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揉了揉眼睛,猛地爬了起来扑到她身上:“阿姨,为什么阿姨被绑了起来?”
她眼泪滚落得愈发凶了,却说不出话来。
岳岳看到她脸上红肿的痕迹,那五个手指印清清楚楚印在上面,他抬起粉嫩的小手轻轻触上去,大大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滴:“阿姨,谁打阿姨了,很疼是吗?”
她流着眼泪狠狠摇头:“不疼了,阿姨不疼了。”
岳岳像似想帮她解开绳索,可是那小小的孩子怎么会,笨手笨脚地拽着她身上的绳子,小小的手却连握都握不住绳索,急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阿姨,岳岳没用,岳岳要快些长大,长大了就可以保护阿姨,再不让人打阿姨,再不让人把阿姨绑起来。”
她想抱着他哄他,却无能为力,拼命扼住泪水笑出来:“岳岳乖,岳岳不哭,爹哋很快就来救我们了,爹哋很快就来了。”
岳岳竟真的乖乖的不哭了,伸手抱住她的脖子:“阿姨,岳岳不怕,岳岳听话,岳岳不哭了,阿姨也不哭。”
她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对他说:“岳岳,一会儿躲在角落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看,不要听,也不要闹,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游戏,以后一定要把这些都忘了,答应阿姨好不好?”
岳岳眨巴着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她,似乎是她的表情太认真了,他也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透过门缝看到金二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回来了,她知道,她的噩梦到底还是来了,她逃不掉的。
金二打开门锁,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她不还好意地笑,那双上下打量她的眼睛都像似能脱衣服,她看了一眼岳岳,岳岳听话地慢慢松开她躲在角落里,竟真的闭上了眼睛,伸出小手捂住了耳朵。
她转开视线望向金二,极力扼住心头的恶心厌恶,娇柔地笑笑:“二爷,只要能保住我的命,你想怎样都行,做谁的女人不是做,只看谁的技术好了。”
金二挑眉笑了笑,一瘸一拐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指慢慢向下滑:“云天泽的女人果真不一般,真是识时务。”
她唇角的笑一点一点变得魅惑,斜眯着春意盎然的眼眸看他:“二爷,想试试我的技术吗?”
他眼中的火光越来越盛,慢慢俯身靠近她耳边,轻咬她耳垂:“想,当然想了。”
她语气含着一丝娇嗔:“那二爷松开我不行嘛,这个地方我也跑不掉,人家的手都麻了,怎么伺候二爷嘛!”
他的喘息越来越重,急不可耐地去解她的绳索,嘴巴还在她脖子上占着便宜,含含糊糊地呢喃:“你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今天老子要好好享受你。”
可能总是解不开他自己都恼了,索性摸出匕首刷刷砍断了她的绳子,她急忙握拳狠狠砸着地面让手快些恢复知觉,他已经急不可捺地把她按在地上,在她脸上啃咬起来。
双手稍微恢复知觉,她就开始慌乱地去撕他的衣服,他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啃向胸口,嘴里还含糊低笑:“没想到你比我还急,这个小贱|人。”
她扯掉他的衬衫以后就开始撕扯他的腰带,他被她撩|拨得更加欲|火焚身了,发疯似的在她身上胡乱摸着,然后一把撕开她的牛仔裤,就在他的手沿着她的腰间向下滑的时候,只听碰的一声枪响,他闷哼一声,睁大了双眼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她。
她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眼中涌出难以形容的惊惧,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能一只手扣动扳机,炙热的鲜血流向腰间,她下意识惊醒似的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看到他腰间汩汩冒出鲜血来,她不知道那一枪会不会让他死,只见他又挣扎地站了起来,她咬紧牙关,对准那条支撑他站起来的左腿砰的又是一枪,他便彻底倒下爬不起来了,只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我真是小瞧了云天泽的女人!”
她看着他那样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的愤恨神情,突然之间竟不害怕了,杀了他最坏不过防卫过当,总比被他毁了强,何况,她很清楚,他一个人回来就是来解决他们的。
她急忙胡乱整理了一下衣服,踢开地上的匕首,慌慌张张去看岳岳,岳岳小小的身子卷缩在角落里,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死死捂着耳朵,只是小小的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她紧紧抱住他的时候才发现他苍白的小脸全是泪,她颤抖地亲着他脸上的泪柔柔安慰:“岳岳没事了,没事了,不怕。”
暮色渐渐袭来,她抱着岳岳小心翼翼走在山间,金二的身上没有手机,见金二久久不回,金大一定知道事情有变,她不确信金大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云天泽现在很危险,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不,他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
这里的地形并不复杂,山间小路有明显的坡度,只要沿着坡度向下走,一定能走出大山。
可是,老天似乎总是在给她希望以后再让她绝望,很快,她就隐隐约约听到身后的林间传来异样的响动。
她知道,那不可能是警察或者云天泽,他们找人不会这么小心翼翼,那么一定是金大,金大一定发现金二被她重伤了,甚至是被她杀了,所以来找她报仇。
果不其然,昏暗的暮色里,穿过纷繁的树枝,她看到了那个恐怖的身影,真的是金大,他竟然能找到这里。忽地脑中光芒一闪,她的身上有金二留下的大片鲜血,她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他早晚会找到她的。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岳岳,岳岳也瞪大了双眼看她,像似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轻松,柔柔笑了笑,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岳岳,阿姨把你藏在这片草丛里,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不要出声,等看到爹哋或者警察叔叔再出声,知道吗?”
岳岳听话地点了点头,她忍着眼中的泪水让自己笑得更好看一些,轻轻亲了他一下:“岳岳,记住,阿姨爱你。”
她小心翼翼把岳岳放到草丛里,又轻轻拉过一些枝繁叶茂的树枝挡在前面,然后握着手|枪蹑手蹑脚走向远处,藏在另一片草丛后观望。
如果被金大发现,他们必死无疑,可是,他们根本躲不掉,金大如今如此小心,只是因为她的手里有枪,可是她手里的枪比起他手里的枪,那真是没有可比性。她能伤金二是因为距离很近,对付远处的金大,她是根本不可能打中他的,他却可以打中她。
她抬头看了一眼蔚蓝天空,金大如今宁愿来追她,也没有去取钱,多数他已经发现云天泽报警了,他现在是绝境中的困兽,抱着必死之心要带着他们同归于尽。
她唇角勾起一抹惨烈的笑,阿泽,我不后悔,纵然今天死在这里,我还是不后悔,因为,我爱你。
眼见金大的脚步越来越接近岳岳躲藏的地点,她咬紧牙关,抬起手腕,对准金大的方向连连扣动扳机,一阵一阵的枪声回荡在山林间,她不断乞求老天,让寻来的警察快听到,快快赶来,她争取不了多少时间了。
为了防止流弹伤了草丛里的岳岳,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方位,可能是她的攻击太猛,金大竟只回了三枪,就躲在树后,他在等她子弹用尽,她便借着这个时机一点一点腾挪过去,在手|枪里最后一发子弹用尽的时候,在躲在树后的金大唇角噙着冷笑冲他抬起手|枪的时候,她猛扑过去,借着这股大力抱住金大迅速翻滚下山坡,在那一刹那,她听到岳岳撕心裂肺地冲着她滚落的方向喊了声:“妈咪——”
她闭上眼睛,眼泪滚滚而落,她想,值了!
可是,这并不是她最后的记忆,她最后的记忆是她半昏迷之际,看到不远处鲜血淋漓的金大爬了起来冲她抬起手|枪,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两声枪响过后,两个人同时倒在她眼前,她的意识,彻底变成一片空白。
————————————————————————————————
盛夏的阳光透过窗子暖融融照进病房,她手里拿着毛巾轻柔地擦过他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嘴唇,棱角分明的面庞,她脸上始终带着柔柔的浅笑,像似跟他话家常一样:“阿泽,都两个月了,你怎么还不醒啊,那两个混蛋都醒了,咱们不能让那两个混蛋看笑话是不是?快点醒来好不好?”
托起他雪白的手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拭:“岳岳都叫我妈咪叫了这么久了,你不想醒来听听吗?岳岳一直等着我们一家人去儿童乐园,等着爹哋抱,不要让我们的儿子等太久好不好?”
他始终不理,她佯装生气,嗔怒:“如果你再不醒,我就带着岳岳改嫁,我就和儿子再不理你了。”
眼中的水气被她逼回去,像似怕他听到会生气似的,急忙俯下身子抱住他,脸颊贴在他额头上,柔声认错:“阿泽,我逗你的,我不会改嫁,我只会嫁给你,只想嫁给你,你快醒来娶我好不好?我要嫁给你。”
纤长手指拂过他脖子上的沉香木吊坠,坐在床边握在手中轻轻摩挲,那是由世界上最名贵的沉香木雕成的心形木牌,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戴着,他不说,她也不问。
以木牌表面的磨损程度来看至少也要四五年了,记得有一次他感冒发烧,她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嫌碍事把它取了下来,早上醒来,他发疯似的到处找,还险些跟她发脾气,她在抽屉的角落里翻出来给他,转身出了房间,刚刚走出房间就被他一把抱住,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声气。
她紧紧握住木牌,终于有勇气问出口,他却听不到:“阿泽,木牌到底意味着什么呀,你为什么那么在意?”
话音刚落,手里的木牌竟奇迹般啪地响了一声,她不可思议地张开五指,惊奇地发现木牌竟像折叠镜子一样打开了,而里面,像似镶了一张照片。
她怔怔拿到眼前,心像被瞬间刨开,各种各样的调味料杂乱无章地丢了进去。
照片中的少女侧对着镜头,微眯着双眼望着蓝天,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浅色T恤上,装点出斑斑点点的琉璃色彩,齐肩的短发被夏风扬起,露出清甜秀美的侧颜。
那竟然是八年前那个山坳里在树下乘凉的她,她还记得当时不经意回头,看到他盯着手机痴痴的笑,她当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如今终于明白,他在看她的照片,他竟然偷偷拍下了她的照片。
而木牌的另一面刻着两个英文单词:MY LOVE。
她眼中的泪瞬间像珠子一样掉落下来,有人推门而进,她泪如雨下地抬头,望着走进病房的父母,泣不成声地说:“他默默爱了我八年……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苍白消瘦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爱已垄断
“我不要爹哋给洗澡,我要妈咪,我要妈咪……”
“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怎么可以还让妈咪给洗澡,以后只能爹哋给洗澡,啊……云岳岳,你给我老实点儿……
“不嘛,不嘛,我要妈咪,我就要妈咪……”
“云岳岳,你现在越来越不怕爹哋了是不是?”
“哇——妈咪——爹哋欺负岳岳……”
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云天泽不知道抽什么风打死不让她给岳岳洗澡,到底把岳岳气哭了吧。她把手里的遥控器狠狠丢在沙发上,冲进浴室把云天泽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