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看看,好多人,那侍卫都拦不住了呢。”
营儿和慧心一人一句的应答着,我靠在软榻里笑着,这对活宝,带着她们可有的玩了, 本来是要带着嬷嬷一道的,可是宫里的事物繁多,嬷嬷是老人,我放心些,慧智是袭美人的人,她刚怀上孩子,留慧智在那里我也安心些,胤绕这次没有和我一道同去,倒是棱良娣,和我一起。
临走时胤绕还派来了他那两个贴身侍卫,现在正一左,一右紧紧的跟在我身后的马车边上。
软榻十分的舒适,轿顶约有两仗之高,从外面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座豪华的房子,刚看到时,营儿和慧心欢喜的不得了,直叫坐过这样的轿子此身无憾了。
里面的每件饰品,都是蝴蝶图样的,大到整个卷帘,内壁,小到扶手,内角,这些都是胤绕命人专门设计的,它和朝凤阁里的大床一般大,还有吃的,喝的一应具全。
震耳欲龙的锣鼓声,喧天的呼喊声,伴随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簇拥着两座轿子在西岳大道上前行。
迷迷糊糊的在轿子里睡着了,知道营儿将我唤醒,才恍恍惚惚的揉着眼眸,慧心小心的替我整理服侍,正红色的薄丝后服轻柔的贴抚在我身上,五个多月大的肚子已经掩盖不住的凸出。
我小心熠熠的扶着慧心,踩着小凳下了马车,一道醒目的阳光照的我一片茫然。
营儿抬起衣袖,替我挡过一片烈阳,慧心早已经那来一把油伞。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晃过眼来,我笑看着跪的到处都是的僧弥。
“皇后娘娘。”棱良娣在我身侧俯身道。
我轻轻的扶她起身,“都是自家人,你唤我一句妹妹就好,先进寺吧”。
“都起吧。”我转身对匍匐着的僧弥说道。
“谢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群沙弥退到一侧,首位的老和尚,披着黄色的僧袍,脖子上带着杏一般大的绿色佛珠摇摇晃晃的走上前道:“小僧悔生,是寺院的主持,为两位娘娘准备的厢房,请娘娘随我来吧。”
我轻轻的点着头,随着老和尚走进寺院,他的法号倒是奇怪,悔生,既然悔,又何必生呢?
我以前从未去过寺院,只是在书上看过一些寺院的图像,大致和这里也没有什么出入,入门处两侧是硕大无比的几棵菩提树,树头繁茂的枝叶里,还有因燥热而狂乱叫着的知了。
在往里走是正门,一道黄色的木门,门头上立着两只青铜质的的青鸟,两侧却没有墙壁,只是一个门空荡荡的立在中央。
我只是好奇的看着,在寺院是有很多禁忌的,举头三尺有神灵,是不可以多言的。
“皇后娘娘,你一人要从那门中过。”悔生老和尚说道,看着我不解的神色,转着手中的绿色念珠,“这门是洗门,是皇后独走的门,寓意是洗去皇后娘娘昔日的尘埃,诞下最尊贵的皇子。”
我会意的命慧心和营儿退到两侧,一人从中门走过。
悔生老和尚迎着我们往里走去,直到跨进大殿,那轩昂的气势迎面而来,慈眉善目的如来佛祖,惟妙惟肖的观音菩萨,还有大大小小的各方神灵。
抬头望庙顶,令人眼花缭乱。那一个个佛爷凸起的脸也宛如夏季夜空数不清的星斗,它们神态各异,千姿百态。
“娘娘,这边请。”悔生老和尚一路把我们引到后院的厢房。
后院十分的清净,出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偶尔还有几只小鸟的鸣叫声。
作者题外话:明天就是新年了,祝贺大家新年快乐哦~~~~
礼佛
当次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满是焚香的房间,厢房里却忙成了一团,“营儿,你快些。”
慧心焦急的叫着营儿,我坐在椅子上低笑着。
这对丫头,总是忙忙乱乱的,却十分可爱。
在厢房里歇歇了一晚,怎知一睡便睡过了头,这对丫头也是,一晚兴奋的不得了,闹到凌晨,现在好啦,起晚了让一大堆人等那么久。
“娘娘”。卫平在门外唤道。
我理好衣服,命营儿将门打开,不看还不知道,原以为外面站着的也就几个人,哪知道密密麻麻的站了数十人。
我歉意的朝卫平吐了吐舌头,那知安齐冷着色怒视着我。
本来就是我不对,让她们等了这许久,“让大家久等了。”
“娘娘,请吧。”悔生老和尚弯腰指引我朝右侧的大殿走去,我扶着慧心,静静的跟在身后。
悔生老和尚突然低声道:“娘娘,今日起要为娘娘颂佛,礼佛,这万事需诚心,这数日内,娘娘都要在心殿呆着,除了送吃食外,不得任何人靠近。”
我虽然是西岳人,可是这凡俗的礼节却一点也不知道,临走时还是嬷嬷告知我的,这西岳有这样的礼俗,历代的皇后都必须在心殿,颂佛,礼佛,数日不出殿,只专心礼佛。
因为我怀有近六个月的身孕,胤绕提前交代,颂佛,礼佛的事就格外开恩些,望着大匾上端端正正的“心殿”两个大字,我的心突然旋开一阵阵涟漪,营儿和慧心等人站在了数米外,“心殿”的大门由两个小沙弥缓缓打开,虽然离得很近,却看不清里面,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娘娘,请。”我随着悔生老和尚一道迈进了心殿。
走近了几步,才看到一个数丈高的佛字写在最后的墙壁上,墙壁前摆着两个黄色的贴地坐垫,有一个下面已经垫高了数层,左右两侧除了几张桌椅,几段黄色幔帐外,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柱子, 身后发出吱吱的响声,随着哐当的一声,大门被合起,悔生老和尚也没了踪影,里面又恢复了漆黑的一片,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素来怕黑,这突如起来的黑暗,吓的我局促的退到一侧。
“娘娘。”一声低沉而苍老的嗓音突然冒出。
“谁?”我大声问道,恐惧袭上心头,靠着身后的柱子,慢慢的抚平心慌,既然能在这里出现,想必不是坏人,一定是大师了。
我冷静的朝刚刚发声的地方寻去,“大师,何不显露真身。”
右侧燃起一个火褶子,印出他苍老的面容,接着蜡烛一根一根的燃起,照亮宽大的大殿。
他很苍老,比悔生老和尚老上许多,胡子也花白了一大把,身着一件暗黄色僧褂,脖子上挂着一串暗红色佛珠,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收起火折子,现在手中正缕着暗红色的手珠。
“大师。”我低声唤道,看着他在前面的黄色垫子坐下,伸手暗示我落座。
我走上前,扶着隆起的肚子,小心熠熠的在垫高了许多的黄色垫子上坐下。
大师从身侧拿出一串碧绿色的佛珠,放到我面前,闭上眼念佛。
我执起佛珠,也学着大师的模样一颗颗的缕着佛珠,这一坐就是数十个时辰,我忍不住起来了好多次,可大师却一动未动的待了那么久,颂佛人,礼佛人我是听过,在书上也看过,大师这样不眠不休的倒是为听过一个,书上也为看过一个。
约是第三日的时候,因为心殿都是漆黑的一片,时时燃着蜡烛,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大师缓缓的睁开眼眸,用了些粥,接着念了段经文,才放下手说道:“娘娘几日可有什么领悟?”
经他这样一问,我细细想着几日的事,虽然跟着大师念经,心里却不停的在祈祷着西岳太平,百姓安乐,胤绕事事顺利,父母身体健康,哥哥万事如意,身边的人都和和美美,幸幸福福的。
“娘娘有所求。”大师突然道。
不愧是大师竟然能一语道破,“熙儿身为皇后,怎么会无所求?”我回问着。
“呵呵……”大师朗声笑道:“命中已定,又何必强求。”
“命中已定,又何必强求”我重复的念叨,“何为命中已定,又何必强求,某事在人不是吗?”
“娘娘慧智兰心,我又何必道破。”他笑着缕着胡子,“既然来了,就静下心来,世俗抛于脑后。
作者题外话:新年了,真的好幸福的样子,呵呵
论佛
从大师开口说话的那日起,已经有三日了,我和他一直都在颂佛,论佛,其实也谈不上什么论佛,只是讲到一些意见不一样的地方,我总是固执的有自己的道理,我不算是个信佛的人,有的只是敬畏之情摆了,这几日佛书里倒是看到几句真谛佛语,比如说我手里正执着的经文,这叶正好有一句是这样说的,佛曰:“前身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与你擦肩而过。”
世人和那些伟人总是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和这句,“前身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与你擦肩而过。”意思是大致相似,正如我和胤绕,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
“娘娘,前身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与你擦肩而过,你对此可有什么见解。”大师眼眸紧闭着问道。
我合上书,轻笑道:“佛曰,自是真谛,最主要的还是着世人对此的看法,领悟摆了。”
他突然睁开眼眸,灵动着珠子,直直看着我道:“娘娘领悟了什么?”
“领悟,”我道,“就如着西岳一样,我和皇上也可说是“前身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与你擦肩而过。”我身为西岳的皇后,更应该做好这标榜,更加珍惜我和皇上的姻缘。”
呵呵,“真是可贺,可贺啊。”他大笑着说道,右手不停的扶着花白的胡子。
一阵朗笑过后,眼眸僵硬的瞪着我,带着冷冷的寒意,看了我少许,突然闭上眼眸,眼角有滴泪珠悄悄顺着脸颊滑落,哀伤的留下印迹。
我恍惚了,这几日下来,看得出大师是个超凡的,似仙一般的人,这样的情感不应在这样的人的脸上看见,世俗,倒让我想起了前天我和大师共论世俗,那时我还一本正经的道:“大师就是与世俗无关之人。”
那时他笑了,第一次笑的那么开心,现在才明白他也是世俗的人,人生在世,谁能拖得了俗呢?
大师转了转身子,正对着巨大的佛字,低声道:“娘娘,你是个七窍玲珑的人,万事自有自己的看法,只是自小和世人接触甚少,到头来还是……,”他突然止声,沉默了许久又道:“时间到了,你回吧。”
我茫然的看着他,他和第一日一样,一颗一颗缕着佛珠,嘴里念着经文。
我微微欠了身,慢慢的起身退出大殿,突然要离开了,竟还有些舍不得,小手附上大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眸看了眼大师,心里总隐约觉得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了,那苍老的背影仿佛会瞬间消失,和墙壁上巨大的佛字紧紧相容在一起。
我轻轻拉开大门,一道刺目的光芒直射着我的眼眸,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抬手挡住光线,金星漫天的闪耀。
“大喜易失言,大怒易失礼,大惊易失态,大哀易失颜,大乐易失察,大惊易失节,大恩易失爱,大醉易失德。”身后响起大师苍老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待眼眸缓缓接受阳光,抬脚小心的迈出心殿的大门。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震耳响声在眼前响起,我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这短短的几日,倒是恍若隔世,看着她们道好像是长大了,成熟了。
我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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