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日落山头,弯弯的月儿升起。夜,已经暗了。而偏僻小别墅的某间房间里,却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陈旧的房间,单人床上躺着容颜苍白的女人。一旁的桌沿,照看的特护单手支着下巴,正在打瞌睡。
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平躺在床上静静地躺了好久。
忽然,她有了动作。
轻轻地半躺起身,甚至都没有掀开被子,直接拔掉了手上的吊针。她站起身来,光脚踩在地板上,下了床。她扭头,朝着房间的小卫生间走去。走进了卫生间里,按下了龙头的按扭。
“哗啦啦——”登时,流水声赫然响起。
女人皱着眉头,不断地洗着自己的手,可是不管怎么洗,那抹猩红依旧存在。
原本正在打瞌睡的特护听见了忽然响起的流水声,她猛地惊醒。抬头,瞧见床上空无一人。那点惺忪睡意,荡然无存。又是扭头,望向一旁的卫生间。
特护急忙站起身来,走向卫生间。
没有开灯,只能隐约看见那抹白色的轮廓。
她连忙按下卫生间的灯,刹那间,瞧见了沈静妍正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自己的手。按下洗手液,开始洗手。然后再按下洗手液,继续洗手。然后……一直一直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仿佛了无数次……
特护有些莫名其秒,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按洗手液。更是望向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洗手?不是已经很干净了吗?”
“恩?”沈静妍迟缓的女声幽幽响起,眼神空洞洞的。
她望着眼前的女人,咧起一抹疑惑,“你看不见吗?”
“看见什么?”特护奇怪地问道。
沈静妍将自己的手放到她的面前,也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看见了满手的血,认真地说道,“你没看见上面的血吗?很多……很多的血哦……是不是很多呢……”
“……”特护一阵惊恐,瞧见她那狰狞的表情,只感觉寒意蔓延全身。
正文 黑道之王:五月之后
“啊哈哈……我要飞起来了……我要飞起来咯……飞起来……飞飞飞……”女人张开手臂,站在了椅子上,一只脚甚至跨在了窗沿。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快要摔落,看上去十分惊险。
身后的特护拿着药丸走进房间,吓得一身冷汗泠泠。尖叫了一声,走向她,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下了椅子。而女人也在同时受到了惊吓一般,连忙抱住了特护,发出了呜咽声。
“有人在抓我,有鬼在抓我,好恐怖,我好怕怕哦。”女人慌乱地说道,一双眼不时瞥向一旁,谨慎的样子,似乎身旁真得有人在窥探自己一样。
特护似乎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诱哄道,“没事的,不要怕!没有鬼,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对不对?以后不可以在靠近窗户,不然的话,鬼真得会把你拖下去哦!知道了吗?”
“会被鬼拖下去,好怕怕哦!我不要被鬼拖下去,我要跑远一点!”女人说着,一双眼瞄向了角落,她急忙松开了特护的拥抱,奔到了角落坐了下来。
被子早就甩在了角落里,被絮飘了一地。
她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
突然,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手。她一边望着,一边又是害怕地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身来,奔进了卫生间里。下一秒,听见了卫生间里响起的流水声。
“都是血……洗不干净哎……我洗……”
“怎么还是洗不干净?”
“啊——还是洗不干净……”女人念念有词,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而在房间外的走道里,有人透过门的缝隙将刚才的场景瞧了个彻底。司徒皇哀怨地闭上了眼睛,沉声问道,“她真得疯了!”
观察了整整五个月时间,这个女人竟然真得疯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是在假装。可是五个月来,她疯得更加厉害了。好几次,竟然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别人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竟然说要洗干净自己的手。
谁又能想到……
曾经是红及世界的顶级模特,C。LK财团的唯一继承人Cilulu最后竟然会这个样子?
“是!殿下,该如何处置呢?”宽低下头,等候命令。
司徒皇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他的眉宇皱得更拢了,闭了下眼睛,沉声说道,“将她养在这里吧!不许伤害她,照顾好她!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
“是!殿下!”宽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走下楼梯,走出了这幢陈旧的小别墅。司徒皇沉闷地走在寂静无人的后花园,脚步沉重,心却更加沉重。已经五个月时间了,整整五个月时间了,竟然就这样过了五个月时间了!
一眨眼,从酷热的夏天,竟然就走到了十二月。
萧瑟的冷风吹拂过自己的身体,彻骨的寒并未让他感觉寒冷。
他寒冷的是,那颗心。
主别墅六楼。
尽头的房间里,陆小语体内的病毒再次发作了。这五个月时间里,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原本已经消瘦不堪的人,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虚弱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整个人吹倒。
病毒发作的时候,她完全不认得任何人。
发疯一样得大喊狂叫,撕心裂肺得抓着自己的头发,甚至是好几次空洞了双眼,将自己的皮肤都抓破了。没有人知道,在她的世界里,究竟看见了什么东西。更没有人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东西,而如此害怕。只是焦虑,一直充斥着她。
特护们似乎也已经习惯这一场景了,她们熟练地拿出针剂,将镇定剂打入她的手臂。
“不要……放开我……不要碰我……快放开我……”陆小语痛苦地扬头大喊,不知是房间内暖气的原因,还是其他,使得汗水湿透了她的白色衬衣。
针剂打入她的体内,只感觉一阵晕旋。
她双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特护们将她扶着上了床,轻轻地盖上了被子。
“殿下!”其中一名特护扭头,瞧见了房门口站着的男人,急忙恭敬地喊道。
“殿下!”另一名特护也是退到了一旁。
司徒皇没有说话,沉默地走进了房间。他走到床沿,看见了她惨白的容颜,终于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
“是!殿下!”特护随即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以后,恢复了沉寂一片。
司徒皇站在床沿看了她好久好久,这才坐在了椅子上。他无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闭着眼睛,轻声呢喃,“语……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告诉我……”
五个月了,可是却依然没有研制出抗病体的药剂。
看着她一天一天受到病毒的折磨,看着她越来越憔悴,当她张着大眼睛问自己,为什么她最近很会睡觉。可是一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他竟然一阵心酸,无从回答。
是的,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回答的答案。
他甚至怕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就会崩溃。该怎么做,才能救救她呢……
良久良久,太阳都快要落下了。十二月已经是冬天了,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气,遮挡了夜色。半拉的窗帘,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
陆小语睡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睁开了眼睛。
她瞧见了他疲惫的俊容,心里的那份困惑越来越大,不禁开口问道,“我是不是生病了?”
司徒皇听到突然响起的女声,猛地抬起了头。视线触及她微笑的脸,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末了,这才轻声说道,“没有!可能是着凉了!”
正文 黑道之王:到底是谁
“是吗?”陆小语不信,如果说一个月两个月是这样,她不会这样惊奇。可是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吧。整整五个月,她只感觉自己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累。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受伤呢?
司徒皇刚想开口说些理由,却被她一口打断了,“你在隐瞒些什么呢?这一次,你想用什么理由呢?不要说,是因为沙进了眼睛,不要说是因为风的关系,窗户都关着呢。”
虽然是在开着玩笑,可是却瞧见他神情悲戚。
陆小语瞧见了他这个神情,吃力地半躺起身,一下子将他抱住了,“怎么了?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绝症?还是怎么回事?不要再隐瞒我了,我求求你了。”
“语……”司徒皇沉闷得呼喊,反手拥抱住了她。
沉重的疼,纠缠着两个人。
陆小语凝重了神情,却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告诉我!我要知道!”
“语……”他迟疑了一下,脑海里闪烁过无数念头,却还是没有勇气下定决心。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是你多想了。医生说你流产后,身体太虚弱了,一直恢复不过来。我很担心你。”
“是这样吗?”她终究是不信。
“恩!”他点了点头。
陆小语心里虽然困惑,可是她却也不再想逼问他。她有的是办法,从别人口中知道一切。她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该问谁呢?宽?不行,他绝对不会说的!看来,只有去问肯了。
心里的主意一定,她只是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以后,我们还要去巴比伦的小镇呢!我们还要生很多的孩子。我们还要种一个花园的花。”他承诺地说道,却涩了声音。
她连忙点头,扬起笑容,“恩!我们还要去巴比伦的小镇,我们还要生很多的孩子呢!我们还要……种一个花园的花……”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梦。
……
次日。
陆小语穿着厚实的宽松毛衣,静静地伫立于窗前。她望着窗外有些白然的葡萄园,天空都是惨白一片呢。她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没有回头,“进来!”
脚步声,慢慢地近了。
终于,男声冷漠地响起,“羽堂主!”
陆小语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终于回头,望向了肯,眉宇一凛,似乎恢复了以往的那份气势。那份傲然,不经意间散发出来。她镇静地望着他,沉声问道,“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
“……”肯一愣,却是缄默不语。
“怎么?你怕违背殿下的命令吗?那么,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陆小语明了地说道,“我并不是普通的生病,是不是?”
肯迟疑了一下,终于在她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虽然,很轻。
陆小语的脑海里一阵凌乱,不是普通的生病,那是怎么了?在这之前,她其实也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江森给她注射了冰毒后,她来到意大利,就没再渴望他搀杂了特制冰毒的水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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