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招呼随意扫了众人一眼，还是不少熟面孔的，但王思妤开口的时候话就不一样了。
“狐狸姐没来吗？”她说。
“狐狸姐？”莫宇有些好笑，“你说胡部长吧？他现在印度呢。你好，我是对外联络部的新任副部长，姓陈。”说着还向自己的女儿伸出右手。
从他的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在扯谎。
这是最高层玩儿的游戏，跟随莫宇前来美国的人在他扯谎的时候纷纷底下头去，谁也不傻，这时候去戳破谎言的话意味着回国之后一双又一双的小鞋，除非你打算不干了倒可以大放厥词。
“陈部长你好。”王思妤跟他握了一把，察觉到对方手有些颤抖，不由冲这个四十好几的长辈笑道，“算了，我还是叫你叔叔得了。”用称呼拉近彼此关系的同时，言下之意却是告诉对方其实自己算是小辈，没必要紧张什么的。
王思妤相差了，莫宇混社会多少年了？辉煌过落魄过，，只怕是皇帝老儿到了跟前都不带抖的。他抖，只是因为激动。
就在她进会议室露出小脸的时候，莫宇的心就在颤悠了。
像，太像了。女儿的照片他不是没看过，反而是从小到大的都在大哥那里看了个全，但照片毕竟是照片，当真人俏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又是两回事了。
这天王思妤来面见旅行社的骨干成员，也没少折腾打扮了一番。女性职业装就算了，除非有吴芳的身高还能穿出个气质，到了一六七就不带长的自己就算了吧。发育得很好的她前凸后翘，如她看待艾尼丝一样，她简直也拥有了西方人对东方少女的幻想。一条显瘦的黑色牛仔裤，外加一件敞开了两颗扣子的外套，长发如依，即使的素颜，也因为健康娇俏的容颜显得格外漂亮。
这分明就是少女版的阿妤，比之当年守候家中的妻子，简直就是年轻的翻版。甚至在相见的那一瞬间，恍惚中几乎分辨不出当年爱妻与女儿的差别。
不会错了，这就是自己的女儿。上一次见面，她还在襁褓之中，再见，对方已经长大成人了。
“那就叫我陈叔叔吧。”莫宇咽下口中的苦涩打起笑脸。
王思妤笑笑压了压手：“大家都坐吧。”想了想将艾尼丝推到自己身前用英文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学艾尼丝，是斯灵顿高中旅行同好会社的副社长，虽然还有一个学期就不是了。”毕业了嘛。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大家。”除去刚开始的惊讶，艾尼丝很快的适应了过来。
“我想的计划还是从艾尼丝身上找的灵感，典型的美国女孩，或许能给大家带来同样的灵感也不一定。”王思妤说着也不客气，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大家应该都看过我草拟的策划书了，只有大略的想法，旅行社内部的成员都有股份在，为了在座各位的利益，还请大家一同来商讨一下是否可行，如果要实施，还有哪些细节的东西需要完善……下面，由谁先来说说自己的想法？”
虽说穿得跟小家碧玉似的跟同龄少女没什么区别，但是这一坐下，气质顿时就变了。
那是在高层呆久了才会有的会场统治力，从当年救下欲跳楼的冯文斌后大会的初次体验，到如今她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或者说，那是属于领导者的气场。
看到这样的她，莫宇的眼眶有些热。
女儿真的长大了，有想法有主见了。越是如此，欣慰的同时莫宇就越是担心。比起女儿的精明能干，他更希望女儿还需要依恋自己……压下心中的担忧，莫宇朝其中一人一挑眉毛。
受到暗示当先开口的是个戴着眼镜一看就知道本科毕业的年轻人，刚想站起来说话，便被王思妤制止让其坐下说道：“成立俱乐部以及假设网站的工作确实是美国本国的人来做比较合适，这个需要更专业的人来进行。我个人的想法是从国内的青年旅社得来的，原本还有些担忧，不过看到艾尼丝小姐后觉得未必不可行。”
“哦？说说看，回头我可以跟艾尼丝沟通试试。”王思妤却不打算现在就让艾尼丝听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成年人无论在哪个国家都会面临就业的压力，美国相对国内的务工人员，假期要来得长很多。（全世界最‘光荣’的劳动者是中国人，比起发达国家当中动辄一个季度的休假还有双休……啧啧）俱乐部只要能打开局面，市场是可以预估的。但除此之外，我觉得年轻人的市场也大又可为……”
“美国大学生不是一直强调实践能力以及拓展视野吗？在大学中我觉得同样可以存在王总呆的一样的社团。而且有着诸如脸谱网这样便利的工具前提下，招收网络会员要简单得多……”
“等一下！”王思妤听着听着就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组建跟国内驴友网之类的组织，让急于拓展视野的美国青年一代去国内旅行是吧？”
眼镜一愣，点点头道：“……对，形式上，差不多的吧……”他显然没有料到‘王总’理解得那么快。
“其实美国也有相似的组织，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做得比别人更好？”王思妤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凝视对方。
不想那眼镜闻言一挺胸脯：“因为我们联众旅行社有全国最好的‘向导’，还有最适合美国青年的经济旅线……就算再经济，一块美元确实比一块人民币值钱得多。”
“呵呵，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过光是说说可不行哟。”王思妤展颜一笑，“回头写份计划书出来，让你们钱社长……还有新到的莫总看看，他们点头认可的话你今后就来负责这一块吧。对了，别忘了给我也发一份。”
眼镜眼神有意无意地在莫宇的身上瞥了几眼，心说你们当老总的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吧？三个老总你们两个在场认可了不全有了？我写计划书也大胆些不是？
王思妤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莫宇两眼，玩笑般说道：“陈叔叔，他都不敢说话了，不会是平时您太严厉，让人家不敢说话怕抢了您风头吧？”
“不会不会！”莫宇还没来得急表态，眼镜就赶紧否认道，“莫总能带我们过来肯定不会有那意思……那个，计划书我会给各位老总发的。”
你们这帮大老板唱的哪出啊？高层还能相互不认识的吗？你们弄死我得了！眼镜欲哭无泪了快。
……莫总？！
王思妤笑脸一僵，随即一点点地收了回去。缓缓地摆正脑袋望着眼镜：“……你说得不错，在看到你计划书之前，你接着说吧。”
莫总！什么鬼联络部的副部长，他分明就是‘王思妤’的生父莫宇才对！
他这是干什么？按捺不住来看自己女儿了吗？
该死的！我就该跟旅行社的事务断了关系的，不然他哪来的借口？
可是他为毛要隐瞒身份……是了，自己的表现，如果提前知道是他的话，我还会见他吗？
一时间王思妤脑子里乱哄哄的，眼镜接下来说的什么完全就没有注意听了。
眼角的余光中王思妤分明看到了他对眼镜的不满，要不是她假装没注意眼镜那一声称呼变化的话……现到如今，点破对方的身份只能平添尴尬……再说也没想好该跟‘生父’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他不说，我也不说。
第四百六十二章 心里明白
第四百六十二章心里明白
【最后一个环节开始了。头疼……每一句话写得都好痛苦……唔唔唔……本章，是本书最后的过渡章节了……】
莫宇始终不动声色，王思妤则置若罔闻，竟是谁都不肯去戳破脸子也没去做欲盖弥彰的动作，这边一口一个王总，那边则笑脸灿烂的一声声‘陈叔叔’，那些社团的骨干的脸那叫一个比一个干。
不过总的来说，联众旅行社的新业务发展会议还是非常顺利的，整个会议过程在和谐有爱的气氛中井然有序地进行。
这边不愠不火地进行着，在距离会议室百步开外的某个房间里可就有人急了。
“这会还得开多久啊？都快四个小时了。喂，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去见思妤啊，一起开会的话，多少我还能帮忙拿些主意，近在咫尺还得等，这不是折磨人吗？”吴芳跺脚，转圈，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王振慢条斯理地从客房的某个小抽屉里拿出根雪茄，切了，点上，喷了个烟圈才道：“你就那么急着听思妤拒绝你吗？几个月都过来了，还差这点时间？哼，这会一天开不完，轮到咱们至少还得等上一两天的，你就消停一会吧。”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亏你还忍得住。”吴芳转圈也转累了，重重地摔回沙发抱怨道。
王振弹了弹烟灰，出神地盯着雪茄上冒的青烟，缓缓地说道：“平时我不抽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抽起来感觉很好。”
原来他是用其他的方式来消减自己内心的焦急罢了。
“给我也抽一口试试。”吴芳伸手去夺。
王振连忙闪开：“边去，我才不想跟你间接接吻。那边还有，自己拿。”
人手一根雪茄抽着，一时间有些沉闷。
“王振，我有些怕……”吴芳迟疑地说道。
王振故意用鄙夷的眼光瞄了她一眼：“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你要是真怕，那就趁早回去吧。”
“我不……”吴芳倔强地说道，半晌，莫名地冒了一句：“谢谢你，王振。”
王振奇怪了打量了吴芳一番。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包容……谢谢，不然我提不起再见思妤的勇气。”吴芳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没有他的话，恐怕自己早就与思妤分道扬镳了吧？那时候，自己玩了一个很拙劣地心机之后……如果思妤最终是选择他的话……不不不，吴芳敲了自己的脑袋一句……
王振默默地看着吴芳的动作，良久，他撇过脑袋去小声说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嗯……”
然后会议真的没有在当天开完，莫宇跟早有准备似的在酒店多订了一间房，再然后……
再然后第二天接着开会，真是充满了国人风格。艾尼丝第二天不干了，到底是个高中女孩，所谓的事业心还没在她的心里萌生，用她自己的话说：“我又不打算做比尔盖茨，大学的时候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说着还一副无聊的样子耸耸肩走了。
“我会说服她的，或者，寻找更合适的人选。”王思妤如是说道。
一连三天的会议都是新业务拓展的内容，从招聘人才到招收会员章程事宜都涉及在内。比起官老爷的会议来大家可精神了许多，往大了说是为了集体的利益，往小了说是希望自己把持的股份能够更值钱一点。
三天的会议之后，大致上的工作流程都制定了下来（大家要想知道纯商业流程的回头开个几万字章节，就怕没人看），细节的东西是要到真正去做的时候发现并且完善的，纸上谈兵到最后还得TODO。
“放手去做，资金会有人解决的。”十一的那天散会后王思妤说道，同时目光意味深长地在莫宇身上瞥过，“不够的话……再来找我。”
好在那时莫宇正在低头记录会议内容没有注意到。
散会的时候天色也黑了，在酒店早就订了自助工作餐，率先出门前往餐厅的时候王思妤回头补了一句：“十五元宵节大家不能在家里过真是抱歉，回头找你们部门管事的要红包吧。嗯，就说是我说的。”
“哗……”那些人顿时喧闹起来。
“你猜他会不会给？我可不打算签字的。”王思妤冒了一句话，离开了会议室。
莫宇抬起头，一直注视着女儿的背影消失，才对一帮等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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