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书咋舌道,“有这么厉害,比我师父白见石怎么样?”
陶宝道:“我只见过师父出手过两次,一次是在大殿上与高飞道人相斗,不过那不算数,因为任谁都知道有千枝道人在,根本打不起来,多半只是表明态度而已。另一次就是他教我领悟道念之时,真是奇奥莫测,有变天之功。”
侯文书奇道:“道念?”
若说陶宝在这世间除了大哥小妹外,还有第三个不能隐瞒的就是眼前这个兄弟侯文书了。当下将道念奥妙讲给他听。
侯文书越听越觉得通透,连连颌首,最后开怀地拍着陶宝肩头笑道:“好兄弟,也就是你才肯将这秘密讲给哥哥听,听君一席话,至少少修了几十年之功啊。难怪老丁那般厉害,他定是有秘法修炼道念。嘿嘿,兄弟,你快施法帮哥哥看看,哥哥的道念之根如何?”
陶宝也来了兴趣,说道,“那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或许连这个都不如。”陶宝指了指盘中一个鸭蛋谑道。
“去去去,哪会这般不堪。你引我同看。”侯文书笑骂道。
陶宝早有经验,双眸凝神,对侯文书施法喝道:“道神自在,内观。”
侯文书神庭顿开,道念一颤,向陶宝道念投来,并肩回眸一看,两人都大吃一惊,这是什么?
只见侯文书神庭之内,竟然空荡荡地飘着一张纸经,只是这纸页宽广无边,有上通庭外天,下接庭底地的姿态。
“哈哈哈……”侯文书状若疯虎,狂笑不止,“看看,你们看看,谁说老子没有道缘的,这是什么?哈哈,这是什么!”
陶宝也有些目瞪口呆,料不到侯文书道念竟有如此之强,只怕比之自己也不差稍许。
陶宝道神飞出。故意冷笑道,“你这个是我见过最差的,还好意思笑。”
侯文书嘿嘿乐道,“你便是故意来打击我,你道我不知道吗?看看你不忿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定是要比你强了。”
陶宝嗤笑道,“跟我比差了不知多少。嘿,你快点来求求我,我便将修炼道念之法教给你。否则你便去找你师父去吧。”
侯文书立时脸堆戝笑地站起来,“师父,我管你叫师父还不成,哈哈,师父,快快讲来。”
二人笑归笑,闹归闹,但经此一事,才算真的成为莫逆之交,生死之友。
侯文书得到秘法,jīng神大振地道,“我现在才多少有了底气,哈哈,等过了这一关,咱们就拉上老丁,小逊,一起修上几十年的道,然后一同进境大道士!”
陶宝见他浑身发飘,便干脆一并将修道秘闻说了,也好给他这轻浮的xìng子降降温。
侯文书震惊无比地道,“这也是李昆道人讲的?他是听谁说的,为何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陶宝狠白他一眼,道,“道念之秘之前你又听谁说起过?”
侯文书颓然道,“也是,若非有老丁和你在前,我也不肯相信。但是这件事也太打击人了。难道那些苦修数百年、数千年的道人便空活一世,不得长生。”
陶宝默然无语。
侯文书狠拍桌子,苦恼地道,“我还以为可以先玩他百十来年呢。怎么这么催命的。”
陶宝这才恍然,对侯文书惊为奇人。
侯文书皱着眉头道,“哥哥有句话说,这个秘闻兄弟你便不要再对任何人说了。非是哥哥谨慎自私,要知道任谁都有三五知交好友,一传二,二传三,过个一年半载,便全知道了,说不得引出多大的祸事来。”
陶宝心中一叹,想起自己对小妹的嘱托,竟与他一般无二。同时心中一凛,想到曹逊,到底要不要再告诉他。
侯文书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道“老丁那边我估计他就算不知道也会勤于修道,百年之期进境大道士不在话下。曹逊名门之后,却也不用你我费心。”
陶宝心中愧疚,却也知道侯文书是为自己着想,升米恩,斗米仇,人心冷暖,却只得一叹了之。
侯文书话题一转,道:“李昆道人绝非一般道人,只看其言行,就知道其来历根底不凡。恐怕师门之中必有天迹道人。”
陶宝道,“这倒是没听师父提起过,但是问天道祖既然是天迹道人,问月道祖不出意外也应是天迹道人,可能只是名声不显吧。”
侯文书道:“若是这样,我们盗宝之时,定要设法避开李昆,实在不行,就由你去对付他,我看他对你一片至诚,决不会为难你。”
陶宝揪着头发,郁闷道:“这可是背叛师门啊。你让我情何以堪。”
侯文书笑骂道,“扯蛋的背叛师门,桃门也是你师门,你倒是去跟千枝道人说出实情啊,你看他如何对你。”
与侯文书长谈一席,令陶宝心情放松不少。离开醉客楼时,故意从后楼出来,稍等了一刻,又转身返回,却与一个面熟的山尚殿弟子迎面撞上。陶宝向他扯个鬼脸,施施然地从前楼离开。
在西桃山山脚的桃林里,迎面山路走过来两人,一个赫然是高飞大道士,而另一个却也是陶宝的老熟人,只不过这个老熟人应当认出不自己来了。
高飞道人面sè一沉,低喝道,“耿离,你不在恶风谷受罚,怎么又私自下山,你眼中可还有桃门铁律。”
陶宝低首道,“弟子是领师命下山的。高长老若不信,可以去问李昆师父。”
“哼!”高飞冷笑一声,“既如此,就快些回山去吧。”
“是。”陶宝暗笑,这虎旗一扯,当真好使。不过,这高飞长老怎么会与黄林扯上关系。最奇怪的是,黄林竟然听到‘耿离’也没有半点诧异。莫非他不知道‘耿离’就是陶宝吗?原来站在高飞道人身边之人就是辟真宫曾和陶宝斗过道法的黄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见二道下了山去,陶宝不断琢磨,几度想跟踪黄林,试探一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离大典开幕没有几天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自楚南人死后,这几rì斗法台已经没有了外派弟子前来,只剩下本门的弟子偶有约战。后天就是桃门百年大典正式开幕的rì子,桃门干脆停了斗法台。开始全力筹备大典事宜。桃门一宫十殿挂灯结彩,蓬梁除尘,净水洗地,大红喜庆的吉寿两幡招摇飘荡,从里到外,尽是欢喜笑容,人人jīng神抖擞,准备迎接派中盛世。
魏皇也有派遗朝中大臣来赐御书,金券,立石牌,建塔庙,更有一百车的丝绸、御香,及各种杂物二百余车,这些东西浩浩荡荡从山前殿一下排到山脚下,连绵络绎,尽显皇家尊贵礼重之意。
千枝掌教亲自接迎,以俗世之礼拜谢,并回赠魏皇金丹妙药,灵符卷经之物。来贺的朝中大臣们也俱有礼物相送。虽说立派千年,威凌百世,但桃门自有桃门的气度,绝不会因此就小看了这些俗世尊贵。
道派中虽然人手众多,但无奈事物繁杂,每人都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务。只有陶宝一人反而闲了下来。就呆在李昆的别院,闭门不出。其他人皆惧李昆,谁也不会找他别扭,唤他做什么事情。陶宝乐得如此,整rì苦修,将那道念不断粹炼,然后喂养紫须草。如今进步飞速,十一个执念只剩下了九个。这种速度连李昆都极为惊讶,认为是因他年纪小,许多事情尚未经历过的原因。所以说成道要早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两天里,陶宝只见过三个人,李昆回来过一次,为他讲道传法。周平来过两次,是与他探讨女道人。再就是小妹陶菊儿,是过来好心安慰他的。
大典前一晚,李昆抽空回来给他讲了一篇月神赋道法,又嘱咐他静心修道后离开。他前脚刚走,曹逊便后脚蹑了进来。
“哈哈,看你面sè不错,这几rì过的不错啊?”曹逊开玩笑道。
陶宝叹气道,“一点都不好,我现在根本就是在坐牢,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所以只能在这里避难了。”
曹逊眨眼道,“你不是前天去见过侯文书吗?你俩商量出个结果没有?”
陶宝晃晃脑袋道,“没有,我让他去劝老丁了。硬抢肯定行不通。只能用偷的。”
曹逊颌首道:“我也这么看,这几rì我借机又去了桃花宫大殿两趟,守卫太森严了,外松内紧,根本无计可施。只要殿内有一人报jǐng,我们就全完。你有没有再去过那寒洞?”
陶宝摇头道,“没有,这几rì我出的乱子够多了,恐怕再惹事,就真的赶我去后山了。”
“这样啊?”曹逊想了想道,“那寒洞是我们唯一能避开所有人视线,并且最快到达山前殿的路径。无论如何都要再去试上一次。”
陶宝取出玄龟甲道:“现在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曹逊一笑道,“事实上,我就是来领任务的。不过,只有一件玄龟甲,到时另外三个人怎么办?”
陶宝目光坚定地道:“没有三个人,盗宝的时侯,就咱们两个人。我来找机会下手,你在殿外接应我,一旦得手,你不用管我,直接从寒洞离开,然后让老丁在山前殿桃花坪附近接应,而侯文书则负责设计咱们逃离京都的路线,接到你们后,立即出城,不用等我。”
曹逊呆问道,“那你呢?发现异常后,肯定会封山,你怎么离开?”
陶宝耸耸肩道,“我会从后山走,去守我的恶内谷。”
曹逊道,“不行,恶风谷根本不可能穿越过去的。”
陶宝诡异地一笑,道:“谁说我要从恶风谷离开。我只不过先向那方向去,等混乱一起,我就回来,只要小心些不碰到同一批人,到时候谁又会知道我到底是去了还是回来?”
曹逊愕然,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笑叹道,“果然,虚虚实实,真有你的。”
陶宝止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唬得了一时,若当时没有跑出来,早晚被人识破。”
曹逊点点头,然后从怀中将羲一阳经取了出来。
陶宝一怔。
曹逊轻叹道:“这羲一阳气着实难练,为了帮你我才苦修多rì,勉强炼出几分阳火,可是这阳火焚烧内腑,与我本身道元相克,修之有害,所以还是还给你吧。”
陶宝回想起当初修炼时情形,知道他所说痛苦,感激地道,“让道兄吃苦了。”
曹逊一笑道,“咱们是知交,说这些做什么?哈,也不怕告诉你,这本羲一阳经我已经抄录了一份,早晚送回师门,也算是我背师门而出的情谊代价。”
陶宝奇怪道:“什么背师门而出?你何时背出师门了?”
曹逊神情落寞,一声长叹,方才面向陶宝的双眼,说道:“实际上,我来找你,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就在昨rì,我被千枝掌教收作了亲传弟子,今rì千枝掌教亲至灵虚观,与我师叔常何道人商量,把我要过来。师叔已经同意了。”
“什么!”陶宝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惊呼道。
曹逊知道他无法相信,苦笑道:“我也不敢相信,现在还如坠梦中。不过,你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至少要助你成功盗宝。”
陶宝仍然呆若木鸡中,对他后面的话毫无反应。
………【第六十七章 大典始】………
腊月初一。
宜祭祀、祈福、开市、见贵、造庙。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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