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做吗?”飞真看向自己的师兄,偌大的灵山,现在只有他们兄弟可以相互依靠了。
飞真摇了摇头:“寻和浅都是我亲手带大的,你叫我如何忍心啊。”虽然他们一出生就被选定为继承流火刃和如冰斩的人,但是,他们也是他最重要的徒弟啊。
“可是。”飞平看向飞真,“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晴朗对鬼王来说相当重要,既然她现在在我们的手里,鬼王就应该有所顾虑,我们的胜算也要大些。”
“可是。”飞真再次犹豫,“晴朗对寻和浅来说也很重要,他们绝对不对同意我们这么做的。”
“师兄,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飞平握住飞真的手,“这一战,事关灵山的荣誉和成败,不得不战。”
“那你打算怎么说服浅和寻呢?”飞真看着飞平,眼中充满了犹豫的神情。
飞平叹了口气,眼中却有狠绝的神情:“我来跟他们说,如果他们肯为大局着想就更好,如若不然————”
“你要杀了他们吗?”飞真惊地甩开飞平的手,后退了几步。
飞平无奈地看着飞真:“师兄,你的脑袋糊涂了吗?他们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怎么可能伤害他们。”
“那你?”
“我只是要施些法术,让他们乖乖听话而已。”飞平抬头看天,“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这样,和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飞真长叹了口气,两个徒儿对天晴朗的情谊,他都很清楚,如果他们在无意中杀了晴朗喜欢的人,那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事不宜迟,现在我就去见他们。”飞平向外走去,忽又停住,“师兄,你就负责让天晴朗留下。”
“留下?”
“是的,在决战结束之前,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留在灵山,如果被我发现她要离开,那么,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飞平丢下了最后的话,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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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天?”
“嗯?”天晴朗猛然转身却发现师傅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是师傅啊,您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啊,吓死我了。”
看着天晴朗拍着心口的可爱模样,飞真心中涌起一种类似父爱的情感,面色也不由得柔和了起来。
“师傅,师傅?”天晴朗看着飞真呆愣的样子,忍不住上前轻轻拉住他的衣角,轻轻唤他。
“哎。”飞真笑着答应,伸出手搭上天晴朗的头,“小天天啊,师傅就你一个女徒儿,虽然你入门比较晚,但我对你和寻和浅是一样的。”
“我知道。”天晴朗用力点了点头,给了飞真一个乖巧的笑容。
这个笑容并没有换来飞真的笑容,反而在他的内心激起了更深的内疚:“小天天啊,你要相信,不管师傅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啊。”
“师傅?”天晴朗抬头看向飞真,眼中满是疑问,“你怎么了?说的话好奇怪哦。”
“没什么。”飞真转过身,拭了拭眼角的泪珠,随后又转了过来,“小天天,把你的纤舞绫借给我用用好吗?”
“哦。”天晴朗不疑有诈,召唤出纤舞绫放到了飞真的手上,“师傅,给。”
飞真用颤抖的手接过纤舞绫,再次看向天晴朗:“小天天,对不起。”
挥手之间,困意铺天盖地地向天晴朗袭来,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飞真接住她倒下的身体:“对不起。”
微闭的眼帘间,天晴朗看向飞真的眼,喃喃地问道:“为什么?”
终究没有敌过困意的袭击,陷入了沉睡,飞真轻轻把她放到了床上:“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飞真手中的纤舞绫轻轻颤抖,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危险,急着挣脱飞真的手心。
飞真叹了口气,握紧纤舞绫,推门出去。
沉重的门在他的身后发出浓重的声响,却没有惊醒梦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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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宫中,灵歌放下手中的公文。
“好,这样就解决了。”写好传位书,终于把这里的事情给解决了,接下来就可以去接小晴了,想到这儿,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灵歌,你怎么了?”灵歌看向一边的灵歌杖,此刻它正发出不正常的光芒。
灵歌杖飞出灵歌的手,在空中画出莫名的字符,试图让灵歌明白他的意图。
“可恶,这个时候紫灵和玉魄都不在。”灵歌半知半解地看着空中的符号,暗骂着那两个翘班的白痴。
忽然胸口一窒,灵歌捂住心口,却再也感受不到天晴朗的存在,仿佛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灵歌狂乱地想着,“小晴出事了吗?”
灵歌杖停止了飞舞,立到灵歌的面前,仿佛在证实着他的猜测。
“走。”灵歌一把抓住灵歌杖,“我们去灵山。”
第七章、千年之约 第十六节 自由
血红的色彩,是修罗的最爱。
碧色的鲜血,和鲜红的血珠相互交染,远远看去,仿若大片大片盛开的牡丹,又如同冥界和人界边缘盛开的曼珠沙华,灿烂而苍凉,绚丽而淡漠。
灵歌捂住胸前的伤口,倚着灵歌杖勉强站立,面前的两人,虽然遍体鳞伤,但仍旧没有变换颜色,仿佛是没有感觉的铁人一般。
“你们中了摄魂咒?”灵歌看向没有表情的两人,眼中满是疑问。
回答他的是再次地进攻,灵歌一边闪躲一边苦笑,是啊,中了摄魂咒的他们怎么可能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到底是谁,即用摄魂咒控制了他们的灵魂,又用危险的方法临时提高了他们的法力,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灯枯人亡吗?
碧色、青色和红色的光芒在空中闪烁,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这样下去,灵山会被毁了的。”灵歌看着两人,又看看平素整洁的灵山,一向悠游自在的各种精灵,现在正到处闪躲着,一片混乱。
灵歌叹了口气,毕竟在这里也住了这么多年,实在不忍心看着这里毁灭,他略一顿足,朝天外飞了出去,回头看着两兄弟:“还想打吗?那就跟我来。”
“他要去哪里?”飞平看着灵歌离去的方向,不由问道。
同时观战的飞真叹了口气:“断云台。”
“又是那里?”飞平诧异地看向飞真。
飞真只是沉默着,半晌开口:“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他虽然是鬼王,可在这一刻还在顾及着灵山的安危,可我们呢?”
“师兄,你别忘了,他也是前代的鬼王,一千年前,他曾给人类带来那么大的灾祸,如今他醒过来了,一定还会重蹈覆辙的,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啊。”
“可是听晴朗说,一千年前的事情是其延一手造成的。”飞真迟疑着。“我们这么做,是否————”
“那只是片面之词,既然祖师爷和师傅留下遗训,我们就要遵守。”飞平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也是我们身为灵山弟子的职责所在啊。”
“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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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我要吃那个。”天晴朗喃喃低语着,抱着被子再次翻身,不小心一头栽倒了地上,可是,她却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只是翻了个身,在地上继续睡着。
“破。”门口传来一声轻喝,“应该是这里了吧。”
两个女子推开了门,却一眼看见睡在地上的天晴朗。
“天姐姐,你怎么了?”矮个子的女孩跑了过来,扶住昏睡在地上的天晴朗。
“雪儿,她是怎么了?”秦兰心问向身边的女儿。
“大概是中了昏睡咒。”粉雪皱起眉头看着毫无反应的天晴朗,伸出食指,轻点她的眉心,“眠,破。”
灵光微闪,仿佛受到了冲击,睡梦中的天晴朗轻皱眉头,可随即又再次睡去了。
“不行,这大概是飞真师伯施的法,我破不了。”粉雪摇了摇头,虽然天资聪颖,可她毕竟入门不久,刚才破除门上的禁咒就几乎用尽了全力,此刻就更没有力量去唤醒天晴朗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秦兰心看向女儿,天晴朗还在昏睡着,外面的三个人还在打的天昏地暗。
“先把她搬出去再说吧。”粉雪扶住天晴朗的一直手臂,示意母亲帮忙。
“你们在干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辛辛苦苦把天晴朗搬出门口的兰心母子在走廊上居然碰到了惠香大小姐。
“没看见吗?”粉雪放开天晴朗的手,拦到了母亲和惠香的中间,“在搬人。”
“臭小鬼,居然敢不听从师祖的命令,随便放走这个女人,不想活了吗?”惠香两手插腰,非常不爽地看着粉雪,一个小屁孩,居然一入门就成为了她的长辈,说来说去都怪那个昏睡的笨女人,她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粉雪看向惠香,冷汗微微流出,刚入门的她未必是惠香的对手,但一定要去帮千年叔叔。
“你?”惠香的眼睛越瞪越大,挽起衣袖,准备动手。
“说的好。”突然惠香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笑。
“谁?”惠香蓦然转身,却在转身的瞬间,倒了下去。
秦兰心和粉雪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好,成功地又解决了一个。”飘荡在空中的是————纤舞绫?
“你————自己会动?”粉雪瞪大眼睛看着飘舞着的纤舞绫。
纤舞绫如同听懂了她的话,自动“走”到了粉雪的面前,发出了银铃般的嗓音:“它当然不会动,动的是我。”
“你?”
银铃般的笑声传递在风中,透明的身形在空中慢慢显形,赫然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辫子,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背后有一对透明的翅膀,额头依旧佩戴着樱花形的额饰。
“你是————白?”粉雪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的精灵。
“哦?”白的眼中略显惊异,“你知道我?”
粉雪点了点头:“嗯,千年叔叔跟我说过你的事,说你是天姐姐带回来的。”
“没错。”白得意地点了点头,“是天小姐救了我,所以我现在来报恩了。”
“你看。”白扬了扬手中的纤舞绫,“我从那个老道士的手里把纤舞绫给抢了回来。”
“那师伯怎么样了?”粉雪看着纤舞绫,担忧地问着白。
白拍了拍胸脯:“放心,放心,我只是让他稍微昏睡了一下而已,过一会就没事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走了过来,看着天晴朗的脸色:“我现在施法让她醒过来,然后带她去断云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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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雪白的翅膀扇动离去的身影,秦兰心的眼中不禁闪烁出点点泪珠,再也,见不到了吧,这一别。
“妈妈,你后悔吗?”粉雪看着母亲的脸色,抬头问道。
秦兰心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笑道:“真是人小鬼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后悔。”秦兰心摇了摇头,“虽然那些人说的什么鬼王我不懂,但我知道,晴朗和千年是天生的一对,他们紧密结合的命运是上天注定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所以,我不后悔。”
“而且,我曾经做错过,现在做的,也只不过是赎罪而已。”
“嗯。”粉雪点了点头,“哎,你说我们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