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人没有反应,伊万接了过来。
安珀又说:“先生,我哥哥是为了组织任务而死,他……”
伊万冷漠地打断她话:“小姐,他任务没有完成,就算活着,也会被处死。”
安珀眼睛再度红了,指甲几乎掐进车窗里:“你们,太过分了!”说着,眼神却不经意地往车后座瞟了一眼,漆黑一片人影,依旧是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道下颌弧线。
伊万道:
“你哥哥和组织约定是:完成任务后,得到1万美金,另附你们枫树街银行抢到钱;任务未完成,交出性命。安珀你别忘了,这次你们兄妹抢银行,从监控到内部人员,从密码到建筑结构,各种信息都是我们提供。要知道,我们组织曾经有不依靠组织帮忙,单枪匹马从银行抢去上亿美金高手。你要怪,就怪你们技不如人!”
伊万停了一秒,提醒:“安珀,你们没有完成任务!”
安珀咬着牙,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冷酷男人撕裂,可现她心里全是恐惧,害怕他会杀她。她吓得不会流泪了:“可是,我哥哥已经死了!”
伊万脸上没有任何动容。
原野上风呼呼地吹过,安珀弓着身子半扶车窗前,浑身僵硬。如果她成了组织追杀对象,她一定逃不掉。
天地间一片寂静,终于,车后座年轻人再次淡淡地开口,不带任何多余情绪:“他们拿到了保险箱里东西,算是完成了半条任务。”
意思就是放过安珀了。
伊万不再多说,摇上车窗。
安珀身子发软,眼睁睁看着黑色sv消失广阔碧绿原野上。天地间很只剩安珀一人。她仰头望着高高天空,忽然想起了三个月以前事。
她大病初愈,可以下地走路了。
哥哥陪着她复健,说:“安珀,我们去欧洲吧。已经有足够钱让我们过一辈子了。这次都是那两个混蛋,害你差点儿死去。我们再也不干这个。”
她立刻不高兴了:“可是我想玩啊。我不管,我要玩!”
哥哥摸摸她头发,哄:“太危险了,会受伤。”
“不!”她挽住他胳膊,拼命地摇晃撒娇,“后一次,j,我们就玩后一次。陪我玩嘛!接后一单,我们就再也不干了。我保证。”
他无奈而宠溺地叹了口气:“好吧,后一单。”
安珀望着天空,眼泪再度落了下来。
她一定要给哥哥报仇!
……
伊万开着车,刚才亚瑟放掉安珀行为,他不太理解,但又似乎理解。
但他没问,而是把链子递过去:“c小姐,或许和chane留下密码有关。”
亚瑟接过来,手指轻轻地摩挲,那是一个小小金算盘,算盘珠子上刻着数字和字母,他握手心:“假,她防备心很强,不会把这么重要东西放银行,只是为了引我找到错误东西。”
伊万一愣,心里疑惑,既然早知道是假,您又何必费劲心力地去找寻?
“这件事,不需要让b知道。”亚瑟冷淡地命令。
伊万应声。
他知道轻重,如果b先生知道,加是要杀了c小姐。
亚瑟沉默地坐后座,望着窗外。他看见,原野上有一棵孤独树,细细树干,蓬勃树冠,很像基地里面那棵。
他沉默地看着,忽然想起16岁她,立树下,静静地问:“a,风筝是什么?”
他找了风筝,陪她草地上,像风一样奔跑。那时候,她会抿着唇,腼腆地笑。
她笑……
他一想起,胸口便像剜心似疼。
他终于深深地低下头,扶住胸膛,可剧烈疼痛像电流般一**来袭。穿了防弹衣,还是被爆炸冲击波震断了一根肋骨。
小时候,妈妈说,夏娃是亚当肋骨变成。
呵,他心爱疼痛那根肋骨,要被人偷走了。
而他,绝对不允许。
欧文推开病房门,一室白色,干净得一尘不染。
甄爱手臂上缠着厚厚绷带,安安静静地趴病床边,好像睡着了。她歪着头,伏言溯身旁,白白手攥着他大拇指,拳头小小,安放他苍白掌心。
这样动作,有一种不寻常亲密和依赖。
欧文蓦然想起一天前他赶到医院,甄爱手臂不停地出血,却不听医生话去整治,死活要赖言溯手术室门口,不出声,不叫喊,只眼泪一个劲儿地流。
谁都拉不走,谁说也不睬,蛮横无礼又不听道理,像个骄纵而不懂事孩子。
那时甄爱,对欧文来说,很陌生。她懂权衡,是自持,表情都很克己,笑容都很少,何况耍赖地哭泣。
而他朋友言溯受伤很重。断了3根肋骨,右腿小腿骨折,轻度脑震荡,右耳轻度损伤,其他情况还要等他醒来后进一步观察。
此刻,欧文望着病床上面色苍白言溯,心疼朋友同时,莫名地想,如果是他受了这么严重伤,甄爱会不会这样哭。
其实,会吧。她是个表面冷漠内心却很柔软女孩子。
病床年轻人动了一下,半晌,缓缓睁开眼睛。欧文心喜,赶紧跑去走廊上通知其他人。
言溯醒来瞬间,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耐痛苦,比起几年前经历那场爆炸,这次简直是小儿科。反倒是手心躺着一坨小小柔软。他垂眸瞟了一眼,甄爱趴他身边,均匀鼻息像羽毛拂过,痒痒。
指尖似乎轻触着她脸颊,他脑子里突然只有一个想法,好想摸摸她脸。于是,指尖动了动,小丫头脸柔柔,滑滑……唔,好想再摸一下……
甄爱被惊醒,立刻跳了起来,惊愕地瞪着眼睛看他。
言溯愣了愣,缓缓道:“做噩梦了?”说出来才发现嗓音干燥而嘶哑。
甄爱摇摇头,又想起适才她对他动作,这样握着他手,脸贴他指尖,对她来说,无疑太亲密了。
她蓦然红了脸,想抱着手,又发觉手上缠了绷带。绞脑汁,刚要问你喝不喝水,病房门被推开。海丽伊娃林丹尼欧文还有贾丝敏全进来了。
甄爱赶紧退到一边做背景墙。
大家又担心又庆幸地询问着言溯情况,他漫不经心地一一回答,目光却时不时追去甄爱那边。
她拘谨地立墙边,眼神不知安放哪里。不过几秒,就似乎恢复了往常样子,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和周围环境保持着疏淡距离。
其实,经过这次银行抢劫案,他已经很确定自己想法。
那么多不舍情绪,像石头一样压心里透不过气来,其实叫做心疼。
他心疼她一个人带着枪,冬天下午驱车去陌生山里找他;心疼她深居简出谨慎度日,不熟悉同学也没有朋友;心疼她跪安琪身旁死死摁着她流血伤口,无助而悲怨地落泪;心疼她醉酒了伏他肩膀上,哀哀地唤着哥哥,说对不起还是失败;心疼她望着彩色蛋糕和泡泡汽水,禁制而又向往眼神;心疼她安静沉默地穿梭迷宫里,不寻求任何帮助,一声不吭地独自解决问题……
但,不止是心疼;多是欣赏,欣赏她像野草一样,努力而向上。经历了那么多黑暗,依然拥有代替小女孩接受生死游戏善良,依然拥有被king选择为凶手时抬手指他勇气……多多,是心灵上契合。
而且,哼,他说话大家都不懂,只有她懂他。
可是,怎么和她说呢?他没有经验。
爆炸那一刻,他后一秒想法其实是——甄爱真不会有事吧?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他希望甄爱对他是没有感情。
可现,看见她安安全全地站自己面前,他心意又可笑而自私地转变了,还带着一丝丝忐忑懊恼。
他并不确定她心意。
管他是一位出众行为分析专家,他这方面,却是一窍不通。
他不悦地皱了眉,突然就说:“我要回家。”
海丽当时正叮嘱他各种事项,却被他打断,愣了愣,这才发现这个熊儿子根本没听。但她也不至于生气,问:“不行,你还不能出……”
“我要回家!我要看书!”言溯板着脸,语气很坚定。
对于爱情这块知识盲区,他一定要回去恶补,迫不及待,现就要。
作者有话要说:非正式小剧场
从前有一只小松鼠叫甄小爱,从前有一只小松果叫言小溯。
小松鼠很喜欢吃松果啦,可是松果好重,她拖都拖不动。
可小松鼠不泄气,坚持不懈地拖啊拖。松果当然不满啦,瞪她:“你干嘛?”
小松鼠红着脸说:“我肚子饿,想吃你呐。”
松果不开心了:“哼,不给你吃。”
小松鼠看着香喷喷松果,咽了咽口水,突然小爪子扑上去,抱住他狠狠亲了一口。松果很生气,气呼呼地看她:“全是口水,脏死啦!”
小松鼠搓搓小爪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不准我吃,舔舔总可以吧~~~”
58、严肃的真爱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修细节,看过可以不用看,也可以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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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扔了一个地雷
这一小节主要是感情戏,外加一点儿甄爱过去,和密码,不长。
甄爱走进图书室时;言溯一身干净白衣白裤;坐白色轮椅里;双目微阖,似乎养神。
他腿上还打着厚厚石膏,她想起昨天;他才从病床上起来就疑似心情不好,坚持要求回家。
甄爱觉得他古怪得不可思议,但不可思议是,所有人包括医生都屈服了。结果;他私人医生和护士跟着他回到家里。
医生说他腿上石膏绷带至少要静养一个月才能拆除;某人一听;立刻皱眉。刀一样冰冷眼神把医生吓得汗毛倒竖,声音冷得像咬牙:“为什么要用这种累赘东西束缚我,那么久!”
医生咳嗽一下:“sa,骨折愈合需要较长时间,必须”
言溯飞地打断:“必须借用外固定物维持骨折复位正确位置,防止它移位。这个我比你清楚!”呃,谁是医生?“可是,我很清楚自己骨头干什么!它们很听话,不会移位,所以你马上给我拆掉!”
那说话语气就像他是机器人可以“哐嘡”一声把身体里零件取出来,捣鼓捣鼓装好又塞回去似。
但其实,他心里很着急,他有很重要正事做,他必须马上寻求各种方法,解决他和甄爱问题,绑着个绷带太费事儿了。
海丽当时看了她儿子半晌,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说:“甄爱小姐也要养伤,刚好医生护士都城堡里,就一起疗养一个月吧。”
某人立刻沉默地闭上嘴巴,不抗议了。
现,他坐彩绘玻璃窗下,闭目养神,安静又沉稳,一点儿不像偶尔发脾气又不可理喻样子。
甄爱脚步很轻,踩地毯上悄无声息。但还没靠近,他就惊动了,乌乌睫羽一动,琥珀色眼瞳就静静看着她,澄澈得像秋季天空。
甄爱心弦微颤,抿了抿唇。
春末夏初阳光洒下来,静谧图书室里,只有他们俩,真好。
她走过去钢琴凳旁坐下,他绑着石膏绷带右腿就安放凳子上,像是橱窗里熊宝宝笨笨大脚。甄爱一时忍不住,伸手覆上去,轻轻摸着那层硬硬没有一点儿温度外壳,可心里有种莫名奇异温暖和心动。
她缓缓摸着他腿上石膏绷带,心中莫名地甜,不敢看他,只垂着眸,小声问:“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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