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陈寻啊在哪呢那么晚了还没回来。”沈晓棠的声音,把一切复杂的情愫变得更复杂了。
真的两个都放不下。
“在xx医院。先吃饭吧就别等我了。”陈寻声音略为模糊。
“啊?怎么回事?”沈晓棠的声音充满关切。
“我没事,照顾一朋友。 ”陈寻淡淡道,“就这样,先挂了。”
也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很好。
至少,他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陈寻和沈晓棠在外面租的房子里,沈晓棠一个人略为无趣地看着书。
月朗星稀,暮色早已降临。自从租了这个房子,陈寻很少会连夜不会来的。
反正没事干,倒不如去陪陪陈寻。
“喂,夕檀啊,你还在那医院干活么。”
“在啊怎么了,这年头工作那么不好找哪敢老跳槽啊。”
“那。。。。。那你能帮我在住院部找个人吗?我男朋友陪人去了,上次你见过的,我去陪他。先别告诉他,直接把房号发给我就可以了。”
“行,帮你看看。”
坐上出租车,便收到了夕檀的短信。
“310房。”
陈寻应该会很惊喜吧?
“陈寻!”沈晓棠拍了拍陈寻的背。
“你怎么来了?”惊讶之余把沈晓棠带出了病房。
”怎么这神态,我来陪你不行吗?没吃饭吧,给你带了饭来。”沈晓棠笑着拿出了饭盒。
“谢了,我不饿。快回去吧在这也吵着。”陈寻把饭盒放回沈晓棠手里。
“你今天怎么这神态。”沈晓棠的笑容终究是僵了。
”该怎样怎样。”烦躁带来的话语还是脱口而出,而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别后悔。”沈晓棠转身离去,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知道那是方茴,你自己说过你们的关系已经理清楚了,我信。可现在,看样子不像是吧?”
一语道破梦中人。
大步走了出去,头也没有回。
而陈寻,仍站在原地。
没有勇气去追回来,也没有勇气走进去。
如此陷入两难。
“醒了就喝点水吧。”回到病房发现方茴正睁着眼看着病房外。
“你跟……你跟沈晓棠怎么了……”声音还很模糊。
“没事。”陈寻自顾自地把水递给了她,“医生说你烧得厉害没那么快降得下来今晚得住院。”
“不用了我回家吃点药就是了,没多大问题。”方茴摸了摸额头,“去陪沈晓棠吧,别真生气了。”
陈寻不语。
“这些不用你操心,关于住院这事,听不得你的。”
不加修饰而略显无情的话语,在深春里透着一丝温暖。
以至于让方茴有那么一瞬间借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到了高中时期。
那个它,那个她,还有那个他。
“这到底是你想要的吗……”方茴喃喃自语。
陈寻,这到底是你想要的吗。
“啊?”不知道陈寻到底有没有听见。
但眼前的面孔神情更为深沉了。
有一片影子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唤作伤感的一种情愫。
流水般的青春,
从指尖划过,
尽管合住手心,
还是抓不住。
青春流逝了也罢,
让我们心痛不已的是,
想要留住的人,
全都留不住了。
你真的幸福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当时写的时候原因很简单,就是觉得太遗憾,不自己给它个我想要的结局我心里会一直特别难受。当时拖拖拉拉地写了四个月,其实也就两万多字三万字这样?我大概估摸的。现在写文速度当然不一样了,之前是觉得这个故事可以慢慢来,只要有结局,等久点我想也没多大关系。现在想想,去年大概这时候开始的四个月,还真是个冗长的夏天呢。
☆、Chapter8
空间不大的病房气氛略显尴尬。
方茴轻轻闭上眼睛。
病房中只剩下一盏灯。
微黄的灯光撒在了两人的脸上,仿佛在这一刻的两人,才是最本真的。
柔和的灯光穿透了他们的内心,唤醒了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最爱又最恨的一种情愫。
没有防备,只是朋友。
只是很久没有见的同学。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两个人。
“你爱他吗?”
“谁。”
“刚走的那个。”
“别这样。”
无法衡量,若真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或许答案会是:
是一种兄妹之间的爱吧。
可他没有问,那也不必过多解释。
不懂我的人,又何须解释。
今夕不比往日,陈寻还是陈寻,还是那么英俊那么阳光那么讨女孩子喜欢。
可他,却已不是当年那个属于方茴的陈寻了。
同学知道,父母知道,连大学里年老的教授也对自己学生和校花在一起的事略有耳闻。
空气中弥漫着泪的味道。
是咸的。
是比海水要苦涩的味道。
没有人在哭。
是心在哭罢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如果你们的婚礼在我走后举办,我会很轻松的吧。人都走了,那么多揪心的事也慢慢会释然了。
“你都知道?”陈寻抬眸。昏暗的灯光下这双平日里略微傲人的眸子竟然变的有些许混浊。
仿佛一潭死水,却又被风吹起涟漪。
“嗯。”很轻的一声,却是听进了陈寻心里。风平浪静的话语,底下掩藏着太多心酸。
空气凝固了几分钟。
“大学毕业后那年。”陈寻说这句话事微微抬了抬头,不是高傲。
但根本读不出他在想什么。
“挺好的。”方茴浅浅呼了口气,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半掩的眼帘挡不住泪水,从眼帘滑落。
无声,无息。
云淡风轻。
微微侧过头,不着痕迹地把眼角靠在枕头上。
这样,再多的眼泪也看不出了。
陈寻仰头看向窗外开得稀稀落落的梅花。
春深了,它们也是要落了。
落下的花不会回到枝丫上,
明年还会有新的梅花长出,
可也已不是它们了。
它们,一去不复返了。
它们,他们。
没有留意医院的繁琐规矩,触景生情,下意识地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让那些据说可以平复心情的烟雾与味道填充满口腔,又到了肺部。
吐出的烟雾弥漫开了,病房里是淡淡的香烟味。
有时候,香烟的味道仿佛也能看出人的心情呢。
是淡淡的忧愁,亦或是淡淡的苦涩。
“咳……”方茴发出了轻微而又略带克制的咳嗽声。
陈寻才意识到方茴一直都是吸到烟会咳嗽不止的,急忙掐掉了烟。
“对不……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陈寻情急之下很顺手地帮方茴拍着后背顺气。
“没事……比以前好很多了。”方茴喝了杯水,“你怎么染上烟瘾了。”
淡淡的一句话,没有过多的情感。不是担心,不是指责,只是聊天的语气。
事情过了都有好几个星期了,时间不长,不能让一个遍体鳞伤的人痊愈。平静的表面,也不过是心碎后的倔强而已。
再过一个月,他们便会相隔大洋了。
一切都因为走错了那一步而改变。
最开始时,方茴还天真地想要补救。
可最后发现,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即使哪一天它恢复了,不疼了,可那一道口子依旧在那里。
最可悲的是,它的颜色不同于旁边的皮肤的颜色。时时刻刻让你忘不掉,它曾经受过伤。
疤痕,是去不掉的。
记忆,也是抹不去的。
也许,在大洋彼岸,这些东西都会渐渐模糊吧。
等哪一年回来了,或许都有各自的家庭了。
到那时,这些东西只是一段尘封着的记忆罢了。
后来,也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论发生什么,不论你是否希望黎明的到来,地球的自转都不会停止。
这个道理方茴已悟得透彻,当黎明到来时,轻轻叹了口气便起身走了出房门。
估计也是晚睡得缘故陈寻起来时朝阳已经高挂,方茴已经不在,只有护士在病房中消毒器具。
过氧乙酸的味道迷茫在病房里。
“方茴呢?”
“您说的时这床的病人吧。老早就去办出院手续了,让我们别那么早叫醒你。”
“哦这样。”
说不明道不白的情绪。
走出医院,阳光撒下,穿透了稀稀落落的云层,空气中的微粒也能依稀看到。
反而,迷茫了。
后来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晓棠在父母的劝说和陈寻解释下回了出租屋,也算是破镜重圆。
方茴的消息也得不到多少。
日子,就这么过着。
也许,真的回不去了。
她若是爱乔燃,就让她随着自己的心去吧。
对不起她的,是他。
他没有理由让她留下,她的青春不该浪费在他身上。
方茴没有让朋友去送机,只带上了父母去机场。
终是要离别的,晚一点,早一点,结果不都一样。
何必因此平添几分难过。
望了望手中的登机牌,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北京,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多久了。
不过,这样,在大洋彼岸的他也会和沈晓棠有个美满的家了。
时间是良药,听说它能让心的绞痛消失。
只是谁都忘了,良药,必定苦口。
飞机穿越过北京城上空厚重的云层。
从窗口看下去,只能看到纵横交错的马路和一片楼宇。
北京城上空每天都有无数飞机飞过。
在这无数的飞机中,
每一架都承载着不同的人,不同的情绪,
然后去往另一个城市。
或喜,或悲。
或欢笑,或流泪。
或是结伴同行,或是一人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吝啬你们的评论?
☆、Chapter9
飞到澳大利亚上空时,已是深夜。
又是一个繁华的城市,从飞机上往下看仿佛是在黑布上用金丝绣上了精致的花纹。
夜航能看到一个城市最繁华的一面。
可或许在一行人出游时,看到会觉得惊叹。而当一个人远赴他乡时,心中却会是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
这里离北京,很远很远。
这里离北京的那些人,很远很远。
中间隔着看不到对岸的大洋,
隔着辽阔的大陆。
方茴把头抵在飞机窗口的真空玻璃上,闭上了眼。
繁华的城市,总是会让落寞的人更加落寞。
机舱里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喊了起来:“妈妈,看看外面好漂亮!这里比北京要漂亮呢!”
比北京要漂亮呢。
可为何,自己看不到它的美。
在妈妈的朋友那落脚了两天,便和几个信得过的年轻人人合租了,住在别人家总归不太方便。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时间不过是一眨眼罢了。
虽然经过时间的冲刷,心慢慢地用时间这块止血贴粘贴抚平,可说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可能的。
越想忘,越忘不掉。
张楠边削苹果边问起方茴:“怎么没听你说过你男朋友,看你在这边也没有要谈恋爱的意思啊。”
两个人熟络,他也便没过多考虑。
方茴翻动书页的手在空气里顿了顿:“我不想重蹈覆辙