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便恶着脸与同道忿然离开。
桃门、问天两派相恶,顿时引起了京都所有道派千万道人的极大关注。事件中耿离这个名字才真正被人记住。不过,他惹下了问天道派,恐怕今后能不得安宁了。
其实,对于修道人来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道门之内,自然有道门相护,但一旦离开道门范围,就是生死于命,富贵在天了。也就说,如果不是在西桃山桃门道场,哪怕是在西桃山山脚之下,陶宝斗法杀死楚南人,楚南人就是白死,只能怨自己道法不jīng,问天道派也不会因此上门替楚南人讨要什么说法。至于报仇之类,只关乎楚南人的亲族,与问天道派无关。但是楚南人是死在桃门道场的斗法台,问题就不仅是楚家是否要报仇的事,而是关乎整个问天道派的荣誉。
问天道派愤而离去,桃花宫大殿内则笼罩了一层yīn云。在百年大典召开前夕发生这样的命案,尤其是对方还是问天这样的大道派,不可能简单了事。耿离要保,否则令众弟子心寒,但也必须重罚,否则今后再难以律众。其实此类事情千年内也发生过数次,早有先例,最佳的办法就是将本门弟子罚闭门百年或者数百年,直到他进境大道士,方才放他出山。至于赔礼道歉之类,反而是末节小事了。
问天道派当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事情,只不过多数情况下他们才是祸主,今次当了苦主,当然心有不甘。但要说因此与桃门道派全面开战,那是二虎相斗,让旁人坐收渔人之利,也不太可能。
果然,在事发当晚。未等桃门做出反应,问天道派先一步发出问天道令,三百年之内,无限制追杀耿离。其实,这也就是替桃门做了决定。第二个决定就是桃门道派百所大典之期,问天道派将不再派人参加。通告发出后不久,平素依靠问天道派的一些中小道派相继宣布不再派人参加桃门大典。这一系列作派,竟与俗世国家之间的纷争一般无二。可见世间道理,许多时候都是相通的。
第二rì,桃门道派派出苏雷克、李昆、杨林等诸多大道士奉礼去到行泉山问天道派赔礼,结果吃了闭门羹回来。直到第三rì,桃门派出第二波朱盖威、冯义和、赵项大道士前去赔礼,问天道派才开旁门迎进,收下赔礼。事情才告暂时告一段落。
山丹殿内,陶宝在第四rì方才‘醒’来,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外表上看伤的那么重,就是昏迷也是装出来的。一方面借机避开事后纷争,一方面静修养伤,还有就是暗中观察事态的发展。对于苏雷克借他挑起事端,陶宝自然看的明白,虽然不清楚他的最终目的,但是也可以略猜上一猜。
‘醒’来后,陶宝第一件事就是在人看押下去到桃花宫大殿受训领罚。在一番劈头盖脸的训斥后,陶宝终于知道了自己得到的严厉罚惩竟然是守后山恶风谷三百年,其间不得离开半步。天可怜见,他入门不过一月,连后山都没有去过,更不知道恶风谷是什么情形。问过师父李昆才知道后山恶风谷是一个险地,谷内常年yīn风凛冽,对寻常人来说,吹上一柱香的时间就会丧命,就算是道人也禁不住那yīn风吹上一个时辰。
看似险恶,李昆道人却毫无压力,尚笑道,‘徒弟不用害怕,说是守谷三百年,其实并不要你每rì都去,一年之中去他一次两次,应付一下而已,只不过是不许你离山罢了。这样更好,跟着师父好生修道,争取百年内进境大道士,到时什么惩罚也就都消了’。
陶宝闻言长吁口气,原来如此,如果真得要去守恶风谷,哪里还有参与盗宝的可能。
离桃门大典还有三天,陶宝化妆易容,在周平的帮忙下,好不容易混出西桃山,才来到醉客楼。
推开屋门,就看到侯文书一脸敬佩地目光,赞叹道,“你真是胆子大的可以。如果我喊上一嗓子‘耿离在此’,你猜猜结果会怎么样?”
陶宝白他一眼,说道:“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你今夜就可以给我买一副棺材连夜埋了。”
侯文书笑呵呵地走过来替他把房门关紧,然后回身坐下,说道,“我估计实情也差不了太多,我都佩服你哪里来的胆子,你知道那楚南人是什么人吗?他是问天道派楚仁义大道士的亲孙子,楚仁义啊,那可是不到二百年就进境大道士的绝顶道人,是问天道派中最有可能成为天迹的道人,呵呵,如果他哪天真的悟了,成了天迹,我看你这辈子就只能回家种地了。还要每天祈祷不被他找到。”
陶宝初时还被他唬得一愣,后来听到楚仁义是一百多年才进境大道士,登时放松不少。摇摇头道,“我才不管他什么时候成为天迹,如果我过不了眼前这一关,不用他来报仇,我早就玩蛋了。”
侯文书点点头,不再开玩笑,皱眉道:“前天我听曹逊说了,你们俩其实都已经暴露了,只不过桃门确实需要你们的羲一阳经,才没有当面揭穿你们而已。”
陶宝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真是太奇怪了,如果他们非要懂得羲一阳经的道人,完全可以将我俩擒下,反正有羲一阳经在,随便找个门内弟子修炼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留着我们俩呢?”
侯文书高深莫测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事出必有因,其中道理只是我们还没想到而已。我最一开始的想法是,辟真只是需要一个‘送经人’,所以选了你去,然后便对你不管不问,甚至引诱你犯些错误,到时桃门自然就会除了你。但是不知为何你和曹逊竟然都安然无事。”
陶宝身体一颤,颓然道,“你还真是猜对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替罪羊,原本就是个‘送经人’。只是后来有了变化,才逃过殿审那一劫。”
侯文书一愕,目光一闪,问道,“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陶宝便将那rì殿审情形和之后当晚苏雷克找他谈话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侯文书脸sè连变,忽惊忽奇。待陶宝讲完后,侯文书却淡淡地道,“苏雷克说要你杀的那个人就是楚南人?”
“嗯。”陶宝点点头。
侯文书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陶宝可怜又可气地大骂道:“你这个大傻蛋!被人家诈了都不知道!”
陶宝惊愕不已,看着侯文书。
侯文书怒声道,“本来殿审之时桃门之中只是怀疑你,结果你却被那苏雷克简简单单地一诈就诈出来了。你想想,那苏雷克先是以‘落神阵法’虚张声势,引你生疑,再语出惊人说出耿迪之事,又大胆使诈,骗你然后顺水推舟将你掌控在股掌之中。嘿嘿,事实上,他事先就掌握了你那锦盒这一点秘密而已。”
陶宝呆呆地坐在那里,努力回想当晚情形,说道,“不对,你说的不对。如果耍诈,为何他能说出‘送经人’一事,如果耍诈,为何知道我兄妹的事。”
侯文书眉头一皱,静坐下来,喃声道,“我敢肯定他就是在诈你,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解释不通啊。”
陶宝灵光一闪,道:“也许你我说的都对。”
侯文书眼睛一亮道,“怎么说?”
陶宝智珠闪光道:“以辟真、苏雷克这等老狐狸,就算真的勾结在一起,也绝不会让对方尽知自己的详细计划,甚至勾人斗角,相互利用而已。否则最后他不会说让我今后一切听他命令,如果到时辟真命令我,我却又去听谁的?若我猜,谁是‘送经人’对于苏雷克来说根本不是秘密,在这一点上辟真也不会隐瞒他,因为在辟真看来,我‘送经’之后,必死无疑,他绝不会想到咱们突然弄出个曹逊来。这肯定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让我从必死之局中脱身,因为他们不知道,除了曹逊,我还将羲一阳经传给了谁?苏雷克之所以诈我,也是想知道这个秘密,只不过他不能直接问而已,甚至后来他干脆改了主意,打算将我彻底控制住。”
侯文书哈哈一笑,“真有你的,我想你说的纵是不准,也大概差不厘。事实上,要想脱开这死局,掌握主动,就是要时常做些令他们头疼的事。”
陶宝瞄他一眼,笑道,“你是让我夸你上一个‘打草惊蛇’之计用的巧妙吗?”
侯文书搓下鼻子,得意道,“当然。若非我灵机一动,你这小子说不得已经玩蛋了。”
“那换你来猜猜,千枝为什么要保曹逊?只说是旧友,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吧。”
侯文书咬着手指,认真地想了想道,“或许咱俩都忽略了这个最关键的人物。天迹道人啊,他怎么会这么低调?苏雷克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他就一点也不知道吗?”
两人同时望眼对方,毫毛倒竖起来,一股寒流从头顶倒浇而下。
陶宝冷汗下来,毫无信心地道,“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侯文书苦笑道,“好吧,等我想想。……对了,还忘了问你,现在外界什么样的传闻都有,都在议论你到底用了什么道法才杀死了楚南人。就是当时在场的许多道人也没弄明白。咱们是自己人,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陶宝轻咳一声道,“这是个秘密,法不传二耳。”
侯文书气的翻出眼底,“你若不说,休想再让我替你分析局势。”
陶宝哑然,告饶道,“我服你了,其实真相很简单,我根本就没有杀死楚南人。”
“什么?”侯文书瞪大了眼睛,“他没死!”
………【第六十六章 背师门】………
陶宝无奈地道,“当然,楚南人无论哪方面都胜过我,我想胜他都困难,又怎么可能杀的了他?”
侯文书奇怪地道:“莫非你许给了他什么好处?他才肯答应配合你演这出戏。”
陶宝没有答他,只向他眨眨眼。
侯文书恍然,脱口而出道:“羲一阳经!哈哈,果然是这样,我就说你这小子不会那么笨吗?嘿嘿,你就不怕被苏雷克发现吗?”
陶宝说道:“如果他本事大到这般地步,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不过以问天与桃门的关系,我才不信他能发现。哼,等他发现了,我们早就逃走了。”
侯文书轻叹道,“我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老妖jīng附体了,怎么心眼一个接着一个,跟你打交道,真是要加倍小心。”
陶宝嗤之以鼻,“你又好的了哪去,咱们阿大别说阿二了。跟这帮老狐狸比,咱哥俩差远了。目前为止,这些都是咱们的猜测,只要出了一点差错,咱们就算搭里面了。这就是赌命,看谁的命硬。”
侯文书笑道,“这才有意思嘛,其实说到底,还是咱们实力太弱,连上桌摸一手的实力都没有,只能在桌底下猜来猜去的。”
其实,两个年青人初入道门,就遇到这般顶尖的对手,能猜上一猜,就已经非常了得了。
“若要我说,硬闯桃花宫大殿夺宝,成功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不要说别人,就只是我师父李昆一人,咱们四个全算上都不会是他对手。”陶宝肚子有些饿了,边吃菜边说道。
侯文书咋舌道,“有这么厉害,比我师父白见石怎么样?”
陶宝道:“我只见过师父出手过两次,一次是在大殿上与高飞道人相斗,不过那不算数,因为任谁都知道有千枝道人在,根本打不起来,多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