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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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湖-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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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梦雪无休止地批评与自我批评之时,忽然听到雪飞轻声呼唤着,“阿娇……阿娇……”梦雪愣了好一会儿,苦笑。她真是如假包换的白痴!雪飞是封建包办婚姻吗?他怎么可能深爱着她却娶别的女人。

  “好香啊。”雪飞醒了,翻过身看着她笑,“雪儿,晚上我睡南屋吧?明早儿六点你得送我去机场。”

  “嗯,你趁热吃吧,我去收拾一下床。”梦雪面无表情地起身到南屋关上门,右手用力拉手镯,最后手腕都磨红了还是摘不下来,看来雪飞给她戴时她全身的骨头都软掉了。她无力地垂下手臂靠到墙上,眼泪静静的流了下来。

  送走雪飞后梦雪精神处于半崩溃状态,上完这学期最后一堂课那天半夜,梦雪正躺在被窝里一页一页地翻看周游世界蓝本,若兰来电话说在石舫上等她。她本来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全副武装一路小跑到了石舫上。若兰脸色惨白,看看她没说话,扔给她一个热水袋,然后沿着未名湖一圈儿一圈儿地走,她怀里揣着热水袋默默跟在旁边。冰老师和玉娇龙同居已成事实,后经大K私下调查得知紫烟的新欢大奔原来就是玉娇龙的丈夫,正在和她闹离婚。若兰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知道逛了多久,热水袋凉透了,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若兰忽然站住拍了一下梦雪的肩膀,“我们去香格里拉吧,现在就出发!”

  “啊?嗯!”这么巧?梦雪出来前刚好看到蓝本上写着云南:丽江,香格里拉。旁边云风还签了名:风&;雪。当时她还在想,这些地方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去了。

  已是凌晨时分,两人分头收拾行李直奔机场,刚好赶上一小时后起飞的航班。抵达迪庆香格里拉机场时看到梅里雪山壮观的日出,两人紧紧拥抱,流下了不知是快乐还是悲伤的眼泪。接下来的一周她们游历了碧塔海,松赞林寺,依拉草甸,然后飞到丽江,在古城中心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两人累坏了,舒舒服服地洗了热水澡倒头便睡,醒来时已经是半夜,隐约从隔壁传来压抑的哭声,应该是恋人吵架吧。丽江的夜弥漫着浪漫慵懒的气息,她们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赶紧起来穿好衣裤,围上写着东巴文祝福语的大披肩走进一米阳光。

  酒吧里人满为患,重金属乐队的演奏震耳欲聋,两位男子裸露着健美的上身站在一张桌子上狂舞。两人凑到桌子边挤着坐下,梦雪点了六个丽江粑粑,两盘鸡豆凉粉,若兰点了云南名酒醉明月。若兰吃了一口鸡豆凉粉开始不停的喝酒,梦雪仰头看着劲舞的男人大口吃着丽江粑粑,忽然若兰摘下披肩扔给她起身跳上了桌子,闭着眼睛疯狂舞蹈,她跳得洒脱飘逸,跳得自由自在,两位男子一左一右配合着她的舞姿,叫好声口哨声响成一片。在梅里雪山脚下若兰问她:放纵自己真的有这么难吗?她不知道若兰是说她,还是说她自己。现在她明白了当然是说她,只有她才会愚蠢到连放纵自己都不会。

  梦雪拿起第五个丽江粑粑,望着狂舞的若兰,嘴里含着甜甜的粑粑失声痛哭起来。人群在狂欢,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哭声,她的眼泪哗哗往下流,对面有个人冲她招手,又有个人冲她傻笑。她只觉一阵眩晕,眼前有几秒钟漆黑一片,胃部针刺般疼痛,她捂着胃站起来晕乎乎地往洗手间走,由于要避开人群,她身体有些前倾,可能用力过猛,头重重地撞到一个人身上,嗡嗡直响。她抬头看,云风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嘴唇青紫,他又留了长发扎成马尾,骷髅党T恤上的白骨图腾闪着寒光。他好像已经病得奄奄一息,梦雪很快注意到他身旁站着一个比他还高看起来有些面熟的男人,紧紧搂着他的肩膀,几乎是抱着他。

  “小风!你怎么在这儿?”梦雪狠命地推开那个男人,怒视他的眼睛似乎在*,“你是谁?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男人纹丝没动,看着她平静的说,“对不起,梦小姐,您认错人了。”

  接下来梦雪只记得自己声泪俱下不停地说着什么,喧哗的音乐吞噬了她的声音,也不知道那男人听到没有,他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个弱智,她还想说什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若兰在另一张床上熟睡,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呻吟声。

  无论如何,日子总会一天天过去,一眨眼已是六月二十九日,雪飞结婚一周年了。在这半年里,关于落日海滩的照片,云风始终未做任何解释。雪飞和龙风跟约好了似的销声匿迹。从云南回来后,梦雪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个病怏怏的人应该是龙风,那个男人呢?难道是每年清明陪龙风看云笑天画展的神秘男人。她忽然想起来,在一米阳光她刚抬头看时那男人正在吻龙风的额头。 

  给云阿姨做好晚饭,梦雪坐到琴凳上有些生涩地弹着Tristesse,钢琴上花瓶里的满天星柔弱洁白的花瓣执着地盛开着,似有寒风阵阵袭来。Michael洗过澡换好衣服走过来,拍了一下梦雪的头,“走吧。”Michael这次回国直接来找梦雪,她有点儿感动,他要在北京签证拜访老同学没地方住,梦雪留他住在云风的房间,她兴冲冲地给云风写了封长信征求他的意见,云风只回了一个字:好。看到回信梦雪心都凉透了,看样子云风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冰老师得知Michael回来很高兴,邀请所有在京同学到他家作客。梦雪开着甲壳虫上了四环,Michael坐在旁边,像云风一样安静。空调单调地旋转着,发出有规律的声响,冷风习习吹过,这个夏天有点儿冷。车停在一个红灯前,Michael转过身看着梦雪,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小雪,跟我走吧,我需要你!”梦雪平静地看着他,Michael放缓语气,“我虽然成不了像云风那样的名人,但可以带给你平凡的快乐。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你。”

  梦雪笑了,抽回手,“这次不错,相当不错,今晚一定能成功。”Michael盯着她的眼睛,梦雪低了头,“忘了告诉你,寒假我和你的牛肉干去了云南,她喝醉时说梦话了。”

  “说啥了?”

  “麦子……麦子……你这个大笨蛋!”

  Michael像被电击,身体抖动一下,两眼光芒四射,探身在梦雪脸颊上使劲亲了两口,欢快地说:“亲爱的,走了。”

  到冰老师家门外,Michael刚抬起手要敲门,门忽然开了。“怎么才来?”若兰没看Michael,拉着梦雪进了餐厅。Michael瞥了一眼若兰,眼里全是笑,心里乐开了花。客厅豪华典雅,主题墙两侧高高的CD架上摆满了CD,一边是萧邦,一边是巴赫。全套Bose音响,环绕立体声,《大提琴无伴奏组曲》在近五米高的大厅里回响。

  三个人进了餐厅,餐厅里好不热闹,十几个同学围坐在餐桌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冰剑老师穿着件洗旧的外院T恤坐在学生中间沉默不语。大K把Michael拉过去坐,若兰和梦雪分坐到冰老师身边,冰老师抬头看看两个人虚弱的笑了一下示意她们不要客气。没吃一会儿,梦雪就注意到冰老师的手臂在出汗,屋里冷气很足,他为什么会出这么多汗?梦雪扭头看他,他的额头和脖子大汗淋漓,冰剑微笑着摇摇头,“我去弄一杯咖啡。”说完站起来往厨房走。

  梦雪和若兰互相看了一眼,起身跟过去。冰老师进了厨房,关上门。Sarabande如泣如诉的响起来,两人趴在门上听,渐渐从里面传来急促而压抑的喘息声,继而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声,那声音伴着忧伤的琴声令人肝肠寸断。还没等两人听出个所以然,只听噗通一声响。若兰推开门冲进去,冰老师躺在地板上人事不省,咖啡在白色的T恤上慢慢晕开像一朵盛开的花。

  梦雪给白阿姨打了电话,救护车很快来了。大K,Michael,梦雪和若兰跟车来到301医院,护士把冰老师抬到急诊室。白阿姨不在门口,梦雪上楼去院长室找她,想拜托她给冰老师指派最好的医生。办公室门紧闭着,她刚要敲门,听见里面有人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数落白阿姨,声音听起来像是姥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白阿姨开了门,果然是姥姥,她正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嘟囔着,“真是个傻孩子,怀孕了自己还不知道,还打什么壁球,我的重孙子就这样没了。”

  梦雪心慌慌地跳,像做了亏心事,哆哆嗦嗦地掏出手绢给姥姥擦眼泪,抬头疑惑地看着白阿姨。白灵叹了口气,轻声说,“都怪我,这段时间手术太多忙晕了头,你小飞哥也是个糊涂虫。”

  “小飞哥呢?”

  “飞机上呢,马上到。” 

  梦雪心里像坠了铅块儿,垂下。见姥姥停了哭,白灵忽然语重心长的说,“雪儿啊,小风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别往心里去。男人嘛,年轻的时候花一点儿没什么,等结了婚安定下来就好了。”

  “阿姨,您说什么呢?我跟小风,只是好朋友。”梦雪没有底气的小声反驳。

  “好朋友?我可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能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白灵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在这儿陪姥姥,我去看看你的冰老师,听症状像是酒精中毒。” 

  白灵还没出屋,桌上的电话响了,她回来接听,表情越来越沉重。白灵放下电话,拉着梦雪到办公室外,关上门小声说,“冰老师染上毒瘾了。”

六月 满天星 9
化验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冰老师服用的不是一般的海洛因冰毒等常见毒品,而是一种极神秘的类似致幻剂的化学物质,目前的医学水平还无法鉴定其成分,更无从知晓它的来源,最终白阿姨决定对冰老师吸毒一事保密,她已经联系了公安部缉毒科协助调查。

  早上接到大K的电话,冰老师还处于昏迷状态,玉娇龙来了,说去年圣诞节她把后现代公寓的房子作为年度奖励给了冰老师,冰老师兴冲冲地去南京接师母,才得知师母一周前嫁人了,她的新婚丈夫竟然是当地一个建筑公司的包工头。若兰一直守在冰老师床边,拜托梦雪替她代汉语中心的助教课。

  梦雪夹着教案从俄文楼出来低着头往家走,室外阳光灿烂,她却没有一点儿温暖的感觉。昨天晚上,看过冰老师,她搀扶着姥姥往住院部走,雪飞像一道闪电从她们身边飞过去,她相信如果当时有人计时的话,他一定可以打破世界纪录。她们赶到病房时,雪飞紧拥着天骄,温柔地吻着她,天骄看到她们进来,脸一红推开雪飞,拿起毛巾擦着雪飞额头上的汗。看着他们恩爱的场面,梦雪心情很复杂,既为雪飞对天骄的深情所感动,又为自己无法得到这么好的男人而怅然若失。第二天雪飞要赶回西安上庭,白阿姨有三个手术,姥姥血压又上去了得卧床休息,天骄的父母还在外地出差,最后雪飞拜托她照顾天骄,姥姥和白阿姨都赞成,她只好答应了。

  校园里静悄悄的,压抑黏稠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李大钊雕像在正午阳光下过曝,眉发如雪,满目苍凉。梦雪叹了口气,低了头加快了脚步。

  “小雪姐!”

  一阵清凉的风拂过,梦雪抬起头,纯子笑盈盈地向她跑来。白色高尔夫T恤,白色短裙,修长白皙的双腿,白色长袜,白色旅游鞋。梦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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