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里留几个人给她,毕竟兰馨是嫁到蒙古去,不能丢了朝廷的脸面。”太后志得意满地吩咐着下面的人。
和敬也第一次对被剩下的事没了怨言,反而心情十分不错,甚至于理了一份不菲的东西送于兰馨添妆。
倒是皇后与容嬷嬷先是一阵解恨,而后便对自己的处境前所未有的害怕起来,只是太后那里已经不大愿意见她了,她们日日咒骂也改变不了,唯有快些处理好兰馨的嫁妆,到时好有机会回京再行筹谋。兰馨自从被皇后扇了一巴掌后似乎清醒过来了,每日里会按时吃药,也不再轻言生死,像是看开了一般。
蒙古八旗们都表达了一番对崇王爷的深切慰问之情,而后互相交换着情报依依不舍地飞快地离去。
渥巴锡倒是真的挺担心崇王爷,却在听到婚事落定之后松了一大口气,待到忧心忡忡地送走了乾隆后,乐呵呵地开始盘点起行李来。
“头人,这公主合适吗?”心腹却比他操心,将兰馨的情况打听了一番后是愁得天天睡不着觉。
“有什么不合适的。”渥巴锡丝毫不以为意。
“咱们族里的姑娘可比她能干健康多了。”心腹撇撇嘴抱怨道。
“可咱们族里的姑娘没一个阿玛是皇帝。”渥巴锡直接一巴掌拍过去,“一个姑娘她再糊涂,只要她爹是皇帝就好办。”
“又不是亲生的。”心腹一面揉着脑袋一面反驳。
“亲生能给我吗,咱也不是多好条件的人,人要知足才能好好过日子。”渥巴锡白他一眼,“但凭她怎样,将来嫁到咱们这里就是咱的媳妇,连媳妇都教不好还是男人吗!”
心腹此时倒是没听进渥巴锡的唠叨,只是将自家首领与真正的额驸爷富察家三爷比了比,看看眼前渥巴锡五大三粗大字不识几个的模样,再想想人家那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样子,顿时觉得能得个皇帝养女也是天大的恩德了。
乾隆可管不了他走后的风云变幻,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京城,此时江南确切的消息已传来,确定永瑢只是受伤,已经被人救下并无大碍,方才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对于江南各种势力更是怒上心头,想了想,将最信任的福康安派了过去,势要一查到底,并且又加派了一船的太医和药材,才稍稍放心,坐下来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皇上,六爷他吉人天相,必有后福。”吴书来将参汤放到乾隆面前。
乾隆知道他必须保重,否则他的一双儿女便犹如置身刀阵之中独行,不会有人护着他们了,他端着参汤,直接一饮而尽,又问道:“绵绵如何了?”
“自知道六爷无事,公主便放心了,如今已经歇息了。”吴书来忙回道。
“派个太医过去,待她醒后好好看看,这几日绵绵经的事太多。”乾隆又叹了口气,愁上心头。
而此时永瑢也是愁上心头,一半是为了江南复杂的形势一半却是为了眼前的女子。
“李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是毕竟男女有别,能否请姑娘移驾。”永瑢勉强端着温和的笑脸再一次认真地说道。
李沅芷却不为所动,直接摇头,说道:“主子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说完又将手直接搭在永瑢脉上,径自说道:“果然已经好多了,我再去熬一帖药。”说完也不理会永瑢直接端着药碗离去,永瑢顿时是欲哭无泪。
“其实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李姑娘怎么说也是美人,美人救英雄,这样的艳福不是人人都能碰得上的。”柳湘莲在一旁嘲笑道。
“那让给你好不好。”永瑢咬着牙说道。
柳湘莲听了急忙摇头不已:“你可别害我,我可无福消受,我还等着回去娶我的梦中情人呢。”
若不是有伤在身,永瑢真想直接一巴掌拍死他,无奈地说道:“咱们的事还有许多,哪能让她跟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正因为她是那位爷的人才要跟着你。”柳湘莲听到这里也正色起来,“那位爷算是盯上你了。”
“我这位九叔公真是行事诡异!”永瑢苦笑,当初为了报复绑架了宁楚格,如今却又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伸出援手,究竟是敌是友,又究竟该如何对待,永瑢愁上加愁。
柳湘莲听了这话便不再说了,毕竟说到底还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家事,他还是不要搀和进去为好。
正在这时,庆桂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见了永瑢方才收敛了些,说道:“六爷,那位甄大人来了。”
“他倒是处变不惊啊。”永瑢瞬间眼神犀利起来,“我还在养伤,不见。”
庆桂这才露出点笑意,忙不迭地去传话。
永瑢见庆桂走了,回头又问柳湘莲:“我那位大姐夫呢?”
“恐怕醉卧美人膝吧。”柳湘莲想了想回道,“真是可怜,也不知道憋了多久,所以说公主也不是好娶的。”
永瑢直接白了他一眼。
“当然,咱们的六公主秀外慧中绝世无双,要是将来那个福康安有一丝一毫的不轨,不用你说,我直接废了他!”柳湘莲急忙拍着胸膛保证。
永瑢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又要小心伤口,实在是一言难尽。
甄应嘉在门口正眼巴巴地望着,捧着大笔的礼物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却等来庆桂轻飘飘的“不见”两个字。
“章佳将军,麻烦再帮着传传话,奴才真的有的有要事求见。”甄应嘉放下架子求道,一面又将一叠银票塞进庆桂手里。
“六爷伤得挺重,正躺着呢,哪有力气见人。”庆桂却冷着脸,油盐不进,直接将银票扔地上。他现在活剐了甄家人的心都有,好容易从和宸公主绑架事件中剥离出来,摩拳擦掌地要在江南捞一笔大功劳,结果就因为眼前这群丧心病狂的人卷入了六爷刺杀事件,庆桂觉得自己的前途是前所未有的灰暗,公主更是越离越远,不过在他下地狱前怎么也要拉几个下去。
甄应嘉脸更白,看着庆桂煞气满满的样子也知苦求无望,只能好说歹说地留下礼物,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奴才终究只是奴才!”庆桂在他背后啐了一口。
“老爷,六王爷也太不把人看在眼里的。”甄应嘉的随从耳尖听见了,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在他的心里,甄家是不得了的存在。
甄应嘉的脸更苦了,等他知道始末的时候已经是不可挽回了,那群白痴既然向天借了胆子向皇子下手,那么干净利落一些,如今这种不上不下的状况,易地而处,他是六王爷也要活剐所有要他命的人,而六王爷又不是可有可无的三王爷,那可是皇帝除了五皇子之外最爱的皇子。
“一个个都是没脑子的混蛋!”甄应嘉到了家中,也顾不得装饰儒雅面具,立马召集了整个江南势力圈的核心破口大骂。
“本来以为六王爷只是来走走过场捡捡便宜,咱们底下全都做好帐了,保管他风风光光地回京。谁知道他倒是认真查了,那还能怎么办?”道台老爷如今一点都不威风了,冷汗淋漓地抱怨道。
“正是啊,咱们也不过与那些盐商漕帮抱怨一二,谁知他们倒是向天借了胆子。”家里的一个子弟也说道。
“如今还是想想如何弥补吧。”甄应龙眼看他哥就要被气死了,忙上前打圆场。
甄应嘉缓了两口气才缓了过来,恨声道:“但凡先前跟我说一声何至于此,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有人便建议道。
甄应嘉直接将桌上的镇纸砸了过去,砸得那人头破血流,方才心里舒坦点。
“当初一击即中,法不责众,如今却是犹如火中取栗了。”知府叹道。
“我就不信了,六王爷能将天捅出一个窟窿来,江南在咱们手里经营超过三代了,林如海这等老狐狸都折在这里,弄得连摔盆送终的人都没有,他一个黄毛小子就能上这刀山火海。”那等资历老的忍不了直接嚷道,“何况咱们京里还有指仗。”
“甄大人,六王爷手中没有账本,他没有证据,就是皇上也不能将咱们连根拔起,这江南他还要不要了。”道台想了想说道。
“正是,大哥,这六王爷也想着皇位,还能将咱们彻底得罪了。”甄应龙也眼睛一亮。
这时有个大丝商又说道:“各位大人,六王爷的外家可是当年的高家。”
“是啊,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六王爷就算要大义灭亲,也得考虑考虑会不会从此兔死狐悲。”
甄应嘉听着你一眼我一语,慢慢倒是觉得事情也不是无可救药的,脸色渐渐平和下来,想了想又说道:“总要推出几个,于六王爷有个台阶下,毕竟他也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回。”
众人听了都暂时安下心来,纷纷点头应是。
“他们实在胆大包天了。”此时被他们惦记着的永瑢却披着衣裳正与星夜而来的于万亭说话。
“自古便是如此,天高皇帝远。”于万亭举着酒杯笑道。
永瑢咬牙,不得不提醒道:“其中也少不得九叔公的添酒加醋顺水推舟吧。”
“天下之大,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没有谁能逃得了利益的诱惑。”于万亭笑得很得意。
“若真是如此,九叔公何至于浪迹天涯呢。”永瑢也笑了,说的话却直戳人心。
果然于万亭的脸色变了,冷声威胁道:“你便不怕了。”
“九叔公既然救我,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永瑢却是不为所动。
于万亭长长的沉默之后突然叹道:“你一点都不像你皇玛法。”
“九叔公,咱们有过过节,你差点害了我妹妹,我对你观感不佳,你对我也无好感,如今却施以援手,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永瑢却不打算兜圈子了。
“你妹妹也是个聪明人,她并没有出事,还有了好归宿。当年我的姐妹们可都是一个个命丧蒙古,她幸福太多了。”于万亭喝下一杯酒。
“于九叔公来说,她不过是可利用的棋子,于我来说,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永瑢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九叔公如今势力如何了,肯定不止明面上的红花会,别说我,就算是皇阿玛,将九叔公连根拔起也不是一朝一夕之能。我并不想时时刻刻地提心吊胆,好在九叔公是商人,凡事可以商量。”当初是恨不得要于万亭去死,如今却慢慢想回来,当初若不是于万亭在其中,恐怕宁楚格真没命回来。可是要不是于万亭在此,宁楚格又怎么会绑架。这个男人手眼通天,幸好他还有短处,方能商量。
“哦?你倒是有趣。”于万亭听了也有了兴致。
永瑢却是面色严肃:“九叔公想要当吕不韦,我却不愿意做赢异人。”
“那我又何必与你商量。”于万亭的脸色也正经起来。
“我只是觉得爱新觉罗胤禟这个名字比于万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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