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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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事务所-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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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别胡说了,让雷大师笑话。”

我想大声并且严肃地宣布,对于珍珍的提议,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拴住了,不知如何开口。

小梦开始唱催眠曲:“摇啊摇,摇啊摇,宝宝怀中睡,摇你快长大,有一希望,宝宝快长大——”

她的声音温柔而淳厚,仿佛天籁,极为动听。

珍珍有没睡着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快睡着了。

☆、噩梦

我在做梦,虽然身在梦境当中,我也仍能识别这一点。

我梦到自己置身于一个破烂不堪的小茅屋里,泥土地面上有许多老鼠和蟑螂跑来跑去,四周阴暗而潮湿,三条腿的桌子上有许多小小的蘑菇,凳子的裂缝当中有黑色的木耳和绿色的霉菌,在我对面一米多远处,一具干尸正在把自己的小腿骨卸下来,然后又装回来,间或握在手里挥舞几下,就这么玩耍,好像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

我问干尸为什么老跟腿骨过不去,它抬起头来,把骷髅模样的面孔对着我,两排黑乎乎的大牙非常刺眼,完全就是一具极端丑陋的干尸。

“你知道吗?鬼子国遭遇十点八级大地震和剧烈的大海啸,死了一千几百万人,著名的AV女优XX和XX不幸遇难,真可惜,她们曾经是我梦里的情爱对象,以及自渎时想象的伴侣,未能一近芳泽却斯人已逝,生命是最遗憾之事莫过于此。”干尸喃喃说。

出乎预料的是,这干尸语调很标准,吐字清晰,声音悦耳,跟电视台播报新闻的人完全一样,如果不看其面孔,简直就会觉得在听电视。

梦里的我被干尸悲凉的情绪所感染,不禁有些悲伤,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干尸:“你的股票完蛋了,趴在跌停上都卖不掉,接下来不知还会有多少个跌停板。”

梦里的我困惑地想,自己手头的股票数量很少,那点儿财产就算被腰斩两次也算不上大事件。

干尸又说:“别以为距离地震中心很遥远就没事,没准明天出门就让流弹打死。”

我:“怎么才安全?请指教。”

干尸:“去山里森林茂密的地方躲着,别让人看到,或许能够保住性命。”

我:“在树林里吃什么喝什么,如何睡觉?我又不是深山大野人。”

干尸:“不想活了也由得你去,那是你的选择。”

我:“胡扯些什么,真没劲。”

干尸:“我饿了,反正你也不怎么在乎生命,不如让我吃了你。”

我站起来,握紧拳头做出防卫的架势,同时心想要如何才能赶紧醒来,摆脱这个荒谬而恐怖的梦境。

干尸挥动两只像细柴棒一样的胳膊,张牙舞爪扑过来,我由于惊恐而开始大叫。

在梦境消逝的同时,我感觉到一双温暖而柔软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伴随着一些很好闻的味道,半迷糊状态中,我看到了一张美丽的面孔,近在眼前,可以感觉她的呼吸。

☆、瞬间永恒

是东方小梦在安慰我,抚摸我,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关于噩梦的残存记忆迅速逝去,那个阴森潮湿的小茅屋和恐怖的干尸一点也没剩下,干干净净地消失了,不复存在。

她温柔地念叨:“乖,别怕,有我在呢。”

从紧张的喘息到满腔热情,这个过程我只用了大概三秒钟。

我张开双臂拥抱了她,这个动作源于三分本能,七分主动。

隔着睡衣,我的手仍能感觉到她背部肌肉的柔软和温热,肌肤的弹性。

由于她站着而我坐着,这样的姿态显得很暧昧,我的额头挨到了她的胸前,而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发梢垂到我的脖子附近。

多么美好而幸福的一刻,我真诚希望,此时宇宙爆炸,时光停止流逝,让我和她保持现状,让这一瞬间永久滞留,成为永恒。

她轻轻拍打我的肩膀和背,就像慈母对待孩子那样,然后慢慢起身。

她的手仍旧停留在我头顶,深沉无边的双眸中闪烁着笑意,用梦幻一般语调轻声问:“做可怕的梦了台下?”

我:“嗯,梦到了很糟糕的东西,一具恐怖的干尸,它扑过来,想咬我,吃我的肉。”

她:“梦醒了,就没事了,现在是不是觉得很轻松?”

我:“是啊,感觉挺好。”

她:“估计不会有事了,你到旁边的房间里睡吧,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工作呢。”

我:“还是在这里吧。”

没能说出口的话是——这里距离你更近。

我希望能够永远守候着她,就算一辈子在躺椅里睡觉都愿意。

有了她的安慰和抚爱,噩梦不再可怕,而是变成了某种有趣的东西。

她:“我要回□□睡去了,你也睡吧。”

我:“不睡了,我得保持清醒状态,以防万一。”

她:“生死由命,不必强求,如果命中注定我们要死掉,那也没办法,想开一些,不必太紧张。”

我点头,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抓着她睡衣的侧边没有松开。

她走回床边,躺下,拉起棉被盖严美丽的身体,昂起头朝我笑了笑。

☆、禁忌

东方小梦回到□□,很快进入睡眠状态,夜深人静,我能够听到她和珍珍平稳而缓慢的呼吸声。

此时是凌晨三时。

睡意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慢慢站起来,注意避免弄出任何声音。

得检查一下防御布置,看有没有变化。

一切都很正常,贴好的灵符没有移动位置,没有脱落。

按照幽冥事务所提供的教材当中所述,这样的布置能够阻挡住普通邪秽之物入侵,但是现在的朱八到达什么程度,我搞不清楚。

窗外有些阴魂飘浮在空中,用愁苦的眼神透过玻璃看进来,感觉有些凄惨。

我走近一些,仔细观看,在一群鬼当中看到了三位摔死的保镖,他们的模样很惨,面目全非,身体严重扭曲变形,脑袋破裂。

我没有理睬他们,而是继续查看,寻找可能存在的漏洞和疏忽之处。

然后我进入卫生间,打算排泄一下。

事毕洗手的时候,我抬起头看了看镜子,发觉自己的影像有些走样,眼睛像是变小了许多,而嘴却挺大,牙齿尖锐,舌头颜色泛黑。

这当然不是真的。

对于普通人而言,凌晨两点以后最好别照镜子,如果这么做了,可能会看到一些诡异的东西,甚至可能会招来邪秽之物。

在另一个世界里,有许多智慧个体等待着入侵某个人体的机会,而凌晨照镜子就可能提供这样的机会。

有些人被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入侵之后没有任何感觉,一切如常,但是不良后果却可能在将来慢慢显现,邪秽之物会在宿主体内慢慢成长、壮大,最终夺取控制权,或者吸光宿主的元气,导致死亡。

我是阴阳师,并不在乎这个禁忌。

镜中的影像发生了变形,这事象征着某种不良预兆,我需要小心应对。

我离开卫生间,回到客厅内,从口袋里摸出剪刀,拿起茶几上的一切时装杂志,打算就地取材,制造几个纸人出来,加强一下防御。

我把封面上美丽性感的泳装女子完整地剪下来,然后开始作法,为了加强对这只造物的控制,我用针尖刺破了手指,挤了一点点血涂抹上去。

念完咒语之后,一个一米二左右高的袖珍美女出现在地板上。

☆、纸人

说这只造物是美女未免有些牵强,它的正面看着尚可,保留了封面上那些色彩鲜明的部分,但是无法细看,在她身体边缘地带还沾着一些明显是没剪好而留下的毛边纸片,这是由于我使用剪刀的水准太差劲而至,它的背部则更加惨不忍睹,全是一串串广告词和乱糟糟的图案,有一只马桶,还有一只黑乎乎的非洲美腿,还有半件衣服,一只巨大的牙刷。

轮廓尚可的屁股上有一只烤鸭,大腿上则写着‘不是所有的牛奶都能够把人喝得进医院’,小腿上写着‘预防艾滋,人人有责’。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为了避免弄醒躺在里面的母女俩,我只能捂着嘴。

纸人大概是想取悦我,在客厅里走起了猫步,可笑的小屁股扭来扭去,表情保持着封面女郎特有的冷峻,一会儿手叉腰,一会高举双臂跳舞。

看来这只纸人继承了一点点原型的气质和风格。

我回忆了一下教科书当中的内容以及小婉的教导,才想起要如何指使它帮忙做事。

“别跳了,站着听我的命令。”我严肃地说。

纸人嘟起漂亮的红唇,站到我面前,看上去像是很温顺很听话的样子。

“给你的任务是这样,巡视所有的窗户,看到危险的东西出现,立即大声示警,同时扑上去与对方战斗。”我说。

纸人表情显得有些困惑,犹豫片刻之后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人打斗,没经验。”

我愕然愣住,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按理说,纸人会听从制造者的任何命令,不会怀疑也不会犹豫。

我只好问:“你会做什么?”

纸人眼波流转,一副千娇百媚的表情,语调温柔而甜腻:“人家最擅长做的事就是伺候男人啦。”

我差点从沙发里掉下来。

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会弄出这样一只奇怪的造物?

我只好降低要求,小声说:“你不擅长打架也没关系,在窗口巡视的时候,看到什么来势汹汹的东西,你就大声喊我。”

纸人:“帮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有什么好处?”

我:“没好处,你是我制作出来的,就应当为我做事,不可以讨价还价。”

☆、宝贵的时光

我面对这只不听指挥的造物,一时不知怎么弄才好。

如果小婉和汤姆看到这样的情形,肯定会嘲笑我。

纸人转悠了半圈,东看西看,然后转过头来,向我要一只烟。

太荒谬了,它是纸人,应该天生畏惧火和闪烁着火光的东西,怎么会想抽烟呢?

我冷冷地说:“我不抽烟,没办法给你。”

纸人:“有酒吗?我想喝一杯。”

我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这位纸人的表现显然和它的原型有关,它继承了原型的个性和喜好,所以成了这副德行。

我不禁想,如果从这本杂志里剪下一幅猛男画像,然后施术做成纸人,会不会好一些。

眼前的纸女看到我不理睬它,有些气恼,转悠了几圈之后,弯下腰,把布满广告词的屁股对着我晃动,同时还用诱人的腔调说:“来啊,发克米。”

我沮丧地说:“你的生命只能维持两到三个钟头,请抓紧时间认真工作,别浪费了宝贵的时光。”

纸女的语气当中流露出诧异:“怎么?我才能活两三个钟头?切,你怎么搞的?太可恶了,居然让我这样性感迷人的小甜心只有几个小时寿命,赶紧想办法让我万寿无疆,否则的话就不陪你睡觉。”

“你是纸人,说话之前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就是来做奴隶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决定强硬一点。

大概是我的态度起了作用,纸女的表情变了,由先前的愤慨转为谄媚,语调显得很温柔:“我的主人,想办法让人家多活些日子好不好?我可以好好侍候你,为你洗衣叠被,在你疲倦的时候,为你唱一首婉转动听的歌谣,在你冲动的时候,为你吹箫或者做其它任何事情。”

我没有理睬纸女,而是低下头,拿起了剪刀,找到杂志里一幅健美猛男的画像,打算剪下来做一个真正的斗士兼死士。

纸女用祈求的语调可怜兮兮地说:“我听你的,去窗户旁边巡视,待会完成任务之后,你要让我多活几年啊。”

我平静地告之:“纸人的寿命就只能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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