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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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湖- 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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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雪抽回手不再说话,抿着嘴忍住泪水转过头看着窗外,云风相敬如宾的语气让她心里一阵阵发冷。云风坚强自信的手让她害怕,他真的不再需要她了,他们的爱情在去年相聚时已燃烧殆尽,终于在九个月后走到了尽头。

  伴随着车轮单调的声响,车窗里掠过阿拉斯加深秋色彩浓郁层次分明的原野,远处雪山前盛开着一望无际的野花,高贵的淡紫色夹杂着淡淡的忧郁,远远望去像普罗斯旺的薰衣草。梦雪不由想起后现代公寓大堂那幅《薰衣草之物》,那副画是龙风捐赠给公寓的,一次她问起为什么要送这个,龙风说,他和画里的薰衣草一样在等待,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动的,一辈子都在等待别人来选择,包括爱情。当时梦雪哭了,也许是同命相怜的缘故,从那之后她在心里把龙风视为知己。她怎么可以怀疑他这样一个像她一样单纯怯懦的人会给雪飞下毒?又怎么可以在他终于鼓足勇气主动选择的时候残忍地拒绝他?龙风一定是伤透了心才决定永远离开美国的,她真应该向他赔礼道歉,从此好好珍惜他。

  那片淡紫色越来越近,梦雪开始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二十六岁的女人,却从没主动选择过,小到衣服袜子,大到学业男人。不是她不想,而是没有能力选择什么。好比现在,深爱的男人就坐在身边,她却没有办法留住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痛心?

  梦雪正黯然神伤,房车突然转入小路猛地刹在野花中间。梦雪还没反应过来,云风将她抱在怀里吻住她的唇。他的吻很贪婪,很霸道,比伯瓷风帆那晚还要暴力。梦雪瘫软在云风的怀里,仿佛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疯了一般地吮吸着云风湿润的舌头。

  正当梦雪如痴如醉之时,云风却停住了,目光镇定地看看她,松开她下了车,走过来打开车门把梦雪抱下来。梦雪以为云风要和她到后面房车里疯狂一把,云风却放下她,拉了她的手迎着朝阳向草地深处跑去。金色迷蒙的阳光笼罩着原野,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味,一簇簇淡紫色的小花飞速飘过,在视野中留下一抹梦幻般的色彩,像极了《薰衣草之物》的色调,那副画的创作灵感原来是这么来的。

  两人跑累了,躺到野花丛中,云风搂着梦雪指着雪山方向,“你看,月亮还在,真美。”

  “嗯。”梦雪有点儿感动。十二年前送给她周游世界蓝本的那天晚上,他还记得。随即又伤心起来,是啊,如果不记得就不会选择梦幻湖作为告别之地了。这么想着,刚刚云风的热吻更像是跟她永别。

  “宝宝,宝宝。”云风像是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边叫她边轻抚着她的头发,“我们要是能在这里隐居该多好,你烧饭,我打柴。”

  云风眼神中的无奈让梦雪心疼,可以想像他在北岛集团的处境多么艰难,他最后选择纯子也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梦雪拍拍他的头,“傻瓜,没有米,我烧什么给你吃啊?想隐居,等下辈子吧。”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死死地缠住你,绝对不放你走。她在心里对他说。

  “怎么会没米?还会有肉呢。我攒了好多钱了,你猜猜有多少?”

  这是云风第一次跟她直接提到钱,梦雪更加感到了云风心理压力之大。他刚到北岛集团工资不到十万,拿到MBA后涨到二十万,后来可能又涨了,但他工作时间不到五年,除了付三藩的公寓贷款也剩不下多少。梦雪粗略算了算,尽量平静地说,“有十万块吗?你攒钱干吗?家里又不缺钱。你要是有钱先把公寓贷款还了吧,利息那么高,我攒了点儿钱,你不嫌少的话也拿去吧。”

  “公寓贷款早还上了。宝宝,等我攒够钱我们就在海边买栋别墅,然后隐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云风很轻地叹了口气,“有时我真想逃跑,但是不能啊。”

  只要能和云风在一起,哪怕过着一贫如洗粗茶淡饭的生活,她也心甘情愿。如果云风真想隐居,他们可以回北京的家,这个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为什么非要等到买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别墅呢?但云风显然不这么认为,是她的想法太幼稚了,妈妈说的对,男人更注重事业的成功和社会的认可,功成身退和半途而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代表着成功,一个却代表着失败。而云风在这方面是顽强的,他从来不会认输。

  记忆中云风就是成功的代名词,他从没输过。上次云风得知没能进董事会,她看到他是那么消沉绝望,她才意识到事业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也是他的精神支柱。她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输了,或者被世人认为‘输了’,他得有多难受。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让云风失去事业,梦雪故作轻松的说,“北岛苍井和他弟弟不是对你很好吗?你耐心点儿,等你进了董事会,接了北岛川的班,北岛苍井和苍井家族那帮人不都得听你的,到那时候你和纯子想去哪里隐居都行,多幸福啊。”

  云风抱起梦雪放到身上,很委屈地问,“你真不要我了,想嫁给龙少爷?”

  梦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扭过头趴到他胸前,“你不是说我跟他放心吗。”

  “嗯,我很放心,我放心是说他不敢碰你。”云风扳过梦雪的头看着她的眼睛,平静的说,“宝宝,相信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云风的眼神里有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狠劲儿,原来云风的变化是在眼睛里。梦雪的心不禁一颤,慌张地爬起来,“走吧,赶路要紧。”

十月 薰衣草 3
云风不起来,懒懒地躺在草地上抿着嘴看着梦雪,过了一会儿向她伸出手。梦雪握住他的手,用力拽了两下,云风纹丝不动,她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刚想使劲,云风手腕一翻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吻着她的耳垂咕哝着说,“宝宝,想死了,你骑我好吗?”

  梦雪脸顿时涨红了,她从没想过云风会喜欢这种姿势。以往亲热的时候都是云风主导,他了解她的身体,知道怎样可以让她的快乐最大化,她温顺得像奴隶,体位和时间全由云风掌握,从没征求过她的意见。实际上她也没什么意见,完全沉迷在云风是她的主宰这种超然的感觉之中,那时她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属于云风的,那种归属感总让她感到家一般的温暖和踏实。 

  “现在?在这儿?”梦雪抬起头难为情地看看云风,云风命令的眼神盯着她,她吻了一下云风怯怯地说,“小风,我可能不敢………那样。”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屈服了,绝望地想,如果云风坚持,她会照做的。

  “傻瓜,开玩笑的,这太冷了,会把我的宝宝冻坏的。”云风笑了,手抚摸着梦雪的后腰,脸蹭着她的脸轻声说,“小笨蛋,找时间我好好教教你,这几个月我研究了好多新花样,我都等不及看你疯狂的样子了。”

  云风*的语气像极了龙风,云风一向很传统,从不谈性或性技巧,也从不开这类玩笑,九个月不见他真的变了。梦雪嘟起嘴,“噢,你总说忙啊忙的,原来就是在忙这些啊?看网上报道说银座里到处是职业—小姐。你还是想办法回美国吧,在那个盛产*的变态国家呆久了真怕你……”

  “怕我什么?”云风脸红了,见梦雪低了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像要哭出来的样子,扶着她站起来,紧紧搂着她往回走,“你也不想想,北岛苍井天天盯着我,我敢吗?这次要不是纯子帮我,我根本脱不开身。五哥头天就到了,现在他们正在西雅图爽呢。”

  “纯子和你一起过来的啊,怎么不早告诉我?他俩最近怎么样?”梦雪看似不经意地问,“听说五哥寒假回北京找西竹了,好像谈崩了?”

  “听谁说的?五哥上次回国是给父母扫墓,西竹傍大款之后,五哥再也不搭理她了。”云风捏了捏梦雪的肩膀,“亲爱的,看我的,圣诞节我们四个婚礼一起办,到时候把爸妈雪飞嫂子阿哲小鱼他们都请过来。”

  云风描述的未来前景实在太完美了,仿佛邪恶的北岛苍井及其家族都不存在了。梦雪不敢相信,心慌慌地跳,谨慎地说,“嗯,别太冒险了,如果为难的话千万不要勉强,大不了你辞职不在北岛集团干了,我的奖学金养你足够了。”她说完有些后悔,别忘了,奖学金是北岛集团赞助的,虽然签了合同,但对方违约撤资也不是不可能。

  “嗯。”云风闷闷地应了一声。梦雪不知道,他涉足了北岛集团的核心机密,已经没有退路了。

  两人上了房车,飞速向北驶去。云风不再说话表情凝重,直路时紧紧拉着梦雪的左手,像怕她丢了似的。梦雪知道云风对那个完美计划没有十足的把握,心也悬了起来。她不是不相信云风的实力,这次对手实在太强大,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暗暗为云风祈祷。云风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温暖有力的手给了梦雪信心,她这才敢乐观地假设圣诞节他们真的会结婚,想像着爸妈雪飞嫂子所有的亲人朋友汇聚一堂该有多么幸福。

  想到天骄刚刚失去孩子,雪飞也中了无名毒,梦雪心里好难受,听白阿姨说是个男孩,姥姥眼看着足月的孙子没了,哭了好几天,一病不起。梦雪不禁叹了口气,“小风,你说,嫂子为什么宁死都不肯做剖腹产啊?孩子没了真可惜,十月怀胎啊,多不容易呢。”

  云风扭头看了梦雪一眼,调皮地舔了舔嘴唇,“又瞎操心,去后面睡一会儿吧。”梦雪摇摇头,抱歉地笑笑,抠了一下云风的手心。是啊,这种事他就是想知道也不好问。或许只有雪飞和天骄才知道答案吧。

  路变窄了,房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车窗外漫山遍野的红叶,浓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此时香山的黄栌红了没有?住在香山脚下的雪飞和天骄一切都好吗?梦雪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雪飞搂着天骄坐在西山晴雪别墅院子里的秋千椅上,不远处的香山已染上淡黄的秋色。

  雪飞轻轻荡着椅子,偶尔抬手将天骄被风吹乱的发丝拂顺。天骄难产以来,雪飞再没去上班,每天在家陪她,说是要给老婆伺候月子。手里的几个案子已经进入到关键时期,雪飞很坚决地都推掉了,一时间弄得天律师焦头烂额,不过想到女婿也是陪女儿,不好说什么。天骄几次撵雪飞走,雪飞干脆把手机关了,每天在老婆身边围前围后,还买来一大摞菜谱汤谱,很快学会了做菜煲汤,俨然成了标准的家庭妇男。

  “姥姥好些了吗?我想去看看她。”天骄看看雪飞戴着花围裙想笑,眼泪却流了出来,真没想到总是一本正经的丈夫会这么缠人这么可爱。天骄在雪飞脸上亲了一下,柔声说,“你去把乌鸡汤装上吧。”雪飞低着头不吭声,像犯了大错的孩子。

  “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天骄轻轻抚弄着雪飞的头发,语气像慈爱的母亲。

  雪飞头更低了,眼泪缓缓滴落到围裙上。天骄的小腹,白皙润泽,细腻柔滑,像白巧克力,让他着迷。那个秋天和天骄第一次*之后,他像一个贪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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