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宝来。
“羞杀我这万宝仙童了。”青峰见了不由汗颜,哪个再说他多宝,真该嚼碎他自家的舌头了,那梅冉功手中法宝之数远在青峰之上。
那梅冉功取的法宝各异,有飞剑金刀,又有葫芦净瓶,或是金钟镜鉴,或是如意铃铛,真是羡煞人也,饶是青峰手中法宝无数,也不由生了许多贪念,这一重天他并未全力催动,乃是怕耗尽法力,应不下这人后手,如今见得这光景,他也不再保留,登时把剩下法力都灌了进去。
“这是什么法门,好生犀利,怎就似一座无匹的大阵般?”那梅冉功在一重天内可谓是步步惊心,这一重天内混黄的仙光四下涌动,不停地往他身上聚集,他的衣袍略略沾上,便被化去,若非他以众多法宝抵挡这一重天威,他估摸着自家早就灰飞烟灭了,他多番催动遁法,始终脱不得这大阵,法力却因连番催动多件法宝,势如山崩,不得已之下,只得将祭出的一柄飞剑引爆了去,想生生炸开一条逃路。
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青峰便觉那一重天景猛然一震,他忙催动法力稳住这天景,却突然发觉这一重天景居然增长了许多,细细一品,才发现,原来那梅冉功自爆法宝,虽是震开了这些仙光,但那法宝自爆后迸发的法力却皆尽被这一重天景收摄了去,反倒滋补了那一重天景之力。
梅冉功见自爆法宝才破开一小块仙光,自家未及遁出便又被那仙光充满了,登时生出几分绝望来,心下一横,却将那几件法宝都攒聚一处,妄图一同爆起。
青峰见了,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比起被破法门,他却更心疼哪些宝贝,忙提了紫宸与天妖出来道:“你们哪个能收拾那家伙?”
紫宸天剑恹恹道:“主人法力不足,我未及杀到,怕是主人先累倒了。”
那天妖自知差紫宸天剑不少,毕竟人家是玄门正宗通灵宝,自家这邪门货sè又是旁门左道,故有几分嫉妒,见得紫宸口称不行,便跻身上前道:“待我去拿他。”
他话音一落,云端里一滚,便现了本相,滴溜溜地盘转而下,青峰自是开出一条道来让他进了。梅冉功见得上头掉落个炉子,心头却是大喜道:“造化来了,他不知我手段,却用这般的法宝,待我假意被擒,收了它罢。”
天妖血炉一落,炉口一开,便吐出一道血光去收梅冉功,那梅冉功却是一收法宝,竟乘着那血光直直投了进去,看得青峰目瞪口呆,那天妖凭白吞了梅冉功,虽是疑惑,但美食入口,他倒也不多想,一转法门,便把那还未取出宝贝应付的梅冉功生生化了去。
但见天妖血炉化了梅冉功,青峰生怕他遁了元婴,忙祭出七重玲珑宝塔来将那天妖血炉罩定,却只抽了三魂七魄出来,倒是未见元婴。
青峰收了这大敌,便撤了那一重天景,谁想这一撤,那一重天景便化作一道昏黄仙光收了回来,依旧投入他气海中,这仙光一回,分化九道,又各自入了那气海中的九枚道法金丹中,那九枚金丹内里篆文一转,分裂出无数来,青峰经得舒月提点,早知这符篆分裂乃是法力巩固之兆,心道:“莫非这功法除了自家祭炼道法金丹外,还有捷径不成?”
他正思量间,那走马灯已是转停了下来,他收了思绪,定睛一看,却是不由大乐,这稀里糊涂的元婴羽士如何自寻死路他也知了详细。
说来倒是那朝雾长公主的不是,这女子道梅冉功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故梅冉功结婴时她给了那梅冉功许多好处。那梅冉功起初倒也觉得这天地的女主人是反抗不得的,但见朝雾长公主出手阔绰,便生了几分邪念,结婴后自觉修为更胜一筹,何必做人奴才,便起了反意。
那朝雾长公主最初赠与梅冉功的法宝中便有一件唤作付丧神偶的东西,这东西却有夺舍法宝的奇妙之能,只消是未及胎动的法宝,被这神偶附身,便会被神偶的主人控制了去,可谓是杀人夺宝的犀利货。
不过这神偶也非万能,那胎动法宝它虽可夺舍,却会毁了元胎,那法宝到手便打落胎动以下,若是化灵的法宝,这神偶便夺舍不得了。
青峰心中大喜,唤回天妖,那天妖吃了一肚子法宝,正难受,听得青峰呼唤,便把这一肚子都吐了出去。青峰一接,果是有一件如木偶般的东西,那梅冉功被他抽了魂魄,这东西的法诀他自是知晓,稍加祭炼便收了去。
那天妖化作人形,砸吧砸吧嘴道:“这次却是吃得饱了,只是这人不经吃,我舔了一把就没了。”
“那元婴也是小元神,你竟能化去?”青峰却是好奇,那梅冉功再差劲,怎么元婴也未曾逃去?
“主人,我虽不及紫宸犀利,但也是祭炼千年的宝贝,主人修为足够,莫说是吃个元婴,便是镇几个元神也不在话下。”天妖拍拍肚皮,斜了一旁的紫宸一眼道:“我虽不比这小子厉害,但年岁长他一些,这小子也不过近几百年才化了形,但我可是有上千年的道行了。”
“怎么?你们不是舒月催化的?”青峰当初只道是舒月催化了这三个化形宝物,今rì听得天妖这般说法,心中顿时起了无数疑问。
“我年久无主,故自闭胎神,以待将来。”紫宸却是识天妖若无物,对青峰道:“娘娘当初只是渡给我等灵气,并未启蒙。”
“我是被人封了胎神。”天妖有些不好意思道:“当年我也是魔道有名的法宝,因食人太多,被一正道宗门收了去,他们坏不得我宝胎,便封了我胎神,rì后流落他乡我便不知详细,那绛珠仙草又与我们不同,那东西一直都是这般遮掩本尊,以防被人拿去下药。”
青峰心中释然,忽想自家有一胎动丹炉,还有一胎动破钟,便问道:“胎动之宝当如何化形?”
“这……不好说。”紫宸摇头道:“我也不记得胎动时的事,这事乃是水磨功夫,但也讲究一些机缘,也不是水到便可渠成。”
“有些个法宝经文专门讲这化灵的办法,不过大多只是功法和祭炼法。”天妖摸了摸头道:“不过世间还有许多偏门道法,我也听说过有给法宝吃的丹药,或是温养法宝用的符箓,还有什么洗剑用的开光金汁之类的,迷信的也不少。”
青峰点点头,想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便收了那二人,往那伶仃火印记所在去了。
且说那朝雾长公主虽是修为浅薄,但也能凭这天地感应出梅冉功已死,心中大喜,但却也心急无比,那杀了梅冉功的外人正往她这里来,那人若是实力超群,她是万万没有机会的,只是不知这人品xìng如何,若是诱之以利,动之以sè,能叫他乖乖入套,rì后未必没有机会。他苦苦抵挡梅冉功,早有这牺牲sè相贞cāo的绝心,故也不觉如何。
青峰架了遁光施施然入了这宫殿,早有那梅冉功的部下布阵于此,他倒是很不客气,甩出金丝竹叶,一记余音绕梁,金光席卷,把这一殿流痞剁作渣碎,又往里头去了。那朝雾长公主没甚大本事,不敢招那些有臣属的羽士,以防被插了细作进来,故这些反贼皆是些亡命天涯的货sè,若非如此,梅冉功也难以荣华富贵四字轻易打动这群人,青峰杀之,自不觉如何。
再前行,穿过五座大殿,青峰便落在了一面巨镜前,他伸念一探,却发现乃是一道法力生出的屏障,里头却是个如桃源仙境般的地方。
青峰这一落,里头便显出一女子的身形,那女子纱巾覆面,肩挑霞披,一身十二破,婀娜玲珑之sè尽显无遗,但见得青峰模样,却是惊出了一声“咦”来,这一声却如夜莺讴鸣,明明只得一个字,却道尽世间音sè,勾动了青峰一份心弦。
………【第二百六十三 羽落红尘 口舌自害不可悔】………
那女子见得青峰意外出声,自知失了仪态,便是盈盈一礼道:“上仙有礼,不知来这太平宫有何指教?”
“这位仙子可是这太平宫主?”青峰见她礼数周全,气质华贵,便是如此猜测。
那女子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先帝赐名朝雾,太平只是此方天地之称,非是宫号。”
“朝雾长公主?”青峰倒是一惊,他还以为这位宫主自持身份不会轻易现身,他当下一礼道:“在下乃是游方散人,我徒弟被一唤作嫣嫣的女子连蒙带骗强掳于此,故进来一探,还望公主叫那嫣嫣将人还来。”
那公主闻言,便唤道:“嫣嫣何在?”
这一声唤,那嫣嫣也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她认得青峰,故道:“公主,小婢不认得这位仙人,也未曾有掳什么人来。”
“哼哼,恁得这小娘皮瞎胡说,我那徒弟身上我有暗下的法门,你掳他而行,已是中了我法门印记,莫要抵赖。”当时青峰虽是化作别人的模样,但他料想这女子心细,故略改了口音,好叫她认不出来。
那嫣嫣听闻自家被下了什么印记,虽是闪过一丝慌意,但却又平了面sè道:“我不曾掳人,却救过一人,那人被什么人物打昏了过去,我一时好意,才将他带来,也不曾害他xìng命,倒是上仙可有做师傅的凭证,我若将他莫名还与你,可不知上仙是否害他xìng命?”
“这还不简单,叫他转醒来与我说话便是。”那嫣嫣话语漏洞不少,但青峰却知这丫头必是有备,这些话说得皆有余地,她要回转起来也是容易,这丫头却是抓了青峰一定要讲理的脾气,若青峰是个不讲道理的莽汉,那情况大约又是不同了。
嫣嫣一拜,便下去了,那朝雾长公主却是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嫣嫣带了一人回来她自是知道的,这情况也只能睁眼说瞎话了,谁让这人与自家弟弟长得如此相似,是有大用场的。
且说那嫣嫣转了回去,心道这嫩面老妖说不定是自家掳来的那人的仇家,毕竟只听说有与弟子护身符保命箓的师傅,哪有给自家弟子下标记的师傅,便起了保人的心思,转去杨剑处,便和他道:“你仇家寻上门来要寻你晦气,你若要活命,便与我几分jīng血,我且炼个傀儡与他,好哄他出去,待公主闭了太平宫,他天大的本事也寻不进来。”
“我在这厢哪来的仇家,定是我师傅来的。”杨剑闻言大喜,便道:“我师父法力无双,盖世无敌,元神高人也杀败过,你莫要当自家有什么主人撑腰便可有恃无恐,我那师傅jīng通洞天福地之法,莫说这么一座宫殿,便是一个洞天福地法宝进出也是无碍。”
杨剑这几句话颇是逞强,说得嫣嫣不由骇然,心道:“怎就惹了这么个对头,不行不行,要留小的还需另想办法。”
那嫣嫣依旧把杨剑囚在原地,自家则折返了回去,半路上将一身衣衫扯个稀烂,呜呜咽咽地跑回那朝雾长公主处,见得二人便跪哭道:“蒙公主不弃,赐名收留,但嫣嫣已是不洁之身,待在公主身边却是污了圣洁,今rì就此拜别,嫣嫣当赴九幽以昭公主清白。”
但见嫣嫣提了一柄小刃便要自害,那长公主忙上去夺下匕首道:“怎一去就,生出这般变化,你且说清楚,本宫定还你公道。”
“那男子好生无礼,方才醒转,见得奴婢,也不知是怎么的,便扑将上来,奴婢虽有些法力,奈何那人势如狼虎,呜呜呜……”那嫣嫣越说越小声,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