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继续笑道:“三弟当真是有个好师妹,我二人还是比那小丫头慢了一步。她当真是护你护得紧,生怕你被人欺负了去。是也不是,老二?”
那瘦者李四道:“不错。”
张三环顾长乐帮众人,继续笑道:“这小小的长乐帮只怕要倒霉了。还不用我兄弟二人出手。很好,很好。”
听闻此话,连承眉头一皱,知晓他们二人知道自己已经到来。但他二人既然没有叫破自己行踪,连承也不心急,仍旧稳稳隐在暗处。谢连疑惑的看着张三李四,问道:“大哥,长乐帮为什么会倒霉?他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张三哈哈大笑,良久方道:“长乐帮做什么坏事不关我们哥几个的事。但你这长乐帮的帮主现在却是做不得了。这事,找正主才是道理。”李四点头,阴测测的道:“没错,要找正主。”(张三笑嘻嘻的道:“是啊,咱三个义结金兰,说过有福共享,有难同当。长乐帮要咱们三弟来挡灾,那不是要我哥儿们的好看吗?”
群雄一见张三、李四突然现身的身手,已知他二人武功高得出奇,再见他二人的形态,宛然便是三十年来武林中闻之色变的善恶二使,无不凛然,便是贝海石、白万剑这等高手,也不由得心中怦怦而跳。但听他们和谢连兄弟相称,又均不明其故。
张三又道:“我哥儿俩奉命来请人去喝腊八粥,原是一番好意。不知如何,大家总是不肯赏脸,推三阻四的,教人好生扫兴。再说,我们所请的,不是大门派的掌门人,便是大帮的帮主、大教的教主,等闲之人,那两块铜牌也还到不了他手上。很好,很好,很好!”
他连说三个‘很好’,眼光向范一飞、吕正平、风良、高三娘子四人脸上扫过,只瞧得四人心中发毛。这四人正是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他最后瞧到高三娘子时,目光多停了一会,笑嘻嘻地又道:“很好!”范一飞等都已猜到,自己是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这次也在被邀之列,张三之所以连说“很好”,当是说四个人都在这里遇到,倒省了一番跋涉之劳。
高三娘子大声道:“你瞧着老娘连说‘很好’,那是什么意思?”张三笑嘻嘻的道:“很好就是很好,那还有什么意思?总之不是‘很不好’,也不是‘不很好’就是了。”)选自原著。
连承在一旁听闻这话,险些笑出声来。不过,她虽未笑出声来,但也泄露了行藏。当下也不在隐瞒,从暗处走了出来。环顾四周,笑道:“果然是天下英豪,今日真是让连承大开眼界。”说罢,连承的目光定格在贝海石身上冷笑连连。
谢连一见是连承,不由目露喜色,急忙走过去抓住连承的手,急切问道:“师妹,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我好担心。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连承见他目光之中关切之情流露,不由心中一暖,道:“我没事。不过练功去罢了。我需要想些事情,便离了岛。”
谢连憨憨的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连承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张三李四,道:“二位大哥,该将正主请下来了。”
张三笑道:“正是如此。此间事不宜耽误太久,发完牌子之后还要其他地方下请柬。”(李四伸手抓住两张圆凳,呼的一声,向屋顶掷了上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响亮,屋顶登时撞出了一个大洞,泥沙纷落之中,挟着一团物事掉了下来,砰的一声,摔在筵席之前。群豪不约而同的向旁避了几步,只见从屋顶摔下来的竟然是一个人。这人缩成一团,蜷伏于地。李四左手食指点出,嗤嗤声响,解开了那人的穴道。那人便慢慢站了起来,伸手揉眼,茫然四顾。
众人齐声惊呼,有的说:“他,他!”有的说:“怎……怎么……”有的说:“怪……怪了!”众人见到李四凌虚解穴,以指风撞击数尺外旁人的穴道,这等高深的武功向来只是耳闻,从未目睹,人人已是惊骇无已,又见那人五官面目宛然便是又一个谢连,只是全身绫罗,服饰华丽,更感诧异。只听那人颤声道“你……你们又要对我怎样?”
张三笑道:“石帮主,你躲在扬州妓院之中,数月来埋头不出,艳福无边。贝先生他们到处寻你不着,只得另外找了个人来冒充你帮主。但你想瞒过侠客岛使者的耳目,可没这么容易了。我们来请你去喝腊八粥,你去是不去?”说着从袖中取出两块铜牌,托在手中。
石中玉脸现惧色,急退两步,颤声道:“我……我当然不去。我干么……干么要去?”)选自原著。
谢连见那石中玉面貌与己相似,问道:“师妹,这,这便是我哥哥吗?”言语之中,颇有亲近之意。连承点头,冷笑道:“没错,他是石伯父和石伯母的长子。”不成器的家伙!连承在心中补上一句。
(闵柔抢上一步,颤声道:“你……你是玉儿?”石中玉点了点头,道:“妈,爹,你们都在这里。”
白万剑踏上一步,森然道:“你还认得我么?”石中玉低下了头,道:“白师叔,众……众位师叔,也都来了。”白万剑嘿嘿冷笑,道:“我们都来了。”
贝海石皱眉道:“这两位容貌相似,身材年岁又是一样,到底那一位是本帮的帮主,我可认不出来,这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你才是石帮主,是不是?”石中玉点了点头。贝海石道:“这些日子中,帮主却又到了何处?咱们到处找你不到。后来有人见到这个……这个少年,说道帮主是在摩天崖上,我们这才去请了来,咳咳……真正想不到……咳咳……”)选自原著。
连承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将谢连护在身后,看着贝海石道:“贝先生好手段,连承久闻大名,今日才有幸一见,久仰。”
贝海石咳嗽两声,问道:“姑娘是?”
连承冷笑道:“贝先生何必装聋作哑?妙手回春的本事可不是谁都会的。你欺我师兄年少无知懵懵懂懂,想叫他替你做那代罪羔羊,可要问过我连承同不同意。”
贝海石皱眉道:“连姑娘想必对贝某有什么误会?何必这般不留情面?”
连承却是不理他这番做作,冷笑道:“果真如此?我师兄身上的疤痕如何而来想必贝先生这个亲手造就的人应该一清二楚。妙手回春!妙手回春!好一个妙手回春!贝先生当真不辜负‘妙手回春’这四字。待你长乐帮事了,我便要讨回这个公道!”说罢,连承径自拉着谢连站到石清身边,摆明身份不想管这挡事,也不叫谢连搀和进去。谢连尽管心急,但多年对连承的顺从不反抗叫他站在这里却又心急场中。
张三笑道:“三弟妹果然是爽快!巾帼不让须眉!”
连承小脸一红,有心想要反驳,不知为何却开不了口。目光转向一直跟在身边的叮叮当当,只觉得那少女煞是碍眼。连承皱皱眉,为何谢连与阿绣在一起时自己没有这样的感觉?想到那个单纯的少女,连承心中还是倾向将谢连和阿绣配对。连承摇摇头,索性不想。
连承低头,看着仍旧被自己抓在手中的谢连的大手,又见谢连纵然心急场中,却又乖乖站在自己身旁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甜——这样顺从体贴的丈夫在现代也是已经绝迹了的。
这样真的好吗?连承反问自己。她知道问题不在谢连身上,而是她自己的心态。谢连与她一起长大,虽然连承口中一直叫着师兄,但她纵然不是将谢连看做儿子也是看做弟弟。若要接受谢连,必然要调整对待谢连的态度观念。这并不容易,连承心中知晓。两人若要长久的在一起,最重要的便是平等。这一点若是做不到,分手也只是时间问题。
谢连现在或许感觉不到,但以后他定然会厌倦的。纵然自己是为了他好,但也不能如此的护着他。这样固然是个好姐姐,好长辈,但却不是地位相等的恋人所为。
连承抬头看着谢连,微微一笑。罢了,先这样罢。这许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在乎这一事半刻。她的心态还未曾调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连接铜牌
那石中玉见场中只剩他自己,闵柔虽是站在他身旁,但白万剑此时亦在场中。他知以自己的武功是万万敌不过白万剑的。
石中玉道:“(贝先生,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也就什么都不用隐瞒了。那日在淮安府我得罪了你,给你擒住。你说只须一切听你吩咐,就饶我性命,于是你叫我加入你们长乐帮,要我当众质问司徒帮主为何逼得何香主自杀,问他为什么不肯接侠客岛铜牌,又叫我跟司徒帮主动手。凭我这点儿微末功夫,又怎是司徒帮主的对手?是你贝先生和众香主在混乱中一拥而上,假意相劝,其实是一起制住了司徒帮主,逼得他大怒而去,于是你便叫我当帮主。此后一切事情,还不是都听你贝先生的吩咐,你要我东,我又怎敢向西?我想想实在没有味儿,便逃到了扬州,倒也逍遥快活。那知莫名其妙的给那位女侠给制住,又给这两位老兄抓到了这里。将我点了穴道,放在屋顶上。贝先生,这长乐帮的帮主,还是你来当。这个傀儡帮主的差使,请你开恩免了吧。)选自原著”石中玉口齿伶俐,这一番话下来,众人顿时明白的事情原委。唯独连承在一旁冷笑连连。
石中玉这话却是不假,但他又岂是单纯的受害者?石中玉做那长乐帮帮主平日里作威作福,风流快活,作践良家妇女,端是将长乐帮这做事亦正亦邪的帮派弄成了声名狼藉的歪魔邪道。这岂是贝海石威胁得了的?
果然,石中玉这话一出口,贝海石便脸色铁青,道:“那时候帮主说什么话来?事到临头,却又反悔推托。”
(石中玉道:“唉,那时候我怎敢不听你吩咐?此刻我爹娘在此,你尚且对我这么狠巴巴的,别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他眼见赏善罚恶二使已到,倘若推不掉这帮主之位,势必性命难保,又有了父母作靠山,言语中便强硬起来。
米横野大声道:“帮主,你这番话未免颠倒是非了。你作本帮帮主,也不是三天两日之事,平日作威作福,风流快活,作践良家妇女,难道都是贝先生逼迫你的?若不是你口口声声向众兄弟拍胸担保,赌咒发誓,说道定然会接侠客岛铜牌,众兄弟又怎容你如此胡闹?”
米横野、陈冲之、展飞等同时厉声道:“你想撒手便走,可没这般容易。”说着各自按住腰间刀柄、剑把。
张三哈哈笑道:“石帮主,贝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凭着司徒横和石帮主的武功声望,老实说,也真还不配上侠客岛去喝一口腊八粥。长乐帮这几年来干的恶事太多,我兄弟二人今天来到贵帮的本意,乃是‘罚恶’,本来也不盼望石帮主能接铜牌。只不过向例如此,总不免先问上一声。石帮主你不接铜牌,是不是?好极,好极!你不接最好!”
贝海石与长乐帮群豪都是心头大震,知道石中玉若不接他手中铜钱牌,这胖瘦二人便要大开杀戒。听这胖子言中之意,此行主旨显是诛灭长乐帮。他二人适才露的几手功夫,全帮无人能敌。但石中玉显然说什么也不肯做帮主,那便如何是好?
霎时之间,大厅中更无半点声息。人人目光都瞧着石中玉。)选自原著。
谢连见场中剑拔弩张,心中不由焦急,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