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怎敢。”嫣嫣盈盈一拜道:“只是自古大相公皆是纵横捭搁之略,不闻有做领兵的都统的,也未有屈尊做账房先生,要兵,自可问上将军,要物,那也只需问计相,奴婢不才,也在公主手下做个长久的书记,盘算些物件,点卯些兵马,也不算什么麻烦事。”
嫣嫣此话决绝,但青峰却看不出她有什么依仗,正思量这女子作何想,嫣嫣见青峰面sè依旧,继续道:“大相公道法通玄,但依奴婢愚见,与这东天一些绝顶的人物却是比不得,我太平宫若yù开疆拓土,纵使兵马亿万,也需有高人镇压国运才是,大相公当自勤勉,不可弃了修行。”
这话却是神来之语,叫青峰猛然一震,他不由心道:“小娘皮他心通不成?”
嫣嫣所言却是他所想,他本觉要助朝雾夺天下没个百来年功夫也不可能有几分成就,便想先聚敛此地财宝全力修行,待自家底气足了再算计开疆拓土之事,于是便寻借口讨东西,谁想却叫嫣嫣看出心思来了,他如何不惊?
青峰这厢漏了面sè,嫣嫣心中暗喜,追述道:“嫣嫣虽不才,但也不敢以这些俗务坏了大相公修行,故是如此,绝无他意,大相公世之俊杰,当明事理。”
这话就没差指着青峰鼻子说:“你一个求长生的掺活什么战事政务,老娘横竖让你吃饱,饿不死你全家,乖乖修你的仙去,这事用不着你管了。”一时间说得青峰不能言语,不过他心思却是清明,念头飞转一番,微微一笑,便捻出一道冥王火符打了去,这冥王火符霸道无比,嫣嫣心底是有几分怕青峰的见得这手势,急忙要退,但此时却怎来得及,当下被这火符强占了气海。
青峰看着嫣嫣惊慌失措,似要运转法力逼出这符箓,便微笑道:“这是我独门秘法,你莫要动除咒的心思了,我方才只道朝雾不曾好好管过太平宫才惹出这事端,想不到你是一女中英雌,既然如此,我倒也不必为那些芜杂之事费心,这太平宫以西,最近的荆南王似是颇好下手的人物,你且拟个方略与我看看。”
“小婢与那荆南王知之甚少……”嫣嫣方要出口推辞,青峰却将走马灯一抛,扔了下来道:“这人叫姚凯,乃是殇帝手下一个小人物,但与荆南王相交甚厚,你且看个详细,再与我说来。”
嫣嫣经得青峰这番手段,已知自家没有退路,硬着头皮看完了这姚凯的回忆,略思量了一番道:“这荆南王无甚本事,只是个吃喝玩乐为主的人物,所占也是颇小的地盘,只得几座城,百来万人口罢了,若是有一百羽军,便可轻易拿捏,但这百来万人口须得不少凡人军士管着,我等也需先攒齐了凡人军士才行,这荆南王倒是其次,以大相公手段,拿捏倒是轻易地很。”
“呵呵,我要清修,你怎还要我出手?”青峰刁难道。
“大相公息怒。”嫣嫣笑道:“哪须得大相公出手,且叫奴婢这便宜官人的师兄弟们同去一次,便可高枕无忧。”
“好好好,你带我弟子去,或取那厮头颅来,或取活人来,或取降书来,我便在此静候嘉音。”青峰一伸手,五道金光从那指尖飞了出去,却是五份密信与他那五个在外的弟子嘱咐了一番。
“奴婢略做些准备,暂且告退。”嫣嫣一礼,便扯了杨剑走了。
那嫣嫣扯了杨剑走,不及多远,那杨剑便甩开她手道:“你扯我作甚?”
“你不是大相公的弟子么?”嫣嫣回了他一眼道:“怎么?打算违抗师命么?”
“要我我们师兄弟六人去和荆南王动手?”杨剑皱了眉头道:“你当我是瞎的不曾见见走马灯?荆南王有一千羽军,虽是没什么大能,但蚁多咬死象,我们一共才七个人,如何是对手?”
“山人自有妙计,你不需多问。”嫣嫣冷然道:“我总不会自家寻死还拖累你们六个的。”
“你这女人心计不小,我可不信。”杨剑初见这女子便吃尽苦头,如今虽讨了本利回来,却总是有几分惶恐,故自是不敢信他。
嫣嫣面带几分委屈道:“人都被你污了,却说我有心计害你,我都被大相公下了禁法,这般都让你吃了去的鸭子,还能反口咬你不成?”
听得这事,杨剑面红耳赤道:“是你上来抱我的。”
“古有君子,怀chūn不乱,你可好,吃干抹净了,却来怨我!”嫣嫣怒道:“你可算个男子?”
“自是算得!”杨剑听他这口气,便硬着头皮道:“我又不曾说不要你,师傅也是认了的,我何曾反悔?”
“人道夫妻同心,如今我入得你家门,为你师父奔走,你却还想我不是……呜呜呜,好生淡薄的男人。”嫣嫣说着居然掩面扶着杨剑哭闹起来,杨剑xìng子单纯,又少见女人,见得嫣嫣这般模样,登时慌了手脚,羞愧不已。
“师弟好生风流,这么快我便有弟妹了!”
这两人人正闹,却有人一声呼,落在了二人身前,正是黄天逸,那黄天逸也天生缺根筋,见得嫣嫣抱着自家师弟哭,却是一脸不快道:“新婚燕儿怎就哭哭啼啼,师弟,可是你欺侮了弟妹?”
“我哪有这本事!”杨剑一脸苦相道:“师兄你莫取笑,这是师父强给的,我不曾……”
“呜呜呜,毁了人身子怎不认了呢!”嫣嫣不及杨剑说完,却将他一推,反扑向了另一头的黄天逸去。
“呔,你都是我家二师兄内人,怎就这般不分是非,莫要去扑大师兄。”
只听得一声惊喝,却又一道匹练扫来,将那嫣嫣一拉,往杨剑身子上甩去,这出手的乃是老三胡岳,这根百丈绫乃是他在老二处讨得炼凌风真空诀,小成后自家祭炼的一个赝品,威力倒也不差,那嫣嫣不防之下,便被卷了去,丢进杨剑怀里。
“大师兄心肠宽大,可莫要被人算计了。”胡岳之后,剩下三人也一并而至,说话的却是萧海林。
黄天逸此时才回过神来,对着嫣嫣骂道:“贱婢,竟敢离间我兄弟!”
“大师兄,你这一犯嗔,却是连二师弟也骂了。”齐垣开口道:“师傅说他二人已成周公之礼,贱妇之夫岂不是贱人,罪过罪过。”
“是是是,是和光头师弟说的一般,罪过罪过,老二,对不住啊。”黄天逸闻言登时面红了不少,心知自家这缺根筋的话却是连兄弟也辱了,忙与杨剑唱了个大喏,算是赔礼了。
嫣嫣使计不成,心知自家要坏青峰这六个徒弟情谊已是不能,今rì被人说破,rì后此计再出,怕是已派不上用场,但也不好立刻换了面孔,只得趴在杨剑怀中,呜咽了半rì,这才转过起来道:“诸位叔叔,方才嫣嫣乃是悲情所致,莫要怪嫣嫣失了礼仪。”
黄天逸笑道:“不怪不怪,人总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弟妹莫要介意。”
黄天逸领了个头,胡岳也是一礼道:“方才鲁莽,嫂嫂勿怪才是,只是男女之防,便是我修道之人也该谨慎,莫要坏了名节才是。”
“小弟不知详细,特向嫂嫂赔礼。”萧海林面sè转变也是极快,这厢躬身一拜,倒是颇有几分诚意。
齐垣只是合十一礼,并不多言,唯独石须磨却是冷冷淡淡,毫不为方才之事所动,待到这时才冷冷问道:“师尊说要随二嫂去收服一人,二嫂可有成算?”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旧日仙人今日妖】………
石须磨这一问,众人却是记起青峰交代,便齐刷刷地看那嫣嫣去,那嫣嫣开口道:“大相爷交代,要我等收拾荆南王,那荆南王有一千羽军,十万凡军,乃是此地南方一方之主,修为与公主相仿。”
萧海林搔头道:“就我们七人如何对付得?”'。。'
“我自有妙计,诸位叔叔随我去便是。”嫣嫣一笑,便架了遁光,众人虽有疑,但想师傅既然嘱咐了,定是不需担心,便随他去了,只有石须磨回头深望一眼,叹息一声才跟了去。
“真是个鬼灵jīng的丫头,不要坏事才好。”青峰在星辰盘里早见得这一出,不由叹了一句。
“相公勿怪,她,她也是鲁莽罢了。”朝雾见得方才那一处,只觉一身冷汗,生怕青峰动了杀心。
“小聪明罢了,不入我眼。”青峰见得众人出了宫殿,便收了形成盘,却是不再续这话题,开了须弥环,转言道:“我初来乍到,也需有些准备,手中这方天地浅薄得紧,不便招待,来rì整理清爽再请入内一叙。”言毕便进了须弥环去。
朝雾见得青峰这方天地山脉连绵,比她这太平宫大出不知几许,心头登时一冷,暗恨道:“这丫头害杀我也,相公初见我还言相好,眼下却如此冷淡,这还不及一rì,我都未显出几分好来,却遭了冷,他定是恶了我了,才与我脸sè看。不好不好,且不说恶奴妨主,我修为差相公这许多,那大妇修为若是更高,我岂不是连个偏房都无得,需得加紧修炼才是。”
青峰自是不知朝雾如此胡思乱想,不过方才叫朝雾看星辰盘倒是确确实实的离间手法,只是他这乃是个前奏铺垫,不曾想这一番手段已叫朝雾恶了这丫头。
嫣嫣此人谋算虽利,想骗他却是不行,但也是个可用的人物,至少他徒弟里没这么个能随机应变花招百出的人物,不过她仗着朝雾庇护,总拿青峰当外人看,却是极难cāo空,故青峰使这釜底抽薪的离间法,叫她失了朝雾这主人,rì后好真心实意为自家办事才好。不过这终究只是青峰算计,成与不成,也是很难说,反正已下伶仃火,任是她天赋鬼才,也逃不出自家手心,虽是双刃剑,但若抹平了朝着自家这面的刀刃,那便是上好的杀人利器。
青峰入得须弥环,却叫自家化身遁了出去,他这化身未受固形丹药力所限,那幻神蝉衣的手段自可尽情催使,这一出去,却是谁也没惊动,便追上了那七人,便这样随之而行。
四鬼未受禁锢,一直呆在那化身身边,见得青峰一进一出,那魍费心奇道:“少爷这是玩什么花样?”
“我面子薄不宜见人。”青峰打趣地回了一句,便在那化身打坐之地坐了下来,一招手,抓了一件东西出来,这东西圆圆,乃是个罗盘模样,内有数道圆轨,上有天干地支,二十四节气,还有rì宫月宫,颇是复杂。
那魍费心魅商量见之,齐齐惊道:“六壬神鉴!少爷几时得的?”
“从一人手里拿来的。”青峰在这罗盘上一抚道:“可惜是个赝货,还有些损伤,我想我终rì里受人摆布,便是我眼光太浅,小聪明逃不得大能神算,也要学学这门道才是。”
魅商量却呵呵笑道:“这赝品已是高级,你看这十二支有九道天轨,看似相同,代表的意义却是不同,天干一轨,太岁一轨,时辰一轨,地盘一轨,天盘一轨,四课一轨,天将一轨,遁干一轨,年命一轨,又有rì月yīn阳二十四节气,已是做得十分完备,差的只是火候罢了。”
魍费心思量定道:“少爷,我等皆是不善此道,倒不知你可有学什么算术经典,不然空有这宝贝,也是枉然。”
青峰笑而不答,又一招手,挪了一石室过来,这石室方至便轰然爆碎,一道法力所凝的剑光冲着青峰呼啸而至。
“我的地盘岂是你撒野之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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