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亦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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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亦天涯-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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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象罢了,或许用“自欺欺人”“自以为是”“一厢情愿”这样的词来形容更为贴切——她看到的“阮江北”,原来只是他“想要”她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这样的觉悟着实让叶晨感到挫败。

    于是,当阮江北拎着雁归坊的外卖上门探病时,依然吃了闭门羹。叶晨的妈妈段斐招待了他,接过他送来的食物,又跟他寒暄了几句,就说叶晨在睡觉,连楼都没让阮江北上。

    青梅竹马的默契让阮江北多少能够猜到几分叶晨躲着自己的原因,于是铩羽而归,哀求连映雪来为自己做说客。

    连映雪见叶晨在房间里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叹了口气:“屁大点事,把你刺激成这个样子,阮江北是说要对付那个女人,又没说要对付你,你跟那女人非亲非故,干吗反应的比那女人自己还要大啊?阮江北一直以来对你怎样你不知道吗?”

    “我就知道你是他搬来的救兵,他惯用的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招了。”

    “所以……你这是准备把我也列入暂不往来名单中了?”

    “那倒不是……”叶晨垂着脑袋,像只战败的斗鸡,“我根本不认识覃莉,犯不着为她出头打抱不平,她和小北的事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多少,反正也是那女人自己犯*,得到任何下场也与人无尤。我只是突然有点害怕,这样的阮江北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是他演技太好,还是我太蠢一直小看了他,我一直把他当个无害的二傻子,没存半分戒心,连住处的钥匙都配给他一把,结果突然发现阮氏的三少爷其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阮江北一直是这样的,他的确对周围的人很好,像个无害的二傻子,这点你没看错,但是到了商场上,面对对手,他最擅长的反而是见招拆招的兼并,下手果决狠辣,一击即中,被业内人成为‘笑面虎’,这也是真实的阮江北。”

    “是我看人太片面太肤浅,我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

    “所以,就算有面对敌人果决狠辣绝不容情的一面,但他面对你时,依然会是那个无害的二傻子,依然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甚至好得超过对自己的女朋友,可是晨晨,每个人都是复杂的,有很多面,你要接受一个人,就得接受他的全部,包括优点以及缺点,更何况阮江北这个根本算不上是缺点,一定程度上来讲应该是他的‘谋生工具’。他和阮江东分庭抗礼接下阮氏这么大的摊子,如果还傻不愣登的瞪不起个死活眼,阮氏大概早就破产倒闭了,你明白吗?”

    叶晨没吭声,也不知道把连映雪的话听进去几分。

    “其实我倒觉得,阮江北应该高兴才对。”连映雪掩嘴偷笑。

    “高兴什么?高兴我不见他不烦他了?”

    “高兴你这么紧张他啊……你很在意‘阮江北’到底个什么样的人,在意到甚至抱病在床上不了班见不了人,如果他对你来说只是个无关痛痒的角色,你会这么纠结吗?”

    叶晨倒是从没想到这个问题,张了张嘴,哑然失语。

    连映雪趁机从拿起手边的阮江北买来让她转交的蛋挞,不由分说的整个塞进叶晨的嘴巴。

    “这是小北给你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隔夜,要我们今天务必把它们全部消灭。”

    叶晨闭上嘴嚼了嚼,只觉得顿时奶香四溢,香气扑鼻。

    送走连映雪,叶晨给阮江北打了个电话。

    “谢谢你的蛋挞,我家雁归的厨艺果然大涨。”叶晨窝在被子里打了滚。虽然偷梁换柱改用普通的食品包装袋,但是叶晨一吃就知道那些蛋挞是出自她在雁归坊的合伙人张雁归之手。

    “一尝就能尝出来?你长了个什么舌头啊……”阮江北轻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嘴巴刁,一般食物根本入不了法眼,我只能拉下脸来去请张雁归亲自出马。”

    “嗯,智商渐长。”

    阮江北没搭理叶晨的揶揄,“你病好些了吗?请了几天假?”

    “我从进了公司以来还没休过年假呢,这次请了两个礼拜,下周准备出去旅行放松一下。”

    “陪我去趟纽约,好不好?”

    “纽约?你去干吗?”

    “我当然是忙公事,找你去纯熟解闷,再说了你大学毕业回国之后不就再也没回去过了吗?”阮江北说。

    叶晨是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管理专业毕业,在纽约学习和生活了4年时间,那里曾经留下了太多熟悉的身影和足迹,阮江北的提议让她的心不由得动了一下。

    “好。”叶晨轻声说。

    叶晨和阮江北出发前一晚,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难得回家吃顿饭的叶慎行敲了敲门,“还差很多吗?”叶慎行问。

    “快好了,哥,有事吗?进来吧。”叶晨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

    “有些东西想让你帮我在纽约买一下。”叶慎行递来一张购物清单。

    叶晨扫了一眼,俱是散落在纽约市各个角落的小型西饼屋里最热卖美味的甜点,她知道叶慎行一向远离甜食,那么他煞费苦心的是在讨谁的欢心也就不言而喻了。

    “言言托你交给我的?”叶晨问。

    叶慎行一脸肃然,摇摇头,“她并不知道你要去纽约,她最近很忙。”

    “很忙?你想要用叶氏把她绑在你身边一辈子吗?”

    “晨晨,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哥,要留住一个人的唯一办法,就是和她相爱。”

    叶慎行的眉间闪过一丝疲倦和不耐,“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叶晨的房间。

    收拾完行李后,叶晨洗了个澡,然后去楼下冲了杯咖啡,在氤氲而香气四溢的热气中满足的半眯着眼睛。

    睁开眼时,竟看到父亲叶之海站在楼梯上,正呆呆的望着她,平日一贯不苟言笑的脸上,隐隐现出少有的温柔。

    “爸,你怎么还不睡?”叶晨一脸诧异。

    “这么晚了,还喝咖啡。”叶之海敛住笑意,重新一寸一寸的恢复严肃冰冷的表情。

    “突然想喝。这么久没回纽约了,有点小兴奋。”叶晨咧开嘴,笑容无邪甜美,像个对着父亲撒娇的稚嫩孩童,“对了,爸,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给你带?”

    “我哪里需要什么,你妈妈没少给你下命令吧?”

    叶晨无奈的苦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纸,扬了扬:“哥哥和妈妈都不准备饶过我。”

    “你妈妈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叶之海的剑眉星目微微低垂,宠溺和无奈的情绪在脸上缓缓流淌。

    叶晨上前一步,亲昵的挽住叶之海的胳膊,“爸,你爱妈妈吗?”

    叶之海的面色蓦地一凝,“你胡说什么。”

    “像你们这种表面上像是家里包办的政策婚姻,却可以这样琴瑟和谐的走过半生,我很羡慕啊。不像小南和裴子维,折腾来折腾去,反而成了一双怨偶。”

    “他们俩那是没长大。”叶之海冷冷的说:“我和你妈都一把年纪了,不一样的,过日子讲求的是平平淡淡。”

    “爸爸,你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吗?就是很爱很爱一个人,恨不得和她抱在一起化成灰的那种爱?”

    叶之海那双比浓重的夜色还要深不见底的寒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像是烦躁,又像是狼狈:“你平时一定没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都快三十了,还这么幼稚。”

    叶晨心绪一恍,愣住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叶之海,就算极力压抑,但是依然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烦意乱。

    “爸,你怎么了?”联想起稍早时间,似乎从叶之海知道叶晨要和阮江北一起去纽约,表情和行为便开始透着几分古怪。

    叶之海走到窗前,仰起头,不知是在看那漆黑的夜空,还是天上缀着的那轮洒下如水清辉的满月。

    “今天是十五。”叶之海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倦意。

    “嗯。”

    “你……去纽约后帮我探望一个朋友吧,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明明是坚如城墙的宽厚肩膀,明明是平静无波的普通话语,叶晨却隐隐感觉到父亲情绪里的一丝难掩的黯然神伤。

    “旧情人?”叶晨语气轻快,仿佛是不经意间开的一个玩笑。

    “别胡说。”叶之海面色一沉。

    “真是的,干吗这么认真的凶我啊,叶司令,这可不是拜托人帮忙应有的态度。”叶晨习惯在父亲面前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撒娇,于是小跑了两步,凑上前去,摊开手心,“好吧好吧,地址拿来,我一定向对方表达你最诚挚的问候。”



………【第八章:纽约迷情(2)】………

    航行的十几个小时中,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叶晨一直靠在阮江北的肩上,睡得昏天黑地。

    起飞时是深夜,落地时因为时差的缘故天依然是黑的。

    叶晨一边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母亲段斐保平安,一边扭了扭脖子,“阮江北,你是不是又瘦了?枕着睡觉越来越硌得晃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阮江北从叶晨手里自然的拎过大件行李,瞟了一眼肩头的湿意,“你看看你在我肩膀上留下的这摊口水。”

    叶晨脸一红,伸过手不轻不重的在阮江北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因为对方已经把胳膊练成了硬邦邦的肌肉块,所以并没掐起来多少肉。

    “这么硬,最近在健身?”

    “我的身材一直很好。”阮江北二呼呼的摆了个曲臂秀肱二头肌的姿势。

    叶晨扶额,满脸黑线的暴走:“别说我认识你……”

    阮氏在美国分部的工作人员远远的迎过来,从阮江北手里接过行李,恭敬的对阮江北和叶晨微笑颔首。

    叶晨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尴尬的说:“是我太疏忽了,忘记你来出差,公司肯定派人来接,还特意找人来帮我们扛行李……”

    “你找谁来帮忙?”

    “我当时在美国念书时一起合租同一栋公寓的室友。哎,在那边!”叶晨高举着手臂,一边兴奋的大叫,一边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应然!”

    和努力垫着脚尖的叶晨贴面相拥的男子,比身高足有170还穿着高跟鞋的叶晨甚至还高了大半个头,黑色风衣,米白色围巾,气质干净,五官的轮廓是不似一般男人几乎挑不出任何缺点的精致,眼神中的温柔几乎是满溢的。

    阮江北突然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大概是因为维持了太久,而稍稍有点勉强和僵硬。

    “我好想你啊!”叶晨扬起手,大力拍在应然的肩胛处,发出啪得一声。

    应然吃痛,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这是他窘迫和害羞时的小习惯,多少年都没有改变:“还这么疯疯癫癫,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啊?”

    “你你你,一见面就糗我!”叶晨气急败坏的涨红了脸,一记粉拳打在应然的胸口。

    “晨晨,不介绍一下?”阮江北被晾在一旁半天了,终于憋不住讪讪的插嘴,打断两人旁若无人的叙旧。

    “小北,这是应然。应然,这是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磁阮江北。”

    “你好。”阮江北伸出手。

    应然笑着握了一下,礼貌却疏离,“经常听晨晨提起你,大学四年我和她一直合租,如果我没记错,她每隔两三天都会跟你视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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