回事,人家师父可是认真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悔愧疚。
陶宝仰头向殿顶望去,果然一个显得有几分沧桑的身影站在那里。
身形一动,陶宝落在李昆道人身后,垂手而立,毕恭毕敬地道:“师父,我回来了。”
“嗯,回来啦。玩女人去了?一身的脂粉气,也不知道去去味道再回来。”李昆背手而立,肉眼无法看到,但陶宝道念之中却可感应到,一股极为强烈的道力在李昆身上不断地凝聚,绽放。可见此时此刻李昆虽口吻平淡,但内心当是震怒之极。
“师父,弟子错了。”陶宝没有解释什么,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解释的。
“你可知道你是为师第一个弟子,恐怕也是唯一一个。”李昆道人慢慢转过身来,狭长的丑脸上一双**的眼睛如月光般透彻,仿佛能轻易地看清人心。
陶宝低首不语,静静倾听。
李昆道人说道:“为师修道至今已有七百余载,进身大道士也有六百余载,可以说历尽红尘,方始悟出‘月神有情’这一心境。为师本非桃门中人,实为旧友相邀,为师本门道派为‘问月’,乃当今问天道派道袓之弟所创,其实也可以说只是一门道法,因为本道道派传承向来一师一徒,至你方才三代。”
陶宝忍不住道:“既然问月道派与问天道派如此关系,为何师父不入问天,而入了桃门。”
李昆轻咳一声道:“问天道袓至xìng,而问月道袓至情,兄弟二人所持道理不同,差点反目,为师我又怎么会入问天道派呢?”
陶宝无言地笑笑。
李昆又道,“当rì我来桃门时,就曾有言,桃门三千弟子需任我挑选弟子。结果这么几百年了,只有你能入本道法眼。”
“多谢师父慧眼识徒。”陶宝见他面sè少霁,轻松趣道。
李昆瞪了他一眼,感叹道,“月神动,rì满盈,千古chūn江水,只余一盘冰月。这缘法到了,任谁也无法阻止。”
陶宝挠挠头,总觉得缘法之说,太靠不了谱。暗道以后自己收徒一rì,当不讲什么缘法,只消看对眼就可。不对不对,这看对眼了可不就是‘缘法’了。嘿,若看他不顺眼当然不能收他当徒弟了。唉,这‘缘法’果然厉害,这么快就将人绕了进去。
“倒也不尽是你我缘法。”李昆说道,“当rì初见你时,只是觉得缘法到了,但为师修道多年,又怎么会为所谓‘缘法’所惑,后见你兼修四行道法才真的动了心思。”
“以你修道的资质,为师这么多年也仅见不过五六人,但如你般心思谨慎、自谦,外冷心热xìng子的却仅你一个。可以说是‘问月’道派的绝佳传人。”
“从今夜开始,你便要始终跟随为师左右,一意修道。便是什么大典迎宾弟子也被为师替你辞了。那么多的弟子谁愿去谁去。哼,什么百年大典,还不是借机扬威收徒,再弄些yīn谋诡计地算计人。”李昆道人不屑地道。
“什么?”陶宝惊震一呼。终rì跟着师父,他还哪有时间去研究如何盗取灵光石。更何况他已经托了美娘子去约见辟真。如果辟真答应了,而自己没去,说不得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之事。
“怎么?舍不得你那相好,哼,大道无涯,你这般三心二意,如何能在百年内进身大道士之境。”李昆不悦地紧盯着他。
陶宝暗暗叫苦,许多道人耐不住修道寂寞,喜好纵情女sè,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大部分道士对于女sè一道异常严格,格守xìng戒。而李昆道人明显就是后一种。
“师父,非是徒弟不愿随您一心修道,只是我俗世还有一些要紧事没有处理完,但绝对不是因为女sè。”陶宝连忙说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李昆明显松了口气。陶宝瞧在眼里,真是哭笑不得,原来师父是真怕自己为女sè所误啊。
李昆道人思索一阵,才厚唇一翻,神sè无比严肃地道,“为师今rì说与你听个隐秘,事关重大,你切勿传扬出去。”
陶宝暗道,“你若不说,我才绝对不会传扬出去。”当然这般讨打的话他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是,师父。”
李昆大手一扬,一道冰sè的道幕将师徒二人围在其中。
他师徒二人在大殿顶赏月谈笑,全然不见底下大殿下的众多弟子或疑惑、或嫉妒、或冷漠地露出诸多表情。
李昆道人掌殿多年,自然不将殿中众弟子的心情放在眼里,何况这些弟子俱是散修出身,谁又没有一些别样的心思动作,或者秘密呢。只不过他懒得去管罢了。
陶宝原本就是心怀异心,对这些师兄弟们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有周平与他关系还好。自寒洞之后,蔡长文对他更是心有疥蒂,不理不睬。
此刻见李昆如此动作,他才见紧张之sè,知道这个秘密必定非同小可。
李昆神sè肃然地道:“你可知桃门道派弟子三千,大道士一百有六,为何仅有道袓和千枝掌教修成天迹道人?你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