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我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他看着她,眼神中慢慢流露出一丝紧张,语气小心翼翼的:“雯雯,给我半年时间好吗?如果,半年内,我不能让你爱上我,不能让你相信我,不能让你觉得我是你的依靠,我会放你走,再也不会纠缠你。雯雯,做我的女朋友好吗?这是我今天唯一想要的生日礼物。”
橙色的灯光里,她面似桃花,眸光盈盈,眼中几次有水光涌动,都被她生生逼了回去,今天是他的生日,她怎么可以哭呢?
她慢慢俯身,吻落在他额间,清清甜甜地说了声:“阿泽,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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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她基本上可以行走自如了,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他的别墅里,他把她照顾得很好,除了极少的几次出差和回香港总部开会,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大陆,每天准时上下班,不工作的时候就是陪她作复健,还安排了专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其实,她知道他的工作一直很忙,就算极早下班回家,也会做到很晚才会睡觉。他工作的时候,她从不打扰,只是,每当时针指向零点的时候,她便会有意无意热杯牛奶送到他的书房。
每当那个时候,他总会笑得幸福喜悦,抱住她亲一口,说:“身边有个女人真好!”然后把牛奶全部喝光,极快地结束工作回房间睡觉。
她脚伤完全恢复以后就想搬回自己的家里住,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家,若是习惯了,离开,会变得很痛苦。她深知,意识深处,她还是非常不安的,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她至始至终没有信心。
终于有一天父母准备来市里陪她住几天,她也算是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同他提搬回家的事情,她看得出他不太高兴,却也没有反对,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家。
她并没有提过让他见她的父母,毕竟八年前的事情给父母的打击太大,若是突然知道她和八年前带给她巨大伤害的男人谈恋爱,她的父母非气晕过去不可。
她不提,他也不提,只问她吃用上需要什么他好去准备,她说什么都不需要,他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垂眸间隐隐透着些许黯然和失落。
父母走了以后,她开始正常上班,公司对面的云氏企业大陆最大分公司已经正式运营,而他的办公室恰恰与她的办公室相对,惹得办公室里的小姑娘每日望夫石一样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其结果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因为对面高大建筑物的窗子采用的是镀膜玻璃,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是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纵然明知如此,痴心的少女们仍是抱着站成望夫石的危险日日眺望不歇,精神着实令人叹服。
如果下班早,他会接她一起去吃饭,她总是会让他把车子停在很远的地方,她每次都像做贼一样四下张望着跳上他的车子,然后让他快点开走。
他偶尔会陪她看看电影,逛逛游乐园,散散步什么的,不过每次她都会为他们准备两个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恨不得装扮成黑客帝国的模样,她可不想上娱乐杂志头条给人们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像似也明白,所以她的要求,他一向都很顺从。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一转眼,他们正式交往已经五个多月了,可她总是感觉他们时时像在云里雾里,处处透着不真实。
那段时间他特别的忙,他们连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极少,她想过要不要去他的家里陪陪他,转念觉得那样会让他感觉她在时刻监视他,而且,她从来都没有主动过,她不习惯。就像他不给她打电话,她永远都不会主动给他打;他不来看她,她永远都不会主动去看他,她一直觉得,这段感情,开始的主动在他,那么结束的主动也应该在他,如果他觉得应该结束了,她绝不会乞求挽回,虽然,会很痛。
周末无人陪,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田惠这段时间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说什么让她和云天泽好好培养感情,作为闺蜜的田惠要聪明地给他们腾地方,然后就悄无声息逍遥自在去了。
街边的地摊上摆了好多可爱的小玩意儿,她最喜欢这些东西了,蹲下身子一件一件挑选起来,拿起两个雕琢精细的小木葫芦钥匙链,左右看了看,愈发喜欢,问了一下价钱,五块钱一个,当即买了两个。
冲着阳光细细打量着手里的小木葫芦,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就一点一点萎谢了。以前她就喜欢买这些小东西,可是,每次都是在她的威逼利用下,沈明涛才会勉为其难地把它们套在自己的钥匙上,更不要说如今的霸道总裁云天泽了,他不把它扔了就不错了,失望地叹了声气,把钥匙链塞到了包包里。
走的时间久了,脚踝便有些不舒服,前面是一家咖啡厅,刚刚走到门口,一辆跑车刷地停在门前,她愣了一下,一抬眼,就见帅气的叶宸摘下墨镜潇洒地走下了车子,冲着她勾起迷人的微笑:“好巧,一起喝杯咖啡吧。”
自从她出院以来,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那时她出院没几天就接到了他的电话,问她怎么突然就出院了,还问她住在哪里,想去看看她。
她原本以为他知道她离过婚就会放弃的,没想到又是一个死心眼儿的,可是那时她正住在云天泽的别墅里,让她怎么回答?想了想,便委婉地说了句:“我没有住在家里。”
这一句话已经包含了太多的内容,叶宸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电话的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他只淡淡说了句:“那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如今,在街上与他偶遇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笑着点了点头:“好。”
咖啡厅里轻缓柔和的音乐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她莹白手肘虚虚支着额头,低垂着眼眸随意搅动咖啡,长发如墨,慵懒地垂在乳白色蕾丝裙上,娇俏红润的脸颊映在浅淡的灯光里,沉静之中隐隐约约透出一种迷人的妩媚风情。
他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他对你好吗?”
她的困意一下子被冲散了,抬眼看他笑了笑:“挺好的。”
他微微蹙了蹙眉,又问:“你看着好像不是很开心。”
她轻轻抿了口咖啡:“生活中难免会有些烦心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眸中似有波涛涌动,又看了她一会儿,动了动唇,竟再没说出什么来。
她却突然笑开,眼中光芒闪烁:“他很忙,没时间陪我,再这样,我要惩罚他了,看他以后还敢忽视我不!”
她看到他眼中的神色瞬间暗淡,不禁暗暗叹气,叶宸,放弃吧,我不适合你。
歇息过了,他坚持要送她回家,她不好拒绝,只能由他。
出了咖啡厅,她一脚没踩稳,险些摔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叶宸一把抱住,否则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了。自从脚踝受伤以后,她再也没有穿过高跟鞋,今天出来逛街,她还故意选了双舒适合脚的平底短靴,不想,还是险些遭殃。
他一脸紧张地问:“脚有没有事?”
她摇摇头:“没事,稍微有点儿疼,回去用跌打酒揉揉就好了。”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怎么每次遇到你,我的脚都要倒霉?”
他愣了一下,竟也开心地笑了起来:“想必我上辈子是被你踢死的,所以这辈子找你报仇来了。”
她含嗔带笑地瞪他一眼:“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他看着她的目光慢慢变得有些灼热,她不动声色抽出身子,笑了笑:“你要是不愿意送我,我就自己打车回去了。”
他撇了撇嘴,扶她慢慢走向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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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却总是时不时地挪向墙壁上的钟表,已经十点半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了,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以往就是再忙,一天里也要有两三个电话的,可是今天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她握着手机好几次想打过去,想到他多数在应酬,这样贸贸然打过去实在不妥,又放下了手机。
门铃猛然响起,她条件反射似的跳下沙发冲向门口,透过门镜可以看到来人是云天泽,提了一天的心瞬间落到实处,急忙扭开门锁。
他似乎喝了酒,看样子还不少,时时锐利的眼神,此时有些迷离,他很少喝酒,必不可少的应酬中也不过是点到为止,今天却明显有些多了。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她,许久许久,不说话。
她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却也没说什么,倒了杯水递给他。
他接过水杯默默喝了几口,目光还是落在她的脸上,放下杯子,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的脚还疼吗?”
她怔怔摇了摇头:“不疼了,怎么了?”
他又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竟慢慢倒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她想,他是不是喝得太多了,一定是醉了,转身想回房间给他拿条毛巾被,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她回头看他,他仍旧闭着眼睛,利剑一样的眉微微蹙着,低低呢喃了一句:“雯雯,你好久没对我开心地笑过了。”
她立在原地愣了半晌,心中像被列车碾过,半年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近来,他们两个人好像都越来越不对劲儿了,相处得愈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真的好累啊。
她慢慢拿开他的手,回到屋里拿了条毛巾被轻轻盖在他的身上,他像似睡熟了,呼吸很均匀,眉头却始终微微蹙着,她轻柔摊开,他慢慢蹙紧,她再摊开,他再慢慢蹙紧,她眼中的泪终于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阿泽,我们一定要爱得这么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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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桃花开,满园都是艳艳桃花,像一片一片粉云铺在眼前,真有点儿桃源仙境的感觉。
原本说好要陪她来桃园赏桃花,不想一早就被国外客户兼好友的电话催走了,他当时满脸歉意,说最近太少陪她,忙过这段时间一定好好陪她,她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一个人游玩不用戴墨镜了,也挺惬意的,让他好好陪客户。
她说完这句话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她回头想想没觉得哪里不对,他却把她抱进怀里拥了好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果真是春天,桃园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春意盎然的,还有许多可爱的小朋友,头顶戴着五颜六色的花环,虽然是假花,却也明艳如霞。
她闲闲地游赏,目光掠过一树纷繁桃花,灿如桃花的脸颊一点一点褪去了血色。
桃树下出现一家五口人的身影,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在小推车里牙牙学语,咿呀咿呀的,又有些像在唱歌。身旁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停围绕着小推车里的宝宝转,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欢喜雀跃,幸福满足。
那是沈明涛一家人。
记得她刚出院不久,一个平常的清晨,她接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男孩,七斤六两。
手里的手机慢慢滑落在床上,她怔怔望着屋顶,丝毫没有察觉眼角滑下了泪滴。
那时恰巧云天泽敲门走进她的房间,他看到她的样子愣了一下,目光扫到手机里的短信,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他总是会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沉淀心情。
可是,这一刻,现实像被撕裂的伤疤,鲜血淋漓地暴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