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少年听了大喜,他此事还未经过一系列被人认错,半晌“石中玉”半晌“石破天”的日子,因此对于此时谢烟客给他取的“谢连”之名还是很欢喜的。
“谢谢师父,也谢谢师妹。”谢连憨厚的笑着,对谢烟客连承连连道谢。
连承不满道:“我明明比你大,应该叫我师姐才是。”
连承这话一出,谢烟客和新鲜出炉的谢连不由面面相觑。二人细细打量着连承现在的模样:不过谢连胸口高,头上两个朝天辫,皮肤白白嫩嫩的,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如今这小丫头正正经经的强调着自己比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还要大,怎么看都是无比好笑。
谢烟客大笑道:“丫头,你这模样不过七八岁,如何做你师兄的师姐?”
谢烟客这一番话下来连承不由讶异,但看看自己此时身高却是只到谢连胸口。而她身上的衣服也确实不是她原来所穿的睡衣,如此一想她倒也释然——就当是重新活了一遍。
如此一想,连承便道:“师兄便师兄吧,今后若是有人欺负我,师兄可要帮我教训他们,护我周全。”
谢连憨憨笑道:“好,师妹。”
谢烟客终于了结一桩心事,不由大笑,良久方道:“今日为师心情甚好,谢连,你且去做几道好菜,今日为师要大醉一场!”
谢连憨笑答应,转身出去。
连承见他走远,再也听不到两人谈话,方才对谢烟客道:“师父,师兄身上的内力有些奇怪。莫不是师父为了玄铁令之事在师兄身上做了什么?”
谢烟客老脸一红,坦然承认道:“那傻小子实在得很,什么事都不求老夫。他日若有老夫的仇家上门要那傻小子求老夫自裁自残可如何是好?”
连承对谢烟客如此坦然倒也是佩服,道:“师父自然是英明不过。承儿求师父继续按照原来的法子教他,他有一场天大的机遇便是因此而起,万不可教他招式,只传内力便好。待他日师兄内力大成再教他招式也不迟。”
谢烟客眼神惊异的看着连承,奇道:“承儿,你究竟什么来历?怎地什么事都知道?连那傻小子以后的祸福都能知晓。”
连承一笑,道:“只是恰巧知道罢了。师兄的身世承儿也能猜出一点来,但不知道是还是不是。日后若是遇到师兄的亲生爹娘,他的名字只怕还是要改回去的。”
谢烟客沉吟道:“这倒是无妨,之所以给他取个名字只因他那名字着实不好听。日后遇到他生身爹娘,怎么也不会取那样骂人的诨名。改便改了。倒是你,当真是什么都瞒你不过。”
连承笑道:“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承儿便不知道师父为何要隐居在这摩天崖。以师父的武功,天下大可去得,为何要心灰意冷在此隐居?”
谢烟客面上一寒,冷哼一声,坐在一边不在说话。连承知道,自己戳中谢烟客心中伤疤,不由暗暗后悔自己嘴快,但这话说出口便也收不回来,心思转了一转,便笑嘻嘻的走到谢烟客一旁,蹲下,说道:“师父不要伤心了,以后有师兄和承儿陪着您,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待承儿学好武功,日后师父看谁不顺眼了,不用师父动手,承儿帮师父料理了便是。”
谢烟客见连承脸上虽是笑嘻嘻的但眼中却是一片真挚,心中郁气不禁去了大半。不由笑道:“还说自己不知道,我看这世间还真没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连承不依道:“师父还是不信承儿,承儿真的不知道。”
谢烟客妥协道:“好好好,不知道便不知道罢,为师不问便是。”
连承见谢烟客心中郁气已去,心中这才放下心。她知道自己拜得谢烟客为师完全是托自己那憨厚师兄之福。但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在方才陷入危机。这一饮一啄,自有一番姻缘。而那少年日后也却是福泽深厚之人,连承自然也不会去责怪。只不过,不让那便宜师兄吃些苦头,连承心中也郁气难出。
待得半个时辰,连承便闻到了饭菜香味。饶是在现代经过无数美食,闻得这样的味道也不由让人食指大动。早已听说谢连厨艺非常优秀,今番一闻却觉得闻名不如亲尝。
一顿饭下来,谢烟客早已喝醉,自顾进了山洞睡觉。连承帮着谢连将碗筷收拾了,谢连道:“师妹,你也去休息吧。我练会儿功便也去睡了。”
连承想了想,道:“师兄,你坐下,我有话说。”
谢连坐下,道:“你说吧,师妹。”
连承沉吟道:“你现在所练功法会很难受,千万要坚持住。在你内力大成之前不可学习招式,这点你要谨记。你福泽深厚,日后有不少机缘,成就绝对在师父之上。日后下山若是遇到不懂的事情便多看多记,万不可多说话。”
连承这一番话下来谢连虽然不是太懂,但也明白了大部分,心中知道连承是为了他好,便答应道:“师妹你真聪明,我知道啦。时间很晚了,师妹你去睡觉吧。”
连承露出笑颜,道:“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解决了一件心事,连承心中轻松一片,躺在自己床铺上,不一会儿便倦极睡去。至于原来的那个世界,她在那里本就无牵无挂,自然也便不存在挂念不挂念之类种种纠结问题。
第二日一早起来,吃罢早饭,连承乖乖坐在谢烟客面前,等待他传授。谢连所练功法只是普通的少林内功心法,但由于被谢烟客改了顺序,又改了方法,传到谢连那里早已变得不知所谓,加之在长乐帮里一系列奇遇,最后成就的也便是一种奇异深厚的内功。
连承自认自己没有谢连那般深厚的福泽,自然也不敢冒此奇险,修炼一门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功法。到头来反而得不偿失。
谢烟客见连承如此乖巧认真的模样满意一笑,道:“本门心法虽不忌男女修习,但总未收过女弟子,你且修习看看。”说罢,谢烟客便将每条经脉所经过的穴道一一讲解给连承,连承一一记下,遇到不懂的地方细加询问,谢烟客也不觉麻烦,耐心讲解。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连承方才开始修炼。先前谢连与她输入过内力,她自身气感亦是不弱,是以刚一开始修炼便有了气感,简单至极的入门。不多时,连承便感觉到她的气感在加强,在手太阴肺经汇集的内力也渐渐增多,在手太阴肺经之中游走如臂指使,无不如意。渐渐的连承便感到经脉之中有种饱胀之感。连承心中讶异,这门心法倒真是好修炼。如此想着,连承便想收功问问谢烟客。但此时连承内力饱胀,虽然在经脉之中运转如意,但要收回丹田却是着实困难无比。连承咬咬牙,指使着内力流转手阳明大肠经。幸好当初谢烟客讲解之时将十二正经全部讲解一遍,如若不然,连承便是拼着受伤也要将这些内力收回丹田。待谢烟客讲解完毕之后她方才能修炼。
连承本以为这样生生打通经脉会痛苦非常,但却没想到,她内力是流转过去了,但却是自然无比,仿佛两者天生便是相通着,半点阻塞也无。连承心中欢喜,不多时这两条经脉之中内力也渐渐充盈,连承不再犹豫,自然将内力催动到足阳明胃经,情况一如从前。如此这般,连承心中自是欢喜一片,索性一鼓作气将十二正经全部打通方才收功。此时,连承内力已不知壮大多少。若是将连承未修炼之前的内力比作小河的话,此时她的内力便是有活水的偌大湖泊。
自连承修炼开始,谢烟客便守在一旁为连承护法。以他估计,连承此番入定最多一个时辰便会清醒。当初他那孽徒第一次入定时也不过一个半时辰罢了。以先前连承所记,谢烟客预计最多只有半个时辰她便会醒来。哪知足有两个时辰,连承也不见清醒迹象。谢烟客不由诧异,他自是不肯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但连承此时的样子让他不得不承认,天下还是有很多怪才的。
正至午时,谢连走进来,见连承还在入定之中,轻声对谢烟客道:“师父,饭菜已经做好,吃饭去吧。”
谢烟客看了连承一眼,心道这摩天崖除了他们三人再无其他,倒也不怕有人打扰了连承,不过山间小动物不少,想到此处,谢烟客道:“你且去把饭菜端来,我在这吃,为承儿护法。你轻点声,切勿打扰了你师妹练功。”
谢连轻声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谢烟客此番一等,便是又从午时等到午夜,连承方才真正从入定之中醒过来。甫一睁眼,谢烟客便在旁大笑道:“好徒儿,当真是天资绝顶,当世无人能敌!不过第一次入定,便是七个时辰。”
连承讶异的看着外面天色,当真是漆黑一片。谢连的头在一旁一点一点的,在连承醒来时被谢烟客的大笑声惊坐起来。见连承已经站起来,喜道:“承儿,你醒了,可是饿了没有?”
连承顾不得外面天色,她入定时间的问题,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苦道:“当真是饿得不得了。师兄,要麻烦你了。”
谢连憨憨笑道:“不麻烦,我去给你热下饭菜。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说罢,谢连便跑出了山洞,生怕慢了便饿着了连承。
连承看着他奔跑出去的身影不由暖暖一笑,不过一天的功夫,连承便知道,她已把这少年放在心上,视为她真正的家人。
待连承吃完饭,谢烟客方道:“好徒儿,入定时间这么长有什么收获?”
连承顿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收获。只顾一昧的冲脉了。现在十二正经已经全部打通。内力也能如臂指使,运转如意。这一切仿似水到渠成一般,也不知是什么道理。师父,这门功法当真是简单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全身经脉通
“师父,这门功法当真是简单至极。”
连承此番话一出,把谢烟客呛个够呛。他本以为连承是在戏耍他,但看连承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谢烟客反倒是不好怀疑,心中思量了一些,不由失笑。连承心智纵然是够了,但原来没有修习过武功,自是不知道其中艰难。如今她十二正经仅一天不到便已全部打通,对她来说这门功法自然是简单不过。
想到此处,谢烟客不由失笑,他究竟是收了两个怎样聪明又怎样糊涂的徒弟。
吃罢饭,连承犹自感觉精神奕奕,便缠着谢烟客将奇经八脉讲解了,谢烟客拗她不过,只得细加讲解一番之后方才被连承放过休息去。
连承虽是经过一天打坐,但此时内力大涨之下也不觉疲累,便又盘膝而坐,开始打通奇经八脉。准确说是将内力运送到奇经八脉。
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经这一天打坐连承已经隐约明白,她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只怕天生便是贯通着的。这虽是福利,但只怕也是她的考验。天才尚需勤奋,那送她过来的人既然给她如此大礼,总是不可能让她不劳而获。这才是连承现在如此勤奋的原因。她信不过那两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选中她送她来这里,但她总也需要自保之力。若是她武功不行,日后只怕遇到贝海石等人时反而是谢连的累赘。作为一个非常自主的人,连承最受不得的便是有朝一日她会成为其他人的累赘。
连承此时内力已不浅,现在游走奇经八脉自然是不吃力。待全身奇经八脉被内力灌满,连承方才满意。也不收功,只放慢内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