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即墨清扬心里的一道伤疤,平日里没人敢提的,但是今天向北斗自己心里也是鲜血横流,自然就没心情怜香惜玉了。
“阿斗,原本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你减减刑,没想到你是喜欢上无期徒刑了。”即墨清扬风轻云淡道。
“哎呦,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肯定高人指点一二。”向北斗赶忙抱拳赔笑脸。
“啧啧,真是奇了怪了,就你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究竟是怎么爬到向天集团总裁这个位置上的?”即墨清扬嘲讽道。
“好哥哥,亲哥哥,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好歹帮我分析一下呗?”向北斗厚着脸皮一脸谄媚说。
“没出息!说!”即墨清扬白了他一眼。
向北斗便把他跟叶悠扬之间的前前后后一股脑儿都讲了出来,最后一脸郁闷说:“你到底给我分析分析,她既然喜欢钱,为什么不找我,偏偏要去找一个老头子?”
“唉,看在你深陷爱的泥潭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即墨一脸怜悯。
“什么深陷爱的泥潭,我就是为了兰儿,不得不跟她生个孩子,要是直接开价,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谁知道她这么爱钱不要脸呢?”向北斗赶紧辩白。
“打住!在我面前还敢装!你要不爱她,大可以直接开个天价,你向北斗一个生意人,还说什么不好意思?至于她是不是爱钱,就很难说了,毕竟我跟她没有打过交道,不好随意判断。”即墨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你说爱就爱吧,但她肯定是爱钱的,要不爱钱,当初也不会为了二十万美金雇个陌生男人当新郎了。”向北斗小声嘟囔。
“哼!现在你听好了,咱们先假设她爱钱,你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会舍你而去投奔一个有钱老头,对吧?”即墨老神在在说。
“嗯嗯。”向北斗点头如鸡啄米。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一、她跟你交往的过程中,你有没有送过贵重物品?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二、她投奔的那个所谓老头子,只是你听舍监大妈一面之词,很有可能那个老头子是她的有钱亲戚,还有可能那个老头子是某个高富帅家里的管家。
综上所述,她因为在你这里没有得到任何实惠,所以投奔了另一个肯给她实惠的富人。”即墨清扬到底是专业的警探,分析起来自然是头头是道。
“可我分明跟她承诺了要去领结婚证的啊?”向北斗委屈地说。
“领结婚证这种话,又其实随随便便可以说出口的?试问,如果有男人在见了几次面,连家在何处,所有亲友方的圆的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兰儿说去领证,你认为这个男人是诚心想要娶兰儿的么?”即墨清扬一脸鄙夷道。
其实他一直知道,向北斗是个很聪明的人,尤其是向天集团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还能够稳坐总裁之位,绝对有其过人之处的,没想到这家伙情商竟然如此之低,简直……和自己有的一拼了。
“啊,我明白了,原来她以为我是骗她的,根本没把领证的事当真,怪不得那天晚上她会那么生气,头也不回就走了,而且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向北斗恍然大悟了。
他就说嘛,他这样一个优质青年求婚,怎么会有女孩子那么愤怒地断然拒绝。
“哼,那天之后,你也没联系过她么?试问,一个想要跟她结婚的男人,怎么可能半个月之久不联系她呢?只要稍微有点儿脑子的女人,都会认为你说的谎言。唉,谁知道你这笨蛋说的偏偏却是真的?”即墨说到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我怎么会这么蠢呢?”到了此时,向北斗也实在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思了。
至交面前,他的那点儿虚荣心荡然无存,他不得不清醒地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
“还有一种假设,她不爱钱,你想听我的分析么?”即墨清扬说。
“不用听了,我知道她不是那种只爱钱的女人,如果她只是为了钱,她肯定会主动跟我生一个孩子,好得到她奶奶的五十万美金,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肯定,她是喜欢钱,但是有原则的。”向北斗一脸肯定说。
“咦?这会儿你倒是条理清晰得很了。”即墨继续嘲讽。
“那是那是,有高人一指点,我立刻茅塞顿开,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向北斗恬不知耻说着,随手拿出电话,拨了叶悠扬的号码。
拨了几次之后,都显示不在服务区,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即墨,这一回真要你这个刑警队长出面了,你说,她会不会是遭到绑架了?”向北斗没有发觉,他的声音都已经开始发抖了。
“镇定!你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首先,她已经二十二周岁了,是个地地道道的成年女人,其次,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才可以立案。”即墨清扬淡定地说。
“可我已经十五天没联系她了!”向北斗吼道。
“切!先联系她的同学和家人,然后再做结论。”即墨说。
其实他更想说,是你十五天没联系她而已,不代表她十五天没联系过别人,不过看在老朋友这么急切的份上,他懒得打击他了。
“啊,对啊对啊,她跟同宿舍的女生关系都不错,我先联系她们。”向北斗飞快地点头,忙忙碌碌地去联系叶悠扬的舍友了。
☆、85。 V4 落水
叶悠扬在黄金甲别墅里已经做了整整一周,却还没有见过崔伯他们口里的少爷长什么样儿,合着她之前的担心纯系杞人忧天。
主人不但不经常回家,而且据崔伯的介绍,他们少爷是最容易伺候的主子,每次回家多数时候就是去后院转转,然后就一个人窝在屋子里处理公务。
少爷对他们这些下人更是体贴,允许他们每月轮休四天,家里有事还可以请假,薪水从不拖欠,逢年过节还会有额外的礼物或者红包。
总之,听他的描述,这里简直就是天堂,除了有些寂寞。
叶悠扬每天的工作就是其实打扫楼梯,少爷的房间由崔伯亲自打扫,楼上客房统统上锁,每月打扫一次。而且,据崔伯说,打从他来到这别墅,已经整整十年了,少爷都没有留宿过一个客人。
“唉,要是我们少爷能够早点儿带个少夫人回来就好了,这么大的屋子,总这么空着,真是!”崔伯每每介绍起他家少爷,总是一脸的慈爱与惋惜,简直就像是他亲孙子似地。
叶悠扬常想,这个少爷能有这样的管家也真是幸运呢,当然人都是相互的,也唯有善良的主人,才能够拥有这样慈爱的管家。
最令她觉得奇怪的是,整个别墅里没有挂一张这位少爷的相片,她忍不住暗自揣测,这家少爷该不会长得惨不忍睹吧?
鉴于这些认知,叶悠扬从来都不会开口跟崔伯打听少爷的相貌,只在心里暗暗替他惋惜。
可惜啊,人不能十全,这人善良又富有,偏偏老天爷嫉妒,让他长成了丑怪,叶悠扬忍不住对他起了怜悯之心。
做女仆的工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奴颜卑恭,更加不会让主人训孙子似地喝骂,叶悠扬对这份工作觉得十分满意。
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以后一直在这里工作,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吧?横竖她也是那种胸无大志的人,只想过安稳舒适的生活。
每天早上起来,拿着拖布和抹布,把楼梯、扶手和大厅统统打扫干净,顺带把所有房门和把手用上面的灰尘拂拭干净,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但她天生不习惯看旁人干活自己闲着,所以她散步回来之后,会去花园里帮园丁路伯浇浇水,然后再去厨房帮孙妈摘摘菜。
管家崔伯每天除去打扫少爷的房间,剩下的就是炮制各种茶水,给孙妈的安神补心的安神茶,给路伯的是消脂减肥茶,给叶悠扬的养颜茶,给他自己的则是降糖茶。
“崔伯,看起来你很通医理哦,泡茶都是因人而异的,那你给你们家少爷泡什么茶呢?”
“唉,少爷从小忧思过重,我给他泡的自然是疏肝解郁茶。”崔伯一脸担忧说。
叶悠扬很是配合地点头,更加不敢多嘴问了。
可怜的人,他一定是因为自己长得太丑,所以从小就不快乐,以后有机会见他,一定要多给他讲几个笑话听听。
尹鹏飞完全不知道,他还没有回家,已经被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仆给可怜上了。
经过了半个月的交锋,他终究还是败在了那人手下,疲惫不堪地回到a市,第一个想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黄金甲别墅。
这是他母尹珊瑚亲留给他的唯一产业,临终之前,她一脸悲愤地要他发誓,一定要把属于他的东西统统都夺回来。
整整十年了,他按照她的意愿拼尽了全力,却终究功亏一篑,让那人反败为胜,但是他不会气馁的,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母亲死不瞑目。
叶悠扬照例打扫干净了每一个角落,换上浅蓝色的棉布长裙,上身套一件同色系的薄牛仔短外套,迈着悠悠闲闲的步子,去别墅附近的池塘转悠了。
晨曦从树梢的缝隙射过来,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身上,周围安静极了,偶尔能听到秋虫的鸣叫声,她觉得惬意极了,忍不住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搬了块儿平整的石头,她在池塘边坐下,双脚一翘一翘踢着周围的草叶,偶尔一颗石头掉进池塘里,惹得鱼儿惊慌逃窜,她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姐,玩得很开心?那些鱼儿好可怜!”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那声音虽然十分动听,但是在这万籁俱寂的早晨,周围明明没见一个人影,忽然间响起的声音在叶悠扬听来不啻于鬼叫。
她惊得一个机灵,身体不受控地前倾,身下的石头本就放的不太稳当,身体猛地向前,身下石头顺势一滑溜,好死不死地带着她滚了下去。
“哎呦!救命啊!我不会水啊!”叶悠扬闭着眼睛在水里扑腾了几下,终于听到岸上传来的大笑声。
池塘里多是淤泥,原本就站不稳,加上她心慌,身子便往下倒,不由自主喝了几口带腥味儿的水,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人见她呛水,不好意思继续看笑话,便挽了裤腿走下池塘,拦腰抱起她上了岸。
满身腥臭的淤泥自不必说,头上脸上都湿漉漉的,嘴里还有泥水的味道,叶悠扬委屈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家就在附近,先跟我去洗洗换个衣服吧。”那人轻拍她的后背,柔声说。
“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吓到我,我怎么会弄这么狼狈?”叶悠扬一边擦眼泪,一边迁怒道。
“是你自己坐的位置有问题,怎么倒怪我了?”那人反驳道。
“本来就怪你!”叶悠扬说。
想到刚才他先是惊吓自己,然后又站在岸上嘲笑,她心里的怒火一时无法平息,脑子转了转,便起了一个坏念头。
她猛抬头,双手在那人胸前抹了一把,飞快地留下了两个泥手印,然后转身,撒腿跑了。
“你!”那人气结,但是看到她跑得像有鬼在身后追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始至终,叶悠扬根本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儿,只是回想起来隐约觉得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究竟在哪里听到过呢?她一时想不起来,也顾不上想,只能狼狈地一路跑回别墅。
“哎呦,小叶,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路伯正奇怪今天早晨叶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